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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墓诀-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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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阴森。几乎是一丝阳光都透不下来,周围环境昏昏暗暗,而且湿气特别大,让人呼吸困难。
  树林里渗透出一种异样的压抑气氛,这里听不见鸟叫听不见风声,沉闷得如同一个大闷罐。前边引路的陈驼子突然停了下来,李一铲轻声问:“师父,怎么了?”陈驼子一指这条林间小路的不远处:“我想我们找对地方了。”
  这条小路上,横着许多裸体的尸体。这些尸体皮肤发出惨样的白,浑身极为肿胀,一看便知是在水里泡过的。李一铲止不住地恶心,扶住大树不住地干呕。陈驼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进尸堆,满地的尸体几乎都没有下脚地方。李一铲又恶心又恐惧,紧紧地拽住师父的袖子。但心中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他问陈驼子:“师父呀,你看这些尸体是什么年代的?”陈驼子看了看说:“不太清楚。总而言之年头不会少了。”李一铲问:“师父呀,这尸体为什么不腐烂呢?”陈驼子笑了:“古代有个专门处理尸体的职业,叫福伯。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尸体不腐烂。在这行里有这么一句俗语叫“千百年湿千年不干不湿就半年”。意思是处理后的尸体不怕干燥和极为潮湿的环境,就怕不干不湿,那肯定腐烂得极快。”
  走着走着,李一铲无意中一脚踩在一具尸体上,被踩的尸体顺着皮肤往外冒绿水。他再也控制不住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吐。陈驼子笑着摇摇头,他手搭凉棚四处看着。看见小路的尽头是一湾水塘,水塘里白花花的全是浮尸。
  李一铲吐完了,脸色煞白,颤巍巍地问:“师父呀,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陈驼子一指那水塘:“这就到了。”李一铲一看水塘,“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大口:“师父啊,你这是让我把苦胆都吐出来。”陈驼子拍拍手说:“这才哪到哪,一会儿咱俩都要潜水进墓。”

32
  这片池塘大概一亩地见方,绿色的池水深不见底。水里半沉半浮着不少泡的发涨的尸体。陈驼子拽住靠着岸边的一具尸体拖到岸上,捏住腮帮子把手伸进嘴巴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定尸珠。珠子一离开尸体,那尸体的嘴里就开始向外冒着丝丝的绿色尸气。陈驼子眯着眼看着池塘深处说:“这水池下应该有个大墓。”李一铲看着这诡异莫名的池水咽了下口水:“师父,这墓里肯定全是水了。咱俩怎么进?”
  陈驼子一笑:“那倒未必。这椁室里只要充满了气体,水就灌不进去了。”李一铲目瞪口呆:“这……这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建的。”陈驼子点点头:“绝对是风水和建筑领域的奇人。这人用水封墓养气,就是为了能让下葬的死者尸气不散有朝一日能够还阳。一铲呀,现在能解你身上毒的也只有这墓里的死者了。所以,我们必须下水进墓。”
  李一铲看着满塘的浮尸颤巍巍地问:“师父,你不是说尸气能让人狂性大发吗?这水里全是尸气,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陈驼子一笑:“这些尸体嘴里都含着定尸珠,尸气不会散出去的。收拾好了吗?跟我下水。”
  两个人收拾利索,陈驼子猛吸一口气跃入水中。李一铲咬了咬牙,紧跟在其后。池水很温暖,两个人游得比较舒服。可越往里游,身边的浮尸就越多。
