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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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日之后,凌寒就开始故意引导朝中的风向,先是对与秦修好的事稍稍松了口,朝臣们一见有门儿,进言的人又开始增多,数列出一条条的好处,凌寒就顺势把态度又往后退了一点,然后某日私下里感慨了一下,其实晋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管着什么的,这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朝臣们恍悟过来,原来晋王也是能成为与秦联姻的人选的,只是这话没人敢提。
一来二去的,等到朝中的议论传到民间,在民间也掀起了热议,才有不怕死的二楞子也再提联姻之事,而凌寒这一次居然没有生气,这一下子议论声就更大了。
这些议论声很快就变成了情报,飞送进了秦宫里,落到了夏悯的手里。他盯着这些情报看了很久,然后闭上眼睛,一点点的回想以前收集到的种种消息,渐渐的,在脑中构勒出了一条线,一条明确的、带着某种指向性的线。
他想他知道西楚要做什么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有人在给秦皇挖坑,要让秦皇一步步的走进去,这挖坑的手法,真的很像很像先生的手法。
“我喜欢”
夏悯低低的轻喃一声,就好像先生还活着一样,不,是真的活着,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像先生那样坑人于无形。
苏怜那个傻子啊,真是个睁眼瞎。不,他只是当局者迷,不像自己,旁观者清。
睁开眼,夏悯已是神采奕奕,提笔将这些情报迅速整理得一清二楚,并附上自己的客观得不掺杂半分情绪的详尽分析,命小内侍给秦皇送了过去,然后伸了个懒腰,唤过另一个小内侍,取了点银钱命他去御膳房点一道容易下口的汤羹来。
郭暖是做点心的,管不着羹汤,不过他的点心灶跟炖汤灶挨得近,所以有人来点羹汤,他大多都知道,夏悯身边的小内侍他也认识,通常夏悯两三天就会来点一道菜,或是羹汤,或是小菜,偶尔也会要些点心,只有点羹汤有特殊意义。
羹,就是更,一道羹汤,就是一更时分,夏悯要见郭暖。
对于曾经在秦宫里转溜过的独行大盗而言,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充一下夜游神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夏悯身边暗中盯的人不少,但有时候人为制造点死角,传递点消息什么的,完全难不住夏悯。只是不是十分重要的消息,一般情况下夏悯不会冒险。
转眼就到了初一,夏悯又往那荒废了的偏僻宫殿去,盯着他的两个内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后头,最是恼恨夏悯半夜不睡觉,偏要跑到这荒凉的地方来,偏前两日不知夏悯怎么讨得秦皇高兴了,竟然还允许夏悯这次带了些吃食,劳累他们盯人不说,还得往御膳房跑腿提食。
密牢里,关着四个人,多了一个,夏悯不认识,也没有打听过,守规矩得很,任何会引起秦皇警惕不悦的事情,现在他都不会做。照例看了看那三个人,夏悯从食盒里端出三碗汤,轻轻碰一下他们的手,再将汤碗放在他们的手上。
看不见,听不见,言不得,但感觉还在,触之有温,食之有味,那三个人木然的表情,会在此时稍稍松动一些,代表他们的心还没有在无边的黑暗中彻底麻木死去。
能坚持着活到现在的,本就不是寻常人。
看着他们喝下自己特意从御膳房点来的温补羹汤,夏悯默默的收拾食盒,然后离去。
“喂下次,能给我也带一碗羹汤来吗?”
