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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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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畅眼珠转了转,悄悄瞥了下裴迪文,他把车椅向后调整了下,很舒适地微躺着,一脸愉悦。

    “到超市前面,停一下。”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裴迪文指着路边的苏果超市说道。

    “你要买什么?”舒畅随口问。

    “买点水果!”

    “憩园附近不是有家超市么,这个时间不好停车,一会上好药,你回家时再买吧!”

    裴迪文笑了笑。

    舒畅突地明白:“不要了,我爸妈不在家,你不要这么多礼。”

    “他们去哪了?”

    “海南。”

    裴迪文眼睛一眯,勾起好看的唇线,眸光深沉。

    幸好天黑了,两人下车时,没遇到什么街坊邻居。不然以北城人的热情和好奇,一定会不请自到的把舒家小院挤个水泄不通,对裴迪文的祖宗十八代盘根问底。

    裴迪文是第一次走进这种幽静的小院,很是新奇,“真没想到滨江市内还有这么美丽的庭院,很多年了吧?”

    舒畅领着他楼上楼下的参观,“是我爷爷成亲时,他的父亲给他建的,算起来有近百年。过去的人成亲早,我爷爷十八岁结婚,我爸爸是他最小的孩子,呵,我爸爸却是四十三岁上才生的我。哦,你看这木地板,都是从四川水运过来的大树。可惜,再过不久,这里有可能就会拆迁,建新城。”

    “为什么?在国外,这样的老房子都是受政府保护的。你看法国有些古堡都几百年了,政府一直花巨资维修,尽量保持原貌,这也是一种优秀的文化。”

    “如果有个几百年,也就申请成文物,这上不上,下不下的,什么也不算。”舒畅张眼看着四周,很沧桑地叹了口气,“真的把这院子撤了,我觉得好像把许多回忆都抹去了。我和晨晨都是在这里长大的。”

    参观好房子,裴迪文又在院子里转了转,舒畅告诉他墙角栽的是什么药草,其中有一种是驱蚊草,有了它,这小院夏天都没有蚊虫的,然后。她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葡萄,洗净了,放在盘中,让他先吃着,她去拿药膏和油。

    裴迪文摘下一颗葡萄放在嘴边里,先是酸得龀牙咧嘴,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甘甜溢满口腔,他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

    舒畅轻轻解开裴迪文手上的纱布,吃了一惊,烫得真不轻,手背、手掌都是如鸽子蛋般的水泡。

    裴迪文早晨起来煮了一壶开水,他端过来放在桌上,手机正好响了,他伸手去拿,不想碰翻了壶,躲得已很快了,左手还是被泼到了半壶开水,当时,是锥心一般的灼痛。他并不是一个急躁、粗鲁的人,很少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事后想想,是当时心不在焉。让他心不在焉的罪魁祸首就是此刻蹲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这什么油?”裴迪文看到舒畅在手背、手掌用棉球细细地抹着一种黄色的液体。

    “耗子油,治烫伤的偏方。”舒畅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专注地涂抹着。

    “有用吗?”

    舒畅翻了下白眼,“你不是使用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裴迪文不吱声了,不敢质疑江湖郎中的医术。

    涂好油,舒畅拿起药膏,挤在他的掌心里,再慢慢地抹匀。裴迪文一下就感到一股清凉渗进到掌心的每一寸肌肤,原先那种令他烦躁难耐的痛痒奇异地不见了。

    “不要碰水,也不要裹纱布,连着涂个三天,水泡就会憋下去,那时用针一挑,再涂个两天,就完全好了。”舒畅收起药膏,说道。

    “就这么简单?”裴迪文举起手掌,不敢置信。

    “难道你要动手术?”灯光下,舒畅的双眸水盈盈的。

    裴迪文笑笑,说为了感谢江湖郎中的悬壶济世,他投桃报李,请舒畅去吃晚饭,舒畅想都不想,直接就给拒绝了。他那只面目全非的手,散发出浓浓的中药味,进餐厅,会给人家打出来的。”如果你不太挑剔,我好人做到底,亲自下厨招待你。”

