换心攻略-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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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放心了,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转头再看向永宁公主时,神色已是一片肃穆。
“朕会关照陶家表妹的,姨母且便安心上路吧。”
语毕,他起身便走,再不多看永宁公主一眼。一切的恩怨,交由生死裁决,他不牵涉无辜,也不枉纵祸首。在最后,他仍尊永宁公主一声姨母,是他对这个女人最大的仁慈。
“假仁假义,你跟你的父亲,像极了。”
永宁公主的眼神已是恶毒到了极致,而嘴里说出来话,比她的眼神还要恶毒百倍。
“你父亲戮尽妻、子,疯癫而死,你也一样,你会杀戮你的妻,你的儿女,你们父子会一样的不得好活,一样的不得好死。”
“那就要姨母失望了。”凌寒驻足回首,淡然道,“朕此生无妻,亦无子,姨母说的死法,落到谁的头上,都不会落到朕的头上,姨母,您好走,朕就不送了,告辞。”
这一次,凌寒说走便走,任永宁公主在身后咒骂如毒,再不回首。
顾凤寻落后几步,等凌寒大步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回首看了永宁公主一眼,对罗锋一抬下巴,道:“用泥堵了她的嘴,死后覆布盖脸。”
永宁公主的咒骂声一顿,喝道:“尔敢!”
堵嘴覆脸,这是要人死后永不得超生。
罗锋面无表情,直接从墙上挖下一把墙泥,塞进了她的嘴里。这大狱建在地下,阴湿无比,墙上的泥面都是湿的,还生了白毛青苔,一抓一把很是轻松。
狱中瞬间就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的燃烧声很是轻微的回荡着。
顾凤寻冲着她绽露笑容,如妖如魅。
“陛下心慈,但我却是恶鬼临世,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不敢做的。公主,您既然封号永宁,便在地下永远安宁吧,千万别辜负了这么美好的封号。”
重回世间的恶鬼,有他一个就够了。
永宁公主说不出话来,但她的双目已是眦撑欲裂,永不超生,永不超生,好一个永不超生,啊啊啊,她恨,好恨啊!
她后悔了,就该把当年那些事都说出来,让她这个好外甥知道西楚皇室有多虚伪,多恶心,多龌龊,让他知道他那个父亲有多无耻,多自私,多无情。她恨了半生,怎么可以让芈青昳的儿子,活得这么干干净净,活得这么大义凛然,活得这么光明磊落。
“别走”
从床铺上扑到地上,冰冷的铁锁咬住了她的双腿,令她寸步难行,永宁公主匍匐着,向着凌寒离去的方向颤颤的伸出手,发出了无声的嘶嚎。
“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芈正,你回来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刺秦()
然而凌寒早已经走远,他听不到、也没有多少兴致再去听永宁公主说出当年内情,那些,对他来说,真的毫无意义了,真相是模糊的,仇人是明确的,这就够了。他的脚步只向着前方,永不回望。
当夜,永宁公主的尸体就被人从凤仪大狱里秘密运出,凌寒算得上仁慈,竟还厚葬了她,事情办得无人知觉,就连暗里盯死了凤仪台的赵汶庆,也不知道永宁公主已经死了。
不过永宁公主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晋王被勒令闭门思过,虽然明面上的罪名是君前失仪,但暗里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儿要是往阴暗里想,天晓得被关在晋王府里的那个晋王,还是不是真正的晋王,反正越国夫人和谢谨言都不在西京,西楚皇要是弄个冒牌货取而代之,都没人能发现,晋王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关个几年再放出来,形容大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想是这么想,赵汶庆还是不大觉得西楚皇能干出这种事来,只是到底得确认一下,于是鼓动赵沉香就登门探望晋王,赵沉香一口拒绝。
“风尖浪头上,皇叔就安分些吧,也不怕侄女我进得去,出不来?”
