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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拾龙记-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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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夫妇一听“不诚也灵”,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安平去。金胖子又说,因为这个送子庙实在是太灵,导致安平县新生的孩子越来越多,几乎满地都是哇哇乱叫的小孩,商队每次经过安平,都得备上满满一缸的糖果边走边撒,才能顺利通行。

    夫妻两个高兴地手舞足蹈,龙王却皱起了眉。

    这不正常。

    每个地方每个时间段内出生的孩子都是有数的,不管是旧魂投胎还是新魂降临,都得有严密的记录才行。黄泉渡一天就渡那么多人,突然降生那么多孩子,鬼差们上哪找那么多需要投胎的旧魂?

    况且陈州还有个才破了的缚魂大阵,损失的魂又有千百,这边损着那边却生,供不应求啊。

    他缓缓捻着茶杯,觉得这事实在蹊跷。就算麒麟仁慈,死了以后一只麒麟角也要满足人们的心愿,可神力终究有限,怎么可能引生那么多孩子呢?

    “王。”

    九渊被他叫出了屋,两人站在屋外头,天上的云已经散开,阳光重新漏了下来。气温在以肉体可感的速度回暖,薄薄一层积雪也化尽了。

    李祎慢吞吞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条分缕析,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初落凡间,便赶上彭家商队回府,书里夹了一片腾蛇鳞,水井里打出‘虫’,将我们引去了陈州。一进城就有‘热情’的腾蛇带我们找到了缚灵大阵,破了阵眼,拿到腾蛇蜕,又‘意外’得到一根碧玉簪。”

    “碧玉簪里的灵将我们带往利州,从此处听闻安平县的送子庙,里面疑有一只失落的麒麟角——九渊,你不觉得我这一趟‘坠天之旅’有些太顺了吗?处处水到渠成,好像我们坐在一艘小船上,就算不动,也有水流把我们往希望的方向推。”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照这个趋势,你说我们多久能拿到乾坤镜的所有材料?现在只有最关键的镜心还没出现,不过我看也不远了。”

    他用手指虚虚在周围画了个圈:“你说镜心——那乾坤眼,会在我们谁身上?”

    “王,”九渊扯了一下嘴角,“您别说得这么没拧!

    “唔,有吗?我倒觉得那个背地里‘帮助’我们的‘人’很是热心肠,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呢。”李祎笑得皮笑肉不笑,眼里的琥珀似乎是凝固了,折射出一丝冷意。

    九渊没敢再接话,没一会儿,又听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好啊,好龙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龙王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得勤勤恳恳地给人犁地——没意思。”

    他说着,啧啧了两声,忽然双手十指一合一错,又猛地向外打开:“不管仙人还是凡人,我都惯着你们。”

    “王!”

    九渊来不及拦他,只被那突如其来的风掀出去了半步。正巧这时彭彧撩帘出来,嘴里叼着半块瓜,含混地问:“你干嘛呢?”

    九渊投给他一个“心力交瘁”的眼神。

    彭彧视线一错挪到李祎身上,莫名觉得这人的背影黯淡了那么一瞬。随即,他像是力气不支似的踉跄了一步,伸手撑了一下墙,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匆忙地道了句“我歇一下”便翻身上了房顶。

    “哎!”

    歇一下往房顶上歇?

    彭彧莫名其妙,再收回视线时,倏地睁大了眼。

    他分明看到城里所有的植物都“亮”了起来,像是久旱之中得到了一场甘霖,所有被寒霜打蔫的叶子都重新抬头,青翠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

    这是什么妖法?

    他向九渊投去询问的眼神,对方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润物。”

    他把彭彧拉到一边,看了看那些新抽芽的植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皱着眉略一思忖,只好吐字艰难从头说:“王其实是云、青两族的混血,虽然外表是云龙,实际拥有两族全部的力量。”

    彭彧“唔”了一声,举一反三地联想到了九渊,别出心裁地打断了他:“那你不会是云和墨的混血?”

