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不解风情-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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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的目的并不在于疗伤
但是这种东西陈子清向来是看不懂的,只当他是爱玩,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你喜欢。”
容隐听闻他如此说,只觉得胸腔有一股躁动在作乱,骤然缩紧了握着对方的手掌,力气用的有些大了,对方不解的看向他,接收到目光之后容隐赶忙松了松,撇过头去扯了些别的缓和气氛。
陈子清倒是没多想,淡淡说道:“你是打算穿着鞋子上师兄的床?”
身侧传来一阵低笑,刚缓过来的容隐顿时又是喉头一阵吞咽,背对着对方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仪态,直到感觉不会表露出什么来才开口:“好久没有同师兄如此聊天了,一时忘了。”
话落他瞥见房门未关,而这里又是容芷姐弟二人经常会路过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将门合上的好,于是又去将门关上才折返回来。
“师兄也将外衣脱了吧,这里有些向西,这个季节西晒房子里会有些闷热。”说着他便将身上的绀青色外衫褪去了,毕竟奔波了一天,穿上床会沾得被褥上都是灰尘。
陈子清抬手将腰间的系带解开,轻轻一退便滑落了,翻手勾起欲挂在一旁,整个动作行云如流水儒雅至极。
这边还未来得及脱掉鞋子的容隐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上前一步将其白色的衣袍给接了过来。
第23章()
看着对方转身去挂衣衫的背影,陈子清忆起那十年里还真的是这个人在负责自己的衣食起居,如此想来倒有些难为他了,年纪比自己小上许多,做的却并不少。
“你不说,我倒是从未发现,师兄粗心了。”
容隐挂完衣服回来便听到这么一句,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扬起,“师兄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你待我如同亲人,我做些小事替师兄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你整日修行很是辛劳,又怎可再麻烦你来照顾我,自当是我来分担这一些杂事才对。”
他自打入了长清山便格外懂事,这也是陈子清为什么能够答应师父将其留在身边的原因,不哭不闹,也从不会耍脾气。
就仿佛是一个心性成熟的大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那时他在长清山已经修行了十多年了,又因仙根好,比寻常人又修的快些,下山已是常事,也更是习惯了风餐露宿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就算是接连几日不进食不合眼,也不觉得是何了不得的事情。
可容隐却是坚决不同意,不仅是在山上时悉心打理,就连每一次下山都会格外细心的收拾行李,且带的全是给他用的。
不曾考虑过自己会不会舒坦,只要他这个师兄好那即可。
这么一回忆,陈子清才惊觉,容隐从未让自己产生过不喜、嫌其聒噪又或者麻烦的念头,更多的是舒心。
许是同他自幼没了父母,又没亲人在身旁的原因有关罢。
他如是想。
双双入了床榻坐下,一前一后。
陈子清的发束可能是没有系紧,竟是中途滑落了下来,那三千青丝猛然坠下垂在白色的里衣上,就好似是一池清水被一股墨汁侵入。
顺长的黑发微微被风吹动着,额前的发缕也来回的搔弄着它主人的额间、鼻子,含春一般的桃花眼此时紧闭着,白皙的面庞精致的五官。
不知是闷的还是怎的,微微的出了一层薄汗。
那贴在容隐背后的双手如葱般白嫩,又仿若玉石精心打磨般细腻,左手手腕上带着的沉木珠因与肌肤表面分泌的汗液混合,散发出比平日里更加浓重的木香味儿。
令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这个味道。
容隐因为收手还算及时,故伤本不碍事,静养个几天也就足够了,不治也不会影响什么,最多忌忌口。
所以也没用多久这伤也就好了,陈子清收了掌。
“早知道如此小伤我就自己疗伤,不麻烦师兄了。”感觉到背后的双手离开,前方的人略带失落的睁开眸子,那双丹凤眼中分明欢喜更多些,嘴上却如此说。
陈子清自然看不到的,淡淡说道:“无碍,举手之劳罢了。”说罢他便折起腿欲起身。
容隐察觉到后下意识转身想要将人拉住,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见到了其发丝尽散,因起身而不小心将胸前的衣衫拉扯开了一些的景象。
那有些微微站起的角度,刚好将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的暴露了出来,清晰的锁骨处完美的让人赞叹。
顺着那细长的颈项看上去,便是那张刚柔并存的容颜,两鬓的发丝微微贴着脸庞,还有些调皮的挂在唇间,能够一眼就让人迷了心神、乱了方寸。
“师兄”
容隐迅速的抓住对方的手臂,阻止了他起身离开的动作。
陈子清被抓住,有些不解,头发披在身后令他动作有些不便也没有再动,就这么望向对方:“你这是?”
“师兄。”
他拉着对方的手一动不动,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这是头一次,容隐敢如此不加遮掩的对其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子清重新坐回去,拍了拍对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他的视线十分清明,除了亲人之间的关怀再无其他。
被这么询问之人一瞬回了神,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就赶忙收了手,气息微微有些紊乱,双目不知所措的胡乱瞟着,像是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
“没、没事了。”
“反正待会儿也没事,两年未见,借此机会谈谈心吧。”陈子清没有将他这局促的样子放在心上,想到心中的一些疑虑便决定同他聊聊。
容隐很快也就收拾好了情绪,点了点头。
“容家二老似是很不喜修真界的人事物。”
“嗯。”
“你从长清山回来之后,容夫人便不让你再涉及任何与修真有关的东西。”
“是。”
“这两年,从来都没有碰过?”
“是。”
两个人一问一答,前面答的还算快,最后一个问题却是犹豫了一下,陈子清注意到之后也没有去刨根问底,接着又道:“那你又为何要突然跑出江陵,去天罡道?”
