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凶残-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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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道:“那我便先落子了。”
“啪嗒”一声,棋盘上落下了一颗白子。
宋卿也专注的看着棋盘,跟着落下一子。
太子再次落下一子,然后似是忽然想起随意问道:“我听闻昨日你在崇文馆得了魏夫子的夸奖。”
果然,叫自己来不仅仅是陪着让下棋那么简单,宋卿反倒是松了口气,紧跟在太子身边落下一子,然后道:“魏夫子说我的字写的好,就随口夸了两句。”
太子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棋盘,轻描淡写的说道:“哦?魏夫子在崇文馆当了十几年的夫子,也曾是我的老师,我知晓他的脾气,能得他一声赞许的,寥寥无几。你倒是近些年来的第一个。”说完棋子啪嗒一声就落在棋盘上,倒让宋卿不由自主就心惊起来。
宋卿心中越是心惊,面上却越是不显半分,不卑不亢也不接话。
太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才缓缓说道:“小小年纪,沉而不浮,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该是成大事者。却在我身边做个小小的宫人,不觉得可惜?顾先生许了你什么,才让你甘愿留在东宫?”
宋卿脸上虽一脸轻松,心思却正在缜密的层层剥离着太子话中的深意,她在心里将太子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放到最大,来揣测他的心思。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抬起眼,清透的目光直直的望进太子眸中的那一片深潭中,将自己坦然展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嘴角带着放松的、略带着些苦涩的笑:“殿下应该没去过南岭吧。”
在太子微微的怔神中,宋青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即便回想起来也会让人害怕的地方。我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宋卿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富贵权力,对我而言就如浮云一般,既不奢求,亦不贪恋。”
她的眼神郑重而恳切:“宋卿唯一所求,只是能够活着。若是再奢求一些,那就是自由的活着。殿下问我,顾先生许给了我什么,我可以坦白的告诉殿下,顾先生许诺我,殿下登上帝位之时,便是我获得自由之时。”
她此时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底细全都摊开来放在了太子面前,其实是有些冒险的,可是太子太稳,稳到她寻不到一丝破绽裂缝可以偷窥到他的内心。她相信,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无论多久,她和太子之间的距离永远都不会拉近一丝一毫。所以,她只能冒险一搏。
太子深深地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他的眼眸清透不染尘埃,眼神是那样的真挚而坦荡,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的镇定而自信,仿佛断定了自己会被他打动,只有他右手中不自觉攥紧的棋子才泄露出他隐在平静表面下的忐忑和紧绷。
太子深潭一般平静的眼眸,悄悄起了波澜,却最终化作一声轻叹,眼脸覆下来,长长的睫毛扑下来显出一片阴影:“若是今日与你对面而坐的人不是我,想必此时已被你这番话打动,只可惜”他却是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从明日起,你便在我身边服侍吧,崇文馆那边,便不必再去了。”
宋卿听他说了前一句已是心凉了半截,听到后面却又重新振奋起来,心中虽还有疑虑,却被抛到了脑后,脸上的笑意掩不住从嘴角泄露出来,连声音都轻快了:“是。”
太子抬眼看她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温度,手指轻声叩响了棋盘:“该你落子了。”
第58章()
元公公晚上的时候把宋卿叫了过去,把宋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宋卿被元公公看的有些发毛,又有些无奈:“公公。您看够了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明儿个卯时就得起来服饰殿下,您能让我早点回去睡吗?”