    没想到九渊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是。”

    靠,还真让他料中了。

    因为云墨二族的混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条,他这个颜色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九渊两只龙角其实是一黑一白,可惜白的那只被云龙族给砍了。

    龙族也是个微缩的人间,总有挑事的想分出三六九等,云龙族一向心高气傲,看不起混迹人间的墨龙。听说居然有这么条“败坏”云龙名声的“灰龙”,聚集了一群族人就要宰了他以儆效尤,被刚刚登上王位的常泽保了下来,最后以斩去九渊一只龙角揭过了此事。

    好像斩了那只白角,就不是云龙的血脉了似的。

    其实常泽自己也带着股骨子里的傲气儿,否则也不会取个“一”当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当龙王这么多年,再“傲”也压到心底里,绝不显山露水。

    “青龙代表东方,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九渊一本正经地当起了不要钱的解说,“东方属木,代表了春和生机。因而青龙族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力量,就是‘润物’,牺牲自身生命力使植物蓬勃生长,至少保证一年之内谷物丰收——王也有这种力量。”

    彭彧眨了眨眼:“生命力?”

    “就是寿元。”九渊轻轻叹气,无奈地一哂,“反正龙族寿命足够长,牺牲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这么认为。”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也没有解释那个“他们”到底是谁。

    彭彧怔在原地,忽然觉得嘴里的甜瓜有些发苦。

    暑气重新从地底天边冒出来,这一小片冬天无声无息地消湮干净,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李祎躺在屋顶,装作没听到九渊那番话,心说这护卫真是缺乏管教,自己让他“泄露天机”了吗?

    没一会儿,一道灰扑扑的影子挡住了投在他脸上的日光:“王,您没事吧?”

    李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甩甩手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

    九渊难得没有遵从自家龙王的意愿,朝着陈州的方向极目远眺,隐约见一道黑影蹿上天空,向着更远处飞去了。

    “它跑了。”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李祎却听懂了,倏地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第19章 送子庙(一)() 
一行四人在柳家蹭了顿饭,二人之家容纳这么一大帮人着实有些困难,彭彧很有眼力价的没再继续打扰,“拖家带口”地浩浩荡荡直奔客栈——别人家到底是别人家,他自己住着也不自在,宁可去客栈烧钱。

    彭少爷财大气粗地用能买下半个客栈的钱包了三间相邻的上房,利州封城已久,客栈招揽不到客人,正岌岌可危之时来了这么个救星,态度可想而知,只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料理周全。

    于是彭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可惜在利州实在找不齐他要的三十种名贵香料,只能委委屈屈地拿艾叶代替——换了身干净衣服,头上别了根价值连城的玉簪,腰间还十分骚包地挂了个香囊,重整一身“坐等抢劫”的鸡零狗碎,大摇大摆出了屋。

    一出门就碰上潜岳,不由得愣了愣。

    这姑娘明显也刚沐浴完毕,换下了一身劲装,许是天热,身上只披了层薄纱,隐约可见白皙的肩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还带着些未干的水迹,贴着玲珑身段一直垂到腰间。

    彭彧盯着她看了半晌,心说这真是他家护卫?分明能靠脸吃饭,却偏要靠功夫,这姑娘莫不是缺心眼吧?

    潜岳大大方方由着他看,丝毫不觉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什么不妥。许是对方投来视线的时间太长,她这才有些犹豫地拿出一个油纸包,不情不愿地客气了一句:“少爷,您饿了吗?我刚从包子铺买的。”

    彭彧:“”

    包子味飘香十里,美感荡然无存。彭彧牙疼地咧了咧嘴,心说这姑娘肯定是中午又没吃饱,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跟她抢食。

    潜岳本来也没真心想给他,还没“意思意思”地递到跟前,便又利索地收了回来,当着他面一口咬掉了半个。

    好家伙,还是个韭菜馅的。

    彭彧默默翻了个白眼,潜岳叼着包子含混说:“李公子让我们过去一趟,说是计划一下安平的行程。”

    李祎正坐在桌前低头看一张不知从哪弄来的羊皮地图,九渊站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地给他擦头,听到敲门声响起,龙王想也没想就道了句“进”。