    “我从不挑食的。”裴迪文忙回答。

    舒畅把客厅的电视开了,让裴迪文先坐会。

    裴迪文真坐了一会后,就晃悠到厨房里去了。舒畅所谓的下厨都是用高压锅闷粥,煮了几个于芬自已腌制的咸鸭蛋,凉拌黄瓜,她又跑到巷子口,买了半斤千层饼回来当点心。

    不错,餐桌上也像模像样摆了几碗几碟,舒畅很得意地招呼裴迪文就坐。

    裴迪文对千层饼表现一般,到是对大米粥表现出非常的热爱。”什么米,这么香?”

    “滨江农场的新大米,是我亲手收获的,当然香啦!你看我的手,茧还褪呢!”舒畅伸出手,凑到裴迪文面前。

    “原来你这几天跑去农场学农了!”

    舒畅呵呵地笑,真是言多必失,“也不全是,那儿本来就是我的定点采访单位。”

    吃好晚饭,碗筷自然是舒畅收拾,裴迪文伴在旁边,现场监督。

    “你去看新闻吧!”他像根木桩子似的立着,舒畅很不自在。

    “我的工作就是新闻,我总该有点属于自已的私人空间。”裴迪文话虽这么说,还是去了客厅。

    舒畅碗洗到一半,听到手机在包包里响了,甩甩手中的水渍,忙跑过去。不是记录簿里的电话,但这个号码,只怕过个三年五载,她还是会记得的。

    她跑到院子里去接电话。

    “唱唱,”电话那端传来杨帆嘶哑的声音,阴沉无力,仿佛来自某个诡异的深渊,“我感冒了。”

    舒畅心里面呻吟了下,礼貌地问:“好点了么?”

    “没有,高热引起扁桃体发炎,喝水都疼。”杨帆弱不禁风地说道。

    “好好休息。”

    “唱唱!”

    “嗯!”

    “我想见你。”杨帆几乎是把姿态放到最底,口气里带着哀求。

    “发热是因为血里面有炎症,恢复要有个过程,输几瓶药液,就会好了。”不等杨帆说话,舒畅匆匆忙忙收了线。墙角,一只秋虫唧唧地鸣个不停。

    客厅里,裴迪文不知调到了哪个台,有个女人深情款款地唱着一首幽怨的情歌。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因你今晚共我唱

    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令我的思忆漫长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

    停留凝望里,让眼睛讲彼此立场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在以后的日子里,纵然会再听到许多首像今天这样的歌,纵然以后所有晚星都眩目过今晚的月亮,我也忘不掉今晚这段回忆,因为,在某一个时期,有些人是无法代替的,纵使你不愿承认。

    舒畅抬起头看着落在树叶间斑斑驳驳的月光,无言的疼划过五脏六肺。她也曾在生病时,渴望过杨帆的陪伴,可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她苦涩地摇了摇头,走进客厅。

    “这歌谁唱的?”她看着电视里眼睛大大穿红衣的女子问。

    “陈慧娴呀!当年她出国留学,告别乐坛之际,出版了一张专辑,里面就有这首歌,我看过她的现场演唱会。”裴迪文说道。

    舒畅五音不全,对音乐也没爱好,乐坛里歌星走马灯似的来了去,去了来,她谁也不认识。

    “台湾的?”

    “香港。”

    舒畅皱起眉头,侧身看裴迪文,“你到香港看她的演唱会?”

    “我那时住在香港。”

    “之前与以后呢?”

    “之前,我在法国,后来我在滨江呀!”裴迪文乐了,“怎么像个查户口的?”

    舒畅看着他俊朗放柔的眉眼,蓦地发现自已对他差不多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不是,我去洗碗了。”

    裴迪文含笑看着她,让她这般失魂落魄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谢霖的病房里摆满了各种鲜花,不是交情不错的客户送的,就是来往密切的异性朋友送的。床前放着一篮粉色玫瑰。谢霖在鲜花簇拥中,腿上固定着木板绷带,脸上的神情如条死鱼般,毫无生气。

    舒畅来看谢霖,只买了两盒海鲜寿司。她想不通病房里为什么一定要摆满鲜花,难不成是脆弱期的生命要吸取鲜花的欣欣向荣?