元公公问道:“你说你小子今天在听雨阁到底与殿下谈了些什么?怎么殿下一回来就吩咐我以后让你贴身服侍了呢?我还以为你少说也得一年才能让殿下把你调到身边。”
宋卿在元公公面前总是十分放松,此时神态便有些小得意:“这自然就是我宋卿的本事了。”
元公公还有些不放心的交代:“好了。明天你服侍殿下时一定要小心谨慎些,莫要得意,出什么差错。若是有什么问题就看我的眼色行事。行了,你早些睡吧。”
宋卿这才告了退。
躺在床上,宋卿却不是沾床就睡。
而是开始筹谋自己接下来的路。
自己现在已经成功的成为了太子的贴身宫人,太子在哪儿她也就在哪儿,也等于是把自己彻底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想必从明天开始,那些一直瞄准东宫的暗箭,就要对准自己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在这害怕中,却隐隐参杂了一丝期盼,期盼那些暗箭能够早点射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些隐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揪出来了,宋卿甚至感觉自己恍惚间已经闻到了自由的味道,连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不过从明日起就不能去崇文馆,那么“勾搭”游子晏的计划就要推后了,而且恐怕如果两人要单独相处的话也比较困难,只能静待时机了。
第二日宋卿不到卯时就已经醒来了。
而太子显然起得更早,因为宋卿与太子的身高差,所以服侍穿衣这些还是由期风盼雨来,宋卿就负责端盆送水,帮太子梳洗,不是跟往常一样像个木偶一样呆在旁边了。总算是没出什么差子。
整理好衣物又束好乌发,太子说道:“期风盼雨。你们就不用跟我去了,从今日开始,宋青随侍。”
期风盼雨两人手中的动作都是一顿,然后讶异的看了宋卿一眼,才轻声答:“是。”
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宋卿对两人报以一个歉意的表情。
期风盼雨倒不是什么刻薄的人,也并没有就此迁怒于宋卿。
在前往朝殿的路上遇到了许多的大臣官员,自然,也就会与顾彦池遇上
虽然对于宋卿的本事他一直是做了最准确的评估,但是宋卿能那么快就进到太子身侧,还是让他略有些吃惊,看来这个小姑娘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些。
宋卿只是垂眸柔顺的跟在太子身边,就像这宫里的每一个不起眼的宫人一般,但是,只要站在太子的身旁,就算是再不起眼的宫人,也会变得扎眼起来。
她一下子就被萧镇举认出来了,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上,说道:“哎!是你小子啊!我说萧川那小子往日总要寻些借口不去崇文馆,怎么这些日子都不用叫就老老实实地去了呢,原来是来找你的!”
宋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彦池,顾彦池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宋卿恭恭敬敬的回道:“将军折煞奴才了,即便是在崇文馆中一起读书,奴才也不敢高攀萧公子的。”
倒是把萧镇举噎住了。
“太子。你这个奴才倒是口齿伶俐的很,就连越国太子也对他颇为赏识呢。”
大皇子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话语中对宋卿满满都是欣赏之意,却让宋卿衣料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子看了宋卿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想来是长得讨喜吧。”
宋卿脸一僵。
其他人也都是一噎。
上朝时,宋卿就在殿外等候,等够足足两个时辰,若是运气好,一个时辰也就散朝了。
而此时正在正常上课的崇文馆,却有几个人心绪不宁。
纪许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台上的夫子,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萧川说:“萧川,宋青今天没来是不是跟昨天晕倒有关啊?”
萧川冷哼一声,说:“关我什么事。”
纪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倒是别一脸精神恍惚,心绪不宁的样子啊,光是回头看那张空桌子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当然,纪许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免得萧川恼羞成怒。他是真搞不懂宋青到底有哪里特别了,萧川对他怎么就那么看重?可明明那么看重在意,却偏偏不给宋青一个好脸色看,啧啧啧,萧川的心思真是太难懂了,比女人还难懂。
纪许吐槽归吐槽,等一下课,还是巴巴的跑到三皇子那里打听宋青的消息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推了假装看书的萧川一把,说:“别装了。知道你竖着耳朵在听呢。”
萧川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以后到底还来不来,如果不来我就开心以后不会再看到他刺眼了。”
纪许笑嘻嘻的说:“那我就先恭喜你了。三皇子说了,宋青没病,但是呢,从今天开始以后就不来崇文馆了。”
萧川愣了一下,脸上泄露了情绪也不自知:“为什么?”