    门外俩人未见其人先闻其“香”,李祎满脸错愕地看着那两道“人形生化武器”坦坦荡荡进了屋,一时间艾草的清香、不知塞了什么的香囊浓烈的馨香以及包子的韭菜香“三味一体”,对龙王敏感的鼻子进行了惨无龙道的戕害。

    他以前从未觉得有哪几种香气叠加起来能比陈州的尸气还令人窒息。

    九渊手指一顿,维持着面无表情,干脆果断地关闭了嗅觉。

    李祎忍了又忍,几乎调动了自己身为龙王全部的涵养,终是忍住没抬手一道风把这二人掀飞出去。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屏息凝神,动作僵硬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坐。”

    几人围着一张小桌,彭彧看了看那张地图,觉得十分眼熟,貌似是自家商队的专用款。再一打量,只见地图一角刺着两个小字——“丁卯”,瞬间心下了然。

    从金胖子那借的,龙王下爪还真快。

    彭家固定的商队会配备固定的地图,眼前这一张主要绘制的安平那一片,标注得事无巨细。李祎拿手指在安平和陈州外围虚虚画了个圈:“你看,你觉得这像什么?”

    陈州在北,安平在南,中间有渭水横穿而过。彭彧摸了摸下巴说:“太极?”

    李祎点点头,又在渭水北岸重复描画了一下半圆:“这个范围,正好是所有被虫疫侵扰的范围,对吧?”

    彭彧盯着那张地图,将上面的地名一一在脑中过了一遍——这几日是一月中商队陆续返回彭宅的日子,各方消息也纷纷送达,心中比照过后,他一点头:“没错。”

    冼州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李祎又将手指划向渭水以南的半圆:“那么这一片”

    “过了渭水就没有虫疫了,”彭彧说,“安平华州那边都没有,干净得很。”

    渭水像一道屏障,将虫疫阻隔在了水北岸。可这道屏障生得不明不白,甚至有些匪夷所思——那种虫依水而生,既达渭水,势必会被水流送往更远处,哪有水北有而水南无的道理?

    “我们假设这就是一个‘太极’,”李祎指了指地图上的冼州,“冼州位于嵕山以南,渭水以北,山水具阳,是为‘阳眼’。而腾蛇为‘阴土’,整个渭水以北的半圆是‘阴阵’,陈州在‘阴阵’偏中心处,应该是阴阵阵眼。”

    “等会儿等会儿,”彭彧一脸找不着北地打断了他,“你慢点说,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阳眼’‘阴阵’的,能不能说人话?”

    李祎伸手一撑额头,似乎有些无奈,半晌轻咳一声:“好,那我换一种说法。”

    他找彭彧要了一枚铜钱,铜钱眼儿正搁在“冼州”上:“假设,铜钱覆盖的区域有一种珍稀的‘矿石’,而所有的‘虫’好比一支支‘商队’。”

    彭彧咧了咧嘴,觉得这个比喻实在不怎么恰当。

    “你的商队挖到了足够的矿石,下一步要做什么?贩货行商,对吧?他们要把这种‘矿石’兑换成通用的钱币,”他又往“安平”附近放下几颗碎银,“但是矿山只有矿,没有钱,他们只能去渭水以南找买家,把矿石卖掉,交换来金银。”

    彭彧点了点头。

    李祎把那几颗碎银一一拾起递给了他:“如此,渭水以北的‘矿石’就被运送到了渭水以南,被这里的‘买家’‘消耗’,或者在此积累。”

    他从茶叶盒里捏了一撮茶叶,以“安平”为中心撒出了一个半圆。

    “这就是‘矿石’,而你的商队完成了贩货,不需要在此地逗留,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平一带反而没有‘虫’。”

    九渊忽然插话道:“那‘矿石’到底是什么?按照这种说法,‘虫’把什么运送到了安平?”

    “现在还说不好,”李祎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一定与缚灵阵有关,或许是‘魂魄’,或许”

    不对。

    不是魂魄,应该是某种比魂魄更普遍存在的东西,毕竟那种虫不但食腐肉,还在活人体内、甚至家畜体内寄生。而且“魂魄”被困在了缚灵阵内,并没有随着“虫”一并运送到渭水以南。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水牢的经历,以及柳众清那一句“那个大阵可以激化人内心的情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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