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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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芸惊得花容失色,连连退了几步,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姑子不就是来见我的么?怎么还问我是谁。”说着提步就往顾芸身边走去。
顾芸彻底被吓傻了,手足无措地向着回廊上退了去,口中呵斥道:“你不许过来,你是谁?你竟然敢冒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话语混乱不堪,分明已是心虚害怕至极。
男子笑得更是得意:“我当然知道,你是顾家三姑子,你来这里就是见我,又怎么会要了我的命。”男子的语调很是孟浪,目光也是不住在顾芸的胸和腰腹上扫视着,分明就是个惯于此事的登徒子。
顾芸已经要昏了过去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见张七郎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却不曾见到张七郎,难道真的是这个人把自己骗过来的,可他又怎么知道吴郡的事,她糊涂了,更是害怕。
眼看她推到回廊的扶栏上,已经退无可退,可那仆从打扮的男子更是欺上前来,就要到她身旁,伸手要拉她时,她再也忍不住了,高声喊叫:“来人,人,救我……”声音高亢尖锐,带着微微颤音,是害怕到极点了。
西侧门上的仆妇听得清楚,一愣之下,很快循着喊叫声找了过来。
顾芸听着侧门那边的声响,惶恐之色褪了一些,盯着那男子口中狠狠地道:“有人来了,你等死吧!”
那个男子却毫不慌乱,等着赶过来的仆妇走到附近之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是紧紧拽着顾芸的裙摆,大声嚎啕起来:“……三姑子,求你饶了我一命吧,我兄长已经被殿下处死了,他可是得了你的私信,晚上悄悄去见你,谁知道走错了营帐,冒犯了太子的姬妾,已经被太子打死了,现在二姑子又要取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若不是我那一日出门去了,现在也死在了吴郡了,三姑子你大人饶了我一命吧……”那声音悲切非常,连哭带泣,说得却是清清楚楚,传入了赶来的谢家仆妇的耳朵里。
仆妇们一愣,走近看去,只见顾家三姑子正在回廊里又气又愤盯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仆从,恶狠狠地喝骂着:“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是你骗了我来的!”
仆妇们上前给顾芸见礼:“姑子,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顾芸指着地上跪着哭得十分伤心的男子:“他……他方才竟然想冒犯我,快些让人把他拖下去打死!”
地上的男子只是磕头如捣蒜:“姑子饶了我吧,我一家老小只剩下我一人了,我大兄因为与姑子私会,错进了太子殿下的姬妾营帐,已经被打死在了来建康的路上,谁想到二姑子又命人将我一家老小尽数打杀,我侥幸逃脱躲到了建康为仆,现在姑子又要要了我的性命去,我廖家就一个也没剩下了……”
仆妇们一时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这男子口中说着顾三姑子与下人密会,顾二姑子命人打杀人家一家的性命,虽然世家之中也时不时有要人性命的事,但终究名声还是会遮遮掩掩,也不敢太过分,想不到顾家这两位姑子一个是毫无节操,一个是冷酷狠辣,倒是叫人惊骇。
她们都望向顾芸,顾芸这时候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愣了愣,不禁问道:“你是……廖五的兄弟?”来建康的路上,她曾经吩咐顾潼之身边一位侍卫去顾沅的营帐,谁料到那个侍卫最后竟然出现在了张姬的营帐中,被气愤的太子命人活活打死挂在营地的帷杆上,血流一地,那个侍卫就是姓廖。
那男子又磕了个头:“姑子饶了我吧,我兄长廖五就是在护送姑子来建康的路上,与姑子私会已经死了,廖家只剩下我一人了。”
谢家仆妇们脸色有些耐人寻味了,她们不敢擅自做主,已经悄悄让人去禀报正堂里的谢家夫人们了她们来决断这一桩说不明白的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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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出事()
正堂中,顾沅已经谢过谢老夫人与诸位夫人的夸赞,回到自己的榻席上坐下,她没有理会对面席上看过来的各种目光,只是冷冷望了一眼坐在李慧娘身旁的温柔笑着的顾瑶,垂下头去吃着侍婢送上来的香茗,神色平静。
顾瑶远远看了她一眼,温和微笑的脸上隐隐有一丝讥讽,等她成了谢家的夫人,顾沅只不过是她脚下的尘泥,什么玉真女冠,未卜先知,都不过是个笑话。
谢家老夫人正与几位世家夫人说着话,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建康城里最近的一些新鲜事,说到了建康城外的粥铺施粥的事,谢老夫人很是感慨:“……如今天下动乱,朝不保夕,北边的城镇时时被胡人所扰,流民无数,先前我也想着要接济这些流民,开过几次粥铺施粥,但也是因为年岁大了,又是求佛向道才有这样的心思,不曾想到还有人也会这样做,不知道是谁呢?”