纪许看萧川脸上的反应,正是越想越不对头,突然,就想起了前阵子传到他耳朵里关于宋卿和越太子的传闻来看了一眼萧川的神色,心中已是咯噔一声,凉了半截,却只说:“他被调到太子身边当随侍了。反正字也学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贴身服侍太子了。”说完一顿,故作随意却暗带试探着说:“唉,以前你跟太子是很亲近的,东宫也是常去的。不过你不喜欢看到宋青,想来以后东宫你也会少去了?”
萧川被纪许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起来,莫名的有一些窃喜,脸上却是黑着脸说道:“哼,难道就因为他在东宫我就不去东宫了么?笑话!我偏就要去!”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得说道:“这么说来我好像是很久没去东宫找过太子了,倒别让他觉得我与他疏远了。”
纪许见此时萧川的反应,心中哪有不明白的,原本只凉了半截的心现在全都凉下来了,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怪异起来,忍不住说道:“萧川你”
萧川还茫然不知:“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怪?”
“没、没事。”纪许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及时的咽了下去。不行,现在还不能说。万一萧川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自己那么一说,反倒会适得其反,说不定反而把他往那个方面引过去了。还是多观察观察再说。纪许已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让萧川与宋卿单独相处。
而这边的场景却全都落在了不远处的游子晏眼中,纪许脸上的神色变幻让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对于宋卿而言,贴身随侍的最大困难就是每天晚上太子沐浴的时候,她必须亲自上阵。
太子已经十九岁了,身体修长而略有些削瘦,却已经完全是成年男人的身体,他整个胸膛以下都没在水中,眼睛微闭,蒸腾的雾气中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清冷孤绝。
宋卿并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岁,跟面对萧川裸体完全不同,在她的眼里,萧川还只是个小男孩儿,而太子,却全然不同。宋卿不得不深吸口气压住自己脸上烧起来的燥热,才开始拿着浴巾,浇了水轻柔的在太子肩上来回擦拭。
“宋青。”太子忽然出言叫她,然后说:“我肩上的皮要被擦破了。”
太子的皮肤细嫩,此时已是泛起了红,宋卿难得慌张,差点咬到舌头:“奴、奴才该死”
太子睁开眼睛,看了眼平时镇定自若此时却一脸不知所措的宋青,淡淡的说:“你退下吧。让期风盼雨进来。”
宋卿顿时如蒙大赦,立刻答道:“是,奴才立刻去。”然后就欢快的拿着湿哒哒的浴巾一溜小跑着跑出去将期风盼雨叫了进来。
过了许久,期风盼雨走出来,对宋卿道:“好了,你进去帮殿下绞发吧。”
宋卿一脸茫然:“啊?”
“你是殿下的贴身随侍,总不能什么都让我们来动手吧。”盼雨说道。
宋卿这才不情不愿的又走了进去。
此时太子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斜倚在榻上看书,宋卿进来他连眼都没抬一下。
宋卿取了块干巾走过去,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开始帮他擦头发。
宋卿一边擦一边怨念的想,太子的手脚大概是长来好看的,连擦头发这种事情都不用干。宋卿此时此刻多希望能有个吹风机。
跪得久了,一站起来,整条腿都是麻的,踩一下,脚底板更是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同时噬咬,说不出来的难受。
奴才、奴才。
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啊。
第59章()
太子的生活习惯总让宋卿产生一种给退休老干部当保姆的错觉。
下了朝之后回到东宫先换上便服,然后提上他那只看起来像乌鸦的八哥,一路踱步去听雨阁,先将湖里的鱼喂了食,煮着茶看一会儿书,再弹一会儿琴,兴致来了也会与宋卿下一盘棋。
宋卿的棋下的臭,初时还规规矩矩的按章法来,后来就毫无章法了,见太子没有生气的样子,更是动不动就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