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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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不假,可强弩之末,也是真的啊。
剑灵最终停在了曾带女童来过的矮丘前。
他瘫倒下来,靠着墓碑,背对着如血的残阳,突然落下了两行泪。
“我最后还是没给你丢脸,虽然你看不见了,但我觉得你一定会因为这个开心的。”
“这大概就是迟到了好几千年的同生共死了吧……以后大概想陪你也陪不成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线生机,看见我给你找的女娃娃会开心吧。”
“她和你挺像,应该是个好传人,我也尽力给她摆平一些麻烦了……”
越到后面,剑灵的声音越轻。
他甚至不知道是这些话是说给葬在身后的某个人听,还是单纯来宽慰自己。
总之……该做的,都做完了。
男人有些满足地阖上了眼。
。。。。。。
。。。。。。
铁匠铺内,断去一臂的年青人被结结实实绑在梁柱子上动弹不得,白衣少年虚挽了个剑花,最终还是把剑收回了剑鞘。
打铁少年韦正阳有些不解,正开口要问,就听见他的这位小师父嘘了一声,神秘道:“这桩大因果,既然有人要选择出头,那咱就不要担。”
“欠人情比欠仇家好啊。”他晃了晃脑袋,把小少年拉出了铁匠铺,“闪远些,有东西要过来了。”
他们刚出屋,铁匠铺就塌了半边。
满地尘埃中,死不瞑目的塌鼻子男人眉心插着一支箭。
第35章 把大幕拉开(1)()
正慌忙跑去求援的孙泉小姑娘被她的师父,名叫鲁非的壮硕钜子拦了下来。
“别乱跑,待会收拾收拾就该走了。”
中年汉子身后跟着三个男童,有两个是孙泉不认识的,唯一一个眼熟的王二还冲她笑得格外欠扁。
新仇旧怨数不清,直让小姑娘恨得牙痒痒。考虑到有急事在先,孙泉也就没有开口呛他,而是对着新认不久的师父央求道:“师父快跟我来,刚刚有人想要扯我走被阿恒姐拦住了,你快去救她。”
“没事。”男人憨厚一笑,“已经有人过去处理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和我们走。”
“真的没事吗?”小姑娘将信将疑,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转身准备跑回去看看。
一直和她不对头的王端拉住了她,不赞同道:“没听见师父说吗,已经催你走了。”
“可是我得确认……”孙泉正要解释,被她一直“王二王二”叫的男童就开口打断了她。
“难道师父会骗你一个小丫头吗?”
说不过他的孙泉急了,一个劲地朝他干瞪眼,“你,你,你……”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得不对?”王端干脆利落地翻了个白眼。
跟着壮汉身后一言不发的小胖子小心翼翼探出了头,“阿恒……是是不是叫左恒啊。”
小姑娘眼睛亮了,“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想起那天晚上女童的干脆利落,小胖子吴德和同样出自穷巷的少年李端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闭上了嘴。
这种事情太骇人听闻了,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啊,她很厉害的,肯定没事。”小胖子打着哈哈,试图把事情糊弄过去。
小姑娘心说我当然知道我的阿恒姐厉害,只是厉害和厉害不一样啊。
她跺了跺脚,干脆看向自己的师父,“嘿呀,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师父你就和我去看一下,反正我回家也顺道!”
“……好吧。”有些禁不住徒弟撒娇的大汉干脆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能赢得徒弟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由女童引路的墨家钜子来到了巷中。
地上只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妇人,身旁粉缎散了一地,完全不见女童口中“阿恒姐”的身影。
左恒早就跑了。
……
……
吩咐完胡县令安抚县民后,大隋的新任王爷手上摇着一柄折扇,晃悠悠走到了县口。
“好狼狈啊,二位前辈。”他故作惊讶,合上扇子蹲了下来。“先别着急骂出口,等会还有份大礼要送给你们。”
半跪在地上,勉力支撑的儒士与老者怒不可遏,“你们!”
“我们怎么了?”楚争讶然,“这儿可不是你们东方,而是我大隋。我在自个儿家门口弄出的动静,就算你们是前辈,也不好指责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中年文士道,他此刻浑身血迹,衣袍也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半点没有来时的儒生风度,“你是来羞辱我等的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犯我者诛,这就是大隋的规矩。”他这话是对老者说的。
“在县口的时候,我就传音提醒过了,可是你执意要和我理论,还想拿身份来压人。”男人顿了顿,“摆出一副处于全胜期的架势,真以为你身上那股子混着药味的血腥气旁人闻不出来吗?”
老者面上青紫之色不断转换,“你,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此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不,你们错了。”楚争摇了摇头,“不会善罢甘休的是兵家和大隋,是未来的名锋之主。”
“毕竟你们可是差一点就坏了人家的机缘,到时候人家能善罢甘休吗?”男人摊手的样子显得异常无辜,“我听说很久之前的那位前辈也是一剑捅了大半个东方,是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威胁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早。”儒士的面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就算是我们算差一筹,白白当了出头鸟又给了你们树威风的机会,可那么多只眼睛盯着,就算有剑鞘气息牵引,名剑也未必会选你们的人。”
他继续道:“如果你们隋国还有些眼力见,放了我们,事情也未尝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就算你今天下狠手又如何?最多不过是我们死在这里。大隋不过是一个凡人国家,就算有你们这一支的兵家在暗中助力又如何,你真的能承受得起触怒我们的代价吗?”
