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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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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时,她自如地在她面前敞开了一切,渴望他的抚慰,渴望他的倾听,渴望他的帮助。他却把过去的事深深埋在心底,宁可被她误会着,远离着。他这样,不仅让她伤心、绝望,还失去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是不是他就看准了,她的心定然会为他坚守着?还是在他心里面认为,她喜欢他,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完美的偶像来崇拜,眼里揉不得一粒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描绘的就是一个相互依偎的画面。你给我力量,我给你温暖,不能只索取,不付出。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呢?孤单时一个拥抱?

    他是一个完美的上司,却不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他在自己的外围包裹着一层防护罩,不让她看清他。

    现在,裴乐乐撩开了他神秘的面纱,她看清了他,却没有一丝劫后重生、苦尽甘来的喜悦感。

    不是爱与不爱,而是她无法接受他们之间永远充斥着隐瞒和谎言。他不会变的,即使以后他们在一起,遇到事,他还是会咬着牙独自承受,却为她撑起一块没有委屈的天空,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有一天,当她得知她幸福时,他却在痛苦中,她还会无忧无虑吗?

    还有他身家过亿的背景,也是一个挑战。

    裴乐乐长篇讲述中,就是裴家子女都过得那么艰难,作为一个豪门长媳,她能胜任吗?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爱只是夜空盛放的烟花,一瞬灿烂,却无法点亮黑暗。

    有一天,如果她勇敢地为他放弃所有随他去香港,他也不会让她委屈地做只米虫,可能会在恒宇某个部门挂个职,做做慈善事业,他出去应酬时,她在他身边做道风景。他身上的重任,让他不可能整天陪在她身边,忙起来,有可能几月都见不上面。她会越来越消沉,再深的爱,慢慢也会在时光中磨尽。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子,适应为五斗米折腰的辛累,回家依在老公的怀里,抱怨物价过高、天气越来越不好、孩子调皮又没写作业,过热呼呼的日子。

    她真的怕自己不知觉成了一个怨妇。一个怨妇,还能得到他全身心的爱吗?如果再加上谎言和隐瞒,她真的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也许在很久之前,她就预感到了今天,但还是绝然转身。

    做一个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位置的女子吧。让他在老了之后,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爱过一个女子,那位女子独立、坚强,做过他的下属、学生。

    想着他那些年的辛苦,那么尊贵的男人,被老天这样戏闹着,却没有倒下,何其艰难呀,心里面为他又不禁涌上铺天盖地的疼惜。可是他的那一面,不让她看到。于是,她把所有的不舍咀嚼又咀嚼,再咽进肚中。

    一片流云飘过来,遮住了月光,舒畅的面孔陷入黑暗之中,她抬手拭去眼中的泪。

    很久之后,她才调转车头回家。夜色里,她喃喃地说:“裴迪文,我爱你,但是我要慢慢把你忘记。”

    11,枫若犹红

    舒畅的决心没有坚持两天,就告夭折。首先是她的奇瑞宣告罢工,早晨起来发动了半天,吭都不吭一声。汽修店的师傅检查一番,说道:你真把它当牛使唤呀,用得也太狠了,这车得大修,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没有了车,舒畅去哪都不方便。幸好这阵的采访都在市区,打打车,坐坐地铁、公交先凑合着。可是,天气不作美。九月刚开始,便是漫天的细雨,不紧不慢,缠缠绵绵,从早到晚,打伞嫌多事,不打伞转一圈,湿得透心凉。

    早晨,舒畅就感到鼻子有点堵,连喝了两大杯热水,情况也没好转。下午,三季度记者例会,顺便上报下季度的标题。舒畅现在属于资深记者,座位安排在前几列。

    会议室里坐得比较满,就连谈小可也来了,整个人收拾得很光鲜,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但眼角和嘴角还是不知觉流露出疲态来,为人母还是很辛苦的。

第51章 玫瑰之晨(51)() 
新闻部的首席记者先发言,舒畅低下头看资料。南京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前天被爆光,把隔年上了霉的月饼馅放在今年的月饼里,并卖出不菲的价格。再往前,石家庄一家乳制品企业传出婴幼儿奶粉中含有有毒成份,这家企业是国内很著名的上市公司。这些事其实每年都陈出不穷,但好像都没今年出得大。舒畅想着做一个有关食品质量案件的系列报道,她已经收集了许多资料和案例,也采访了相关部门和专家,只等总编审核通过,便开始着笔。

    坐在她身边的崔健碰了下她的胳膊,凑过头低声说,“咱们又换总编了。”

    舒畅大吃一惊,“还没到一年呢,高升了?”