西楚皇只处置了晋王,没拿赵沉香开刀,赵沉香也不是真的胸大无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口给西楚皇祭刀。
被一向不安分的人劝着要安分些,赵汶庆气得脑壳都疼,要是可以,他掐死这个侄女的心都有。
无论这对叔侄间有多少矛盾,在对付西楚这一点上,倒是立场一致,赵沉香虽然拒绝了赵汶庆的提议,但却另出一个主意,让赵汶庆往外头散些流言,提一提永宁公主指证凌寒不是西楚皇室血脉的事,再提一提晋王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被西楚皇秘密处置了,如今在晋王府里的那个根本就是个替身之类的。
流言不需要实证,一些似是而非、捕风捉影的话,就足够被人拿来当谈资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劲爆的流言。到时候就看西楚皇的反应,也足够他们拿来制造更劲爆的流言了。
赵汶庆还在等待秦皇的指示,并不想现在就冒头拿这件事做文章,他自来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思忖再三,还是没有动手。放流言容易,但要怎么收场却需要很深的考量,更不能牵扯到使节团的身上,毕竟如今他是人在屋檐,不能不低头。万一被西楚皇知道是他在这里头搞风搞雨,要动摇西楚皇的地位,就算“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他也逃不掉一个死字,惜命如他,岂能轻易冒险。
也就在赵汶庆把这个劲爆十足的谣言生生按死在心里的时候,秦都却爆出了劲爆程度完全不下于这个谣言的事情。
“刺秦”案发,李敏在使节团晋见秦皇的典礼上,剑指秦皇,指责秦皇扣押囚禁其师岑焉,对国士无礼,如同藐视圣人,轻贱天下文士,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根本就无法压住,如同从西北原上刮来的一股飓风,瞬间刮遍天下。
把很多看好秦国能在争霸中夺取最终胜利的人都刮懵了,而这些人中,不乏一些有才学的、有志向的,其中稷下学子也有不少,毕竟吴国没了,他们总得有个下落处。
纵观眼下的天下局势,无非就是楚、西楚和秦三国而已。楚皇像个疯子,近几年来连出暴政,早已让楚国内民怨沸腾,有志之士自然将之列为下下之选。
而西楚皇虽然名声不错,收复越地后又涨了不少声势,但一则越地开发海贸的事,还没怎么怎么流传开来,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还是将越地当成西楚的累赘,而不是聚宝盆;二则西楚皇登位时间不过二三年,初初坐稳皇位,朝中又有韩察和林阁老这两尊前任西楚皇留下的重臣宿老,使得他这个皇帝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有几分弱势,尤其是楚国和西楚之间恩怨太深,边境上正打着仗,无论谁有理,打仗都无疑是一件虚耗国力的事情。
相比之下,吞并了吴国的秦国,不但没因为战争耗掉国力,反而得到了吴国财富的补充,国力一下子暴增,更兼吴国是产粮地,秦国从此后勤补给无虞,这又是一大优势,且战胜之国,士气如虹,民心如炉,皆可用之。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才不是准备着投奔秦国一展所长,就是走在投奔秦国的路上,动作迅速一点的,都已经到了秦国都城了,门路多的一点,甚至都跟同样是稷下出身的司空大人付赤川叙上同门之谊了。
就在这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下,“刺秦”案出,几如石破天惊,岂能让人不懵,岂能让人不惊,岂能让人怒发冲冠。
士可杀,不可辱,秦皇实实在在的,触及到了“士”的脊梁骨。
岑焉可不是寻常的士,他是孔师亲口认可的国士,数遍天下,能顶着国士之名的,十多年来,不过“姹紫嫣红”四人而已。
辱他一人,如辱天下士,囚他一人,如囚天下士,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士人,岂能不向秦皇讨一个公道。
欣欣向荣的秦都,在李敏执剑一吼之后,就如同定格的画面,突然间,变得安静,变得死板,那些本来活跃在秦都大街小巷、奔赴在通往秦都的官途野道上的身影,通通都停滞下来,有人瞬间回头,仍归来处,有人迟疑观望,不进亦不退,有人却一叹再叹,转道往西楚而去。
但还有一群人,却是毫不迟疑的奔着秦都而去,这些人里,有岑焉求学时的师长,有岑焉游历时结交的好友,有被岑焉折服的后学晚进,也有和岑焉完全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牵扯的陌生人,他们都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都生有一根打不断折不弯的士之骨。
秦皇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否则,他们便自焚于秦都,从此后,天下士人,永不踏足秦土半步。
人还没至秦都,但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不论别处,只说秦国,大有震上三震的趋势,无数臣子紧急给秦皇上书,要尽快就“刺秦”一案给出一个足以使天下人信服的说法,否则,一旦这些名流宿老、后学才俊真的自焚在秦都,秦国就真的完了,所有在秦国出仕为官的士人,除非肯抛却士人这个身份,否则就都得挂冠辞而去,秦国朝臣少说得空了一半,各郡、县地方官衙,更是怕连个公文都写不利索了。
开疆以武,治世以文,没了这些擅长治世的士人,就凭武夫,怎么可能治理得了偌大一个秦国,那还不得乱了套,都不用别国来打,秦国自己就能先崩溃了。
“李敏竖子,其心可诛!”