    这已经是谢霖摔下来的第三天晚上,该来的人都来过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没其他闲人。

    谢霖那个寂寞呀!看到舒畅,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把头转了向里。还好朋友呢,到现在才来,心都凉透了。

    舒畅放下寿司盒,自顾拉把椅子坐在床前,“行,那你把眼睛闭上,我歇会就走。”她在医院门口买了本时尚杂志,翻得哗啦哗啦的。

    “你这叫什么态度,把医院当商场?”谢霖艰难地坐起身,脸都红了,“还有那个寿司,这么晚能吃吗,你想肥死我!”

    “哦,那我替你肥。”舒畅拆开寿司盒,捏起一片,就往嘴边送。

    谢霖眼一瞪,“进了这房间,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动。”

    “你女土匪一个。”舒畅把寿司放回盒中,赔着笑脸,“怎么,这院住得内分沁失调呀,正好啊,让老中医开个方子,一块调理调理。”

    谢霖抄起床前的花篮,扔了过去。舒畅接得稳稳的,低头嗅了嗅,“真香啊,谁送的,我师傅?”

    谢霖突地就脸色大变,指着舒畅的鼻子叫道:“你要是再敢提他,我和你急。”

    舒畅作投降状,捂着嘴,连连点头。

    病房内一下子沉寂下来,只听谢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真生气了?”舒畅小心翼翼地问。

    “都是你。”谢霖像个小姑娘似的噘起了嘴。

    “是我不好!如果你觉得我诚意不足,我下去也给你买篮花?”

    “少来!”谢霖翻了个白眼,往后一躺,对着天花板痴痴的出神。

    舒畅乖巧地站起来,把花放好,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挤到她床边,抱住了她。

    “他想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已的女子,做好热腾腾的饭,坐着窗边等他回来,给他生儿育女,相伴着把他们抚养长大,平平静静的,就这样到老。唱唱,你说我这把年纪,这个样子,给得起他吗?”谢霖苦涩地看着舒畅。

    舒畅没看过谢霖这么无助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她用这么凄婉的口气提起她的年纪。是不是在无数个夜晚,她也曾这样矛盾而又纠结地问过自已呢?

    谢霖咬着唇,哽咽地说不下去。”我知道他是好男人,我应该珍惜。可是我拿什么去珍惜他呢?”

    舒畅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得抱紧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有的人一旦错过,便是一生。她想起方文山写过的一首管制青春。

    我用第一人称将过往的爱与恨抄写在我们的剧本我用第二人称在剧中痛哭失声与最爱的人道离分我用第三人称描述来不及温存就已经转身的青春。

    谢霖与师傅之间,在青春年代,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她猜不出来,但是看着两人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面有爱,却不能在一起,挺让人遗憾的。不知道该说这是谁的错?

    “好啦,别露出那种讨厌的神情,再有两天,我就能出院,唉,蹩死我了!”谢霖突然又像换了个人死的,收起惆怅,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娇女人。”我刚联系了几个大客户,这次我一定能拿不少的提成,我想去马尔代夫度个假,一起去吧!”

第18章 玫瑰之晨(18)() 
“我又不是有钱人,除非你掏钱请我去?”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我是你妹妹。”

    “我没你这狼心狗肺的妹妹。对了,你知道在你来之前,我看见谁了?”

    “刘德华?”

    “去,是宁总呀!上次被你气跑的那个!”

    “他也摔伤了?”

    “你这乌鸦嘴,不是,他好像是陪朋友来看牙齿的。要是我小个十岁,这样的男人,我倒追去,只有你不识宝。”

    “我识的,就是没保险柜搁置他。”

    “你就注定做个老姑婆吧!”

    “好啊,正好和你做伴。”

    “你个讨厌鬼。”谢霖推了舒畅一把,舒畅闪躲着,她把舒畅翻的杂志卷成个筒,对着舒畅打去。

    两人正闹着,病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两人一同看向门外,谢霖神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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