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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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间门口站着个低着头的小童。
难道是刚刚那个客人带着的孩子等不及上来了?她记得在楼下问话的是个女声,带个孩子应该也是正常。
只是这个孩子有些安静了,只拦在屋子前面不让她出去,什么话也不说。
“你娘还在下面等着呢,让我下去。”她推搡了一下那个孩子,语中有催促之意。
孩子晃了晃身子,一步也没有挪动。
掌柜抱怨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甚至准备高声把这个孩子在下面等候的母亲喊上来,当面责备。
这个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男童抬了脑袋。
他瞳孔比寻常人大上不少,一片漆黑中有白雾茫茫。
女人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要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她一个踉跄直接向后跌去,颤抖着手想要把门合上。
男童长得粉雕玉琢煞是讨喜,可越是长得好,配上那双眼睛就越是诡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妖怪!
掌柜起了一身冷汗和鸡皮疙瘩,有寒意从她的脚底板一直往上冒,明明门就在跟前,她却怎么也关不上。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笑意吟吟地走前牵起孩子的手,带着他一并下了楼。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
“帮孩子穿衣花了些时间,不知道又来一位贵客,嘿呀,不知道客人是暂时歇脚还是久住?”
难言的惊恐与悚然控制了女人。
她不是她了。
掌柜看见红衣女郎抬头看向倚在楼梯上的自己,然后看向了自己牵在手边的小童。
“你的孩子?”女郎问。
她听见自己有些刺耳的小声,“客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是我养的了。”
女郎反倒是若有所思起来,“这样啊,我倒是看着有些眼熟。”
“客人怕不是想成家了吧。”牵着小童的掌柜一步一步走下楼,木楼梯被她踩的咯噔响,她身边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斗篷客却猛地拍碎了桌子,斗篷一甩,嘶哑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怒意:“许老二,你干什么吃的?!”
他的话音刚落,挠着一头短发的邋遢男人就出现在了楼梯口,“你干啥嚷嚷我,我现在还没有替你们家干事呢嚷什么嚷!”
斗篷客没有说话,因为邋遢男人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暗骂了一声见鬼,伸手就朝着正在一步步走下楼梯的掌柜抓去。
女郎横起了枪,枪尖雪亮,直接捅上了前。
她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地继续朝下走,只是身边的小童抬起头又低下。
而掌柜本人却已经要晕过去了,只是神志还是清醒着的。
下一秒,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枪劲对上掌劲,女郎与邋遢男人同时赫然。
只是距离太短已来不及收回,只能错身险险而过。
斗篷客身后斗篷在风中猎猎响,他堵在门前刚好拦住了掌柜去路。
“我当是谁。”他说,身前悬着三柄湛蓝小剑。
“我就是掌柜啊。”女人一脸莹莹笑意。
三柄剑,一者对准眉心,一者对准前胸,一者对准小腹。
女人诡秘一笑,随后惊叫声响起,她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两股战战,地上湿了一小摊。
“我我我……”不久前还与客人谈天说地的寡居掌柜已经双眼溃散,吓得彻底说不出话。
低着头的小童已经到了另一个客人身旁。
客人牵起了他的手。
隐隐猜到来人身份的女郎怒不可遏,当下就呸了一声,张口骂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么个下贱的骚东西!”
“怎么,在歧县还没吃够亏,把手伸到这边来了?”