“我先前同师兄说过,是因为”
“容隐。”
极其严肃的声音让容隐脸色一僵,原本有些垂着的眼眸立马抬起,看向对面端坐之人。
陈子清依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吞了吞唾沫,攥紧了拳头想了想,最终低声嗫嚅道:“是因为我猜师兄一定也会去,我便去了。”
陈子清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眉头微微皱了皱,疑问道:“你寻我做什么?”
“我”
他被对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容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接着再看上一眼,又垂下头去。
以此反复多次最终一咬牙闭上眼睛扑到了对方的怀中,将脸埋进肩窝处,闷声道。
“因为我想见一见师兄了”
第24章()
过了良久,他终于还是将手掌落在了容隐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这人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与他就是同吃同住,这么一住便是成了习惯,以至于到后来对方大了不愿搬出去,也都随他去了。
如此一个在他看书时会轻手轻脚沏上一壶茶,静静陪在一旁的人。
在他修行时会守着不让他人靠近的人,在他起床、入睡会细心为他取衣、挂衣的人。
说离山便离山了,怎么能让人不在意。
“师兄又何尝不挂念你,只是师命难违。”陈子清轻轻的抚上那紧贴着自己胸口的脑袋,如是说。
借机揩油的容隐闻言大喜,眼中带着闪烁的希翼起身看向对方,可当灼热的双目对上对方的眸子时,眼底难掩一丝失落闪过。
他师兄虽话语十分柔和,可眼神却一片清明,确实仅是十年同门情谊罢了。
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向着师兄爽朗一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用得最习惯的表情。
“所以我这不是主动去找师兄了嘛!”
“你其他师兄也很想念你。”
“嗯。”容隐笑容一僵,淡淡的应了一句。
陈子清见他情绪不高,当他是有些伤感:“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被会错了意容隐也不打算解释,就这么将错就错的认了,然后又道:“师兄方才那般严肃的问我去天罡道做什么,是与今日的那个歃血盟有关吗?”
提及正事陈子清的神情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冷漠,说:“今日从潭泽寺离开之后我便在城中走访了一番,虽然收获不大,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不少修士来了此处。”
“江陵繁华,有些修真人士应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容隐如此推测着,转念一想,“师兄可是见到了认识的人?”
“嗯。”陈子清果不其然点了点头,“在天罡道为难你的那位姑娘也来了。”
“向星彤她来这里干什么!”
当时他们离开天罡道的时候,对方以为他们要去的是长清山,为何会跟来此处?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冲他们而来?
如果向星彤也来了这里,那么她与歃血盟的人会不会有着同样的目的,难道还是因为在天罡道时惹起的那场误会?
他将此猜测说给了陈子清听,后者摇了摇头:“她那般说词可信度不大,天罡道与长清山都能为你证明清白,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定不会再怀疑你与邪术有关,若是那些不入流之辈,就是信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而能够搬得出歃血盟的,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向星彤不过是修真界里的散修,没有名气也没有背景。
一时半会虽摸不清对方的底,但她与歃血盟应当不会是同阵营的,不然也不会在歃血盟夹着尾巴撤离之后依然留在江陵,且没有任何动作。
“那难道就只是巧合?”
陈子清又否认了,“她虽不会与歃血盟是一起的,但冲着你倒是很有可能的。”
“诶呀,师兄还是说得清楚些罢,我有些晕了。”容隐作出望天的模样,有些混乱,他有些期盼这件事的背后能有他想要得到的消息。
“歃血盟创始人威震四方,修为高到修真界中鲜有敌手,据说此人生前好斗嗜血,可又因难逢敌手而苦恼,遂便创立了这歃血盟,打出花钱买人命的旗号。”陈子清将这组织的大概说了一遍,“只是近年来这歃血盟一代不如一代,修真界现也安定了许多,这组织便落寞了。”
“既然落寞了,又为何有人会花钱让他们来抓我?”
“虽是落寞了,但是终究有些人想办一些事,自己却又碍于各种因素不能出手,所以还是会选择花钱雇人。”
容隐闻言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想要抓我之人,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一定是个正面人物!”
不然何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花钱雇人?
而且听那歃血盟的人先前之言,对方并不确定自己就是他想要抓的人,也未曾与歃血盟说过自己曾是长清山的弟子,也更不知晓他师兄也在。
难道想要抓他的人对自己什么都不了解?
“说不准。”
容家二老说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容隐父母的仇家,所以不知道他曾经在长清山呆过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知道还派歃血盟的喽啰来,就很难揣测对方的心思了。
容隐见他深思不语,眉头一抬:“师兄是知道些什么吗?”
陈子清看向他,数秒后否认了。
容家二老要他不要告知其,他便不会说出去,也是为了对方好,身为师兄他又何尝不想自己的师弟能够活得少些负担些。
既然儿时都没有了印象,又何必强行让其想起,徒增伤悲。
容隐这边也已经问不出什么线索了,陈子清便就收拾收拾下了床,待天色稍晚一些他还得出去查探一番才行。
“师兄晚上要出去吧。”
“嗯。”
陈子清也不瞒着,毕竟两人相处了十年,自己若是到了傍晚还打算出去,对方总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到。
容隐这次倒是没要跟着,只是穿上自己的外衫之后走到陈子清的面前,将他按在了桌旁的木凳上。
然后从自己的头上解了根发带,这颜色与他平日里穿的衣裳色彩一样,都是绀青色。
“既然要出去,自是要将头发给束紧了才行,若是不小心叫他人瞧去了师兄这模样,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一边说着他的手也没闲着,几下便很熟练的将发束给束好了,得意的炫耀道:“虽然两年未束,到底还是没有生疏的,师兄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