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柒月葵花.[完]-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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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厚搭在丝草后腰上的手慢慢往上移摸到裙后的拉链,裙子的肩带缓缓往下滑,凌乱单薄的衣衫掩饰不了细滑肌肤上泛起的迷离色泽,智厚的气息那么近那么亲密的包围住她,丝草心里竟然暖暖的直想哭泣。
是太辛苦了吧,之前的他们。最初错轨的人生,后来漫长的等待,所以等来如今这样平静的幸福,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在甜蜜中夹杂着心酸。诚惶诚恐的,好像不敢置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柔下来的亲吻,不断在胸前流连着,直到,埋首着没了动静。双手垫在腰后,抱的很紧很紧,这一次,是他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丝草突然清醒过来,清冷的月光打进房间,那些暧昧温度却恍若没有出现过一般。有人的泪滴打在胸口,带来灼热的疼痛。
“……智厚,智厚啊……”丝草搭在智厚肩上的双手往上抚,摸索到智厚还潮湿着的头发,喃喃呼唤道。良久,才得到闷闷的一声回应,一个模糊的音节,“……嗯。”
这样悲伤无助的恋人。
丝草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她受了多少委屈,她一直以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那么他呢?那样的分别,煎熬的除了她,到底真正伤到了谁?他从不曾真正离开,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任性的折磨自己,任性的找俊表演戏想要逼他出来,任性的不理重新出现的他,最后真正伤到的,都是他。那些漫长的无望的日子里,她为了他受的折磨和伤害,最终一并以双倍的力量加诸到他身上。在这场爱情里,始终她还是被保护的人。
终于消除了最后一丝自怨自艾。他们都受了伤,而总是微笑的智厚,其实伤的更重吧。智厚的眼泪,第二次灼伤了丝草的心,不似车厢里那次迷迷糊糊自以为是梦境,这一次,带着清晰的强大的力量,震撼了丝草。
“智厚……”
丝草捧住智厚的头,探过身寻到温暖的唇,温柔的亲吻过去,像是传递着某种勇气一样,他们之间经历了漫长灰色时光的“第一次”,不能在这样悲伤的情境下结束吧。所以无所谓羞不羞涩,丝草摸索着解开智厚衣服上的扣子,笨拙的主动着。
“笨丫头……”一片宁谧中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丝草感觉手腕被人握住,意识到什么一般视线聚焦到微弱光线下智厚闪着光芒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抱怨一般嘟了嘟嘴,随即笑开。“对不起。”凑到智厚耳边笑着道歉,正经的语调调皮的语气。
“嗯……”还是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带了暧昧的暗哑嗓音,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
接下来的一切,被再度封存进温柔的亲吻里。
月影移过最高点,躲进厚重的云层。有风从窗口刮进吹动了竹帘,却驱散不了房间里的暖意。
如此辛苦的一对恋人,终于这个偏僻的小岛上,在这个温柔的夜晚,为彼此拂去那些固执的暗伤,为这样重生般的爱情,举行圣洁的仪式。
他们曾经错失了什么,就从这时起,慢慢的弥补回来吧。
至少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80、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帘溜进房间,海边的早晨,微微的凉意。
智厚转头看了看清亮的天光,回首浅笑着凝视怀里丝草干净的睡颜。皮肤粉嫩的诱人,红唇微微嘟起,睫毛浓密,似乎是感觉到了早晨的寒意,小小的身子往智厚怀里蹭了蹭,像是无辜可爱的小宠物。娇俏可人。
智厚拉过被子,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轻柔的掖了掖被角,捡起床边的衣衫披到身上,无声息的下了床。
摊开信纸写了几行字,智厚在信封上填好地址,把船票放在上面用镇纸压好。起身缓缓的伸了伸懒腰,回过头看向还在睡梦中的丝草,以及床边散乱的衣衫,智厚浅浅一笑,弯身一件件拾起,放到床边的椅子上。
细微的声响还是吵到了睡眠中的人,不满的皱了皱眉,伸手往旁边一摸不见人影,迅速的惊醒。噌的从床上坐起来,可是睁开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环视一遍小小的房间,就被人扳过脑袋在唇上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终于是心安了下来,然后看到智厚带着笑意的眼眸看着她,轻而慵懒的打个招呼:“早。”“……早。”突然想起昨晚一夜的缠绵,脸上又不禁微微的红。
抬手捧住脸颊,下一秒就听到某人戏谑的声音飘过来:“不穿衣服吗?”