她像是炮仗一样骂出口,连身旁的邋遢男人也有些愕然。
这……单从样貌来看,飒爽英气,真的看不出来有这么暴脾气啊。
无名客人掩唇低低笑出声,男儿嗓音配上女性化的动作,异常诡异。
“黄毛丫头,你还以为这地方是你家大隋不成?”他口中有轻蔑之意。
“男不男女不女,我倒是为你可悲。”还没等红衣女郎炮仗似地开骂,斗篷客便已经开口了。
他看都没有看软倒在地上的老板娘一眼,从她身旁迈了过去。
“在旁门左道上走得更远了,难怪有所长进。”斗篷客开口就是讥讽,一点情面也不留,“三年前说你在洞天内突然遭袭,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他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对吧,云霞仙子。”
斗篷客身后有一双眼睛亮起,双目无神的掌柜从地上爬了起来。
滋地一声,数根细如毫毛的撞到了他的剑上。
剑光在黯淡之后反而锋芒更甚。
“还是一样愚蠢,甚至更甚啊。”他如此评价,桀桀笑出了声。
第111章 一波平()
“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的剑仙大前辈,还是个熟人哩。”另一位客人站了起来,语调诡异飘忽,“让我猜猜斗篷下的是谁?剑修就那么几家,你是青城山的呢,还是老莲洞的呢还是哪个有过牵扯的世家子?”
“他”一点也没有以此为耻的意思,“真不知道奴家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大人物,要不前辈给我赐上两招,让奴家认认人?”
斗篷客动也未动。
“身心无垢,以气化剑,厉害得紧呢。”小童缓缓抬头,口中发出妇人软媚的声音,“就算你身后背着个剑匣掩人耳目,把声音换了一换,奴家也能认出来你是谁。”
一个小童,配上这样的自称和显然是妇人的语气声音,瞳孔也大得不像是常人。哪怕早就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红衣女郎还是下意识就抖了抖胳膊,就是连粗惯了的邋遢男人也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同时,他们也在期待妇人口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你那柄剑里头的庚金,还是奴家拱手相赠的呢。”小童的一边嘴角朝上扯了扯,更显诡异,“小郎君,念些旧情呀。”
红衣女郎闻声瞪大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神秘斗篷客是三年前歧县的那个徐子虚。
徐子虚不是典型的锋锐剑修脾气吗?怎么沉稳得像个形如枯木的老人,还套上这么个灰扑扑的斗篷,也不怕脏了他那一身月白法袍?
斗篷客的低笑渐渐清澈,他掀开斗篷,露出藏在斗篷下那双上挑的眼和飞入鬓角的眉。
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剑修眼中有清光划过,他挑了挑眉,“收回前言,你的脑子还是好用了不少的。”
许多事情是斗篷客可以干而徐子虚不能干的,附身于小童的美妇云霞就这么直接说出了他的身份,约莫等于断了他一条退路。
“不过你这手段,我看着不像是你们阴阳洞天的。”他轻飘飘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对方的嘴,“在上面做一做文章,你家老祖可能会有点麻烦啊。”
附身在小童身上的妇人先是一愣,随即展颜笑道:“这话,小郎君前辈可以亲自和我家老祖说的,毕竟奴家只是来打个头阵。”
至于这话的真伪,怕是只有美妇一人知道了。
她还嫌火烧得不够大似地,冲着在场的三人挤了挤眼,“怕奴家通风报信的话,不如现在就动手解决了奴家如何?”
红衣女郎当下就提枪迎了上去,“就算你不说,你以为你今天走得出这个客栈?”
有剑横挡,抵住枪尖。
火花一闪,红衣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一步,剑也斜斜插入地上。
女郎怒目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楚争没教你?”剑修抬眼,有些诧异,“这女人显然本体不在这,你杀一两个普通人是嫌自己手上因果不够多,到无垢境界的时候还太少?”
“哦,忘了,你们兵家武修多,不管这个。”他自顾自道,那柄斜斜插入地面的小剑蹭一下飞起,悬在了他的身后。
站起来的男人眼中一片茫然,看到不远处的女神仙还有些懵。
“你要杀?”剑修的身子偏了偏,“反正我不拦着。”
女郎恨得牙痒痒,“这女人。。。。。。”
有咯咯笑声四面响起,“你又能把奴家怎么样呢?”
“有本事堂堂正正出来打,躲在暗处像什么样!”女郎枪杆朝地上一蹬,气势震起一地尘。她像四周环视了一眼,想要将她认定的某个藏在暗处的人揪出。
倒是对此一直没什么了解只是单纯偿还墨家人情的许让站在楼梯上挠了挠头,看向不知何时狼藉一片的大堂,有些纳闷道:“不都是为了一件事情来的吗?现在打起来,等会让别人得了渔翁利怎么办?”
