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书玦-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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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忍不住作呕,血腥之气掩盖了皇宫的整个西北角。
玉华担心此处的血腥气传出去,引来众人恐慌,便施了个法,做了个结界,将此处笼罩起来。
微生絮察觉到有生人的存在后,慢慢的将注意力转移,骨骼转动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玉华和苏笑。
“她的身子好像比之前长一点。”苏笑嘀咕道。
玉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里解释着:“微生絮乃是恶鬼,没有善意,之前她的尸体被人从井中捞上来是便已经失了下半身,她吸食动物鲜血,精元,是为了自己,只是……”
“只是什么?”
“她离不开此地,这些动物的尸体究竟是谁准备的?”
容不得玉华深思,微生絮已经从妙人井的旁边向玉华两人袭来,苏笑很识趣的躲在玉华的身后,没有添乱。
只见玉华邪魅的勾起嘴角,说:“伤本座?就凭你区区一个恶鬼?”
嘲讽的语气,丝毫不给人还手的余地,一道耀眼的青光闪过,微生絮已经倒在了妙人井的旁边,眼睛中的绿光已经暗淡了不少。
玉华手中捻起一朵青莲,打算继续出手时,司命出现了,依然是玄色的锦袍,头戴玉冠,对玉华行了个礼,说:“尊上请息怒,絮儿如今失去了意识,无法判断是非对错,还请尊上看在沃竺的面儿上,放过絮儿的不敬之罪。”
语气中带着些恳求,苏笑能够感受到沃竺对微生絮的情深,即使已过去五百年,也丝毫没有忘记过。
玉华手中幻化出来的青莲消失,玉华说:“原本,她只是被囚禁于此,并未伤生灵半分,但此刻这满地的生灵残骸,司命星君须知,即使她怨气消散,也是要入无间地狱的。”
“沃竺知晓。”沃竺的神色忧伤。
玉华挥了挥衣袖,将微生絮身上的禁锢咒语解除,获得活动自由的微生絮想要冲过去重伤沃竺,却被沃竺一声深情的“絮儿”叫得停下了动作。
沃竺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碧绿得翡翠玉镯,问:“絮儿,你还记得此物吗?”
微生絮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那只镯子,沃竺将视线投向玉华,玉华接收到视线之后,就以术法之力透过玉镯,玉镯就像回想机一样在乌黑的夜晚中投射出了沃竺与微生絮过往的种种。
苏笑心中感慨,原来微生絮生前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坯子,真是可惜了,生在战乱时代,遭人践踏。
沃竺看着那一幕幕曾经幸福而又苦涩的场景,心中百转千回,而微生絮,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心中的酸涩涌了上来,直冲脑袋顶,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记忆要奔出来一样。
一声尖叫声想起,绿色的如萤火虫尾巴底部的光一般,四散开来,微生絮恢复了记忆。
她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容,手忍不住抚上沃竺的脸,嘴里叫着:“沃竺,沃竺,真的是你吗?”
沃竺反手拉住微生絮的手,强调着:“你没有看错,是我。”
微生絮的眼角滑过了泪水,等了五百年,怨了五百年,想了五百年,就在自己已经被怨气侵蚀了自己的心智时,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送来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沃竺。
沃竺将微生絮拥入怀中:“絮儿,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微生絮摇摇头,说:“无妨,我从未怪过你,你走了以后,我时常能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只恨世道的不公,让我们早早的分别。”
“絮儿,当日我离开人世之时,便已重返神界,我虽身为司命,主宰天下最位高权重之人的气运,但,我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我所爱之人的命运,看着你在人界受尽苦楚,我心如刀绞。“
那时候的沃竺日日都隐身跟在微生絮的身后,间接的目睹了微生絮所受之痛的全过程,看着所爱之人,却不能出手相救,沃竺身为神,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此时的微生絮依偎在沃竺的怀里,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抬头看着沃竺俊美的面容,又想到了自己现在容颜尽毁,便心中泣泪。
玉华见二人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子,便很不适时宜的打扰道:“微生絮,本座有一事不明,还请解答。”
“尊上无需如此,尽管问便是。”微生絮知晓玉华的身份不凡,连沃竺都要行礼的人,自己自然不能得罪。
“本座知晓你魂魄被缚于妙人井中无法离开,那这些动物生灵你是从何而来?”
