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6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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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我十二岁就没有妈妈,父亲懦弱不能保护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都认了。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温和的老公,以后生一个孩子,过分吗?可是他、你、太多太多的人都在阻止我,为什么?”一直关在心中的泪决堤了,她泣不成声。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不幸,我呢,学者进仕途,淹在公文会海中,喝不完的酒,应不尽的酬,妻子早逝,我深爱的人为了抗拒我,匆匆嫁给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男人,然后过得并不好,你说这是为什么?”他双手搭的肩,摇晃着。
“我不知道。”
“你知道。小悦,回头好不好?”
她累了,多想眼一闭,想说好,可是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要没说出来,就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一旦戳破了面纱,往往就无法收回了。
叶少宁可以把承诺当风,她还不能。
他既然那么喜欢车欢欢,之所以没有挑明,是喜欢玩刺激,还是因为婚前协议呢?其实,车欢欢肯定不贪图他的钱。在罗佳英眼中,贪的人是她。
在哈尔滨度蜜月的时候,她在他的怀中打着点滴,她曾有过一个错觉,他的怀抱那么暖,她可以那样赖一辈子。
在北京的酒店里,他越过车欢欢牵起她的手,她以为什么都不要去计较,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胜过长枪大炮,他们的婚姻安然无恙。
在机场时,他说想要个孩子,她都没迟疑,一口就答应了,她想她的孩子肯定不会像她,一定会被爸妈宠上天。
在那个冷夜,他抱着她的双脚入睡,她觉得她真的拥有了他。
其实,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是?
为什么假的也可以做得像真的似的?或者是她太渴望婚姻,太在意他,失去了辨别的能力,不愿意去看清事实。
事实还是逼到了眼前。
就这样松手吗?
“小悦,你耗尽心血争个输赢又怎么样?阻碍了别人的相爱,又浪费了自己的岁月。和他硬凑在一起,会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可是离开也不开心。她要留下看他们继续演戏,这次,她不再参与其中,她只当观众。
“我现在没有精力整理这些,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小悦!”苏陌的眼中霎时涌出恨意,逼视着她。”你要我继续等下去?”
“不要等我,我不会回头。”
她的声音低低的,传入苏陌耳中,却如一声巨雷,轰的一声,他的世界已经坍塌。
血液里残留的那一星半点微弱的悸荡也都灰飞烟灭,这一刻他体会到了爱情不只是美好,也是残忍的。
他眸光转凉,语气清冷,“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她的心里除了痛就是恨,她拿什么去爱人?
不是谁都可以嫁给所爱的人,如果不能嫁,那么就要珍惜现在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她努力这样做,得到的却是欺骗和背叛。
所以她不再珍惜眼前人,对婚姻彻底绝望。
她不能拖着苏陌,她也要让他绝望。
“我想你情绪有点不稳,今天不再聊这个了。五一小长假,我要去上海见冷寒,你想去和我联系。你下来,我来开车。”
她能残忍,他却无法决绝。在她面前,他的一颗心从来不受他的管束。
她是无法再开车了,钥匙打火都打不开,她只得下来和他换了个位。
他把车开进停车场,刚熄了火,转身下来时,看到隔壁车位上黑色的奔驰车门一开,叶少宁慢悠悠地下了车。
苏陌淡淡地点了个头,把车钥匙递给童悦,“我走了,再见!”
叶少宁热情周到地留客,随手环住童悦的腰:“上楼喝杯咖啡吧,童悦泡咖啡的水平很高。”
74,只有云知道(五)
在他的手搁上她腰的一刹那,她突然下意识地闪躲了下,因为躲得太急,脚下踉跄,头撞上汽车的后视镜,她吃痛地发出咝地抽气声。
“没事吧?”两个男人同时问道。
话音一落,叶少宁冷了脸,苏陌伸出去的手技巧地落下来,扶了扶眼镜。
“明早要出差,先走一步。”
“谢谢你送童悦回来。”
“不客气。”
叶少宁上前欲抱紧捂住额头的童悦,轻柔怜爱的样子,“我没事。”童悦不容分说拂开他的手,抢前走向电梯。
电梯里有两位邻居,只打过几次照面,有一个还是她学生的家长,忙不迭地热情招呼。
她的身子动了动,瑟缩着,随后,她的嘴角又向两边延伸,有那么短短的片刻,她让人以为她想笑,那却不是笑,而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字。
进了屋,她想进卧室,他从后面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么着急干吗?”
“你没看时间吗,很晚了。”晚上只嚼了两粒话梅,酸到现在,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躺下静一会。
“既然都晚了,再晚一会又何妨?刚才你可是勃勃生气,或者是陪伴的对象不对?”
