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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拾龙记-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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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镇民交头接耳一番,又纷纷散去,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四人观望片刻之后找个旮旯一躲,彭彧问:“怎么着,咱上山吗?”

    李祎点点头。

    彭彧:“怎么上?爬?”

    李祎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似乎觉得“爬”这个字是对自己深深的侮辱,彭彧看他那眼神还以为他老人家有什么高招,正拭目以待,结果人家一转身找旁边的镇民一打听,往马厩里租了四匹马。

    龙王神色坦荡地牵出一匹白马,一本正经地说:“这山道可以骑马,如果你非想爬的话那也没人拦着。”

    彭彧:“”

    一行四人四马浩浩荡荡从山脚卷上了山,自那“大鸟”的尾巴往鸟头主峰而去,这一线山道并不陡峭,只以一个很小的坡度徐徐爬高。几人游山玩水似的催马前行,马白在前面一骑绝尘,彭彧则落在后头瞧他,伸出手指冲着他的背影自上而下地点了一线:“白龙马,蹄儿朝唔,那边是哪儿啊?”

    九渊纵着一匹半黑不白的灰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十分好心地回答了他:“北。”

    彭少爷登时被甩在了最后,向后一望只见重峦叠嶂了无人烟,无端打了个寒颤,连忙一夹黑马马腹,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追赶上前面三人。

    四人沿着山道策马而行,行至后半段因山路积雪突然增多,不得不放缓了速度,眼看着那余烟将尽的主峰就在眼前,可马儿似乎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怎么都不肯再向前了。

    龙王又拿龙威迫使几匹马继续蹭了一阵,马儿们个个四蹄发软,不断喷鼻挣扎,几人没了奈何只好弃马步行。彭彧没忍住往两侧山麓上一瞧,只见那陡坡深不见底,植被上挂满雾凇,虽也确乎一番美景,可若是不幸摔下去恐怕要粉身碎骨。

    他心里莫名打了个突,腿肚子一阵转筋,连忙上前两步拉住龙王的衣服,后者诧异地回过头来,打量一眼他青白的脸色:“你畏高?”

    “不不不不是,”彭彧连忙替自己辩解,“我就是有点有点”

    他“有点”半天也没点出所以然来,有些气急败坏地翻了个白眼:“人之常情好,站这么高谁不怕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李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视线一错望向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潜岳,实在很想提醒彭少爷应该在“人之常情”之前加上个“怂”字,到底也没忍心戳穿他,只微微一抬下巴,同时朝对方伸出了手。

    彭彧不明所以:“干嘛?”

    “我牵着你走总行了?快点,别磨蹭了。”

    彭少爷一脸不在状态地被龙王拉走,九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回身朝潜岳道:“要不”

    谁知潜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步履轻盈脚下生风,将那棵铁树上生出的新芽无情斩于刀下。

    九渊一脸挫败地跟了上去,只觉自己未来的路途像这山道一样道阻且长。

    几人徒步登上主峰峰侧一处缓坡,放眼北望,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前方山路焦黑一片,全部被怪火所焚,峰顶上白烟已偃旗息鼓,只有零星几处还在冒着一点热气,在风中苟延残喘。

    彭彧牙疼似的捂了一下腮帮子,峰头上视线所及处竟找不到存活的植物,不由结巴道:“这这山头是全烧完了吗?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李祎皱了皱眉,觉得此处实在不太对劲——这片缓坡已经是赤帝峰的范畴,却并未遭火焚烧,从这里往通向峰顶的山道之间仿佛断了一线,北侧一片焦土,南侧完好无伤,甚至植被上挂的雾凇都未被高温灼化,依然在风中轻轻地打着晃。

    他视线再往四下一瞟,顿时恍然大悟——一座道观立于缓坡西侧,牌匾上书“光天”二字,整座道观覆了薄薄一层积雪,显得萧瑟且肃穆。

    他正想着这道观里兴许有人,可以打探一番情况,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人!”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一个男人从那“光天观”侧冒出,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长七尺,一身道士打扮,表情凝重,两条眉毛快要拧在一起,他将四人从左至右打量一番,露出惊疑的神色:“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山脚啊,”彭彧回以同样惊疑的表情,“你该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法师?”