    崔健耸肩,他上个月刚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精神头和以前都不同,特别爱笑。”充军发配去了。六月份的半年奖你拿了没?这个季度的季度奖你看到了?还有现在出去采访的各项补贴减的减、免的免,一个月拿到手的能有几个钱。这样下去,大家可要想方设法走歪门邪道赚钱,传出去,华东晚报这牌子可就砸了。社长一慌,向新闻总局要求换总编。唉,想想以前裴迪文任总编的日子,真是幸福呀!人呢,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

    “是不是家里多了两口,手头紧张了?”舒畅挪揄地看着崔健。

    崔健呵呵笑:“那当然,以前是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现在可是四口之家,大家庭呢!其实,也不仅仅是奖金和补贴的事,裴迪文的管理和这位总编不同,让人容易接受。”

    舒畅没有附和,陪着崔健叹了叹气。

    与裴迪文接触过后,人总会情不自禁留恋着他的好,她也不能幸免。只是她摇摇头,命令自己集中心力看稿。

    会议结束,在办公室又修改了下明天的稿件,出来就晚了,舒畅摸摸额头,烫到不烫,就是头重脚轻。这个时点,公车差不多一小时一趟,只能打车。正张看着,一下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欧陆飞驰。舒畅视线立马闪过,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宁致为了北城竞标,变成了空中飞人,北京、滨江飞来飞去,这人怎么这样闲?

    奇怪,出租车们都去哪里躲雨了吗,好半天,都没看见一辆,舒畅决定往前走走。走了没几步,悄悄回下头,昏黄的灯光下,欧陆飞驰黑漆漆一团。她又走了几步,戛然停下,闭上眼,用力深呼吸,腾地转身。

    路灯被一天的秋雨打湿了,光线湿湿的,她把窗玻璃擦了又擦,才看到歪在驾驶座上睡沉的裴迪文。一瞬间,满腔的怒焰烟消云散,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听到拍窗的声音,裴迪文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舒畅,笑了,眼中有着不掩饰的疲倦与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又加班了吧?”他伸手欲接她的包,“妈妈气管炎犯了,欣儿一直在发烧,我把她们送回香港,又去了趟法国,下午刚回,时差还没调回来。”

    那回家调去呀,来这里干吗?舒畅没好气地避开他的手:“你坐那边去。”

    裴迪文笑笑,深深看了几眼舒畅,移到副驾驶座,把椅背往后调了调。”那麻烦你了。”语气又温和,又客气。

    舒畅沉着脸,正视着前方,刚过了一个路口,就听得身边人浅浅的鼾声。瞟了眼过去,放松的神情,自在的姿态,裴迪文再次任自己沉入了深眠之中。心,默默地潮湿了,他竟然把自己累成这样!

    听裴乐乐说,裴迪文似乎现在长住在华兴酒店,没回憩园。”憩园是由我二哥投资,迟灵瞳负责设计。施工时,他俩正相爱,那儿等于是两人的爱情结晶。可惜,二哥早早走了,迟灵瞳失踪了几年。那儿也是一块伤心地呀!”

    裴乐乐真是一个投弹高手,说完后,她一脸无辜地玩着手指,舒畅就差粉身碎骨。裴家到底还有多少故事,她不敢去猜测。古人说候门深如海,豪门会是浅滩么?不,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三十码的车速,小心翼翼地将欧陆飞驰驶进华兴酒店。帅气阳光的门僮打开车门,舒畅做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地下车,把钥匙交给门僮。她没有叮嘱,没有停留,没有回头,仿佛这样就代表她真的心如止水。只有她知道,这有多假。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舒畅忐忑的心缓缓宁静,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个小插曲时,她又看见欧陆飞驰了。这天,没有雨,温度很适宜。迷人的秋色渲染着滨江的每个角角落落,轻轻一嗅,鼻息间都是收获的味道。