“你难得应酬这么早回来,也是因为换了对象的缘故?”她冷笑。
“我以前是为了工作。”
“我不是吗?苏局是我的最高领导,把他马屁拍好,我才能保住饭碗。”
“怎么能讲得这样俗气?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是多么崇高的事业。看来你这次汇报的内容很丰富,从傍晚六点到深夜十一点。你成功地感动了苏局长,他屈尊亲自送你回来,改日我要上门致谢。”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也不要把别人再扯进来。是的,我不想参加你的什么接风宴,你想怎样?”她甩了几次都没甩开他的手臂。
“可以理解,一堆人吃饭哪有两个人促膝谈心温馨。可是童悦,你是不是忘了,你目前还是叶太太。”
童悦心口的酸涩翻涌得更厉害了,这真是州官放火,却指责百姓点灯,真是可笑之至。
“放开我。”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我好像当初没有持枪抢人,你是有选择的。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放弃那座大山,错入我这片林子?不然你哪需要低下你高贵的头去做溜须拍马的事。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急怒攻心,挂上电话,他还是去专柜替她挑了件小礼服,还配了首饰和鞋,给郑治打了通电话,为她请两个小时的假。郑治一口就答应了,他开车去实中,接她去美容中心化个淡妆。
天微微地黑,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奔驰停在校门外,他下车,保安认得他,热情地告诉他,童老师半小时前刚走,朝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不是回书香花园的路。
他找到强化班,赵清在讲试卷。
“叶总,童老师今晚不坐班,早回去了。”
他独自一个人去了酒店,舒畅也随裴迪文一同过来,还带着少公子,问童悦呢?他悻悻地笑着,说身体不适。
这个理由有多蹩脚,一听就听得出来,脑中空空,实在没有精力去编了。
裴迪文夫妇体贴地没有多问,宴会的气氛很热烈,他是众星捧月的主角,可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十点一过,他就回来了。
红色君威的泊车位上空落落的,他没有上楼,独自埋在车里吞云吐雾,不知过了多久,两束炫亮的灯光照过来,他眨了下眼,红色君威泊在了他的旁边。
压制了一晚的郁闷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笨,我蠢,我瞎,你满意了吗?”童悦幽幽地看着他,声音里透着疲惫。
是不是逼着她主动离开,就代表他的完胜?美人也要,江山也要。有没有后悔匆匆向她求婚?如果再晚几日,车欢欢出现了,他与她早就尘归尘,土归土。
“你的意思是你在后悔?”
她的话冒到嗓子口,吞下去,但又涌上来。她知道他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话,只要她出口,一切戛然而止。
春节时,他胃出血住院,她能把心底里的幽怨、无助、渴盼说给他听,那是她希望他能及时纠正方向,她想呵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对于他,她有太多的期待和梦想。
如果把照片摆在他面前,揭穿内衣的事,他会哑口无言,或者会恼羞成怒,有一堆的解释等着她。毕竟她没有捉奸在床。
不要说了,只会恶心了自己。他们能做,她说都嫌脏。
不再有任何期盼,她会离开,但肯定不是现在。
她没有那么大度来成全他的江山美人梦。她要把她的疼、她的纠结、她的酸加倍地扔向他们。
“你想今天就要一个结果吗?”她反问道。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你不想吗?”
“等你清醒了,我们可能谈得更明细些。我去睡了。”
“呵,你还留恋这个家?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也非常珍惜,现在我们尽释前嫌,重归于好,皆大欢喜。”温和的俊容阴沉起来,也有着意想不到的凛然杀气。”那么你是不是该尽某项义务了?”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不要过来。”
他仿佛听不见,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抵在沙发上,密密地贴合。
她为什么要用漠然的眼神看他?为什么要离他这么远?为什么宁可陪别的男人聊天却不愿伴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抱着,抱在他的怀里,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滚开,放手!”他摸上她的胸口,令她酸痛又喘不过气来,童悦使劲地推她。她推不动,一低头,突然咬向他的手背。这下真的若恼了他,他加重力度,让她无法动弹,然后没头没脸地吻下去。
“呕”
她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是一口清水,还有几丝黑的物质,那是话梅,一滴不拉地沾满了他的前襟。
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奋力推开他,扑向马桶,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一脸潮红地站起身,看到他站在门外,深深地看着他。不是愤怒,不是羞恼,像是在琢磨什么,一脸凝重,刚刚那股子危险气息已悄然敛去。
“是不是怀孕了?”
平地一声惊雷,吓得在用清水冲脸的她打了个冷颤。”怎么可能?”她断然否定。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下。”他完完全全平静下来,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说过不可能”
她又趴向马桶,这次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不住的干呕。
他们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一直都有避孕,除了前晚还有北京的那次,中奖没有那么容易的,她是胃坏了,和她的心情一样。
“不管有没有可能,明天都去医院查下。”
“不要,”她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轻描淡写地说,“即使有,我也不会要。”
他抱过别人之后再来抱她,又不是爱的结晶,只是生理发泄的胚胎,没有必要留下。难道要再看到一个小童悦孤孤单单地长大?
“童悦!”他厉声大吼。
看着他涨红着脸,有着无言的快感,原来他也会疼。
“我们现在还能要孩子吗?何况我根本没可能怀孕,只要你离我远点,我就会好好的。”
76,只有云知道(六)
叶少宁像看着魔鬼般看着她,一张脸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胸中有如巨浪般急促起伏,他慢慢攥紧拳头,下一秒,他转身离去,和上次一样,大门摔得山响。
他不敢再留在屋里,他担心他会控制不住的把拳头落在那张苍白着脸、却平静得可怕的面容上。
室内终于安静了。
童悦跌坐在沙发上,紧闭嘴唇,鼻翼翕动。
原来,她正在拼命地用鼻子呼吸。
她不担心他会出事,也不担心他没地方可去,坐了一会,她进浴间洗澡,在花洒下冲了一个小时,一直到发现水温太高以至于又有呕吐的冲动,她才小心地摸着墙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今夜星星很少,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她不喜欢星星和月亮,它们太遥远了,那点光泽无法点亮黑夜,也不能温暖她的手足。大学时,同学们去山里、海边露营,说看流星,她从来不去。她到是爱到海边看日出,那么一轮红色在霞光中跳出水面,眼前的世界刷地下像染上了一层金光,她不由自主就欢喜起来。
明天会有太阳吗?
应该讲是今天了,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躺在床上,身上的床单被手揪成一团,这是她恐惧的表现。在从前无助而又紧绷的长夜,她静静等着天明,都会这样揪着床单。
很奇怪,后来她居然睡着了。
生物钟准时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