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万岁-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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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伤心难过?
“你父亲白征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你母亲看上他,不是眼光差。”路海澜搂着他,一板一眼分析道,“他们既然明知道后果,还要把你生下来,就说明是真爱,你母亲隐瞒你父亲的身份,是为了保护你,只可惜全被你这张脸给出卖了”
“我要去整容。”林寰斩钉截铁道,“明天我就去找医院。”
路海澜沉默片刻,把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拉起来,双手捧着定到眼前。
“无论你是谁,你爹是谁,有怎样的身份。”他一眨不眨瞅着林寰微微泛起红晕的脸,认真道,“我都不会让你死。”
路海澜说话时的吐息吹拂在林寰的面颊上,在这么近的距离,林寰的心跳几乎都停了,还没等他晕乎乎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就听见对方用比他刚才更加斩钉截铁的语气道——
“所以不准去整容,听明白了吗?”
林寰下意识点点头,然而他并不明白这个因果关系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说到底这话上下文真的有关系吗?
其实我们的太子殿下只是想表达——就算你长着这样一张脸,我也罩得住你。可惜在表达的措辞上出了问题,才营造出了宛如智障一般的效果
事实证明,哪怕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在恋爱中也只不过是个智障而已。
第二天,太子座舰从大叁星系出发,经九楚星门离开东南,回到帝国中心圈。而在另一端的阳关星门外,等待他的是二十艘严阵以待的禁卫军战舰,路海澜被‘请’到为首的禁卫军战舰上,而跟随他一起搭乘太子座舰返回的罗睺等人同样被禁卫军控制起来,名为护送实为押送回了帝都。
然后他就被送进了皇宫。
时隔十七年,路海澜又一次走进了他母后曾经居住过的水天宫。他被送走时还不到三岁,对这里的记忆早已模糊,领路的侍人在进入宫殿大门时提醒他,说皇帝陛下正在对整座宫殿进行改造,被标出的都是正在修缮的区域,请他不要靠近以免遇到危险。
路海澜看着那些区域,认出那是曾经遍布于整座水天宫中的云梯系统,是了,他小的时候好像总在云上乱爬,爬到哪里都有云彩接着他
皇帝要拆了这些云梯,路海澜离开时太小了,对母后,对这座宫殿的印象都随着时间越来越淡,所以也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只是心中微感凉薄——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
他被领进水天宫的深处,见到了站在一幅画像前的皇帝陛下。画中的不是山水,而是一名提起裙摆头戴花环的少女,少女背对着画面,看不见面孔,随风飘扬而起的长发像是飞出了画框,伸手就能抓住。
路海澜站在皇帝身后数米之外,与其一样沉默注视着画中的少女。
他的母后,先皇后李鲤,其美貌冠盖帝国,至今仍时常为人称道,却也正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话,死时不过才二十二岁。皇帝对其的宠爱无以复加,路海澜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而皇帝至今仍未策立新后。
“你母后一直不喜欢这座宫殿。”皇帝背对着路海澜,话音中带着几分追忆,但更多却是毫不遮掩的悔恨,“朕却以为她喜欢,因为她总是站在云上冲朕笑”
路海澜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皇帝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但皇帝说完这句话,过了很久,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是那些话,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出口了。
如果是连时间都无法消磨掉的痛楚,想要说出口,又谈何容易。
路海澜不怀疑皇帝陛下对他母后的感情,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若非有着这一层爱屋及乌的感情在,他也不可能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良久,皇帝终于转过身,看向他。
“朕需要一个解释。”
皇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语气亦很平静,路海澜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另一层意味——只要他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对方就会原谅他。
这不禁令他想起在出发去东南前,他来到皇宫,向皇帝提出请求,那时还是春天,桃花开得正盛,他们站在母后曾经坐过的秋千旁,说了几句话。
当真是只有几句,他叫了一声父皇,说想去东南。皇帝陛下说你叫我一声父亲,我就答应你。
路海澜觉得,对方是想在他面前当一个父亲,而非皇帝。如果是在五年前,他可能会认为这很可笑,但如今他也在干着类似的事情,嘲笑对方,就像是在嘲笑自己。
“林寰从小跟着我。”路海澜开口道,“我不希望他被卷进您和白家的争斗,成为牺牲品。”
皇帝等了片刻,见他再无下文,于是道:“就为了这个?”