肩膀上凉凉的触感提醒了某个事实,丝草突然当场石化……这个……比较窘啊。亡羊补牢的拉过被子把身子往下缩,冲着智厚干笑。
无论怎样始终都还是带着一丝羞涩的,他的金丝草。智厚促狭的一笑,取过旁边准备好今天要穿的衣服,递给丝草:“要继续睡觉,还是穿衣服?”
这个……如果这样还能睡回去,似乎也太厉害了点。可是起床,却全身有点乏力,那个……昨晚的原因??
所以可不可以先穿了衣服再继续睡觉?
还没有斗争出个结果,微微粗糙的布料就往自己身上套来,智厚抬起她的手臂,先是左边衣袖,再是右边,丝草回头,看见智厚嘴角噙着笑意,想要说自己来的话无端吞回肚子里,什么都不用自己动,小小的幸福。
从后腰开始的拉链卡在半途,智厚凑近了看,发烧触到丝草后背,一点点的痒,所以忍不住绷紧了肩背,蝴蝶骨优雅的弧线蜿蜒出小小的性感,瘦削的背脊泛着丝滑白皙的牛奶般的色泽,智厚有一点受到影响。
几次尝试未果,索性放弃拉链,欠身环住丝草的腰拉近自己怀里,俯首在丝草耳边暧昧的提议:“不如先不用穿?”
“哈?!”一大清早的……
丝草回身,暗叹是不是今天早上会是黏在这里起不来了,嘴角却是十足甜蜜的笑意。靠在智厚肩头,任由他抱着,柔顺乖巧。
快要吻上丝草唇角,一个童稚的声音跌跌撞撞的闯进房间,最后瞪着大眼睛停在床的旁边,不敢再走近一步。
“哥哥姐姐起床啦……”
……凤儿……
智厚和丝草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个抓准了时机闯进来的小家伙,尴尬无奈的对视一笑。丝草轻轻推了推智厚,朝凤儿抿嘴一笑。
智厚轻叹口气下床,蹲下身抱起凤儿,在小女孩肉肉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宠溺的一笑:“我们出去等姐姐好不好?”
“嗯……哥哥刚刚在干吗?”凤儿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不解。
“……帮姐姐穿衣服。”犹豫再三挑轻的说。
“可是凤儿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妈妈说,大人都是自己穿衣服的。姐姐不是大人吗?”凤儿还是无辜。
“呃……姐姐是大人。”智厚有点无力。
“那姐姐为什么要哥哥帮忙穿衣服?”穷追不舍。
“这个……其实有时候大人也可以让别人帮忙的。”好烂的回答。
“哦……那姐姐现在不需要哥哥帮忙了?”逼上绝路的迹象。
“嗯,不需要了。”冷汗。
“为什么啊?”
“……哥哥也不知道……”智厚满脸黑线,这个小丫头的问题还不少啊。无语的想到以后一定要锁好门。
房间内的丝草,听到这些对话,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尹智厚果然是很白痴啊,对待小孩子的时候,那样的回答,最后用“哥哥也不知道”收尾,凤儿肯定很无语吧。
而更加让智厚和丝草无语的事情发生在接下来的餐桌上。
凤儿端着自己的专用木碗朝母亲撒娇:“阿妈,以后你要给凤儿穿衣服。”
苏月秀一脸奇怪的看着突然冒出这一句的小女儿:“凤儿,你说什么啊?”
丝草闻声感觉苗头不对,赶紧端过木碗舀起稀饭想要填住凤儿的嘴巴。可是小丫头不领情,嘟着小嘴不理丝草,继续和母亲理论:“凤儿以后要阿妈给凤儿穿衣服,凤儿不要自己穿衣服!”
