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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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瞧瞧门上的牌匾,这就是吴郡顾家府上,出来那位就是顾家嫡出二姑子。”
“顾二姑子?!莫非就是那位施粥接济流民的那位姑子?!”
“可不就是她,她还会做赋,文采出众呢!”
“真是美人,又是才名在外,贤淑惠秀!也不知道哪一家的郎君才能娶到这样的姑子!”
夸赞声与惊叹声都传入了马车中坐着的顾瑶耳中,她脸上微微露了一丝笑,吩咐侍婢:“走吧。”
马车缓缓而行,乌衣巷已经在望,马车与人群已经拥挤在巷口,人人都知道谢府老夫人大寿了南晋世家嫡出郎君姑子前来,都早早挤在乌衣巷外等着看这场盛事。
顾瑶的马车进乌衣巷时,引来众人好一阵议论,也如同先前那般,都是称赞她的才名与贤名顾瑶很是满意,看来自己阿娘说的对,所谓的名声也不过是以讹传讹,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不过这么点时日,原本被王十一郎羞辱的事已经被人们渐渐淡忘,她又是那个被大家夸赞倾慕的顾二姑子了,没有了顾沅,又能风光依旧,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一扫前些时日的憋屈。
到了谢府门前,顾瑶扶着侍婢的手下了马车来,谢府的仆妇迎上来,微微欠身:“顾家姑子请随婢来。”
顾瑶笑容如春风拂面:“不知卢家姑子与李家姑子可来了?”
仆妇微笑道:“卢家三姑子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来了,使了人送了寿礼来,李家姑子已经到了,就在府中。”
卢娴娘不来了?顾瑶微微挑眉,嘴角的笑容更深:“那就有劳了。”
她扶着侍婢跟着仆妇向谢府走去,只是在进门时,向着一旁跟着的一名侍婢使了个眼色,那侍婢心领神会,躬身退下,却是到了她身后的顾芸身边,紧紧跟着顾芸,不再走开。
“慧娘……”坐在榻席上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李慧娘正噘着嘴,为卢娴娘的抱病不来很是担心不喜,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回头看时,正看见笑得亲切的顾瑶向自己走过来。
“是阿瑶呀。”李慧娘打不起精神来,她往常只与卢娴娘亲近,凡事也都是有主见的卢娴娘拿主意,现在卢娴娘称病不来,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宴席上难免有些不自在。
顾瑶和气地指了指李慧娘身边的空位:“不介意我坐下来吧?这宴席上太多人,我认得的不多,就跟慧娘你算亲近些,不如我们一处坐着说说话,也好过与不相识的人坐在一处,怪不自在的。”
李慧娘深以为然,点头笑道:“我也是这样想,你坐下吧,我也怕没人说话怪难为情的。”她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因为阿胶与谢五郎自小订下亲事,她对谢家的事都很是敏感害羞,何况是这般光明正大来谢府赴宴。
顾瑶看着她脸上那抹羞涩,眼中闪过阴沉,脸上却还是笑容满面很是欢喜一般坐在席上,凑近李慧娘轻声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我都不认得呢,慧娘可知道?”她指的是对面郎君席上谢家人那一处。
李慧娘素来没什么心机,笑盈盈地与她说了起来:“那边都是谢家的嫡出郎君,最当先年长的那位是谢家大郎,如今也是谢家家主,他旁边的是谢家二郎,是谢家二房里的,那位穿湖青衣袍的是谢家四郎,是三房里的长子??”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飞起一阵红晕,“再后面就是谢五郎了,阿瑶你也识得的??”声如蚊呐,面如桃花,羞红一片。
顾瑶掩饰住唇边那丝冷笑,与李慧娘说着:“听闻慧娘与谢家五郎是订了亲的,只是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李慧娘听她提起这门亲事,更是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不过是幼时两家订下的事,哪里轮到我说什么。”
顾瑶微微笑着,不再提起这个,与李慧娘说起别的事来,她的体贴小意让李慧娘很快与她亲近起来,二人谈的也是极亲热。
顾芸进了谢府,并不曾跟着顾瑶坐在一处,却被婢仆们半劝半送带到了另一处不太显眼的席位上坐下,她放眼寻找平日自己交好的姑子,却是一个也不曾看见。
顾芸皱了眉,问阿兰道:“不是说请了世家的姑子么,怎么不见朱箐她们?”