    欧陆飞驰里亮着灯,灯下,裴迪文埋首于一堆卷宗中,边看边揉着额头。舒畅很想视而不见,但是这个时刻正是下班高峰,几分钟后,同事们将会络绎不绝地从大楼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她明天必然是话题的主角。

    情绪还没管理好,裴迪文抢先开了口:“一个小时后,我在滨江大学要和设计师们开个研讨会,还有几个数据我要核对下。”他移到副驾驶座,把位置让给了舒畅。然后,他就没有再抬起头。

    不过是僵硬了五秒,舒畅发动了车。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水笔在纸上勾勾划划的轻响,再有,就是两人浅浅的呼吸,这样的氛围很奇妙,却又无法具体描绘。

    滨江大学扩招后,在郊区兴建了新校区。舒畅不太熟悉路,开开看看,到达时离一小时还差五分钟。裴迪文的电话响个不停,他走得急匆匆的。没说一会我们一块吃个晚饭,没说等会我送你回家,没说舒畅凝望着深远的星空,幽幽叹了口气。她走了一刻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大概是快午夜时,裴迪文给她发来一条短信:会议结束了。累!

    舒畅没有回,但后半夜,差不多就没睡。翻出宁致送的戒指,呆呆地看着。第二天起床,脸色就不太好。涂了点bb霜,才敢出门。

    报社要出国庆特刊,每个部门都非常忙。舒畅在资料室呆了半天,记录做了半本,感觉手像没知觉了。下午时,接到4s店打来的电话,让明天去取车。下一刻,心情一松,再下一刻,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整个人萎萎的。

    下班前半小时,心就不太平静,像是被某种诡异的预感左右着。走出电梯,暮色中,站在欧陆飞驰旁的裴迪文朝她微笑着。不讶异,不激动,不气愤,舒畅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夜风送来浓重的酒气,呛鼻得很。

    “你喝酒了?”舒畅脱口问道。

    裴迪文接过她的电脑包,放进后座。”设计图纸初稿出来,大家中午一块庆祝了下。”

    中午?那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酒味还这么重,他到底喝了多少?“那你还开车?”舒畅气得没办法好好说话。

    裴迪文忙摆手:“我找人开车送我过来的。”

    舒畅愤怒的神情僵在半空中,好一会脑子无法自如地运转,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舒畅?”裴迪文像是察觉了什么,担忧地唤了一声。

    舒畅抿紧唇,沉默地坐上驾驶座。裴迪文从另一侧上了车。不需要刻意,车内的气氛凝重得谁都不能好好呼吸。

    傍晚时分的堵车,像是城市四季外的另一景,没什么大惊小怪。车如蜗牛般爬行,停下来时,木然地打量着街景。故事就是这样走入转折的,闹市口新开了一家大品牌的童装店,找了十多个周岁大小的孩子来捧场。那些如天使般的小模样,或哭,或笑,无不萌化了路人的心。围观的人很多,车经过,都情不自禁又慢了几拍。

    舒畅也在看,双眼发直。裴迪文神情倏地紧绷,他握住舒畅的手,五指冰凉,指尖颤栗。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紧紧握着,轻抚她僵直的后背。

    这一次,舒畅把车开到了华兴酒店的停车场。她没有立刻下车。

    “我们”

    “都是你。”舒畅终于发作了,她愤怒地打断裴迪文,一开口,泪如泉涌。”不然,他也会有这么大那么乖,那么可爱,会喊妈妈,会咬指头,会逗我笑可是,什么都没了。你是杀人犯,你是刽子手,你是恶霸,你是”她先是捶打他的胸膛,然后用头撞,最后哭倒在他的怀里。”在最后一刻,我后悔了,我想留下他。有他陪伴,我的人生不会孤单。但他还是走了”那些日子,走到哪儿,天空都像在下雨。下雨的天空那么清亮,清亮到让她看清自己凄怆的面容。

    裴迪文何尝不难受,他不能说“对不起”,那太轻薄,太苍白。是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孩子离开舒畅那一刻时巨大的痛楚。他只能紧紧抱着舒畅,抱着他挚爱的女子,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可以弥补这一切。

    好不容易,舒畅平息下来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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