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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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加咧嘴一笑。
白雁没有追问,合上车窗。
车驶过一条河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江南园林式的建筑跃入眼帘。门边,站了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经在等候了。
安排好三人的房间,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了会,就进了手术室。
别看这是度假基地,但医疗设施非常齐全,也有好多医生和护士,不亚于一个小型医院。
病人是几个省供电局刚退居二线的老领导,早就和冷锋联系过,这次借疗养之院,顺带做手术。
手术时间不算长,黄昏时,就结束了。这里不靠城,只临近一个小镇,没什么夜店可逛。疗养院的负责人在餐厅摆了一桌河鲜大全,款待冷锋几个。
白雁对农村的一点印象就是小时候到外婆家过过几次年,但那是冬天,田野里光秃秃的,什么都冻得硬邦邦。外婆是很要面子的人,,只准白雁在打谷场上玩,不准她到别人家串门,更不准和别的孩子搭话,大过年的,她不想听到别人说三道四。
晚上没活动,男人们就敞开来喝酒。白雁只吃了两道菜,就出来了。
餐厅外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入了夜,疗养院显得特别安静,静得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蛙鸣、流水的声响,对方的花园里,有萤火虫飞来飞去。再往远处看,星星点点的是村民家的灯光。而夜空里真正的星星,没有楼群的衬托,一颗颗看起来更加明亮,快到月半,一轮圆月从田野深处缓级爬上星空。
田埂上还有晚归的村民在说话,身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笑着往宿舍楼走去。
一切是这么的安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喧嚣,远离烦忧。
唯一不足的就是蚊虫太多,白雁只站了一会,感到腿上就被叮了几个大苞,她不得不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想不想到田间走走?”冷锋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一条小径上飘来。
“呃,你这个贵客怎么出来了?”白雁笑问。
“我不放心你。”黑暗遮住了一切表情,白雁听出冷锋的语气比平时多了太多热度。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有人把我拐跑了?”她悄悄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扩大。
“这里有许多农民没有老婆的,看到你这么个俏丽的小姑娘,还不红了眼。”
“我不是小姑娘已很多年。”白雁自嘲地挑了挑眉梢,“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冷锋笑了笑,“你以为拐你的人还面试呀,只要对了眼,直接掳了就走,跑到一深山老林,甜甜蜜蜜过二人世界。上次电视上不是有一个报道,在哪座山上发现一对夫妻,就是几十年前一同私奔上山的,女人也是有夫之妇,还有孩子呢,人家不是过得很好吗?”
“我不是人家。要命,这蚊子。”白雁耸了耸肩,不停地拍着双腿。
“跟我来。”冷锋突然伸出手,拉着白雁跑向停在前面的汽车,打开车门,开了空调,从夹屉里摸出一瓶蚊不叮,“涂涂。”
“你到是准备很充分。”白雁接过。
“那是因为我考虑周全。其实,我做什么从不盲目,我都是仔细考虑过才开始的。”
白雁涂药水的手一滞,她抬起眼,看到冷锋灼灼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自己。
她低下眼帘,手不自禁地哆嗦了下,慌忙挪开话题。
“想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园林。”
“偏远吗?还好吧,交通挺方便的,听说不久这里要建个新的别墅区,靠着江边,到时说不定滨江人也会过来住呢,开车上班就行了。现在居住都讲究环境,这儿空气好,风景好,吃的蔬菜和鱼虾都比城里新鲜。”
“你这么喜欢,就来买一套好了。”白雁说道。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太寂寞,除非我结婚。”
“那你要好好努力了。”涂上蚊不叮,腿上又痒又肿的地方好受多了。
冷锋低低地笑着,“我现在就很努力,你看不见吗?”
