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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柳青门-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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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安见我不说话,知道是我有些理亏了,遂乘胜追击起来,势必要将我的野心杀个干干净净。

    她绕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仰视着我的双眼,叹息道:“姑娘是个最孝顺善良的,难道真的不怕太太心里难受?”

    我不愿意看她,沉默片刻,侧过脸去说道:“又关太太什么事?”

    双安耐着性子说道:“姑娘心里难道真的不明白?”

    我却不耐:“明白又如何?”

    她与我僵持片刻,自己倒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挂着眼泪带着笑,那样子实在又可气又可爱,连我也不忍了。仔细想一想,双安来伺候我的这几年,哪一点不是为我着想?况且她又是母亲身边的人,我不好对她太猖狂。

    遂伸出双手扶着她起来,叹道:“你偏来呕我!”

    双安顺势站了起来,扭过脸去悄悄拭了泪,笑道:“姑娘自个儿理亏,倒还混赖我!”

    就这么几句,便稀里糊涂地混了过去。

    只是我知道,我与她的心里,都有了芥蒂。

    我让双安去洗个脸,等她走开了,便揭开那个小盒的盒盖子,将那一首诗并一张请帖都放了进去,细细地铺平了,又拿手摩挲了一番,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这样的感情,总是摆不上台面的。我想。可若是有朝一日,能不负我这番深情,便是死也无憾了。

    “姑娘,太太那里请姑娘过去呢!”容易隔着窗户唤我,“是敏儿姐姐过来的,我请她进去,她不肯,忙忙的又走了呢!”

    我急忙将盖子合上,又拿锁锁好了,这才清声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刚走出,容易便追了上来:“姑娘不等双安姐姐一起走么?”

    迟疑一下,笑道:“不用了,你双安姐姐身上不大痛快,让她到屋子里歇一会儿罢。你和盈盈说一声,跟我去母亲那里好了。”

    不大愿意此时此刻看见双安。

    容易答应了,一阵风的去了又一阵风刮了回来,笑嘻嘻说道:“姑娘,咱们走罢!”

    我点点头,和她走了一会儿,问道:“是什么事?你问了么?”

    “问了,敏儿姐姐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不肯说,可神秘着呢!”容易一副精灵古怪的模样,悄悄说道,“依我看,定是要合在姑娘自己身上,所以敏儿姐姐他们才不好说的吧?”

    想是我心里有鬼,不等她说完,便在她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薄责:“胡说什么?”

    心里却莫名添了几分期许。

    很快便走到母亲的屋子前。

    两个姐姐的贴身侍女都坐在廊上交头接耳着说话,看见我忙站了起来。七姐的侍女更是上前一步,未语先笑了:“九姑娘来啦?快进去吧,就差您一个了呢!”

    说着,替我揎起帘子。

    我越发好奇起来。

    进了里屋,就看见两个姐姐坐在下手,连我的二婶和四婶也都坐在一旁。四婶一见我,便露出了极为亲切的笑容来。我亦急忙报之以微笑。

    二婶潘氏抢先向我招手,满脸堆的都是笑:“我的儿,快上婶子跟前来!”

    我忙先向长辈行了礼,又向两位姐姐问了好,便走到二婶身边,任她拉了我的手,一边摩挲,一边夸赞不停。

    母亲说道:“还不先向你七姐姐道喜?就会撒娇撒痴!”

    我忙看向白英。

    她本是最没羞没臊的人,此刻却也被我看得红了脸,低下头去只拧着手中的帕子不说话。我但觉得古怪,只得又去看二婶子。二婶笑道:“傻孩子,你七姐姐定啦!”

    “定什么了?”

    此话一问出口,大家都笑了起来。二婶更是说我是个“憨实的傻孩子”。她们但笑她们的,我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的。只是若我照实说了出来,未免落得个盼嫁的恶名来,倒不如装个糊涂,将她们逗上一逗。

    “芙儿,过来,别总是闹你二婶。”母亲让我挨着她坐了,笑道,“你七姐姐定了人家了!”