面对这样的局势,赵昊大发雷霆,一剑劈翻了勤政殿里的硕大龙案。所幸此时并无臣子在勤政殿里,宫人内侍也早就被遣走了,只有裘苍夜一人服侍在侧,看到被硬生生劈翻的龙案,脸色微微的发白。
赵昊发泄了整整一个时辰,几乎把勤政殿砍砸了个精光,只除了门窗丝毫未动,才气喘吁吁坐在椅中,对着裘苍夜一抬下巴。
“收拾干净,恢复原样。”
裘苍夜躬了躬身,走到门边,双手一拍,一队宫人内侍悄无声息的迅速入殿,手中各执工具,不消一刻,就把狼藉一片的大殿收拾得干净整洁,然后另一队宫人内侍则或捧或抬着与原先殿中陈设完全一样的各式器具椅案,将之各归其位。
第三百章解释()
不到一个时辰,勤政殿已是焕然一新,不对,应该说,恢复如初,再没人能看出这里曾经被砸了个稀巴烂。
裘苍夜又抬手挥退了一干人等,亲手奉了一盏茶,轻声道:“陛下,这是今年从吴地得来的名茶,您尝尝味儿可还合口,若是合口,以后让吴地年年上贡。”
吴国,在落入秦国之手后,在官面上,已经被称做吴地。赵昊在吴地分设了三郡,以大河分隔,一在北,一在南,再一便是沿海那一片,单列一郡。不过设郡容易,治郡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治理一郡之地,不说其他,光是人手,就要经过好几轮的挑选,吴地是被强打下来的,吴地百姓不说家家对秦国带着血仇,也差不了多少,秦国的高压统治可以让他们嘴服,但很难让他们心服,一有机会,便必有反抗。总之,没有十几二十年整治,吴地对于秦国来说,不止是粮仓那么简单,也是一个危险的火药筒,不定什么时候那里就会炸一炸。
裘苍夜这会儿提起吴地,就是故意提醒赵昊,脾气发泄过了,事情还是要好生想想,岑焉也是吴人啊,搞定此人,不说能化解眼下的局势,也有利于稳定吴地不是。
赵昊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盏往裘苍夜怀里一扔,阴骛的目光冲着他一瞪,冷冷道:“把夏悯叫来。”
裘苍夜顿时面露不满,夏悯早就不当值了,如今跟他换值的是别人,可陛下反而时不时都要召见夏悯,而且每次都是单独召见,不让别人在旁伺候的。他就想不通,那个总是垂着眼皮、连个笑脸都不露的家伙,哪里值得陛下看重。
不满归不满,明知陛下此时心情不好,裘苍夜自是不敢有丝毫迟疑违逆,连忙招了个小内侍去传命,然后自己就守在门口,确保夏悯来时,他第一时间就能看到禀告上去。
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夏悯才不紧不慢来了,身后依旧跟着那两个日常盯着他的内侍。裘苍夜看着他不急不徐的脚步,恨恨的咬了一下牙根,这才回身往殿内禀道:“陛下,他来了。”
然后复又退出殿外,正好与夏悯擦肩而过,他狠瞪一眼,然而夏悯根本就没理会,一步迈入殿中,只留给他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
可恶!
裘苍白咬牙暗恨,陛下此刻心情不好,夏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容易惹得陛下生气迁怒,哼,看他能不能再竖着从殿里走出来。
“陛下。”
殿中,夏悯不慌不忙的行礼。
赵昊阴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同一根钉子,要扎出个血洞来一样。
“岑焉的事,是你说出去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在那暗牢里,只有夏悯见过岑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