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许你现世安稳-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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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爹不疼娘不爱，也是为人父母过来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缺德到这个地步。
苏清扬明白张妈对自己的疼爱，哽咽道：“谢谢张妈。”她向来觉得自己就像飘在水面上的浮萍，任风吹任雨打，没有根，没有支点，命运坎坷不由己。所以即使外人的一点点关心她都是感激万分。
这场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暗下来时，苏清扬立马从座位站起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取下口罩，“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伤口没有伤及到病人的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一些注意的事等一下会有人和你们交代。”医生说完离开，接着苏国强从里面被推了出来。苏清扬和张妈马上跟着去了病房。
苏国强没事了，而陆云起这一边的事情却棘手着。
“大少爷，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刘管家惊诧于陆云起的到来，平时大少爷除了与老爷聚餐，一般不会来。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
“刘伯，我爸呢？”
“老爷在书房，需要我上去告诉老爷一声您来了吗？”
陆云起摇摇头，“不用了，我直接上去见他。”说完，陆云起就急匆匆上了楼。
“叩叩。”焦急的心让陆云起几乎要直接打开门闯进去，但理智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显示焦急的模样。
“进来。”
门推开，陆响坐在书桌前俯首写着什么。
“爸。”
陆响抬头，一愣，本以为是刘管家进来给他送药，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来了？”陆响摘下眼镜放在书桌上，陆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老，是发现文件什么的不拿远看不清字的时候，不过他一般不在办公室里戴眼镜，公司的下属们都知道他不近视，突然戴上眼镜多少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而在家里的书房自然要轻松些，都是依着自己舒服的来。
陆云起的目光落在眼镜上，心里有丝触动。
“爸，我来，是想求您帮我个忙。”前两天的冲突还历历在目，一向倔强的陆云起竟这么快对自己低头，陆响隐约有了预感事关于谁。
“清扬的弟弟苏恒出事了，现在人在公安局。希望您能出个手。”
陆响目光锐利，哼，倒是有一颗爱屋及乌的心。也不知薛慧琳的女儿给自己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相处几天，就教唆得他来求这个老爸动关系，为自己家人做事了。
“云起，你从小到大，没求过我。”
陆云起攥了攥拳头，很快放开，直视陆响，“就当是我第一次求您，苏恒捅了苏国强，现在人还在医院急救不知生死，而苏恒已经被带到警察局问话。薛慧琳也不知去向，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哼，既然她那么相信你，你就靠自己的能力帮她，来找我做什么。”苏国强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捅进医院，陆响心里五味杂陈，事态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但他的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知道您对清扬有敌意。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她出身微寒而觉得她配不上我之类的理论，我想那简直太可笑。我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份看的有多尊贵，我喜欢她，不在乎她的出身，甚至不在乎她的样貌，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所以我并不觉得她的出身是我们交往的阻碍。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成为您讨厌她的理由。”
“因为她是薛慧琳的女儿！”陆响声音拔高，“因为她是薛慧林那个女人的女儿，身上流着她的血，那身上流着我的血的你，绝对不能和她走到一起！”
第37章 隔阂愈深（）
“且不说门当户对这个条件，就冲苏清扬是薛慧林的女儿这一点，我也绝不会答应你和她有往来！”陆响恼怒于陆云起对苏清扬上心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这也太蛮不讲理了吧，先不说我和清扬根本不知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什么，你们的事凭什么要把我们掺和进去？我们俩的交往是自由的，无关他人。”
“好，无关他人。既然如此，她的事又凭什么要我帮忙？你这话倒是撇的干净，若是真论起来，你和她之间的交往怎能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儿子！你吃我的，用我的，虽说你妈妈是你的监护人，但如今你回到了国内，我既有义务抚养你，也有权利教育你！”
陆云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妈妈绝不会因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而阻止我和清扬的来往。那天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早就已经失去了教育我的权利。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来这之前我就猜到你会是这个态度，但我还是对你抱着那么点希望，希望你的态度有所变化。可是，看来是我错了。”
陆云起幽幽道：“因为你的恩怨，而要我和清扬断绝来往。你不觉得您很自私吗？妈妈的事您是这样，我的事您也要这样。也是，您自私了一辈子。身为一个男人，对妻子忠贞的义务您没尽到，对儿子抚养的义务您也没尽到，如今却还要摆出一副什么人都要听您摆布的姿态来教训人，威胁人。如果您以为这一套对我有用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就当我今天是来错了地方，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来麻烦您，这个家也不会再踏进一步。”
陆云起退后两步，深深朝书桌前这个他喊了十八年的爸爸鞠了一躬。
站定身，看了一眼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陆响，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陆云起！好，你的翅膀硬了！你有骨气就照你说的话永远别来求我！”
“砰！”是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陆云起感受了几秒门后的怒气，最后还是决定下楼。
赵馨。
转角处的遇见是云起没有意料到的。还以为她在房间里，看她的样子站了不短时间，她听到了什么？算了，听到了又能怎样。