白雁咬了咬唇,怯怯地抬起头,“冷医生”
“这么长的夜晚怎么打发呢,我们来看电影。”冷锋突然抢声说,从碟片箱里翻了翻,“逃跑新娘怎么样?里查基尔和茱莉亚洛勃兹的。”
逃跑新娘!白雁闭了闭眼,在和康领导结婚那天,如果她在听了伊美女一席话之后,也上演一出逃跑新娘,是不是心里面就不会这么烦,这么疼了?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怕离婚。
这种恐惧不是担忧以后一个人活不下去,不是担忧不能忘记康领导。结婚对于她来讲,是用尽心力攀附一座高入云端的大山,途中,她忍住寂寞,忍住诱惑,目不斜视地往上攀登,她到达了山顶,现在,她将要从山顶直直地又跳了下来。
不是不受伤的。
命运对她总是如此无情,年少时的家是残缺的,没有父亲,母亲形同虚设,结婚后,康领导给她的家是一个充满欺骗的泡沫,她是不是该认命了?
她的人生也许就像刘若英歌里所唱的,注定一辈子孤单?
“白雁?”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扳过她的脸,她愕然醒悟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她忙推开冷锋拭泪的手,胡乱擦了一把,“我”
“没关系,眼泪就是为了清洗心底的毒愫,想流就流。”冷锋心疼地摸了下她的头。
“冷医生,你家里的人都还好吗?”她羞涩地揉了下鼻子,坐坐正。
“我是在姐姐家长大的。”冷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白雁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家有一条大货船,爸妈常年在外,帮人家运载货物,吃住都在船上。专门跑苏州到上海这条航线,我寒暑假时也会上船帮忙。初一那年的冬天,船舱里液化气泄漏,我爸妈就再也没有醒来,以后,我就搬去和姐姐、姐夫住了。”
冷锋说完,把车座往后放低了点,躺下闭上了眼睛。
车内陡然跌入了一团缄默中,除了两人的呼吸你起我伏。
还是白雁先开了口,“你小的时候,他们很疼你吗?”
冷锋点点头,“对,船上的日子并不像古人诗词里讲的那么惬意,为了赶时间,有时要日夜航行,船舱里冬天冰冷夏天闷热。但只要我上船,我爸妈都尽量停靠在码头休息,给我买许多吃的,如果天气太热,我爸爸还会带我到镇上住旅馆,其实他们并不富有,买只西瓜都舍不得吃,总对我说不喜欢吃。可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会买给我”
冷锋喉咙一哽,紧紧抿起嘴唇,说不下去了。
“真好,”白雁眼中泪光闪闪,“我很羡慕你。”
“羡慕?”冷锋吃了一惊,居然有人羡慕一个孤儿?
白雁没有解释,开了车窗,看着车顶上的明月,“冷医生,我听别人说,孩子和父母之间也是一种缘,有良缘也有孽缘。你与你父母之间的缘份虽然不长,但一定是良缘。”
冷锋失笑了,“你和你父母之间难道是孽缘?小丫头片子,你一定被父母宠坏了,才这样胡说八道的。你现在的状况有没有和父母说起?”
“哇,都九点多了,”白雁瞟了眼车内的电子表,大呼小叫起来,“我该去洗澡,睡觉了。冷医生,你的电影,我们以后再看。”
“白雁,你在逃避什么?”冷锋抓住她的肩,阻止她去开车门。
白雁回过头,平静地看着冷锋,很认真地说:“冷医生,生命中总有些东西是我们不能承受的。不管我是不是有夫之妇,我们都只会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那层窗户纸都快洞开了,有些话不能再藏着捂着。冷锋对她的用心,说真的,挺感动,特别是这种时候,总是情不自禁想依靠一下,哪怕是借个肩膀,不然怎么周六又巴巴地跟过来了。但听完冷锋这番话之后,她明白冷锋渴望什么了,他和她一样,在寻找一个充满阳光的温馨的健全之家,把自己融入进去。她和他不同的是,她表面上阳光,内心却是寒冷的,冷锋表面寒冷,内心却是阳光的。
冷锋看穿了她现在的处境,却没看清她真实的内心。如果他一旦看清了,他就会远离她的。
这也是她在读书的时候,一次次把追求她的男生拒之门外的缘故。已知结果是个“杯具”,何必开始呢?
