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拾龙记 >

第7节

拾龙记-第7节

小说: 拾龙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当今皇上不懂。

    会不会真到那一天,李祎说不好,但听说陈州闹鬼和利州瘟疫以后,他就没那么乐观了,也许异象已经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只是人们还未觉察。

    但愿他能在那天到来之前寻齐四神留下的圣物。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现在连乾坤镜的镜心还没有着落。

    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感叹这三位龙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还有上头那些人,比龙还不靠谱。个个仙风道骨人模狗样,实际关心人间的凤毛麟角,到处使唤龙,又不罩着龙,天天尽想着把龙当坐骑。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得牙根痒痒。

    无辜遭殃的腾蛇鳞差点在龙王爪下被碾成粉末,李祎回过神来,又说:“把陈州州志给我找出来,我要看。”

    “嗯?我哪来的什么州志?”

    “你家的藏书包罗万象,肯定有的——当然是拓本。”

    彭彧的鼻音有些重:“哦天亮了给你找。”

    “嗯。除了陈州,周围的几个州县都给我吧,我不嫌多。”

    “”

    没声了。

    李祎一扭头,发现这人背靠着桌子,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竟然睡着了。

    想来连日噩梦,怕也睡不踏实。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人抱上了床,又看到枕边放着的安神符,十分愧疚地往符上抹了一道龙血,才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去。

第8章 腾蛇鳞(四)() 
得益于那张迟到的安神符,彭彧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连日来的疲惫和梦魇磨出来的戾气一扫而空。他五迷三道地挨在床边想了想,随即一拍脑门,赶紧去给龙王大爷找书。

    结果管家告诉他,不用找了,龙王自己抱走了二十本,又预定了五十本,正在后院里看呢。

    彭彧一听什么玩意?二十本?他是看书呢还是吃书呢?

    他往后院溜达着一瞧,只见水潭边停着个清瘦的白影,盘膝坐在竹席上,脊背挺得笔直。这人看上去是在打坐,可膝盖上又偏偏放着本书,面前二尺悬着张符,正滴溜溜地打转。再凑近一些,便见他双手轻轻地搭着,哪里也没碰,那本书却自己把自己翻得哗哗作响,不消半刻,一本书已经从头至尾过了一遍。

    彭彧带着满头问号打量他瞧,心说这人眼睛也闭着,拿什么看的书?这书过得这么快,能看清吗?

    再瞅那书,一遍过完便自己从他膝盖上飞走,轻飘飘落在一旁。左边已经攒了厚厚的一摞,约莫十来册,而右边还剩下三本。

    彭彧摸着下巴,随即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龙王看似是在坐禅似的坐着,实则并不老实。一条手臂粗的龙尾自他衣袍下摆探出来,搁在那潭水边上,左摆一下右勾一下,逗弄着水中的锦鲤跟着他的尾尖游来游去,个个张着大嘴,就是吃不着。

    彭彧鄙视了一下自家养的蠢鱼,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那条龙尾,目光巴巴地追在上面,也不知跟蠢鱼有什么差别。

    那日一扫扫倒了院墙的巨物此刻看上去迷你多了,密匝匝地排着龙鳞,泛出玉石般温润的光泽,刚中带柔,仿佛随便抠一片下来都能卖个价值连城——彭彧自然是很想抠的,可惜舍不得。

    尾巴尖是一把蓬松的毛,一看到它,彭彧就想起自己去年穿的那件狐裘的领子。雪白雪白的一把,随着动作上下翻飞,偶尔在水面点出涟漪,却不沾湿分毫。

    手感一定很好。

    彭彧这么想着,伸手一把攥住了那撩拨似乱动的尾尖。

    李祎一早上起来便试图去冲开体内的封印,本以为区区一个封印也就费他一炷香的功夫,谁想那群仙家还颇用了一番心思,他竟一时间没能冲得开。

    于是他多少有些恼火,又是拔逆鳞又是封法术,分明就是想置他于死地。不太想浪费宝贵的时间,他便从彭家的书库里拿了二十本书,一边冲一边看。

    看书实在无聊,他那条闲不住的尾巴便出来凑热闹——他以前还是条小龙的时候,没那么多拘束,独自一人修炼也不顾自己到底是龙形还是人形,经常把尾巴和龙角露在外面。

    尾巴的作用还是挺多的,除了逗弄各种小动物,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平衡。可惜他当了龙王这些年,天性都被泯灭了,日日端着架子也怪累得慌,此番落入人间,倒难得享了几分清闲。

