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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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多么怪异的搭配!
她没有接,固执地站在原地,右手抬了一下,无名指上钻戒的星光在夕阳下让裴迪文眼睛微微一闭。
裴迪文的脸绷得很紧,隔了一会,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正是舒畅熟悉的样子,那个笑浮在脸上,眼神却是严厉的,他扣住她的手腕,不知怎么用了那么大的力,掐得她好痛,“只是共进晚餐,我能把你怎样?”
舒畅无可奈何地问:“你看着我,会有好胃口吗?”
“为什么没有?”他笑了,笑得很苦,“我一直都在期待这个夜晚的到来,好不容易一切安排妥当,我能抽出时间了。我有这个荣幸请你与我共进晚餐吗?”
她是了解裴迪文的性子的,一旦认准的事,别人是没办法改变的。她探身坐进了车内。
裴迪文上车,插钥匙发动车子,系上安全带顺手把车门锁了。他没有再说话,只专心地开车,次第亮起的路灯掠过他的脸,明暗变换间看不出他的喜怒。舒畅也侧头看向窗外,眼下近七点,正逢下班高峰,车开一会就要堵个几分钟。
市中心,红绿灯前,车排得像条长龙。
舒畅有些着急地拧着眉,“我们要去哪家餐馆?”
裴迪文扭过头,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的下半部,他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微微闪着光:“你这样子像是在应付我似的?”
舒畅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裴迪文,我快要结婚了。”
“日子定好了?请帖印了?”他挑眉,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颤抖着。
舒畅低下眼帘,突然不敢对视他咄咄逼人的眼眸,那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我不奢望得到你的祝福,但是请让我保持平静!”
“你有激动吗?你有失控吗?”裴迪文沉下脸,“你平静得就象一潭静水,好整以暇地向我大秀你的幸福,我有说你什么吗?别那么敏感,幸福的大道上,是没有拦路虎的。”
舒畅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裴迪文把车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不起眼的门脸中,空间却不小,除了有个不大的院落外,还带了个小小的玻璃花房,室内空间分隔精巧,只十几张桌位。深色的地板刻意做旧,四壁挂着几幅身着旗袍的仕女图,老式的桌椅加绣花的靠垫,很有些老上海的味道。
舒畅和谢霖来过这里。谢霖喜欢这里的情调,点一枝烟,点几道家常菜,要瓶花雕。舒畅后来也和胜男来过,她们两人感觉一样,都觉得这里令人窒息,透不过气来,她们更喜欢坐在大排档里,吃凉面喝杂啤。
菜单送上来,她点了一个酸菜鲈鱼火锅,一个时蔬,一份蒸饭,裴迪文拿菜单翻了一下,加了个虾和豆腐煲。
厅堂里,客人不算多,周璇的夜上海慵懒地在室内轻轻回响,菜很快就上来了。
舒畅端起饭,指着鲈鱼火锅说:“这个菜做得很不错,酸中带鲜,你尝尝。”
“你是想说,快点吃,然后和我说再见,是不是?”
舒畅咬了下筷子,“算了,我不说话,吃饭。”
“舒畅,”裴迪文扒了只虾,斟了点醋,放进她的碗里,“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在滨江设立分公司?”
“这里有很大的商机,有利可图。”
裴迪文神情松驰地一笑,“年初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我同意离开,就是为了今天的回来。舒畅,我做到了。”
“哦!”她冷冷地应了一声,感到今天这火锅,厨师像失手了,她喝了几口汤,就什么也吃不下了。
“我没有玷污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在爱你的时候,我就是自由之身”
“不要说了。”舒畅打断了他,“那些和我已没有什么关系。”
他在接受乔桥的访谈时,说起生命里重要的女人,没提到宋颖;恒宇分公司的开张仪式上,宋颖没出现,她就知道他有可能已恢复到自由之身。这半年来,裴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太想知道。香港与滨江,相距上千公里。裴家豪宅与舒家小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人不必自卑,但也不能自不量力。
她看着他,尽可能语气平和地说:“你可能想告诉我你对我仍存在某种好感,现在你可以给我名份。但是,裴迪文,当初我和你分手,不全是因为你有妻有女,还有你身价过亿的恒宇继承人的身份。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不读格林童话已很多年。我不是说我配不上你,而是我不适合你。长长的一辈子,光有爱是不够的,人还得有自我。我是在大陆长大的,而且因为晨晨的关系,爸妈把我当男孩长大。如果让我无所事事,每天不是购物就是出席各种各样的应酬,我会疯掉的。记者是一份辛苦的工作,但能让我感觉到活着的价值,得到别人的尊重,我苦也快乐着。还有,我爸妈都是普通的人,他们活了快七十岁,一直非常开心,也感到满足,我不想有朝一日,因为我的关系,他们突然感觉到自身的寒酸,感觉低人一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那样,我就是幸福,那种幸福也是苦涩的。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了,吃完饭,我们就道别。”
在她发表长篇阔论时,裴迪文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她说完之后,他突然笑了:“这些就是你排斥我的理由?”