新关进来的那第四个人,突然开了口。
夏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漠然离去,理也没理会。
那第四个人冷笑一声,道:“秦皇刻薄寡恩,连一碗羹汤都舍不得,也值得人为他效命,简直可笑。”
夏悯脚下微顿,忽而明白过来,这人的话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对着这里的守卫说的。他不是在讨要羹汤,而是变相的要见秦皇。
也是,终日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有几个人能坚持得住。他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大抵能猜出秦皇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关进来。这是在用那三个人来吓唬此人,若不能为秦皇所用,那三个人的下场,就是此人的前车之鉴。
这人也算不差了,愣是坚持了这么多日子,从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这人起,有半年多了吧,呵呵,到底还是服了软。
第二百七十七章配合()
夏悯走出地牢的时候,看了一眼夜空,月牙高高挂起,正好差不多是一更左右,远处的树影在风中摇晃,似乎是惊起了一群飞鸟,哗啦啦飞走了一群,还伴着几声凄厉的啼鸣,在夜色显得格外的凄凉。
他瞥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手上的食盒得还回去。两个内侍仍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跟在他身后。
走到那株惊了鸟的树附近时,夏悯一时没留意,脚下踩着颗石子,就崴了一下,人是没摔着,但手上提的食盒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散了架,里面的羹碗摔了出来,碎了一地。
“怎么这样不小心!”后面跟着的内侍恼怒的脱口道。
夏悯冷漠的回首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将摔散架的食盒重新拼好,勉强能提起来样子,再一片片去捡羹碗的碎片,都收到食盒里,因他刚崴了脚,动作便显得迟钝缓慢,那两个内侍先是被他一眼瞪得心中发寒,又等得万分没耐心,索性凑头一块儿低声私语,无非是骂着夏悯多事,于是便没人察觉到,那株树的影子里,暗暗藏了一个人影,悄悄的比划着手势。
那手势的影子被月色投射到地面上,位置恰就在夏悯的身前,因身形遮挡,后头两个内侍完全没有看到。
手语和行话,资深盗匪专用,谁说传递消息就一定要用到嘴巴,郭暖以前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教过夏悯和苏怜,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在这种地方。但当真正需要用到时,却也方便隐蔽得很。
夏悯并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将几片大的碎片捡进食盒的同时,也对着树影的方向比划了几下,然后就站起了身,那些细小的碎片不必去管,真要一一捡全了,后头那两个内侍就该上前催了。
等到他的身影渐渐没入了夜色里,树影下,飘出一声轻叹,郭暖走了出来,在夏悯捡碎片的地方挖了挖,挖出一个小蜡丸来,捏破,从里面取出一张字纸,借着月色一眼扫过,然后毁掉。一转身,独行大盗也消失在夜色里。
不久之后,顾凤寻就收到了消息,消息就一个字:等。
等什么?
当然是等秦国主动向西楚伸出橄榄枝。顾凤寻本就对秦皇的行事心思了如指掌,加上夏悯心思通透,窥破了他的用意,在整理情报的时候,对西楚内的议论声刻意又夸大了几分,秦皇岂有不动心之理。
对于赵昊来说,联姻不重要,联姻的对象是谁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派人到西楚来摸清西楚的底细,之前千鳞卫在西楚受到重创对秦国的打击很重,以至于秦国安排在西楚的暗线也差不多快要中断了,现在收到的情报及时性和准确性都大打折扣。
秦国争霸天下的脚步是不可能停下的,楚国也好,西楚也好,都是猎物,无非有个先后,眼下楚国乱成一团不说,还对西楚用兵,对于秦国来说,当然是更容易下口的那一个,而西楚那边就需要稳住,联姻修好做为一种暂时性手段,完全可以用。
眼下西楚对联姻之事议论纷纷,西楚皇却完全压制不住这股声浪,赵昊对此嗤之以鼻,连臣子都掌握不住的皇帝,太过无能,就算西楚收回了越国又怎么样,一头羊带着一群兔子,数量再多,又怎么能抵挡狼群的猎捕,早晚都是口中食。
显然,赵昊误判了凌寒对西楚朝堂的控制力,于是毫不意外的,他一步步走进了顾凤寻为他挖好的坑里,在秦国朝堂上,正式下令向西楚遣使议亲。
赵昊得意的向凌寒展示着他在秦国一言九鼎的权势,哪怕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男人间的竞争,尤其是身为帝王的两个男人间的竞争,除了权势,还能有什么?
于是西楚热火朝天的议论,仅仅只持续了两个多月,就在秦国派遣议亲使节团的消息下,嘎然而止。现在没有人再议论要不要与秦联姻了,而是转而议论西楚皇会不会答应联姻,联姻的人选,到底是皇帝还是晋王?联姻最后能不能成功?成功后,是不是就意味着秦国和西楚会合兵进攻楚国,把楚国给灭了?灭了楚国后,秦国和西楚是平分天下,还是翻脸无情?