女郎心想用你说?她当然清楚,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呀。
只是没想到女人心思这么歹毒,就派出个傀儡,全找普通人来附身,让她连个出气路子都没有。
不管是炼气士也好武夫也罢,谁乐意好好杀死一个和自己原来没有半点关系,强扯因果都扯不上的人,担上一份莫名其妙的业债?这里又不是战场,不能用养兵作战之道来定论的。
“打不起来的。”较之三年前沉稳上许多的剑修缓缓开口,“许老二,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如果你想安安分分干完这票当个自由人,那就回你的房里去。”
“小兄弟还是厉害啊。”嘴上套着近乎,把称呼也一并改了过来的邋遢男人眼睛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分析着局势。
目前是他这边的墨家,玩附身女人身后的阴阳洞天,剑修身后的青城山,和他们口中那个叫隋的国家。
水有点混,局势未明。
邋遢男人摸了摸鼻子,转身上了楼,“算了,脑袋疼,你们吵你们的。”
进屋子前他还不忘朝自己的下个东家示好:“小兄弟,打架记得喊我一声啊。”
剑修应了声好,倒是小童不怕死地朝前走了两步,“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像三年前的歧县那样,把利益都分配好啦?这可不成,我家老祖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再说,剑分成几段之后,还要它干嘛。”
从方才起就陷入沉默的红衣女郎终于憋不出了,“难道就你一个人有老祖有后台吗?”
剑修嘴角扬了扬,“云霞仙子,这里都是打头阵的先锋啊,你以为呢?”
小童有明显的愕然,“你们。。。。。。”
她得到的情报并非如此,不然她也不会就这么急匆匆花了大力气赶来,好抢占先机回去邀功。
“自作聪明。”女郎当下就嗤笑道,“最后剑落在谁手上,不是看各家本事吗?”
“确实是看各家的本事。”门外有人忽然道,“但无论如何,你们各家有什么布置,都得等到剑出世再说。”
“剑出世之前,太行山就是太行山,不是谁家已经发展好的势力。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懂。”
除了早有所准备的剑修之外,其余二人皆是一愣,心中都有些不服气。
直到他们看见手上的那两块令牌。
“刚好天黑,我就住这儿了。”手持两块令牌的神秘来客走进了客栈,“省得我不在,后面来的人以为你们把鸡毛当令箭使。”
就在他说完之后,外面天色倏地沉了下来。
第112章 梦中听戈()
山脚有仙镇内发生的事情,山上没人知道。
左恒离开藏书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少女在四合的暮色中行走。
将近一天下来没练多少剑,倒是擦了好几大柜子的旧书。书是干净了,原本还算整洁的衣服却沾了好几层书灰。
等左恒回到她哪间零一号房,练了一会剑,把东西全都收拾好,脏衣服泡在水里洗净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天气不太好,夜色似浓墨般,雪不断从空中坠下,松枝上没有月光。
她看了看房内的烛火,将门拉开一道缝隙,伸手朝外探去。外面风正大,又伸手不见五指,端着烛台,肯定刚出门就会熄灭。
屋内又有许多杂七杂八的摆设,练剑显然是施展不开。
左恒爬上了床,索性准备起夜。
如果半夜还这样,那就只能等再早上了。早上实在练不成,就少清理点书灰早点回来把落下的补上。
字可以认不全,但剑肯定是要练的。
她躺在床上,规划好醒来该做的事情之后闭上了眼睛。左恒睡觉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只把自己整个人都放空掉,这样入睡最快,也最省时间。
她向来浅眠,更是鲜少做梦。
所以,当自己出现在一片黄沙之中,被风呛了一嘴的沙子之后,左恒还是有些茫然的。
她先是甩了甩脑袋,然后才打量周围。
这里除了漠漠风沙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天幕也被混着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