路海澜点点头,用陈述的语气将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就为了这个。”
路海澜说的是实话,促使他决定去东南搅局的动机就只有这一个,至于其他,都只不过是顺便达成的目的。从一开始出发去东南,他就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甚至不止一次在脑中预演过自己舍弃尊严,向皇帝摇尾乞怜的场面,作为心理上的事先准备老实讲,这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
皇帝的语气有些古怪:“你喜欢他?”他不待路海澜回答,径自说了下去,“朕让他给你做伴读,本是想将他培养成你的心腹,也给林家留一条后路,可没想到林骑生了个好女儿,演了场好戏,将朕都骗过了”
路海澜当然知道皇帝所说的骗过了是什么意思,当初林英怀着林寰回到林家,虽然她死活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林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不去查,查到最后的结果很尴尬——林英离家六年,下落不明,却原来是被一伙走私贩子掳走,直到这帮人被剿灭,林英才跟着其它受害者一起被救了出来。她假报了身份想办法从治安局脱身后,在当地打工攒路费,先是搭没牌照的非法商船转了好几个星系,才恢复身份搭正经民航船回到帝都,虽然她做的很聪明,但问题在帝都禁卫军的情报网下,她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都被查了出来。
皇帝亲自下令将一切相关档案都彻底封存,禁止任何人向外透露,林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生害怕女儿想不开寻死,却没想她执意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最终难产而死。路海澜从朱岩那里追问到事情真相后,也对林寰保持了沉默,却没想到这全部都是林英为了保护林寰而演的戏,为此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名节。
“你喜欢他,朕可以成全你。”皇帝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明面上就算是死了,换个身份送去教养,等教养好了,你就领回去吧。”
皇帝对路海澜简直是宽容到了极致,先是轻轻揭过了他在东南的所为,接着又给出了对林寰一事的解决方案,不仅林寰不用死,还可以被留在他身边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就摆明了是不给路海澜讨价还价的余地,皇帝的态度很清楚——我给你,你接着。
路海澜终于跪了下去,双膝着地,曾几何时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安森心有感慨,而如今那感慨就化为了现实。
他不得不跪。
皇帝不是没给林寰活路,但所谓的教养,无非通过身体改造去除生殖能力,然后洗脑并培养成绝对服从的傀儡,那样林寰也就毁了。
如果路海澜真的有办法从皇帝手中保住林寰,那他就不会跪在这里,林骑保不住林寰,至于北疆白家皇帝等的就是白洪起兵造反,他缺的只是一个灭掉白家的正当理由,而不是缺乏灭掉白家的力量。
“求父皇开恩,儿臣愿以太子之位,换”
“闭嘴。”
“换林寰”
“朕叫你闭嘴。”
路海澜直挺挺跪在地上,连续被呵斥了两次,却依然说了下去。
“儿臣愿以太子之位,换林寰一世平安。”
——他说完了。
他终究做不来哀求乞怜之态,跪在地上,说出口的还是威胁,皇帝瞪着他,之前那点儿父子温情的气氛已经没了,被路海澜这一句话,硬生生扯破了。
这话其实没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太子,皇帝说了算,林寰死不死,还是皇帝说了算,他唯一能说了算的,就是给不给皇帝当这个儿子。
所以这就是威胁。