“你为什么这样笃定?”冷锋心里面有点发寒,“是不是我没有父母的缘故?”
白雁浅然一笑,“冷医生,你不知道现在的人多势利,婆媳关系很难处的,你没有父母,这不是弱项,反到会成为你的强项。”
“你舍不得放弃你现在的一切?白雁,虽然我没当官,但以我的能力,一定不会让你过得比现在差。”冷锋着急了。
“冷医生,打住吧!我们就做好同事,如果有不错的小护士,我帮你介绍。”白雁挣脱了他的手,拧开了门。
冷锋从另一侧跳下,追上去,挡在她的前面,“我又没有强迫你现在就喜欢上我,我会等到你离婚,然后我们慢慢相处,你再下结论。”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白雁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她越过他,从他身边走开。
冷锋双肩耷拉着,不能接受地看着白雁的背影,“白雁,这件事不是你说了就算,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雁没有回头,没有出声,笔直地往前走着。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在餐厅里碰到,白雁脸色如常,冷锋清俊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
马加很奇怪,“冷医生,你昨晚没喝多少酒,脸色怎么都没我好?”
冷锋冰着个脸,默默喝粥,不答话。
早晨没有手术,冷锋不顾疗养院院长的挽留,坚持要回滨江。
马加站在车边,同上次一样,向白雁的包包里塞了个信封。白雁想推辞,他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马医生,你不走吗?”白雁看他晃着两只手,悠闲自得的。
“我在这儿钓鱼,明天再回。”
白雁扁扁嘴,有点怵了。
冷锋和院长、医生们握握手,把手包朝车里一扔,跳上驾驶座,白雁仍坐在后面,车掉了个头,驶上乡镇公路,车后面扬起冲天的灰尘。
冷锋开车,白雁看着窗外,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上了高速,冷锋突然把车停到路边,跳下来,“我昨晚没睡好,你来开车,我到后面眯会。”
白雁眼睛瞪到脱眶,“我哪会开车?”
“你不是说你有执照吗?”
“是有执照呀,可是我实战经验很少。”
了冷锋拉开了车门,把她拉下来,“少就少,能把车开动就行。”
“这样会出人命的。”白雁苦着脸,嘀咕道。
“出不了,我相信你。”冷锋放松地躺了下来。
白雁攥起拳头,咬着牙,爬上了驾驶座,浑身肌肉都强绷着,她长吐一口气,发动引擎,车震了几下,熄火了。
“冷医生,车不动”她回过头,都快哭了。
“再来一次。”冷锋声音低不可闻,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白雁深呼吸,再深呼吸,她鼓起勇气,又发动引擎,车突地往前一窜,“啊”她吓得惊叫出声。
冷锋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车先是蜗速,然后是驴速,慢慢地,白雁找到了一丝感觉,但只要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车,白雁就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两条腿哆嗦个不停。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看到了滨江收费站,车头一拐,一驶近收费窗口,车停下,白雁面白似雪,整个人瘫软在椅上。收费员和她讲话,她也没有反应,上嘴唇下嘴唇颤栗着。
后面等着缴费的车子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冷锋醒了,跳下车,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我来开吧!”
“你个混蛋,吓死我了。”白雁突然哇地一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嗯嗯,我是混蛋,我不好。”冷锋微笑着,抱歉地对收费员笑笑,把白雁挪到副驾驶座,自己上了车,缴费,然后把车开到外面的停车道上。
白雁还在哭。
“好了啦,好了啦!”冷锋轻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忍俊不禁,“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刚才出了车祸怎么办?我上一次碰车还是二年前。”白雁抽泣着瞪着冷锋。
“我们没有出车祸是不是?白雁,有些事你以为办不到,其实你不仅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很好。”冷锋弹去她眼角的泪,柔声说道。
“这只是侥幸。”白雁反驳。
“哪怕是侥幸,我也想试一下。”冷锋嘴角扬起坚决的笑意。
白雁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