阿兰守着她寸步不敢离:“听说朱家姑子已经订了亲,所以不曾来赴宴。”
顾芸惊讶道:“她订亲了?”朱箐与自己一样对靳郎倾慕不已,这个两人当初时时起争执,想不到她居然就订亲了。
“她与哪一家订了亲了,那张家两位姑子呢?”顾芸吃惊之余还不忘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阿兰想了想:“像是与淮南林家订的亲事,张家两位姑子也在议亲了,不曾过来。倒是张家那位七郎好似来了。”
她不经意地回答着,却不曾发现顾芸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真的来了,就在这谢家宴席上!(。)>;
第八十九章 手段()
顾沅下了马车,乌衣巷外拥堵着向着里面的人群都议论起来:“怎么来了个女道?难不成也是世家中人?”
“你们连她也不识得,这是长春观观主玉真女冠,原本也是世家姑子,现在已经在长春观清修了!”
“好好的世家姑子怎么就作了女冠了,真是可惜!”
“她怎么也来了谢家,难不成谢家也请了她来?”
不理会人们的议论,顾沅在谢家仆妇的引领下,缓步进了谢府。。
谢府已经云集了各地世家的郎君姑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是一身暗紫道袍的顾沅一步步走进去时,还是引得人的注目。
她衣带迎风,大袖飘摇如流风行云,莲花冠下容光逼人而来,肌肤被紫色道袍衬托的更是如玉晶莹,不同于从前的青涩,如今的眉目已经渐渐长开来,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叫人无法忘怀。若是前世那些曾见过沅夫人的人在这里,只怕就会发现她的容貌已经有了最盛之时五分的容色。
姑子们倒也罢了,只当她是个美貌的女冠罢了,却也承认这女冠无论举止还是神态都是高贵出众,郎君们却都望着她移不开眼去,想不到在谢府的宴席上还能看到这样出尘不俗的美人。
谢轩已经得了通禀出堂来迎接,见到顾沅时也是愣了愣,旋即笑着道:“仙长驾临,实在是轩之幸也。”
顾沅打了个稽首:“还请五郎相引,贫道先见过老夫人。”
谢轩带着顾沅到了正堂,高大华贵的堂中最上席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正与陪她坐着一群夫人们说着话,侍婢通禀谢轩来了,她笑着点头:“这会子过来,五郎怕是有话要说他进来吧。”
谢轩带着顾沅进了正堂,顾沅向着一群打量的夫人们走过去,与谢老夫人作礼:“老夫人平安康健,福寿绵长。”
谢老夫人笑容和善,目光却是灼灼清亮,笑着道:“这位就是玉真仙长吧?仙长驾临谢府,真是荣幸,快请坐下用茗茶。”
顾沅一笑,道:“先让贫道送上寿礼吧。”她向身后侍婢望了望,侍婢送上一把丝桐,是她特意带来的。
“化外之人身无长物,唯有一身琴艺愿意以琴曲为老夫人祝寿,聊表心意。”说罢信手抚琴,弹奏起琴曲来。
远远坐着的顾瑶阴森森望了一眼堂中的顾沅,垂下眼帘去,还不是时候,留着她还有用,太子殿下还要她来预测之后的事。
她望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李慧娘,见她正认真听着顾沅的琴声,很是出神,并不曾留意旁的事。
她不由地微微一笑,却是唤过一旁的侍婢为自己斟满浆水,又殷勤地拿过李慧娘已经半空的耳杯,为她也斟上浆,手微微颤着就要放在李慧娘的案几上。
只是她不经意地瞥过一旁伺候的侍婢们时,却是突然花容失色,连端着浆水的手都不由地哆嗦起来,险险按捺住才未发出惊叫的声音,只是一时瞪着那一处回不过神来。
她看见一个七窍流血的男人站在侍婢当中,死白的脸上流着血的眼睛正定定望着她,她惊吓之中好久都活不过神来,原本亲和的笑脸此时也只剩下恐惧的狰狞了。
此时她身后斟浆的侍婢端住了她手中的浆水,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关切地问道:“姑子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顾瑶这才惊醒过来,仔细再看过去时,原着那个男人的地方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在哪里,她忙四下看去,也不曾见到那个吓人的男人,好像他醒来都没出现过一样,四周都还是热热闹闹的情形,只是人的目光都放在殿中的顾沅身上,被她的琴声所吸引,四不曾发现这边发生了什么。
顾瑶惊魂未定,她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看见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她一时看错了,可是那男人狰狞恐怖的脸好似还在眼前,实在不像是看错了。