    我听了这句话,虽是刚坐下,仍得忙不迭地站起来,向白英不住地道喜。白英忙站了起来向我还礼,生分得不像一家人。

    二婶笑道:“说起来,还是大老爷给保的媒,我和二老爷自然信得很。所以特地带了七丫头来谢嫂子,将来八丫头还要仰仗着嫂子呢!”

    母亲看一看白英,再看一看白苏,神色间流露出十分的爱怜之意,又抬手抚了抚白苏的脸颊,款款笑道:“虽说我们家女儿多,可上面大的三四个都嫁了,只留下这三个还在眼前,自然精细宝贝着呢!”

    四婶抿唇一笑,问新姑爷的人品相貌。

    母亲笑道:“是济南封家的四公子,他父亲和老爷是同窗之谊。今年带着公子四处游历到了这里,和老爷又叙起旧来。因说起公子到了适婚的年龄,打听到我们家的三个姑娘,所以特地请了喜婆拿着生辰八字来对,谁知一下子就对上了,这可不是天降的缘分么?”

    二婶和四婶都点头称善。

    母亲又笑道:“更难得他家公子肯读书上进,一心想要谋个好前程呢!将来我们白英做了诰命也未可知呢!”

    我眼见得白英虽是羞,但到底露出了得色。

    正说话,母亲的陪房杜氏走了进来,不知说了什么,就看母亲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了笑,又和两位婶子闲话起来。

第十七章() 
二婶因说要带着白英去给三婶行礼,就告辞了,四婶略坐了一坐也要走。我看她要走,一颗心都想跟她去了,无奈母亲只是吩咐我:“芙儿,送你婶子到门口。”

    我虽不情愿,也只好在门廊上便站住了脚。

    四婶抚一抚我的脸颊,柔声问我:“这些日子,怎么都不往我那儿去了?”

    我笑道:“这两天其实就想去的,又怕扰了婶子的清净。”

    她笑一笑,捏捏我的耳坠子,笑叹道:“我啊,最不缺的就是清净了!”

    心思一动,忍不住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婶子,过两天我去你那里,你教我弹琵琶,好么?”

    四婶笑着颔首:“好啊。”

    我带着一点艳羡的盯着她柔美的五官瞧着,一错也不错,舍不得她就这么从我眼前离开。四婶大约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好笑我的孩子气,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点了一点,笑道:“回去吧,你母亲似乎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她又对我笑了笑,便扶着丫鬟的肩膀走了。

    我盯着她的款款摆动的衣摆出了会儿神,忽然看见畹华也来了,正站在半道上问四婶娘安好。我一见,忙下了台阶朝他走去。

    “畹华?你怎么来了?”

    畹华笑嘻嘻说道:“母亲叫我来的。对了,七姐姐定了人家,是真的么?”

    我点头:“是啊,是济南的封家,还是父亲给保的媒呢!”

    “那挺好的,看样子将来我们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畹华兴冲冲拉了我笑道,“我还没去过济南呢!要是将来能去走上一走,到处看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畹华是小孩子心性才说出这些话来,可不知为何,在我听来却又些不舒服——白英要嫁人了与我何干呢?不说她本就与我并不十分亲密,就是将来白苏嫁了人,也实在与我没了什么交集。只是若我们中有人嫁得好,兴许逢年过节还会走动走动,大约也就局限于此了。

    心里很是难受。

    不是我胡思乱想,在我七八岁上,有个极疼我的姐姐,她在姊妹中排行第五,会打很漂亮的络子,讲很好玩的故事,可自从我十岁上她出阁之后,除了回娘家省亲,便再没见过。就是回来的时候,她也不怎么与我多话了,最多只是笑笑。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姐妹间迟早是要生分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亲近的好。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畹华说到兴头上得不到我的回应,又开始来晃弄我了。

    我笑笑,接不上他的话。

    幸好此刻敏儿从门里走了出来,笑道:“打屋内就听见大少爷说话了,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倒叫太太白等着?”

    畹华冲她吐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进去了。

    我跟着也要进去,却被敏儿拦住了:“大姑娘,太太说了,叫姑娘到偏房去坐坐,等说完了话一起吃饭。”

    什么事,母亲要和畹华说,连我也不能听了?

    好奇心上来了,我磨蹭着不愿意走。敏儿便来推我,笑道:“姑娘且去宽坐坐,一会儿就好了呢!”