舒畅默默地点了点头。
“舒畅,你仍是爱我的,对不对?”他声音一哑,深情款款,“就是在你认为我有妻有女时,你也在爱着我。”
舒畅瞠目结舌,有些无语。
“有一个眼里只有利益、不懂得亲情的爷爷,有一个整天想着如何吃喝玩乐的父亲,再有一个追着品牌时装、昂贵首饰的母亲,还有一个表面上一团和气、心里却把你恨之入骨的小妈,这样的豪门,你认为在里面生活会开心吗?舒畅,富贵如云烟,那不是可炫耀的资本。其实,与你相比,我才是个穷人。”
“父母是没得选择的,但是婚姻却要慎之又慎。我有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想委屈自己。我真的要结婚了,我不想再一次重复。”
“你爱他么?”他看着她,目光里有痛楚,有辛酸,有紧张,有无奈。
她笑了,“是的!”
他的嘴唇闭得紧紧的,脸上毫无表情。
“你在说谎。不过半年,你怎么可能就轻易地许下一生?”
“那是因为我遇对了人。不仅仅是我,我的家人、朋友、同事都一致认可了他。和他一起,我没有心累的感觉。好了,真的够久了,我要回去了,我还得去医院看我爸爸。”舒畅怏怏地说。
裴迪文招来服务员结账,两人从餐厅出来,外面已经是夜色深沉。裴迪文打开车门时,夜色里传来一声不确定的轻呼:“大哥?”
裴迪文回过头,一个长发娇美的女子笑着走近,“我还以为看错了,真的是大哥呀!”
“乐乐,你怎么会在这?”裴迪文讶声问。
“还不是妈,唉,我刚回香港,就接到她的电话,又是嚎又是闹,说什么不习惯这里的水土,好像出了什么人命案,催着我过来接她回香港。正好有朋友也来滨江,我就过来了。这不,刚下飞机,吃完饭就去酒店看她。”
“她们今天去附近的景点游玩,现在该回来了。”
“这是?”裴乐乐发现站在裴迪文身后的舒畅,眼睛一亮。
“这是我妹妹裴乐乐,这是舒畅。”
“舒畅?”裴乐乐突然惊呼一声,“那个威力堪比核弹的舒畅?”
“乐乐,不要没有礼貌。”
裴乐乐忙捂住嘴,含笑打量着舒畅,友好地点点头,“你好!”
舒畅干干一笑,“你好!”头不知怎么疼了。
“快进去吃饭吧,我送舒畅回去。”
“舒畅,这是我的名片,记得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哦,你可是本地人,不要太小气,尽点地主之谊。”裴乐乐自来熟地捏了下她的手,掌下多了张散发出淡淡香气的名片。
舒畅只能呵呵地扯动嘴唇,不知回答什么好。不过,看得出,裴迪文与裴乐乐这对同父异母兄妹,感情不错。
裴迪文没有食言,真的把舒畅送回了报社。车停下,他却彻底熄了火,车窗紧锁,一动不动。
“把那个戒指除下来。”他冷声说道。
“你要干吗?”