    反正他人形的时候,彭府那群凡人看不到他身上龙的部件,他便偷偷摸摸地把尾巴露了出来,本来还想把龙角也放出来透透气,一想那八成要破坏他的发型,所以作罢。

    他一心分成三用,冲封印看书逗鱼三不误。可惜也只能分成三用,一时间太专注,就没有觉察到彭彧站在了身后。

    然后他就被抓住了尾巴。

    他惊得差点整条龙弹起来,刷地一下便把尾巴收了。他堂堂龙王被人平白无故攥住了尾巴,说出去够族里人笑上三千年。他素来威风惯了,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颈边的伤口差点崩开,他瞠目结舌地扭头看向彭彧,那罪魁祸首正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发呆,心说他明明抓住了,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李祎比他还呆,这姓彭的怎么能看到他的尾巴?还能一把抓住?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彭彧在他屁股底下扫了半天,怎么都没再看到那条不老实的尾巴,不由问:“哎,哪去了?”

    哪去了?龙王自己的尾巴,还要向你交待去向?

    彭彧朝他摊着手掌,语不惊人死不休:“给我玩玩。”

    给你玩玩?

    这是你对待龙王应有的态度吗?

    “快点嘛,你都能给鱼玩,不能给我玩?”

    李祎:“”

    现在的凡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不动声色地重新阖上眼,书页继续自己翻动,那条“摸不得”的尾巴却老老实实搁在了彭彧手里。

    彭彧坐在他身边,心满意足地撸着龙尾巴上的毛,眯眼瞧着某龙颊边耳后可疑的红晕,问:“我能揪两根吗?”

    还得寸进尺起来了,这人骨子里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怕”?

    李祎一皱眉:“不行。”

    彭彧只好作罢,那尾巴安静在他手里搁着的时候,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少了点活气。

    水潭里的锦鲤没了人逗,便不凑在岸边,一条条往荷叶底下或水更深处去了。潭边微型瀑布流着泠泠的水,把这一潭琉璃似的潭水引得活泛起来。

    李祎看完了最后的三本书,封印还是没解开,索性放弃了。尾巴在别人手里攥着让他有些意乱,若是冲不开封印反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他起身一收龙尾,回了自己屋,彭彧在他屁股后头缀着,不知跟过来做什么。正巧这时仆人提过来一壶新沏的热茶,彭彧便献宝似的凑上来道:“对了,这茶你尝尝,葫芦他们运过来的新茶。”

    大热天的喝热茶,也不知道彭府的人都什么毛病。

    李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算是捧个龙场,给点面子。可茶还没到嘴边,他这堪比狗鼻子的嗅觉先闻出了不对劲——这茶怎么有股腥味?

    再硬着头皮一尝,更是登时皱起了眉,碧汪汪剔透的茶水在刁钻的龙王品来简直腥不可闻。

    他“啧”了一声,撇下茶杯,恨不能把嘴里那口也吐出去:“什么东西?尸水煮的?”

    彭彧不明所以:“啊?”

    “你自己尝尝。”

    彭彧还没反应过来龙王爷到底给了个怎么样的评价,口快于脑地一尝,先是被热茶烫到了舌尖,随即咂摸出不对劲来:“这味道怎么那么怪呢?”

    再掀开茶壶盖一闻:“这壶煮鱼了?还没洗?”

    李祎冷哼,扇着鼻子挪开身体:“快点拿走。”

    熏死个龙了。

    “不对,这今年的新茶怎么可能是这个味道?”彭彧总算明白过来,倏地沉了脸,把壶盖一甩,出门便是一通大吼,“胡路!给我滚出来!”

    头天半夜才挨过审的胡领队又成了冤大头。

    他一边听着自家少爷的劈头大骂不,谆谆教诲,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为自己默哀,心说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走了一遭鬼城,带回了夹带“私货”的小黄书,现在这茶叶又出了问题。

    说也真是怪,最不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茶叶。给他们供应茶叶的茶商跟彭家往来了无数次,就差直接把他们引到茶田里去采。这层层把关的茶叶,哪有机会出问题?