“回尊上,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所赠,他说,只要不停的吸*血精元,便可使我灵力大增,离开此处。”微生絮刚说完便想要跪在地上,奈何自己没有腿,只能行个礼,说:“尊上,微生絮自知已经犯下大罪,但这些生灵是无辜的,若不是微生絮,也不会丧命,还请尊上开恩,超度它们。”
玉华深思,在思考着微生絮的话,又回想起了上次苏笑中毒的事,再加上迷雾森林,这些,都不寻常,同样的暗中捣鬼,同样的黑衣人,会这样做,有胆做的必定是魔界中人。
微生絮见玉华不理自己,以为玉华是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不肯应承,便打算作罢。
没成想,玉华招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阎君。
微生絮作为一个魂魄的本能,在瞧见阎君时,心里一寒,往沃竺的身后躲去。
沃竺见玉华招来阎君后,以为玉华是要送微生絮去无间地狱的,却没料到,玉华倒是与阎君先寒暄了起来:“阎君近来可好啊?”
“多谢尊上的关心,我这把老骨头可没被那些小鬼给折腾死。”阎君调笑道。
“今日唤阎君来,是有一事。”
阎君视线看向微生絮,说:“呦,这不是五百年前的梁州公主微生絮嘛。”
“阎君知晓?”玉华问道。
“回尊上,在我这阴簿上失踪了五百年的怨鬼,老身自然知晓。”
玉华暗中向沃竺使了个眼色,沃竺领略到了玉华的用意,对阎君说:“在下司命沃竺,见过阎君。”
“别和我套近乎,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的司命星君,主天子之命,相禄之位,手持阳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阎君心里想到原本阳簿也是自己所持,与阴簿同为地府之物,只因地府因为五百年前九州战乱,冤魂众多,戾气太重,导致事务众多,便再无经历去管生人之事,便奏请了天君,将阳簿交由司命管辖,这些年来,生人之事沃竺管的很好,阎君便没再想着要回阳簿了。
“阎君说笑了,阎君掌管地府之事数百万年,沃竺自然有许多地方不及阎君之处。”沃竺奉承道。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丫头嘛。”阎君手里翻动着阴簿,说:“微生絮,生前乃是梁州公主,生性恭良,也并未有什么多大的过错,相反受的苦有些不怎么人性。”
阎君皱着眉头,发现微生絮前后的命数有矛盾,心里盘算着,许是沃竺当时人界历劫时所带来的,思索一番,对微生絮说:“你生前所受之苦其实足以让你不再受轮回之苦,但你方才残害这么多的生灵,不入无间地狱,真的无法平息它们的怨气。”
微生絮低着头,说:“多谢阎君,此事本就是在为难阎君,无妨,入无间地狱,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微生絮正打算跟着阎君走时,一旁许久未出声的苏笑阻止道:“等一下,依阎君所言,是不是只要消了死去生灵的怨气,再加上她生前所受之苦,便可以不入无间地狱?”
阎君这才注意到原本躲在玉华身后的苏笑,心中还记得上次苍术查找苏笑身世之事,便说:“你这丫头,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消弭怨气岂是这么简单的?”