陆云起不带感情看了她几眼，不想与她说话，抬腿要从她身边经过。
“云起。”赵馨温润的声音轻轻从嘴里飘出。
陆云起停下脚步，没转身，等待赵馨的话。
“你不应该这样对你爸爸说话，他是爱你的。无论他做了什么，作为晚辈你都要理解他。”
心上泛起恶心，不过是个为了金钱和地位嫁入豪门的女人。
陆云起寒着脸，“我和我爸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你来这个家有什么目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你一门心思伺候好我爸，你想要的他都会给你，只是你别妄想以后妈的身份来插手我的事，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所以你也别假惺惺在这里给自己加戏。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赵馨姣好的脸上出现被羞辱的薄怒，“云起！你知道你爸爸生病了吗！”
陆云起身躯一震，却还是嘴硬着说：“那你就好好照顾他，别动其他心思。”说完噔噔下了楼，不再给赵馨开口的机会。
赵馨恍惚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良久，准备回房，一转身就看见陆响站在书房门口。
“老，老爷。”赵馨僵住，她刚刚的话都被听见了吧。
陆响眯着眼，面色琢磨不透，“赵馨，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赵馨红着脸，“我，我只是”
“无论你是因为什么，你要清楚你留在陆家的任务就是好好安胎，安心生下我的孩子。其他的事你一律不许多问，更不许插手。”陆响加重语气，“尤其是云起的事。他不待见你，除非必要，你少出现在他面前。”
“咳咳。”陆响忍不住咳嗽起来，赵馨想上前却被陆响制止，“叫刘管家把我的药端上来。”
赵馨欲言又止，最后忍了下来，“是。”
看着陆响打开书房门走进去。赵馨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叩叩。”没有回应。
刘管家端着药进来，瞄到地上被砸碎的砚台，看了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响。
“老爷，药来了。”
小心地放在桌上，陆响还没睁眼，刘管家小声道：“老爷，王中医说，您这病一定要按时服药，已经晚了半小时，您还是赶紧趁热喝药吧。”
陆响慢慢睁开眼，浑浊的眼睛不似平时的精明，而是透露着迷茫。
支起身子，陆响看着跟了他几十年的刘管家，开口：“刘管家，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
刘管家垂首，恭敬答道：“二十五年。老爷十五岁的时候我跟着我的父亲来陆家做事。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伺候老爷您。”
陆响眼神像是穿透了时光，“竟有二十五年，原来这么久了啊。”
“刘管家，你还记得宇晨的模样吗？”陆响突兀道。
刘管家心上一颤，头低得更低了，“虽有二十五年之久，但符少爷青春男孩的模样一直记在心里，那时候看到您和符少爷的人都称赞你们兄弟情深，让人艳羡。”
“兄弟情深”陆响喃喃道，目光迷离。
“是吗？那个时候我不是经常和宇晨吵架吗？”
“话是这么说，可不是真感情哪经得起吵架。那个时候您和符少爷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动手也是经常的事。可我们都知道，您和符少爷感情好，是吵不散打不散的。这种感情是也兄弟情的一种啊。”
刘管家想了想，开口：“可惜啊，符少爷这么年轻就老爷，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您就别再想了，医生叮嘱过您现在的身体一定要静养，少忧思，少焦虑，凡事都要放宽心。我想符少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
窗外夜色已浓，陆云起遥望点点繁星。
符宇晨，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对么？
第38章 有愧于人（）
张妈被苏清扬劝着去休息了，本想一人守夜，但张妈死活不同意要和她一起，于是说好俩人轮流值夜，考虑到苏清扬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苏清扬守上半夜。
病房里安静的吓人，只开了病床边的小台灯，苏清扬站在幽暗的阴影下沉默地看着苏国强。
苏国强一动也不动，面部应该也是受伤了，包裹的一层又一层，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在这波折的夜里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苏清扬突然伸手在苏国强的鼻下探了探，感受他的鼻息。
嗯。还有呼吸。
不知为什么，苏清扬总觉得苏国强下一秒就会死去，在不知不觉中。大概是因为见惯了他平时剑拔弩张、狂怒剽悍的模样，这样孱弱无声息的苏国强让苏清扬不适应。
如果今天苏国强真的死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这安静独处的时光，苏清扬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会难过吗？
不会。
心底有个声音。
苏清扬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干脆又清晰。落在心里像是彰显她的无情。按理说，自己的爸爸死了，多少会有难过吧。可苏清扬清楚明白自己不会难过。
为什么？
是因为苏国强从小对自己不闻不问，喝醉酒就毒打一顿吗？是因为每次要交学杂费她都要卑微地忍受他的一番骂骂咧咧吗？是因为他不把自己当人，随意就可以当货品一样买卖吗？
作为父亲，他留在苏清扬记忆里的都是屈辱。苏清扬自认不是活菩萨能够原谅每个伤害她的人，何况还是伤害她如此之久、如此之深的人。
可是，不会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苏清扬感受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人，觉得他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对，就是这个词。即使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八年，苏清扬对他恐惧又恶心，她依然觉得他是陌生的。
这种陌生与生俱来，深入骨髓。即使苏清扬厌恶薛慧琳和苏恒，她也不会觉得他们陌生，唯独对苏国强有这种感受。以前没发现，如今静下来忍着恐惧仔细感受苏国强，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远比之前她以为的疏离还要冷漠。
苏清扬站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两口气。清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顿时让她冷静下来。被压迫的心也一下子舒缓。
算了，这种陌生感让她摸不着头脑，她还是不要想了。
不知道苏恒现在在警察局怎么样了。云起在帮他了吗？
苏清扬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摩擦着光滑的机身，最后还是放下了要打电话的念头。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他了，现在打电话去问倒是显得她有催促的意思，陆云起没有这个义务帮她，能答应帮已经够让她感了，何必再多此一举惹人不快？
“叮咚。”
苏清扬吓一跳，差点把手机甩到窗外粉身碎骨。
这个手机她唯一能联系的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