    无法,她催得紧,我只好应付着说好。

    待她进去了,我便凑到窗脚下,附上耳朵细细的听里面的说话声。

    杜大娘说道:“太太,罗家派人来说,咱们大姑奶奶想回家住些日子,问这几天方便不方便呢!”

    不等母亲说话,畹华已经抢着先发问了:“大姐姐要回来?”

    “可不是嘛!”

    过了片刻,就听得母亲淡淡说道:“应该的,大姑奶奶要回来,我们自然要准备好,哪有不方便的呢?”

    杜大娘听了,答应了一声就要退出来。我急忙蹲下身子,生怕她看见我。

    谁知母亲又唤住她:“对了,你去和管家说一声,叫留罗家的人吃过饭再回去。还有,问清楚大姑奶奶哪天回来,到时候我们提前派轿子去接。”

    “是,我这就去。”

    我站起身来,悄悄往屋里看。就见母亲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叫畹华过去接他姐姐。”

    畹华一听忙站了起来,局促间唤了声“母亲”,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杜大娘赔笑说道:“少爷大了,理应为太太排忧解难了,不该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才是。”说着,欠了欠身,便往外走。

    我不敢逗留,急急往前走去。

    穿过浮花拱门,容易追了上来,搀着我的手问我:“太太不是吩咐姑娘旁室等候的么?姑娘急匆匆地往前走,又是要到哪儿去?”

    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思来想去只能去问一个人:“去四婶娘那里。”

    “那太太那边怎么说呢?”

    “你等那边散了,去和太太说,就说四婶忽然唤我过去就是了。”我笑笑,“你就留这儿,和敏儿她们一起吃过饭回去就是了。”

    容易急了:“姑娘不带我去?”

    这孩子,还是那般的粘人。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四婶不喜欢人多,你就留在这儿吧!”

    说着,径自往前走去。

    容易遥遥地唤:“我不跟姑娘去,谁来伺候姑娘呢?”哎呦,操的哪门子闲心?我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让,便负了手忙忙地往四婶那边去。

    一如我初去的模样,只是秋深了,那些香气扑鼻的桂花都凋谢尽了,纷纷扬扬洒落在地。原来有的一些绿也都消失了,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尽管我内心火辣辣的,此刻也不能不感到几分荒芜与凋敝。

    揉了揉心口,我穿过那条石子路,正看见四婶侧坐在花廊上,正望着天际出神。

    我跟着仰头望去。

    天际的云霞红得如火一般,似在腾腾地燃烧着,渐渐烧满了大半个天空。

    那景象既让我震撼,又令我痴迷。

    壮阔、斑斓,肆无忌惮极了。

    “漂亮?”不知何时,四婶已走到了我的身边,几乎是贴在我的耳畔,悄声含笑问我。

    我点了点头:“遍染山与岳,平添娇合羞。真是美极了!”

    四婶笑语愈柔:“是啊,好漂亮的一对句子啊。”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急忙看向她,半是羞怯:“哎呀婶子,我说的是那云霞呀!”

    四婶拉了我的手,抿嘴一笑:“我知道你说的是云霞,只是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一句话也很漂亮啊!”

    她亲亲热热挽着我的手,领着我往屋里走。

    进了里屋,先是问我吃过没有,听我没吃,又忙忙的要去做。幸而我急急地拉住她:“婶子,我不饿,你别忙啦!”

    摁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便挨着她紧紧地也坐了,抓着她的手在我自己的手中,连搓带揉的玩了一阵子,忽然被四婶捏着下巴转过脸去,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眸:“丫头是有心事了?”

    这声“丫头”叫得好,亲切多了,也比“白芙”、“芙儿”之类的顺耳多了。

    我噗嗤一笑,紧跟着抱怨:“婶子你不知道,我顶讨厌人家叫我白芙啊,芙儿啊。据说当初给大姐姐取名叫白蓁,我们后面的姐妹才都从了白字并草字头,你说可冤不冤?”

    在我听来,白蓁是好听的,可白芙却是极俗气的一个名字。

    四婶搂了我笑:“那依你说,该叫个什么名字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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