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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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两个侄女见姑姑来家,也赶着上来,脆声声请安问好。
佟姨娘拉着两个水葱似的侄女,心里稀罕,忙从怀中摸出个绢包,打开是几个戒指,两副耳环。
佟大姑娘唤作月娘,佟二姑娘唤作二娘。
稀罕巴拉地比量着带上去。
佟老太太笑着道:“姑娘家就爱这个。”
她大嫂胡氏瞧着东西心里喜欢,围前围后,道:“两个这几日就念叨姑母什么时候来,盼着呢!”
他大哥佟维国不过意,道:“妹子在人家也不容易,拿这个干啥?”
佟老太太接茬道:“可不是她哥说的,贾家是个大家,别让人瞧不起。”
佟姨娘对身后跟着两个出门的媳妇道:“把车里的东西拿进来。”
两个管家媳妇忙去车子后面搬东西。
佟老太太的寿礼是两匹花软缎,四套衣裳,白玉镶金红绿宝石扁方,并五两一封的银子共四封。
给佟大爷的一块花狸毛皮做的小褥子,佟大娘子的尺头,并两样钗环。
另外佟家小爷也有东西,是一套文房四宝。
一家俱都高兴合不拢嘴,这小门小户的得了这些好东西,平常也不见的,就都赶着姑奶奶,姑奶奶的唤。
正乱着,家人来报:“唐大爷来了。”
佟姨娘心念一动,得佟姨娘看上,必不是市井闲汉,无名之辈。
外间的脚步声渐近,堂帘一响,屋门口出现一年轻男子,一身宝蓝色杭绸紵丝袍子,腰间白玉镶宝带,足瞪粉底皂青羊皮小靴,面如傅粉,唇若徐朱,手执洒金香墨折扇,举止风流洒脱。
狭长凤目睨了佟姨娘一眼,温柔多情,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十足一阴柔美男。
这不和佟姨娘胃口。让她看着浑身发冷。
然那多情桃花眼盯在她身上,柔声道:“表妹来家了,几时到的?”
佟大娘子胡氏忙道:“妹子才到,和表弟脚前脚后。”
说吧,张罗唐家表弟坐下。
唐家表弟挥挥手,家下人把寿礼抬入。寿礼可谓体面,众人看唐家家下人一盒盒的东西搬进来,脸上都掬起笑容,最为高兴的是胡氏,赶着唤表弟,嘘寒问暖,比对正经小姑子都热络。
佟姨娘暗自摇摇头,娘家嫂子是个颇势力的妇人。
坐着说话功夫,唐表兄不时偷眼看佟姨娘,丝毫也不知避讳,老太太年岁大了,大概没瞧出来,抑或装糊涂,可她哥嫂心却明镜似的,佟大爷暗自皱眉头。
胡氏嘴角含笑,只作不见,这唐家表兄上门可是从不空手的,出手阔绰大方,胡氏倒盼着他能来。
佟姨娘对这唐家表兄记忆却缺失了,可能是骨子里也觉得羞于记着,佟姨娘从对话里听出,这唐家表兄乃京城一有名的富户,做绸缎生意,在京城旺地有十几间店铺。
佟姨娘正不自在,这时,传来一高八度的惊咋声儿:“这不是唐家外甥?”
众人望去,说话却原来是佟家四老爷的嫡妻,人称佟四婶,男人老早就过世了,带着姑娘靠手头一点积蓄过活。
佟四婶四十出头,身量矮短,一脸赘肉堆下笑来,由门外扭着粗笨的腰身进来,身后跟着她及笄的女儿人唤作五姐的。
唐表兄只得上前一揖,道:“四舅母好!”
佟四婶讨好地热络地道:“唐家外甥,难得在这里遇见,你四婶我可总惦记着你,如今一个人,家下无人主持中馈,一个大男子家,还要照管生意,四婶想起就不落忍。”
佟四婶身后跟着的佟五姐羞涩偷眼看他,粉脸泛起薄红。
唐表兄见了,像是没事人似的,洒脱大方对佟五姐道:“五妹妹一向可好?”