“只要阎君觉得可行便行。”
玉华知道苏笑要做什么,虽然想要阻止,但是肯定拗不过苏笑,心里想着随苏笑去吧。
苏笑走向沃竺,向沃竺拿了镯子,放在地上,随后又拿出匕首划过自己的手掌,忍着痛将自己的鲜血滴在玉镯上,被鲜血浸透的玉镯散发出了淡紫色的光,那些生灵的魂魄感受到血气,纷纷出现,附于玉镯之上,过了没多久,那些原本黑化的怨灵立马变得纯净了起来。
苏笑嘴角咧出笑容,自己的元气大伤,支撑不住,两眼一闭险些倒在了地上,幸好玉华眼疾手快地揽入怀中。
第六十二章:春花秋月()
“这,这怎么可能?直接净化怨灵的怨气,也只有十万年前地紫苑上神能做到!”阎君惊奇地看向苏笑,沃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玉华地神色幽深了起来,嘱咐着在场地人,说:“今日之事,还请几位全当没看见。”又看向沃竺,说:“这是谢礼。”只见玉华挥了挥衣袖,微生絮的下半身便出现了双腿。
沃竺与阎君还有微生絮连忙答应,毕竟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声张。
“此刻怨灵地怨气已除,微生絮不必去无间地狱了。”这一任的阎君喜欢息事宁人,边翻着阴簿边说:“人界有一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故微生絮重入六道轮回之苦。”
末了又招出鬼差将微生絮带走。
临走前,沃竺叫住微生絮,拾起地上那只方才沾了苏笑血的翡翠玉镯,说:“人界,我护不住你,现如今,我依然护不住你,愿你饮下孟婆汤,渡过忘川河水,将我彻底忘了,再不记起,便可一生幸福美满。”
微生絮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前尘往事皆化作泪水,她冲上前一把将沃竺抱住,凑近沃竺的耳边,低声说:“等我。”
短短的两个字让神界的堂堂司命星君也忍不住流下了泪,往后前世今生,神,人,命运皆不相同,或许,再也不见。
阎君带着微生絮一同消失在了人界,沃竺在原地暗自神伤,他转身,突然跪在了玉华的面前,苦苦哀求道:“玉华尊上,我司命生来只跪过长生大帝,沃竺今日舍去司命星君的尊严,恳求尊上,将絮儿对于我的记忆彻底消除,这样,她从人世间归来时,也便不会再痛苦了。”
“不如,本座将你的记忆一并剔除?”
“不,这是我欠她的,一份无法偿还的孽障,沃竺知晓,因果循环,若沃竺当年不在瑶池贪杯醉倒,也不会胡乱编写命簿,这一切的祸事都是我自己造成,怨不得旁人,我只愿她幸福,生生世世无忧。”
玉华看着跪在地上的沃竺,说:“本座答应你。”
随后便施展仙术,带着苏笑离开了,沃竺原地行了个大礼,并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尊上,此番恩情来日沃竺定以性命相报。”
此事也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虽未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这样也算是极好的。
被怨气伤了元神的苏笑整整在自己的郡主府昏睡了两日,才悠悠转醒,一醒来便急着找玉华,身边侍候的人说玉华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郡主府大多为女眷,自己不好多留,知晓苏笑一醒便会问妙人井之事,便也交代了,司命依旧是司命,但微生絮已经不是微生絮了。
苏笑看完了整封信,心情愉悦,就好比看话本子,落了个欢喜的结尾,不似当初的慈心一般,经历过痛彻心扉后,心便死了。
值得高兴的便是苏笑住进了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新房子,石头也跟着搬了进来,许是得了慕容衍的首肯的,毕竟这石头的档案可是在皇宫里放着呢。
用过早饭之后,门口侍女来报,说是一位自称是郡主好姐妹的纳兰姑娘求见,苏笑自然是不想见,但合着谁让自己整日呆在郡主府里无所事事,便想着找点事做,至于这事儿嘛,自动送上门了。
“郡主,听闻您前两日身子不适,这不,芸儿带了些补品。“纳兰芸人未到,声先至,等到走近了,才行了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礼。
苏笑示意石头收下,随后便用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纳兰芸“表演“。
纳兰芸见苏笑不说话,便随便寻了个话问道:“郡主,芸儿送您的镯子怎么不带,是不喜欢吗?”
说着还硬是从眼眶里挤出了两滴眼泪,真是比台上的戏子还要厉害。
苏笑摸了摸手腕,不动声色地说:“那个镯子我找人看了一下,价值连城,所以我命人收起来了。”
听苏笑这么说纳兰芸心中便暗自懊悔,若是早知道那镯子那么值钱,就不送了,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还是强颜欢笑地讨好着:“郡主喜欢便好。”
苏笑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说:“还有事吗?”
纳兰芸原本咧着嘴微笑地笑容一僵,显然没有想到苏笑会这么明显地下逐客令,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郡主,您这郡主府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