路海澜是在跟皇帝说——你要林寰死,还是要我这个儿子。?: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132章 逃狱(上)()
烟雨楼台;长笛向晚;一曲终,她在亭边笑;道是朝朝暮暮又朝朝,纷纷茫茫为了甚。
他以笛做剑;斜指夕阳;说夸父逐日;想要的永远在天边。
她又笑;慵懒的,冷诮的,不以为意的。
记忆中她总在笑;高兴时不高兴时,生气时悲伤时,甚至连一杯毒酒送到面前,她也仍然在笑。
他问过她;为何爱笑,却只得了她一个促狭的白眼。
因为我笑起来最好看——她问他;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她是世间宠儿;受尽万般宠爱;一个回眸就勾走痴魂无数。她总是很快活;也最擅长给自己找快活,在遇见那个人之前;她一直都那么快活。
而当她不快活;便要这世间与她一起不快活;要人人不得快活,陪她心碎泪流。
皇帝拎着三尺剑,在亲手栽下的桃花树前癫狂,斩尽一树桃花。末了他丢掉剑,在侯松白手中的铜盆里洗净了手,将毛巾掷回盆内,淡淡道——
“太子无能,监军不力,发临海屯田,即日启行去吧。”
别宫里一片兵荒马乱。
别宫是皇室产业,却并非太子所有,只不过太子一直住在这里,成年后也未搬离,所以便被默认为太子的府邸。如今皇帝一条谕令要将太子发配到临海去种地,罗睺等人还被关押在禁卫军牢里审问,宫里来人要将太子的行李带走,言里言外,却是要将太子在别宫的所有家当全都收缴。
太子在别宫住了十几年,留下的东西何其多?那些书籍衣物倒是好说,但库房里积年累藏下的宫中赏赐和那间没人能进去的实验室,到底该如何处置?
“咳咳,又不是不回来了,收拾的那么干净作甚?”朱老太监抄着手,佝偻着肩背,冲赶来问主意的众人道,“不好收拾的,贴张封条也就是了。”
众人闻言,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他们惊慌失措,是被皇帝那谕令吓着了,以为太子这一下要被打到尘埃里去。可朱老爷子一句话就定了论,太子还是要回来的。
宫中来人本要将所有物件收走,听闻朱老太监发了话,只得发讯回宫请示侯松白,得了后者两句不咸不淡的斥骂,叫他们顿时收敛了不该有的心思——太子摆明失了圣眷,皇后早逝在宫中全无依仗,这太子的位子多半也保不住了。宫中人踩低逢高是惯态,他们这次领命来别宫,将主意打上太子的家当也不足为奇,只可惜先有朱岩,后是侯松白,两位大太监都表了态,他们再没眼色也该识趣了。
最终太子的行李打包好,只有一箱子衣物与一箱子生活用品,别宫的宫人有了底气,自然不肯把太子的家当往外搬,别宫里值钱的东西,从书籍古董到器具玩物,通通装进库房打上封条,谁也别想动。
朱老太监抱着猫,坐在廊边看着。
宫里有些老人或许还记得,当初皇后在时,这样的闹剧三五不时,总要来上那么一场。这天底下也只有皇后能把皇帝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还没地发,只能窝着生闷气,憋着狠干些我不叫你出门不给你买荔枝不让你穿新裙子之类的幼稚事情,过几天气消了后悔了,便偷偷跟人问皇后这几天的情况,要是皇后过得好他又不高兴了,总得再磨上几天,才好意思跑去找人和好。
如今又多了个太子。
太子的性情不怎么像皇后,更不像皇帝,可却也分别继承了皇后骨子里的傲慢,与皇帝性情中的狂妄自大。要他低头做戏可以,要他真向人服软,那是万万不能。而他身边的人都得全心全意顺着他,若有人逆着他,与他顶着干,他是没耐心也没兴趣去感化对方的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朱岩撸了把怀里的猫,这只短毛猫已经肥到懒得动的境地,耷拉着脑袋在他膝上装死。
他老了,折腾不动了,只希望一切都安安稳稳和和乐乐但愿这不是个奢望。
临海是个流放地。
它夹在北疆和西南的边境线上,小小一片区域里挤着三个星系,其中一个是只有几千颗恒星的矮星系。实际上帝国的整个西部,都紧邻着充斥着暗物质的迷乱星域,当初帝国从西南起源,正是因为周围绝大部分区域都是难以探索的迷乱星域,才会决定举国向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