一个凡人国家,特别是一个家族的王朝存在的时间,比起有些小世家来说都太过短暂,更何况是传承悠久的大宗大派。
儒士的狠话有威胁和示好的双重意味。
假如楚争选择放人,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大家继续井水不犯河水,假如他选择将自己二人的命留在这里,那就不死不休,看谁能耗得过谁。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全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好问题!”楚争拍手笑道,“惹了你们的代价大隋能不能承受不起我不知道。”
“但在大隋国土内惹怒我的代价,你们还承受不起。”这位有战无不胜名号的新封王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溅上去的尘土,潇洒地转了个身。
“很不巧,你们和你们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都惹怒我了。”
从方才起一直沉默的老者喃喃道:“疯子,你们大隋是都疯了吗……”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修行中人会去干以卵击石,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事情。
一个世俗王朝,怎么来的底气朝整个盘旋整个大半东方的巨擘叫板?
就算身后站着圣人也……
想到之前剑灵透露的信息,老者的脸色突然煞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你……你们……”
“疯魔不止是我们这些人臣,更是我们大隋的皇帝和……啊。”他喟叹一声,隐去一个关键的名字。
他朝着歧县后山的方向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迈入县中,“大礼奉上,和你们家后辈一起上路吧。”
他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轰鸣,火光四射。
第36章 将大幕拉开(2)()
左恒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人扯住了。
她急着匆匆往回赶,一是因为怕再从天外射来箭矢,二是扯完粉裙妇人的带子后,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刮伤不算,她两只手上就算有不少茧子,都被刮得没一块好皮,一碰就疼。
这样下去肯定是干不了正事的,更不要说是练剑了。好在楚争送的药还有不少,她赶紧回去把药翻出来,弄碎一点敷在手上,让伤口愈合得快些才能不耽误练剑和其它事情。
要知道她今天还准备上山跑一趟,想着在自己走之前尽可能多给老大夫采些药材呢。
她不是完全忘记了让孙泉去找红缨求援的事情,而是觉得既然事情解决了,原地又有危险,待着的意义也不大。
往后三条巷子都是直通官府,也不可能被旁的什么人突然截道,她确保孙泉能到官府就成,其它像是小姑娘会不会找她师父哭诉等系列后续,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她感激孙大夫的恩情,除了对孙泉也爱屋及乌外,确实也喜欢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左恒就得事事都要去关注上心——孙泉没事就行,除此之外的一切和她无关。
然而急着回去上药的左恒还是没有成功实行自己的盘算。
拦着她的人是个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的男童,也穿着青衫,眸子乌黑透亮黑白分明,动作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看着便是副小大人的模样,颇有些缩小版李修宜李先生的风范。
左恒在依稀学堂下学时那群跑出来的孩子里头见过他,但是又没有什么具体印象,只能略带戒备地退开一步。
哪只在拦住她的,胳膊碰到左恒的瞬间,男童也像触电似地弹开,连忙道:“非礼勿动,非礼勿动,是我之过。”
左恒愣是没听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谨慎道:“你这是?”
他咳嗽一声,介绍道:“我叫晏横舟,你是左恒,对吧。”
左恒点点头,更加琢磨不透他要干什么。书生模样的男童态度未免过好了些,说话更是像春风一样温情和煦。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后挪了挪,和女童拉开了些距离。
这个距离让左恒感到很舒服。
“先生托梦让我来找你的。”他笑道,提起口中的先生时显然十分开心,“我本来是要去你家找的,可是直觉你不在家,就找过来了,真巧。”
“哪个先生?”左恒问道,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好像除了李修宜李先生,就没有哪个先生知道她了。
“送你书的先生。”晏横舟答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先留在这个镇子里头,不跟着王爷他们走了,恩,我觉得他可能是知道我又死读书钻牛角尖了,想让我先行上万里路再做学问。。。。。。”
说起自话来的男童根本不管左恒能不能听得懂,“但是我还这么小,也不急着要去走很多路啊。再说如果我不看更多的书,又怎么能学到更多的学问呢,如果我的学问不够,到了外面的世界,遇到我不知道的东西又应该怎么应对呢?而且圣人说唯女子。。。。。。啊。”
左恒面无表情地喝住了他,上前一步,质问道:“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自称晏横舟的男童被矮了自己少说大半个头的左恒吓退了一步,“诶,就是。。。。。。你走的时候,带上我一起,我们做个伴,一起去太行山。”
左恒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太行山,没听说过啊。后山不就是后山吗?”
歧县的后山没有名字,歧县上的人就管它叫做后山。
“什么?”对方显然很吃惊,“你不叫左恒吗?”
“我叫左恒。”左恒道,更加摸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那就对了啊。”他说,“就是你,没错的,你走的时候喊我一声,我跟你一道去太行山。”
“我不知道什么太行山。”女童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不要挡路了,我还有事。”
晏横舟盯着她盯了好一会,认真道:“你撒谎,我直觉准没错的。”
“你为什么要撒谎?”他突然气恼了起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先生怎么会让我和你这样的人走一块!”
左恒被他吵得脑袋疼,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左恒这样凶的人,对方身上的气势立马就蔫了下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太行山的?”左恒从他的反应也看出突然拦道的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逼问道,“李先生说的?李先生原话是什么?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她十分担心自己体内的剑鞘会被夺走,一时也有些失了分寸。
总之,等到左恒回过神来松开对方衣襟的时候,书生打扮的小少年已经快被她吓哭了,一直在慌忙往后退,“你,你你,你不知礼!”
意识到自己过了头的左恒有些赧颜,主动朝后退了退。
“我话还没有说完。。。。。。先生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