因为议论的内容太多,所以议论的中心就显得很分散,尽管这些议论声一潮高过一潮,却再没有像先前那样,在凌寒有意的纵容和推动下,掀起那么大的风潮。
只有议论的中心人物,才特别关心。首当其冲的,就是晋王。
晋王要气死了,他的婚姻大事,竟然全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西楚皇就自做主张的决定了,这与把他卖了给西楚谋利有什么区别,别说他要娶的是一位秦国公主,当他不知道呢,秦国皇室私德沦丧,秦皇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秦司空手里的傀儡兼玩宠,就算后来杀死了秦司空,也不能改变秦皇曾经被秦司空玩弄的事实,秦国公主不少,养面首玩男人的传闻更是时有耳闻,他好歹也曾是越皇,什么贵女不能娶到,至于要娶名声那么坏的秦国公主吗?
可就算是少年气了个半死,也改变不了现实,越皇也好,晋王也罢,他从来都是无力自主、只能被人操纵的那一个。
反了吧,反了吧,反了吧晋王几乎就要提笔给谢谨言去信,撺掇着手握兵权的舅父谋反,然而提笔在手,到最后,也只写出了一封哀哀哭求舅父替他做主,他不要娶名声败坏的秦国公主的诉苦信。然后又给越国夫人送了一封几乎同样的信。
越国夫人收到信,只觉得好笑,道:“这孩子,还闹孩子脾气呢,秦国公主有什么不好,极好。”
私德什么的,根本就不放在越国夫人眼里,她本也就不是坚贞不二的女子,无非就是她的眼光高,寻常什么面首男宠她才不放在眼里,纵然要委身,也得是秦皇、西楚皇这样的男人,最次,也不能比她的兄弟差。
相反,越国夫人更看重秦国公主背后所代表的秦国势力,晋王娶了秦国公主,那么是否意味着她也可能得到秦国的支持,真正把越地变成她的舞台。
所以越国夫人在回信中,力劝晋王听从西楚皇的安排,只说他们是血亲,西楚皇绝对不会害了晋王云云。
倒是谢谨言更关心外甥,觉得秦国公主确实不是什么良配,只是他不能在明面上出言反对,只好给西京里送了两封信,一封是劝慰晋王不要着急,秦国使节团还没有来,事情未有定论,且不知这次议亲的秦国公主是何等样人,且先静观其变。另一封则是送到了顾凤寻的手里,却是问顾凤寻这联姻之事有没有转机,是不是非晋王不可,如果不是,紫衣侯夫人之位还空着,他愿意为西楚鞠躬尽粹,死而后己。
这话他也只能跟顾凤寻提,不然传到朝堂上,多半又要有人攻诘他欲谋不轨了。他本身就掌了兵权,再迎娶了秦国公主,以后他手下这支越军是姓楚还是姓秦,当真是不好说了。
越国夫人和谢谨言截然不同的反应,落在凌寒和顾凤寻眼里,一个警惕,一个感慨。警惕的是,越国夫人在被凌寒警告过之后,明显是还没有死心,这女人的野心,仿佛越来越大了,凌寒已经在考虑要怎么平平稳稳的把越国夫人从越地换下来。
顾凤寻却是笑着对他道:“臣怎么觉着,紫衣侯才像是晋王的亲娘,处处为其着想。”
有情有义的人,用起来才放心,因为太容易被人掐着要害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公主()
凌寒想像了一下谢谨言当娘的模样,几乎笑出来,好一会儿才道:“晋王那里要多派些人盯着。”
既然是人质,这人质的安全就一定要保证,否则,他们能掐住谢谨言的要害,别人也能。
“哪里还要陛下叮嘱,臣早就跟范九斤提过了,如今晋王府里里外外,都被凤仪台渗成了筛子。”说到这里,顾凤寻想起了什么,又道,“晋王身边有个叫岚色的侍女,应该是永宁公主的人,范九斤正盯着她,指不定能挖出点什么来。”
凌寒嗤笑了一声,道:“不出意外,永宁公主的手都能伸到西楚来,晋王身边又怎么会落下。不过晋王府一向被盯得死紧,她没有机会做什么大动作,那个侍女,顶了天也就是在晋王耳边吹吹风罢了。”
顾凤寻也笑道:“这次晋王因为联姻之事而不满,越国夫人和谢谨言都不能帮他,说不定他会向永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