  陈驼子游得稍快,后面的李一铲不断地拨开身边的尸体紧跟在师父身后。李一铲的身边漂过来一具女尸。那女尸留着长长的头发,此时全部在水中散开。头发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样就把李一铲的手给缠上了。李一铲这个腻歪,从腰间拔出匕首砍着头发,他无意中一下拨动了那女尸的嘴,尸嘴张得大大的,一团一团绿气不断地散发出来。李一铲猛然一惊,定尸珠哪去了?他赶忙抓住身边另一具尸体,一捏腮帮子,在嘴里还是没发现定尸珠。他抬眼望去,这才发现这里几乎每具尸体都张着大大的嘴,吐着绿气。
  李一铲脑袋“嗡”的一下大了好几圈,他仔细一看发现这里的池水格外的绿,如翡翠一般晶莹。他头上就见了汗,一看自己师父此时已经游远,他猛一蹬腿就追了过去。陈驼子游到水池中心不动了,踩着水等着李一铲。
  李一铲游到了他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师父,这里的尸体……”陈驼子一挥手:“水墓就在下面,跟我潜水进去。”说着,他猛一吸气,钻入水中。李一铲虽然惴惴不安,但也潜入水里。
  水中的可视度很低,绿色的池水中泛着很多细碎的渣子,估计都是尸体上泡下来的。李一铲水性一般,他鼓着腮帮子努力憋着气,不一会儿脸成了紫茄子色。又游了一会儿,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情不自禁就要把嘴张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这水可不干净,喝了就会中毒。李一铲眼前开始渐渐发花,脑袋越来越沉。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墙四周阴刻着古老的鹧红色花纹,由于水的折射,这些图案缥缈起伏,似真似幻。李一铲来了精神,头也清醒了许多。他突然想起个问题,这墓的墓门在哪?如果有门,那一开门,池水必然倒灌。这可麻烦了。
  他游到墓前,陈驼子用手指了指墓底给他看,然后一纵身游到墓的下面不见了。这水墓没有地基,半悬在水中,架在一些粗壮的木头上。这些木头的下半截都深插在水底的淤泥之中,支撑着这座墓。李一铲扶住木头,双脚一蹬水,也游到了墓底。
  在墓底的正中央有一处圆形的皮囊,颜色明显和周围的不一样。李一铲看见陈驼子的两只脚露在皮囊之外,上半身已经进入墓里。李一铲一惊,难道这墓门设计在这里,真是匪夷所思。这皮囊可以随意开合,李一铲用手扶住边缘纵身穿过皮囊进入墓内。
  这座椁室不大,四面墓墙由泥砖构成,缝隙中抹着厚厚的防水泥。这间墓室的四个角各放一个长信宫灯,这灯的造型非常奇特,是一个铜制宫女手持油灯的造型,最令人惊奇的是这灯中居然还燃烧着火焰。
  墓室的正中央放了一口大号的棺椁。椁是套在棺材外面起到保护作用的大棺材,所以又称棺外棺。这口棺椁上面纹刻着和墓墙上一样的古老花纹,还标记着许多符号。阴暗的墓室中,这些花纹在灯火中时隐时现,诡异莫名。
  李一铲来到长信灯前,好奇地看着:“师父,这都多少年了,这火还在燃烧。”陈驼子皱着眉仔细地看了看:“这长信宫灯是西汉时期的老古董了,到现在一千年多了,怎么这火还能燃烧?这里必有古怪。”李一铲说:“师父,我记得好像古代有长明灯这一说。”陈驼子摇摇头:“传说秦始皇墓里就有长明灯,灯油使用的是人鱼膏,所以能够长久不熄灭。但这些都是扯淡,墓里有多少空气能让这些油灯烧那么长时间?更何况这墓还修在水下。”李一铲看了看墓室说:“师父。你说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出口,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充足的空气。”
  陈驼子仔细看着长信灯芯,极为缓慢地说:“我知道这油灯为什么还能燃烧了。”李一铲依旧看不出所以然来:“为什么呀师父?”陈驼子沉声说:“因为这里最近有人来过。”
  陈驼子仔细地查看棺椁上的符号和铭文,看得浑身发冷:“一铲呀。你知道这些符号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吗?”李一铲看着这些类似鬼画符的图案,摇了摇头。陈驼子用手摸着这些符号说:“这叫镇尸纹。是为了守住死者的阴魂不散,这种邪术已经失传很久了,今天居然有幸在这里看见。”
  李一铲看得心惊肉跳,喃喃地说:“镇尸纹?”