她定了定神,顾不得再去想那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端起放在手边那盏浆水送到李慧娘的面前,笑着道:“说了这半天,你怕是渴了吧,吃口浆水润润喉。”
李慧娘正听着顾沅的琴声入迷,见她送了浆水来也并意,接过来便吃了一口,几小口下去,那耳杯里的浆水便见了底。
顾瑶在一旁看着微微笑了,她缓缓端起自己面前的浆水也吃了起来,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
席上另一个不曾听顾沅奏琴的是顾芸,她盯着顾沅的眼神中的恨意远胜过顾瑶,她想不到谢府的寿宴顾沅居然会来,在她看来顾沅现在已经只是个不能婚嫁的女冠,世家中人只怕都看不上她了,所以对请了顾沅来寿宴的谢家很是不满。
她目光四下寻找着,浔阳公主还不曾来,等一会公主来了,必然要当众给顾沅好看她再无脸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正恨恨地想着要如何折磨顾沅时,她身后一位容貌寻常的侍婢悄悄挤上前来,趁着人都在听着琴声,连看着顾芸的阿兰和侍婢们都在出神时,将一张小小的纸条塞进顾芸手中,又悄无声息地退入侍婢们之中,不见了踪影。
顾芸一愣,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纸条,回头寻找那个侍婢的身影,却是再也不曾看见。
她低头看手里的纸条,上面只有几句话:谢府西侧门旁一见,如若不来便将前事尽数告知他人!落款是七郎两个字。
顾芸脸色顿时发白,她颤抖着手将那张小纸条攥紧,缩回袖中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发快了,砰砰跳的几乎要蹦出自己的胸口了。
他要自己去见他,她该怎么办?如果她不去,只怕他真的会把先前的事都告诉别人,他就在谢家宴席上,的世家郎君姑子都在,如果他真的告诉他们,以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那靳郎还会看她么?!
顾芸的心紧紧缩成一团,她不能让他说出来,她得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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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密会()
顾府的西侧门旁,婢仆们恭敬地垂手而立,虽然府里今日拜下盛大的寿宴了诸多世家郎君姑子,好不热闹,在门外伺候看门的人如同往日一样,没有半点懈怠。
顾芸一脸惊惶小心地向西侧门过来,她身后没有跟着侍婢,连最为亲信的阿兰都没有跟来,方才在宴席上她推说自己要出去更衣谢家的侍婢给自己引路,阿兰她们便不曾跟过来,只当她去去就回。不料她出了正堂便把谢家的侍婢打发掉了,自己一个人向着西侧门走了过来。
一路上遇到侍婢仆妇,她都惊慌地说自己出来走一走,只怕她们会发现自己是要去见什么人。好在谢家的婢仆这时候都在正堂伺候,往西侧门的路上少有人走动,她才能悄悄走到了西侧门附近。
西侧门转角处的回廊上十分安静,这里绿树成荫,回廊上垂挂着茂盛的紫藤,又是少有人行走,果然是密会的好地方。顾芸照着纸条上说的,走近了那一处回廊,但她也没有傻乎乎地就走过去,而是站在回廊附近的树旁远远看着回廊上,看看张七郎是否如约已经到了。
她不知道张七郎为何要见自己,只是张七郎的要挟让她不敢不来,若是先前在吴郡的事闹开来,她就休想再在建康安稳度日了。
站在树旁悄悄看了许久,却还是不见回廊上有人出现,难道张七郎并不曾来?顾芸满心疑惑,向着回廊上移动了几步,目光却是依旧死死盯着回廊上,只怕张七郎会突然出现在某一处。
“是顾家三姑子?”她身后忽然传来问话声,是陌生的男声。
顾芸惊吓之下,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穿着束袖粗麻短袍作仆从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在她身后不远处盯着她,男子容貌尚算端正,只是神色中流露出一种猥琐之气,一双眼正来回扫视着顾芸,带着满满的兴味。
顾芸惊得花容失色,连连退了几步,口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