    道士沉默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带着点审视的意思绕着几人踱了一圈,最终停在李祎面前:“刚刚那道天雷,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惊了——那天雷不同于普通的雷电,速度快得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山下那么多镇民无一觉察,竟然被这区区一个道士给看穿了。

    李祎略显讶异地挑起眉梢:“你如何知道?”

    那道士却不答反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数月以来峰顶山火不断,危险非常吗?”

    彭彧正想答一句“要是不着火我们还不上来呢”,被李祎一摆手制止,后者的眼神里透出些许玩味——衡镇的镇民出于对朱雀神的敬畏,皆以“走水”避讳“火”字,而这道士却没有。

    于是他得出结论:“你不是这里的人,是有人高价请你来此地作法,还是另有原因?”

    彭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仿佛听了一番神仙对话,云里雾里一句也没听明白,他没忍住凑到九渊跟前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家龙王在说什么呢?”

    九渊回给他一个“我很想告诉你,但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面前两只继续神仙对话,道士反击回来:“这话我应该问你才是,能招来天雷,你又是何许人也?”

    李祎咧嘴一笑:“不巧得很,我不是人。”

    道士闻言竟不惊不恼,反而一改前态放松下来,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如此便好,几位请随我来。”

    彭彧:“”

    什么毛病!

    几人莫名其妙跟道士打成了一派,随他登上焦土横生的山道,道士边引路边说:“吾名怀明,应青岩真人之托在此地等候诸位。”

    彭彧觉得“青岩真人”四个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正是衡镇镇民谈论时提到的那个人,光天观也正是这个光天观!

    怀明道士继续说:“青岩真人是我师叔,自我师父仙去以后,我便云游四海,近月突然接到师叔来信,说赤帝峰上异象频生,而他自己年事已高,恐道术不济平定不了异象,便叫我来相助。”

    李祎点了点头:“那么他人呢?”

    怀明微微一顿之后叹了口气:“等登上山顶,几位就明白了。”

    彭彧随脚踢开一块已被烧白的石头,心说这奇怪的道士到底卖什么关子,目不斜视地盯着龙王的背影以防自己往两边看,徒步走完最后一段山路,终于抵达峰顶。

    他一上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峰顶怪石嶙峋,既无霜雪也无雾气,四野植被早已遭怪火焚烧殆尽,可谓寸草不生,唯一段被烧得焦黑的树桩突兀立于怪石之中,树桩前似乎有一片灰白,彭彧上前一看,发现里面有几截人骨一样的东西——竟是一堆骨灰!

    他登时被惊得倒退一步,听见怀明重重一叹:“那就是师叔的遗骸,现在你们应该明白光天观里除了我,为何空无一人了。”

    李祎微微皱眉:“他不是叫你来协助他吗,为什么他死了,你没事?”

    怀明:“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一月之前赶到此地,一直在光天观借住,与师叔多次来山顶查看,发现植物在屡次失火后越焚越少,最后只余下那一截断桩。师叔说异象的源头恐怕就是在那断桩里,当时我们未敢轻举妄动,一并返回道观寻找法器,准备第二天再上去一探究竟。”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似乎十分疲惫地在自己眉骨上抹了一把:“谁料那天晚上,师叔竟背着我独自上山,我夜半之时被一声惨叫惊醒,慌忙赶过去,就看到”

    李祎接道:“看到你师叔被烧死了?”

    怀明用力点头,狠狠地一咬牙,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当时我见他整个人烧成了一团火球,想去救,可附近没有水,而且那火简直太可怕了,燃烧的速度极快,几乎就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烧成了一堆骨灰!”

    他说着激动得大叫起来,李祎略一沉吟,续上他的话头:“因为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朱雀离火。”

第53章 山火(二)() 
怀明闻言微微一愣:“什么?”