旁边的世家夫人掩着嘴笑道:“老夫人这可真是巧了,那位施粥的人也在今天的席上呢。”
谢老夫人很是惊讶,笑着道:“还有这样的事,不知道是哪一位夫人?”
那位夫人笑着摇头:“不是哪一位夫人,是位未出阁的姑子呢,可不就是那位吴郡顾家的二姑子。”
谢老夫人抬眼在席上望去:“哪一位是吴郡顾家姑子,出来让我瞧一瞧吧。”
顾瑶微微红着脸,站起身来娉娉婷婷走向谢老夫人的正席,盈盈拜下:“顾氏阿瑶见过老夫人。”虽然羞怯,却依旧落落大方,叫一众夫人看着都微微颔首,很是赞许。
谢老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顾瑶,见她容貌虽然不比卢娴娘那般美艳,却也是清雅端庄,举手投足也有着世家姑子应有的高贵贤淑。她笑着问顾瑶:“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想着施粥与流民的?”
顾瑶温温柔柔地笑着:“阿瑶前几日出城上香,看见流民无数,饥寒交迫,还有许多年幼的孩童都吃不上饭食,心中很是难过,虽然我等生在世家享尽富贵,却不该独身自好,也该体恤天下之难,百姓之苦。所以阿瑶回去思量许久,才决意设了粥铺施粥,并不是为图虚名,只是能够尽一己之力,解流民之苦。”说罢,她静静立在谢老夫人面前,并不曾有半点娇矜之色。
谢老夫人脸上的赞许之色更浓了,她看过许多姑子,只是她们或是羞怯扭捏,或是并无太多头脑,始终不如她的心意,顾瑶倒是少有的几个能让她看上眼的。
一旁那位夫人又插嘴道:“老夫人怕是不知道吧,这位顾二姑子还是个才女,她作的那首《东楼赋》在建康都传遍了,都说是文采出众,教那些名士才子都是称赞有加的。”
顾瑶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向着那位夫人欠身道:“多谢夫人夸赞,**********之作,不敢自夸。”
谢老夫人看了顾瑶好几眼,笑着点头:“你回去坐下吧。”顾瑶这才退回了席上,却是从心底涌出来欢喜,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该做的了。她看了眼身边还茫然不知所以的李慧娘,只要最后的阻碍除掉了,她就有希望能够得到想要的。
就在众位夫人交口称赞顾瑶之时,顾瑶身后挤出来一位侍婢,慌慌张张地道:“二姑子,不好了不好了!三姑子在西侧门闹出事来了!”她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席上坐着的人的耳朵里,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
顾瑶脸色瞬时变了,她刚得了谢老夫人的另眼相看,这一边顾芸就闹出事来了,这个愚蠢的侍婢不知道悄悄告诉她,还这样大张旗鼓地报给她知道,现在堂中人都听见了。
她强忍着气,与那侍婢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是她迷了路不知道回来了罢了,你还不去把她接回来。”目光里却是狠厉,扫过那侍婢。
只是那位侍婢竟然全然不懂事,还不退下去,还在说着:“二姑子还是过去看看吧,三姑子在那里被人缠住了,说是……说是先前被打死的廖五的兄弟,求三姑子饶了他的命呢!”
她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却是让人听到了,更是知道顾家三姑子被一个下人缠住了,还要他的命,一时间都议论纷纷,目光各异的看着顾瑶。
顾瑶哪里想到会有这种事,脸上涨得通红,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去把三姑子接回去,她就是身子不好出去迷了路罢了!”
谢府的仆妇这会子也到了正堂,快步进来拜倒在谢老夫人与各位夫人面前:“老夫人,西侧门那边的回廊上出了事,吴郡顾家三姑子在那里与一个仆从闹了起来,那仆从求着顾三姑子饶命,说是三姑子要取了她的性命去,还说……”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谢家世家清流这许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丑事。
谢老夫人皱了眉头,想不到自己刚刚看好这位顾家二姑子,她的姐妹就闹出事来,她声音里满是威严:“说什么?”