“凤儿长大了,衣服要自己穿啊,我们凤儿一直很乖呢。”苏月秀耐心的开导。
“可是哥哥说,大人也可以要别人帮忙穿的!!”看来我们凤儿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穿衣服。
丝草和智厚对视一眼,感觉很无力。这小丫头,还真是……
“怎么可能呢凤儿,大人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苏月秀明显的往一个套里钻。
果然,小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餐桌一片寂静。
“可是早上哥哥就在帮姐姐穿衣服嘞!”糯糯的尾音,因为不满拖得老长。
全然不觉自己引起了多大的尴尬。
反应过来的众人神态各异,有善意的低笑在餐桌上传开,丝草无语的埋头吃饭,脸色绯红,智厚尴尬的轻咳几声,腮边染上可疑的红晕。
这个凤儿……
结论是以后一定要锁好房门,这样的乌龙,还是慎重点比较好。
“智厚啊,如果担心首尔,或者你……”丝草犹豫再三,还是向智厚重提了这件事。虽然很不愿意这样回去那里,可是确实也是很担心首尔的情况。谁知道,现在,首尔是怎样呢?他们这样置身事外,其实真的不是很负责任的行为吧。
“要我回去吗?”智厚知道丝草想说什么,早就知道这个丫头会心软妥协。
“我……”矛盾非常的心境。
“我给俊表去了一封信,把船票让给其他人了。所以我不会回首尔。”智厚放下手里的学生作业,回答丝草。
“没有……关系吗?”其实,她也不是不担心啊,那边的情况。
“比起首尔,现在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智厚突然促狭的一笑。
“什么?”丝草一头雾水。
“先把某人绑牢了再说。”智厚探过身捏了捏丝草的脸颊,“否则谁知道她哪天又会想要找其他的男人。”语气的重音刻意强调了“其他的男人”,丝草回想自己昨晚的口不择言,又好气又好笑。她说的这样的话,成为了华丽丽的把柄呀。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也要看智厚先生绑不绑的住。”
却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反击,智厚的身影从头顶覆下来,带着一点点的威胁感,没有犹豫的深深吻住她,松开的时候丝草甚至微微的气喘,脸色微红。
“如果再说那样的话,就这样惩罚你?”
是征询的语气,却让人听到了笃定的味道。
所以金丝草啊,这辈子,没有哪里,会比留在尹智厚身边更适合了。
所以,认命吧!
81、
“智厚,吃午饭了。”丝草扶着门框迈进蓝岛学堂的教师办公室。没有粉刷过的墙壁,几张木桌椅泛着古朴老旧的色泽,窗户打进来的光还是让室内的显得有点昏暗,像是褪色的胶片放映出的画面,一点点沧桑的味道。房子只有一层,房顶看上去很高,木梁横竖架着,未经过任何的修饰,突兀老旧。有细碎的光线从房顶青瓦的缝隙漏下来,在下雨天,漏下的就是雨水。
宁谧老旧的灰色空间内,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智厚微笑的转过头,柔和的天光从窗口漫进来,瞬间打亮了那一个角落。如同柔光处理过的画面,一点点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丝草拎着餐盒,小跑过去,拿过智厚手里的笔,打开餐盒,甜甜一笑:“尹老师,吃午饭啦!!”
“啊……”智厚柔柔眉心,转头看向墙上的圆形时钟,略有些疲倦的一笑,声音中带着一点恍然:“这么迟了……”这个宁谧的小岛,一切事物都仿佛放慢了速度,而时光依旧是那个速度行走着,所以不知不觉之间,老是忘记时间在走,总是忘记今天几时几点。
朴实的餐点的香味飘散到空气中,智厚抬头看着坐到他桌子上挡住了一半光线的丝草,询问到:“你做的?”
“这个,这个,是我做的。其他,是月秀姨做的。”丝草伸出葱段般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几个菜肴。
“嗯,谢谢。”智厚握住丝草纤细的手指,微笑着捏了捏,抬起筷子。
“诶?!”坐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的丝草突然发现了什么,跳下去跑向不远处的墙边。
一架老旧的风琴。静静立在墙边。
有细尘漫舞在从旁边窗口丨射进的光束里。光影之间斑驳的墙壁和风琴脱漆的红色暗哑表面,破旧却安宁的感觉。
丝草坐到风琴前,拙劣的弹奏着和智厚学过的为数不多的曲子。隔了很久了吧,那些曲子,音符断断续续的从指尖流泻,不连贯,而且生涩。风琴的声音因为古旧显出沙哑的质感,回荡在午后的空气里,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
智厚低头吃饭,那些音符钻进耳里,勾起了莫名笑意。
是不是在此刻,听着如此“不堪”的乐曲,吃着如此平常的饭菜,才真切看见了幸福的模样?未经修饰的,最简单的模样。
“应该这样。”接手弹奏着那支破碎的曲调。音符一下子连贯起来。
回头看着身侧的丝草,智厚低声取笑道:“原来我教你的曲子,一直没有练过啊。”
“不是的,这个琴不会!”辩解道。
“是吗?不是差不多,都是键盘。”轻笑。
“嗯!”气结这个人怎么什么乐器都会,想着就这样说了出来,“你到底什么乐器不会?!”
“嗯……二胡。”想也不想的吐出一个单词。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