    李祎却不再答;往那烧焦的树桩旁走了几步,伸手似乎想去摸,身后怀明蓦地爆发出一声大喊:“别碰!”

    怀明整个人身体前倾;脊背都紧张得绷了起来;一手伸着微微下压,示意他把手放下:“别碰;我怀疑师叔就是碰了那树桩才出事的,千万别碰。”

    李祎似乎被他这善意的提醒感动;嘴角轻轻翘起了一点;从善如流地收回爪子;若无其事地从树桩旁边踱了开去。

    彭彧见这破木头如此诡异,恨不得赶紧敬而远之,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亦步亦趋地追上了龙王。

    怀明也紧随跟来,清清嗓子,又说:“那夜师叔仙逝,我无可奈何返回观内;发现他走前竟然留了一封信给我,信上说他是心甘情愿蜕解的,叫我不要难过;也不要去收敛他的骸骨,就让他葬在那山巅之上。”

    怀明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仿佛现在还没能消化这个事实:“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再看下去;信上又写,如果有非人之人欲登赤帝峰,叫我一定不要阻拦,并且要主动引着他们登顶,他们一来,这无名怪火自然迎刃而解。”

    他追着李祎的背影,不知想起什么,脚步倏地一顿:“等等等,信上说那非人之人应该身穿红衣,身形灵俊展臂如鸟你们”

    “我们不是你要等的人,”李祎面不改色地接话道,“你师叔说的应当是朱雀族人,然而我是龙族。”

    怀明:“”

    “不过也无伤大雅,”李祎一耸肩,“反正朱雀族至今没来,我就先代他们来看一看——他们若能来最好,我正打算去找他们。”

    他说着走到峰顶边缘,微微探身向外张望,彭彧追着他的目光一瞧,只觉举目千里无遮无拦,峰背悬崖接天连地,远处群峰连绵,江涛蜿蜒如练。

    他站在这里让峰顶的冷风一吹,莫名感觉两腿打软,好像马上就要掉下去了,连忙后撤一步,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

    他正要叫那龙回来,谁料对方根本不是过去观景的,他往西北角溜达了几步,竟然就往下纵身一跃!

    “喂!”

    彭彧登时吓得体温都从指尖飞出去了,本能地伸手一捞,只擦过对方一片衣角。他连忙站到某龙跳下去的位置往下一看,发现这人并没有消失在万丈深渊里,而正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他这才一颗心砸回胸口,落下的同时惊起一片火花飞溅,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你他妈有病啊!”

    这声怒吼在了无遮拦的山巅远远地传开,崖下某人茫然地抬头看来,只见那人面色铁青地在视野中一闪而过,居然转身走了!

    彭彧不得不走,他只觉自己心肝肺都气得一并疼了起来——旁边不远就有一条通往崖下岩石的石阶小道,虽说凿刻粗砺不堪入目,可到底也能过人,这厮有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用跳的!

    关键还一声招呼都不打!

    彭彧裹着一身冰碴子拂袖而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跟自己生气闷气来,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堂堂一条龙也不会摔死,可看到那人跳下去之后还满脸无辜,心里就塞满了一百个“不爽”。

    李祎站在岩石上摸了摸下巴,莫名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可这下都下来了也只好先办正事,抬头便见一神异巨石闯入视线,活似一趴卧的巨龟,他踩着仅能容脚的石道闪至巨龟跟前,抬手往那石头上摸了一把,顿时心下了然。

    随即他又轻盈地飘回峰顶,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负手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四下一瞟,没看见彭彧。

    怀明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你看到什么了?”

    李祎继续寻找某人的踪影,同时心不在焉地回道:“那下面有一块‘玄武石’。”

    怀明咬了咬不断打颤的牙:“玄武石?”

    李祎:“天然成龟状的巨石,很可能会附带有玄武神力——玄武属水,可镇压此地的朱雀离火。”

    怀明:“可是”

    李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摆手打断他,问道:“此地今年夏天是不是没怎么降雨?”

    怀明略显惊讶地一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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