仆妇不敢多说,只是道:“已经把三姑子请了来,连那仆从也带来了。”
谢老夫人恼着这位顾家三姑子在自己的寿宴上惹出事来,冷冷道:“带进来吧。”
那个哆哆嗦嗦眼泪鼻涕一把的男人被带进来,他跪在谢老夫人跟前,向堂中人磕头,哭得好不凄惨:“……我大兄是顾大郎君身边的侍从,前些时日从吴郡跟随大郎君来建康,谁知道三姑子送了消息,约我大兄夜里去营帐私会,可我大兄夜里走错了营帐,竟然闯到了太子殿下的姬妾的营帐,被太子殿下命人活活打死了,顾家二姑子又命人将我一家老小尽数打杀,我是凑巧逃过一劫,也不敢留在吴郡,悄悄来了建康为仆打理花木。”
“只是方才我在西侧门的回廊上打理花木,正巧撞见这位顾三姑子,她认出我来了,还说要让人打死我,我只好求她饶了我一命……”那男子哀哀哭着,好不可怜,“我跪着给三姑子磕头,却不小心捡到了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张纸片,她见我看见了,就要叫了人来要了我的性命……”他手里摊开,手里有一张小小的纸片,仆妇从他手里拿过那纸片送到了谢老夫人跟前。
顾瑶不知道纸片上写着什么,却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人的眼光,不管这个男人所说是否属实,与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都是极为丢脸的事,何况顾芸是自己走过去的,只怕这里面更是有很大的蹊跷。顾瑶看着谢老夫人低下头去看那张纸片,再抬起头来那种冷漠和轻蔑的神色,清清楚楚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手里一直攥紧握着的衣袖忽然松开来了,心里一片凄凉,她知道这一次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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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对质()
厅堂里,仆从打扮的男子哭得好不伤心,与众人诉说着:“……我家中有年迈老母,兄长已经娶亲,还有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若不是三姑子许诺要重用他,他又怎么会鬼迷心窍去与三姑子私会,可是兄长已经被太子殿下命人打杀了,又为何要牵扯到无辜的我们,二姑子一句话就这样取了我一家的性命去。我不敢说谎的,这事吴郡廖家村的人都是知道的,夫人郎君们若是不信,只管使了人去查。”
席上的世家夫人们都是往日念佛向道的,虽然治家之时不曾手软,但终究也不能让人觉得太过冷血,这会子听了都忍不住闭目念佛,满脸悲悯地说着:“这也太过狠辣了些,一个小姑子怎么能这般狠心,终究是无辜之人。”全然不记得片刻前她们才夸赞了这位姑子聪慧贤淑。
那位替顾瑶说话的世家夫人也不开口了,只是用手巾按了按嘴角,别开目光去,只当看不见堂中的事。
谢老夫人手里拿着那张纸条,脸色冷淡,目光犀利地望着惴惴不安的顾瑶,开口道:“顾家小姑,这原本是你家的私事,我们不好插手,只是既然在谢家,又是在我的寿宴上闹开来了,我少不得要过问一句。”
顾瑶身子一个踉跄,她站起身来,强扯出笑脸来,欠身道:“老夫人,是阿瑶的过失,原本只是因为太子殿下打杀了一个侍从,不想引得他家人心怀不满,才会到这寿宴上来肆意抹黑我顾家,想我顾家也是吴郡世家名流,府上婢仆无数,若真如他所说,又怎么可能诗礼传家这么多年,刁奴背主,辜负了这么多年我们顾家对他们的照拂,实在是让人心寒。”
还不等她说完,那边那男子已经红着眼抬头狠狠盯着她:“二姑子说话还是要问问良心,我们廖家的确是顾家的家生奴仆,原本也该循规蹈矩地听从吩咐,只是你们已经害了我大兄的性命,又何必要再斩尽杀绝,可怜我那小侄儿还未足周岁,就被活活打杀。这事在吴郡已经是人人皆知了,又岂能是编造,还有三姑子私会我大兄的事,太子殿下那里也不是不知道,不然我大兄又怎么会半夜走错营帐,冒犯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