佟五姐蹲身,福了福,羞怯地勉强答应道:“好,表兄可好?”也不敢正眼看人。
唐家和佟家是姑表亲,因此,佟五姐与佟姨娘一样呼作表兄。
唐表兄似看透她的心思,随口说了句:“五妹妹越长越漂亮了。”
一句客套话,却让佟五姐当了真,脸颊由浅变酡红,扭捏低下头。
佟姨娘看这小丫头大概暗恋她表兄,可看唐大爷却丝毫不以为意,一副没瞧上眼,这唐大爷论家事相貌却和这小丫头不般配,这丫头怕是一头热。
四婶一眼看见佟姨娘,精神更加振奋起来,佟姨娘行下礼去,被四婶一把扶住,上下打量道:“瞧我们姑奶奶穿得这个鲜亮,我就说当初嫁去贾家没错,享人享不到的福,哪像我们这穷人家,缺吃少穿的。
佟姨娘也不好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只笑而不答。
五姐也过来见礼,低唤声:“姐姐。”
小丫鬟搬来椅子,众人一一坐了。
离开席还早,众人闲话。
佟老太太道:“凤生我记得和兰儿同庚,兰儿还长他几月,如今娘子没了,早该续娶一房。”
佟老太太口中的兰儿是佟姨娘,本名唤作佟墨兰,后三爷贾成仁改作佟如玉。
又朝媳妇胡氏道:“凤生父母不在了,你当嫂子的操点心,帮凤生张罗个媳妇。”
胡氏满脸堆笑,爽快地答应道:“表弟论家事,才貌当属一流,只怕这京城不少未出阁的女子赶着送上门,亲事包在嫂子身上,敢问表弟娶个什么样的?说来嫂子听听,心里好有个章程。”
唐凤生唇角向上一挑,桃花眼带着醉人的笑,朝佟姨娘瞟了一眼,道:“就要寻兰表妹这样貌的。”
佟大爷心里暗脑,可胡氏拿人手短,却装糊涂,瞅了眼自家小姑,赔着笑脸道:“妹妹这等样貌的可是不易寻,家事好的,样貌差些,样貌好的家贫,世上的事难两全。”
一阵风自堂屋竹帘子下吹入,唐凤生合上香墨折扇,一派潇洒,倨傲却动听声儿道:“我唐家金银几世都花不完,姑娘只要样貌好,管她甚穷富。”
说这话时,胡氏又瞅了她小姑子一眼,故意逗引道:“敢问表弟再嫁妇人可中?”
说罢,似无心又看了小姑子一眼。
佟四婶却撇嘴,接话道:“呦!瞧她侄媳妇说的,凤生这条件,怎么也要找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娶再蘸妇人。”
佟五姐站在母亲身后,摆弄着衣角,低头红着脸。
佟大娘子心里厌烦,却不好过于明显,没接茬。
唐凤生却嘿嘿一笑,媚眼如斯,颇暗昧道:“人好,不拘嫁没嫁过人。”
佟大娘子得意地看了眼佟四婶,不觉带出几分嘲弄,道:“四婶子,没听表弟说,人好便行,起码要模样标致的。”
佟大爷听到这大为光火,瞅着妹子脸色也不善,正要发作,一家人上来回道:“酒席齐备,是否开席?”
佟大爷道:“都是自家人,就不讲虚礼了,时辰差不多就开席吧。”
说罢,和媳妇胡氏扶着老母亲先行去花厅。
佟姨娘随后跟着,不妨唐凤生几步赶上来,二人挨近一刹,趁人不备,在她细嫩的手背上捏了一把,佟姨娘蹙眉,白了他一眼,不悦,想这等大胆,与礼法不顾,吃了雄心豹子胆?
一偏头,却见佟五姐正盯着自己,走过去道:“妹妹慢些走”,扯了她的手,二人并行,躲过唐大爷纠缠。
花厅摆酒,今儿佟家从外面请了厨子,准备两桌子饭菜。男女各一席,
都是自家亲眷,商家小户也没多避讳。
酒席宴上,唐凤生不时用眼撩拨佟姨娘,佟姨娘装作看不见,正襟危坐,急得唐凤生只差亲身到她席上,碍于当着人面,礼法脸面还是要顾的。
吃了会酒,佟姨娘觉着头晕,也是为了躲唐表兄,便由丫鬟明杏扶着回后面耳房歇着。
正值暮春时候,困人天气,庭中寂静无声,下人们都在前厅侍候。
房门上挂着竹帘,佟姨娘竹塌上歇觉,春眠不觉。
这时,前厅趁人不备,溜出一人,华裾一晃,一男子修长的身影左右看看无人,匆匆迈步进了后院,穿过夹道,闪身入耳房。
第7章()
佟姨娘困意袭来,渐入春梦。
扰了清梦,她不觉厌烦,极不情愿眼睛微迷了条缝,朦胧中模糊一影子,她讶然睁大了眼,对上一张惑人的邪魅的俊美绝伦的脸,一只男人鱼白的手伸向她的酥胸,正欲轻薄。
佟姨娘一惊非同小可,猛地伸手推开他,骨碌一下子坐起身来,唬了唐凤生一跳,道:“表妹今个是怎么了?”