    难道是那天过鬼城的时候进了邪?可这茶叶不比书,拿罐子好生密封着呢,什么邪风妖风能把罐子都吹透?

    李祎面前摆着一罐胡路他们运来的茶叶,他轻轻地拈起一撮,放在鼻下细细地闻,随即敲了敲太阳穴:“别骂了,不是茶叶的问题。”

    彭彧一怔,向他看了过去:“那是什么问题?”

    “应该是水。”他站起身,负着手踱了两步,“你们煮茶用的是什么水?”

    还没等彭彧答,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眼里含着两泡眼泪:“少爷,少爷!不好了!他们在水井里打上来打上来一团头发!”

    彭彧面色阴沉地往外走,没等走到近前,已经看到围了满院的家丁,甚至有人扶着树便呕吐起来。他拨出一条路,只见庭院东北角的水井旁打翻了一只水桶,泼洒一地的水中摊着一大团漆黑的头发。

    李祎在他身边站定,皱眉捂着鼻子。井边腥气熏天,与那茶水里闻到的如出一辙。

    “天啊!怎么、怎么还会动啊!”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彭彧不耐烦地吼道:“喊什么喊!闭嘴!”

    那团“头发”没人去碰,自己便动了起来。李祎忍着腥臭蹲下身,只见那根本不是什么头发,而是一种虫,因为又细又长呈棕黑色,一大群挤在一起,就像大团头发。

    他伸手想捏,可估计是觉得太脏,手里一顿,又抽出一张符纸,拿符纸垫着小心地捏起一条。那长相丑陋的虫子在他手里翻腾不止,扭曲挣扎着想往外跳。

    他看了看那堆虫子,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这是种寄生虫,他也见过,各种水体里都会有它们的存在,可他从来也没闻到过这虫子身上有这么大的腥气。

    如果不是虫子本身自带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虫子吃过腐肉。那腥气里不光是鱼虫的腥,还有股压不住的尸气。

    他瞬间联想到了陈州。

    正在此时,他过人的耳力又听到几个女眷的窃窃私语:“你们说,这虫子是不是是不是会往人身体里钻啊?听说这两天济人堂接收了好多病人,症状全都一样,肚子疼。周大夫给他们喝了药,就排出来一堆虫子。”

    另一个说:“啊呀,你不要说了!”

    “还、还有一个,那虫子钻进了他脑子里,周大夫从他眼眶里揪出这么长这么长一条”

    “不要说了啊!”

    李祎扫了她们一眼,起身面向彭彧,低声道:“这虫子本来不应在人的体内寄生,但目前来看,周淮收治的病人中已有感染者,可能此虫已经发生了异变。”

    吃过腐肉的东西,胆子难免会大一些。

    “那怎么办?”

    “我倒是有办法能让这虫不接近彭宅,可冼州整座城,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护不了。而且我怀疑,这虫是从陈州那边来的。”

    彭彧惊了一惊:“陈州?陈州距冼州三十里,这虫子才多大一点,爬过来要半年吧?”

    李祎摇摇头,脑中已呈现出一张地图来:“此虫依水而生,利州、陈州、冼州以及周围各县皆处在同一条水脉上,地下暗河可不管有没有虫,一并送来些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东西,没人管得了。”

    他摸了摸下巴,手里捏着的那条虫已经快死透了:“利州陈州只相隔不到五里,我怀疑利州的什么瘟疫,也不是瘟疫,就是这虫引起的疾病。此病并没有特别突出的症状,就是腹痛,很容易被当成其他小病处理。误食虫卵有几率被寄生,如果不及时治疗,等虫在体内长成,那就”

    他说到这,彭彧已经打了个寒噤。水井里有那么多条成虫,那得有多少虫卵?

    李祎叹了口气:“我再大胆地猜测一下,这虫蔓延得如此迅速,可能有一部分是我的功劳。那日从天上掉下来,兴许砸得太狠,动了地气,惊扰了水脉,才给这虫钻了空子。”

    彭彧:“”

    人都说见龙是吉,他怎么没看出吉在哪了?

    李祎似乎也自觉惭愧,摸了摸鼻子,把那用符纸裹着的死虫递给了管家:“烦劳您老往济人堂跑一趟,就说彭家也遭了这虫子的侵扰,让他给开个方子,回来每人都喝上一喝。若有感染者便驱虫,未感染者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