“如果你想激起我的妒忌,你已经成功了。我不是为商机而来到滨江,我是为了靠近你,为了挽回我们之间的一切,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给打发了。你想要爱,你想要尊重,我给你,只给你。你想要工作,我同意。你的家人,我来照顾。”
“你不要在那一厢情愿,我们结束了,早就结束了,很正式的分手了。”舒畅无力地说道,“我爱上了别人,你看着这里,我和他有了承诺,有了责任。不管怎样,我不会离开他的。他给我的是你永远给不了的。”她举起手,把戒指对着他。”裴迪文唔”
突然间,他奋力一拽,呼吸加速,把她拉进了怀里,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唇滚烫,覆在她的唇上,像会把她灼伤,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的火花,是她熟悉并为之迷醉的。
舒畅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挣扎,可哪里挣得过他,她拼命地扭过头,躲开他的唇,叫道:“裴迪文,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唔”
他急促地喊着她的名字,霸道地扣住她的颈,让她动不得。
无奈之下,舒畅心一横,一口咬了上去。
一阵锐痛。
她努力抑制鼻中涌出的酸涩之意,头努力向后仰,避开他的嘴唇,疲惫地说:“请你尊重我,我是别人的未婚妻。”
裴迪文终于抬起头,唇上立刻凝出血珠,一抹猩红,她只见他面部线条瞬间绷紧,看向她的眼神锐利得似乎能刺穿她。她惶恐地瞪大眼,静默片刻,他慢慢松开她,低下眼眸,平复呼吸,好一会才凛然地说道:“我不说对不起。”
舒畅惊魂不定,看到他真的被咬得不轻,又有些不忍。
他没有再说下去,任由唇上的血滴在膝盖上。他开了车锁,下车,转到她这边,替她开了车门,“开车小心。”
她站在路边,看着欧陆飞驰渐渐被远处的灯光吞没。她若有所失地收回目光,唇齿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他的,她没有拭,然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竟然笑了。
我不说对不起!那幅样子,什么翩翩贵公子,分明就是一恶霸。
周五,舒祖康出院。为了庆祝舒祖康出院,晚饭,于芬准备得很丰富。
舒祖康在客厅里晃着,对着桌子中央摆放的酥鱼和糖醋排骨、酱鸭、脆黄鲜嫩的莲藕夹肉,不住地咽着口水。吃了几天清淡的流汁,他馋坏了。
“这个是给宁致和舒畅的,你的在那边。”于芬指着搁在桌子另一端的黄芪猪肉羹、萝卜豆腐汤,瞪了瞪眼。舒祖康不甘心地叹气。
第48章 玫瑰之晨(48)()
舒畅洗了一盘刚上市的大黄桃走进来,见爸爸这样,笑道:“爸,你平时对别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怎么自己做了病人,却不配合呢?等你彻底好了,我带你去吃大餐。”
“那得哪一天呀!”作为高血压患者,有些食物,是要终生禁口的,舒祖康是医生,当然懂的。
“你越老越像孩子,忍着吧,才能陪我久点。你如果放纵自已贪嘴,再犯病,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那时扔下我一个人,你忍心吗?”
舒祖康无奈地作投降状,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不吃好了吧!”
于芬这才露出笑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唱唱,你给宁致打个电话,看他有没从公司出来呢!现在晚上凉,菜摆一会就冷了。”
舒畅应了声,拿着手机跑出客厅。院中,葡萄架上又是累累的满架果实,芍药花在晚风里翘首弄姿。
宁致从北京回来,没让舒畅去接,他上飞机前,给舒畅打了通电话,说宋思远和他一同过来,另外同行的还有几个银行的人和公司财务总监。他回到滨江后,好像一下子忙了起来,忙得都没空到医院看舒祖康。晚上和舒畅打电话,舒畅听到电话那端一片寂静,敲打键盘的啪哒声特别清晰,宁致嗓子沙哑,语气疲惫,像一直在加班中。
“在哪里?”电话响了几声,舒畅才听到宁致的声音响了起来。
“呃?舒舒,我在公司。哦,天啦,晚饭,我这就过去。”宁致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资料。
舒畅笑笑,“慢点开车,明天是周六,不着急的,再晚我们都等你。”
“不,不,我很快就到。”
舒畅慢慢地合上手机,摘了一串葡萄托在掌心观看。葡萄已经熟透,颜色红艳如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