  陈驼子说:“不错。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如灯吹烟灭,魂魄尽失。最早的时候,人死之后,亲戚朋友就用一种叫尸纩的白纱布把死者的脸蒙上,为的是封住魂魄希望死者永生。后来有道家炼丹人用一种很古怪的符号涂抹在棺材上,也为的是封住死者的魂魄。这种符号就是我们看见的镇尸纹。”他用手又拍了拍这棺椁说:“一铲,帮我把这棺材打开。看看下葬的死者在不在里面。”
  两个人合力去推那棺材盖子。别说还挺沉的,两个人累得呼呼带喘,可算把椁盖给推开了。这椁里还有棺,里面的棺材以黑漆为底红漆做色,上有流云下有大海,非常漂亮,李一铲几乎都看傻了。陈驼子拍拍他:“别看了,快点开盖子。”
  两个人一起去抬棺材盖,这盖子是木头材质的,看起来很大其实很轻。不大一会儿就把那盖子掀在地上。棺材里露出一具裸体男尸,这男尸和外面的浮尸不一样,虽然皮肤也十分惨白,但并不肿胀,用手摸一摸还有弹性,只有脸部有些变形,非常难看。陈驼子用手捏住这尸的腮帮子,那尸嘴陡然张开露出了一口又白又尖的獠牙。在嘴的深处,有一块闪闪发亮的玉石。陈驼子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嘴里,抠出这块玉石。
  这是一只白玉蝉,雕刻得极为精致,两扇羽翼几乎透明。李一铲拿过这块玉蝉赞叹不已:“师父,好漂亮啊。”陈驼子松开那尸嘴,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这块玉叫镇尸玉,是为了防止尸变的。”李一铲摸索着玉石说:“师父,如果取出这块玉,会发生什么事?”陈驼子一笑:“尸首立起。”
  话音刚落,那具男尸陡然坐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那男尸目光空洞,双臂直直地指着前方,嘴里不断地往外吐着绿色的尸气。长信灯里的灯火越烧越暗,这具尸体的脸上阴沉不定,恐怖至极。
  李一铲仔细看着这具尸体觉得有些面熟,他猛然想了起来:“师父,这不就是那个程胖子吗?”陈驼子仔细一看,也是大吃了一惊。那程胖子脸部此刻已经扭曲变形,一乍眼还真没认出来。李一铲围着棺材走了一圈,惊叫:“师父,这……胖子怎么跑这来了?”
  陈驼子用手去探程胖子的鼻息,虽然极其微弱但依然还有。他眯着眼说:“这胖子估计快要小命不保。”说着,他拽出匕首在程胖子的左肋下划开一道口子。一股绿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血液中还混杂了不少如蝌蚪状的小虫子,在血里四处乱游。李一铲看得恶心:“师父,这什么东西?”
  陈驼子说:“这叫尸虫。是寄存在尸体里的一种怪虫。人死之后,灌入此虫,这虫子就会在死人的腹脏内安眠。这种虫子能够吸食各种腐化尸体的成分,可保尸体不腐。死者就算百年之后,也和刚刚下葬时一样。”李一铲问:“那这种虫子如果进了活人的体内呢?比如这个程胖子。”陈驼子道:“那这麻烦可大了。这种虫子可以吸食活人的五脏六腑,再把气血传到死人的身上。结果就是活人毙命,死人复活。”
  李一铲听得浑身发冷:“说得这么邪乎,是真的吗?”陈驼子摇摇头:“都是传说。不知道真假。如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话,那这墓里下葬的死者就在……”李一铲打了个响指:“应该就在这程胖子的身下。”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住这程胖子的胳膊就要把他掀翻在地,可用尽全力程胖子却丝毫不动。李一铲发现在这程胖子的下半身,有一双瘦手紧紧地把住了他的双腿。
  陈驼子擦擦头上的汗:“他娘的。”说着,他一挥手中的匕首,“啪”地把两只手给砍断。这瘦手的指甲极长,深深地插入程胖子的大腿内。
  两个人把胖子给掀翻在地,往棺材里看去。令两人惊奇的是,里面居然躺着一具身着素纱禅衣的女尸。这女尸尖下巴杏仁眼,虽然是多年老尸,但依然不失风采,可以想象该女子生前是多么的美丽。陈驼子笑着说:“看样子,老巴的地志名中的历史并不准确。这里葬的不是那个曾诸侯的老爹,而是老婆。这么漂亮的女人,看样子生前很受宠爱。”

  这件素纱禅衣已经有些发黄,但轻薄透明极为精美,上面的锦衣纹饰若隐若现。衣服下面的女尸身体凹凸有致,皮肤依然不失弹性和细腻。李一铲情不自禁地把手伸了进去就要抚摸那女尸的脸,陈驼子一声大喝:“一铲,你找死啊?”
  李一铲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师父,我看这女人太漂亮了,不由自主地就想摸摸她。”陈驼子一笑:“你小子倒也诚实。你不想和那胖子一个下场吧,这女尸体内都是尸虫,弄不好就钻到你小子的体内了。”
  李一铲问:“师父,难道这尸虫能够通过皮肤传递?”
  陈驼子仔细观察这女尸的脸说:“不好说。还是小心为妙。一铲,破你身上尸毒的解药就在这女尸的嘴里。”说着,他从随身皮囊里掏出两根筷子夹住那女尸的嘴,手上一用力,那女尸把嘴给弄开了。李一铲看见那女尸的嘴里绿莹莹地闪着光亮。陈驼子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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