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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拾龙记-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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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感叹了一番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他这等“凡龙”能琢磨透的,觉得自己实在该去找彭少爷取取经,借鉴一下他泡到龙王的成功经验。

    这龙护卫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家龙王和潜岳性别不同来的。

    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抱着一大堆东西闯进了龙王屋里,低声下气地“兴师问罪”:“王,您怎么惹到她了?”

    “嗯?”李祎抬头瞧他,却并没打算解释,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九渊不明所以,习惯性地听从命令走到他面前,谁料对方竟二话不说截走了他怀里的东西。

    九渊:“”

    他实在没忍住一声哀嚎:“王,那是我给潜岳买的。”

    李祎凉凉地一掀眼皮:“怎么,她还有心情吃?”

    九渊只好闭嘴,心说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显王才是罪魁祸首,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

    李祎从那堆小食里挑挑拣拣,先打开了一袋麻团,捏起一个放进嘴里咀嚼:“好吃。”

    九渊:“”

    自觉存在多余的龙护卫十分凄惨地在客栈楼顶吹了一夜冷风,楼下的三个一个整宿没睡踏实,一个干脆没合眼,还有一个跟红黄二豆玩了半夜,最后死尸似的躺了一地。

    第二天清早,没睡的那个率先出门,九渊迎上去问:“王,那咱们今天还走吗?”

    “走啊,”李祎不假思索地说,“为什么不?”

    一个时辰以后,四人重整行装,就近找到一处渡口又买了一条船,缓缓往漓江上那处发生异象的水域驶去。

    彭彧睡了一宿好像重新满血复活,啃着一个早饭没吃完的包子,对着两岸风景点评说:“这个时间来这里实在有点晚了,要么再早俩月,要么等来年开春,现在就青山也不青了,这片儿又不下雪,还赶上枯水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李祎心说本来也不是来赏景的,要不找朱雀翎,他才不乐意到处乱跑。

    彭彧把最后一大口包子按进嘴里,塞得自己腮帮子鼓囊囊的,含混说:“今年还好有你在,不然这个季节来游江,简直能冷到骨子里。”

    李祎没听出来他这话想表达什么思想感情,瞅着他没吭声。

    彭彧在他身边坐下,捞过红豆放在自己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它的毛,一言不合便切入正题:“昨天那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李祎倏地坐正了。

    彭彧余光似乎瞥到潜岳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偏头,依然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你知道‘蛊’吗?”

    李祎明显没料到这个开头,不禁微微一愣:“蛊?”

    彭彧点点头:“古楚地信奉巫蛊,后来楚灭,巫蛊之术却未衰,渐渐地形成了以此为生的巫族,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里——三年前我随商队经过楚地,就碰上了一伙巫族。”

    李祎认真地听着,小船缓缓破江而行,一时间无人说话。

    彭彧:“我们本来走的是商道,不应该撞上他们,可不知怎么就那么巧,他们好像牛车坏了,在路上走不了,就询问能不能借我们的马车载他们一程。”

    “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巫族,只是偶尔听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传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心没肺的,一般这种事不会放在心上,听过就忘了。”

    他低头看了红豆一眼:“当时我们领队的大哥姓丁,叫丁二,虽然名字不好听,人却特别好。他跟我说别去理那些巫族,他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可能你不知道怎么就惹了他们,一言不合放蛊给你看。”

    李祎又一次听到了“蛊”这个字,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非同小可。

    彭彧微微一哂:“当时其实我也有点犹豫,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可那几个巫族里有个特别小的小姑娘,也就差不多十岁,眼睛特别大,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就显得特别可怜。”

    “而且那几个巫族好像是经常在外活动的,官话说得很好,跟我们交流也很顺畅,我就觉得他们也许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神秘,可能也就是普通人,是我们对他们有什么误解。”

    他说着慢慢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续上话音:“他们带个小姑娘,舟车劳顿,没了牛车想必很难赶路,我跟丁大哥一番商量,还是决定载他们一程。”

    李祎轻轻地插话进来:“然后他们就算计你们了?恩将仇报?”

    彭彧无奈地一摊手:“怎么可能,我们又没仇没怨的——其实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我们载了他们很长一段路,因为沿途无趣,商队的人又喜欢闲聊,那几个巫族人听见了就偶尔接上几句,后来也就渐渐地聊开了。”

    “说不巧也真是不巧,那几日下了场大雨,我们走的商道有一段被山上冲落滚石给堵住了,我们要么绕远,要么从山林小路穿行,当时天色已晚,我们选哪个都不太好过——夏天林子里有很多毒虫,有时还会有瘴气,我们虽然备着药,可对付那些剧毒的东西总是不太好使。”

    他说到这里突然止了话音,李祎半天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彭彧苦笑了一下,“那几个巫族人可能是为了感谢我们的搭载,主动提出让我们从小路走,说他们有灵药专门用来规避林子里的毒物,拿出来给我们一人一颗分了,说保证我们平安无事地穿过林子,还能神清气爽,扫去一天的疲惫。”

    李祎听到这儿,觉得一切尚且平静安稳,气氛甚至是和谐友好的,谁料下一刻彭彧便伸手紧紧抓住了船舷,方才还轻松的表情倏地褪了个一干二净。

    他垂下眼说:“怪我嘴欠,我当时要不说那句话,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我现在想想,梦里都想回去掐死我自己。”

    “我觉得他们的灵药实在新鲜,就随口玩笑说‘你们有这么好的药拿出去卖多好,即能赚到钱又能造福别人,经常进出山林的人一定很乐意买’,还说‘如果你们想卖,我一定第一个花高价购买,有多少我要多少,来者不拒’。”