唐凤生一门心思想与之亲近,表妹娇软如花,风流婉转,睡梦中恰一似天仙美人,勾起他心火,先自酥了半边,急欲出火,就也顾不得是佟家内宅,前厅正筵客。
佟姨娘一把扯开帐子,赤足跳下地,低头瞥见底衣半敞,春光一片,忙用手掩了衣襟,涨红脸,厉色道:“表兄请放尊重,不然我吵嚷起来,大家都没脸。”
唐风生一脸疑惑不敢相信,上前一步,佟姨娘却朝后退了两步,惊慌道:“你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唐凤生站住,眉心拧了个结,不满道:“表妹这是做什么?”
旋即释然,灿然一笑,道:“为兄明白了,是表妹不满意为兄这段日子没露面,你贾家我是不敢在去,若去,表妹夫还不吃了我,可算今个有这等机会,你我何不风流快活一番,一解我相思之苦“。
说罢,就要上前,佟姨娘背抵在桌子上,手朝后一划拉,一个针线笸箩,摸到里面有一把剪刀,她顺势抄起,举至胸前,剪刀锋尖朝外,对着唐表兄,瞪目道:“你敢过来,休怪我无情。”
唐凤生看她真急了,知道表妹的脾气,不敢用强,慌忙后退道:“表妹这是做什么,你不愿意说就是,何苦这般?”
佟姨娘又晃了晃手中剪刀,怒喝道:“滚。”
唐凤生吓得倒退至门口,看表妹娥眉轻蹙,银牙咬着朱唇,含羞带怒小模样越发招人怜爱。
垂涎表妹美色,犹自不甘,淫邪地道:“表妹,让表兄好好疼爱一番,我二人乐一乐,强似你守空房。”
佟姨娘咬着牙根,道:“我岂是那墙花路柳,任你采摘。”剪刀在空中划了个弧形。
唐凤生恨得哼了声,甩了句:“总有你求着我那日”,怒冲冲自后门出去了。
佟姨娘心落地,紧张得攥剪刀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不禁后怕,方才唐凤生若硬来,难道自己真的捅了他?外人会传她招蜂引蝶,那可就身败名裂。
这才喘了口气,隔扇门猛地被撞开,进来几人。
原来是明杏并两个跟她出门干练的管家媳妇。
明杏没顾上看佟姨娘,却四处找寻,帐子里,床底下,统统看了个遍。
佟姨娘在几人撞进门时,惊魂未定,手里提着剪刀,忘了放下,呆呆的发愣,看那两个媳妇盯着她看,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惊慌地指着她的手,期期艾艾道:“姨娘,快放下。”
她这才惊觉,手臂却自然落下,去剪衣裳上一根线头。
然后,冷冷地看着几人。
两个媳妇早发现气氛不对,略显尴尬,站在原地。
那里明杏尚不知觉,犹自翻腾,过会,屋子里出奇地静,她方察觉出不对,四下里瞅瞅,见众人都盯着她看,佟姨娘目光冰寒,刺得她浑身一激灵,脊背冒了凉风,有点失措地阖上掀开的柜子,脸色煞白。
佟姨娘挑了下唇角,嘲讽地看着她道:“翻够了吗?还要看哪?尽管看好了。”
明杏亲眼看见唐大爷进了佟姨娘的屋子,掩上门,猴急地钻进帐子里。
明杏扒着门缝往里瞧,床上垂下亮纱帐儿。那帐门儿在那里抖动,静听有些气喘喘的声儿。
窗子照着日光映着帐子,见床里面二人身子叠在一起,佟姨娘低低哼唧了几声,缠绵入骨,明杏便把脸飞红了,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朝着门里啐了两口,转身出了院子,找人去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眨眼人便没了,捉奸捉双,即便亲眼所见,没有奸夫,苦无证据,到头来弄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明杏意识到事情不妙,双膝一软,‘咕咚’跪下,连连叩头道:“奴婢该死,打扰姨娘歇着,原是奴婢看一只猫进来,怕扰了姨娘,才带人捉出去。”
佟姨娘稳稳坐在窗前一把榨榛木交背椅上,闲闲地摆弄凤仙花染就粉红的长指甲,道:“是找猫啊,我以为兴师动众是找什么人?”
两个媳妇素日伶俐,赶紧附和道:“明杏姑娘让奴婢帮着找猫,怕吓到姨娘。”
佟姨娘淡然一笑,笑容颇具嘲讽,道:“知道的是找猫,不知道以为贾府没规矩,闯入内宅。”
几个人听了齐齐跪下,叩头请罪道:“姨娘饶恕,奴婢造次了。”
佟姨娘冷冷声儿在空气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