    李祎眉尖一动,觉得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妥,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妥。

    彭彧:“我那时候也真是太天真,以为世上没有什么‘钱’解决不了的东西,即便有也只能是钱不够多。谁料他们那个巫族就真的那样封闭,几乎不与外人有什么交易往来——我话一出口他们的表情就变了,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尤其那个小姑娘,那眼神我真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瞬间就感觉自己可能闯了祸,丁大哥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把这茬给揭了过去,要我们每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把药丸吞了,又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那片树林,在一个岔口跟他们分别。”

    “我问丁大哥他们为什么要以那种眼神看我,他说他们可能觉得我们太贪心,或者觉得那药流传开来,任何人在山林里畅行无阻,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认为我们是想对他们不利。”

    “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那意思,”彭彧在自己额头抹了一把,“丁大哥又说巫人记仇,虽然分别时他们什么都没说,还客客气气地跟我们道了别——他说我们不能再待了,得赶紧走,于是商队连夜赶路,跑出去了很远。”

    他再次深呼吸:“那时正值雨季,路况不好,我们走走停停,但也远离了楚地千里,一直过了江。丁大哥说过江以后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我们全都疲惫不堪,随便找了个客栈就住进去。”

    “我们上午住店,一直到黄昏都平安无事,我便放松警惕,还嘲笑丁大哥小题大做,可谁知道等一入了夜”

    他说到这里整个人紧绷起来,李祎明显感到他眼里透出惊恐,甚至呼吸都凌乱了几分:“入了夜我们睡得正香,突然不知有谁惨叫了一声,我惊醒之后因为屋子里没掌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

第57章 漓影(三)() 
彭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当时害怕极了;只能听到四面八方都是那声音,却看不见到底有多少。我待在原地不敢动,直到丁大哥破窗进来把我救走;我才知道整个客栈到处是他们的蛊虫。”

    “那天下雨;客栈生意不错,避雨住店的人很多;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住下来的,想着这么多人他们总会有所顾忌?谁成想他们为了堵我们;竟然无差别地放虫;那个惨相我根本形容不来。”

    李祎忍不住插了句嘴:“客栈的人全死了?”

    彭彧:“全死了;有二十来个男女老少,尸体躺了一地,商队也死得七七八八;最后只有我、丁大哥和另外两个兄弟逃了出去,那两个兄弟其中一个还挨了咬,没跑出多远也咽了气。”

    他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血色又淡出几分;好像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段血淋淋的往事从记忆深处抓取出来,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他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尽可能平铺直叙地说:“丁大哥机灵;走的时候把商队装药的包裹带上了,里面有彭家自制的解毒丹,虽然对付那些巫毒不太好使,但到底能起到一些作用。”

    “我们三个一路跑;他们在后面一路追,我都不知道我们跑出了多远,最后一个兄弟也死了,我跟丁大哥都受了伤,解毒丹又只剩下一颗,不管谁吃了,另一个恐怕都坚持不到天亮。”

    他把视线投向江面,声音微微地小了下去:“当然,你现在还能看到我,也知道最后一颗药是进了谁的肚子。我们终于逃出了楚境,放出信号弹引来最近的彭家护卫,我得救了,但丁大哥因为毒伤过重,还是”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大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被送到济人堂,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那只商队号‘丁未’,除了领队人,其他兄弟连尸骨都没能留下。从那之后我令经过巫族活动范围的彭家商队全部改道绕行,再不敢越雷池半步,丁未这支商队也就此空缺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填补。”

    李祎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该如何安慰。

    彭彧:“我不知该怎样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只好去抚慰他们的亲人,商队的、客栈的。之后又去告官,想给他们讨还一个说法,可我几乎把能告的都告了一个遍,他们收了钱答应我一定会查,可我每次让人去打听他们都说‘已经派人出去了’、‘已经找到踪迹了’,再问便搪塞你说不要急,最后索性推脱说林子里毒物密布,他们进不去,抓不到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苦笑一声,“逝者已矣,我总不能让活着的人再去为他们涉险。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一来二去已经过去三年,谁还记得。”

    潜岳始终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插话:“少爷”

    彭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那之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劲儿来,伤好以后就一直待在彭宅也不想出去,南下之类的就更不要再提如果不是你来,我想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再涉足南方。”

    他伸手往前遥遥一指:“这里离他们的地盘已经很近了,你看那些山,很可能就有他们的足迹。”

    李祎看他半晌,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指,只觉那指尖的温度好像冬日的漓江水一样冷,他心中有千头万绪却抓不住一个线头,舌头抬落再三,终于还是只说出一句:“有我在。”

    彭彧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勉强翘起了一点:“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多谢。”

    李祎有些尴尬地放开手,别开视线轻咳一声,扯回正题:“所以你能不能回想起来,三年前那些蛊虫和昨晚你在水里看到的,可能是同一种吗?”

    他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彭彧,后者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支吾说:“我不太清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之前操纵的蛊虫会飞,不然也不可能一路追了我们那么久。”

    李祎疑惑说:“不清楚?你被那虫子咬过,怎么会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总能大致”

    “等等等等,”彭彧突然打断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被蛊虫咬过?咬我跟丁大哥的是蛇蛊,不是虫蛊。”

    “蛇蛊?”

    彭彧点头说:“他们用天上飞的蛊虫堵截我们,再放蛇来咬,还有蜈蚣蝎子蜘蛛一类的毒物。他们追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晚上,我实在没看清楚那会飞虫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能入水,能上天,能遁地”李祎缓缓念着,“他们这蛊术可真厉害。”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

    彭彧的声音戛然而止,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江面豁然开朗——今日天朗气清,江面水平如镜,群峰明日映于水中,竟然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倒影。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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