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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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备你追我赶了?”妇人冷笑,心中愤怒非常。
论速度这两个蛮娃肯定是不可能比得过她,偏生仗着地形像个耗子似的躲来躲去,花了她不少时间分辨。
果然小地方的人就是上不来台面。她暗骂,一颗小石直直擦过了她的脸。
女童推了一把身后的孙泉,示意小姑娘赶紧跑。
“你这个贱蹄子。”她面无表情,学着巷子里平时听来的骂人话,试图激怒对方,“骚浪也就算了,恁一点面皮都不要,要面皮好歹脸上多了一层,瞧着没那么戳眼睛。”
粉裙的妇人气笑了,张口一堆听不懂的话,应该也是在骂人。
反正左恒被骂惯了,兼之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无所谓——好歹这算是拖住了人。
她险之又险地避开妇人抽过来的缎带,被擦到的小腿火辣辣地疼。
现在,赌的就是孙泉能跑多快了。
第33章 狂澜()
拦在县道上的老者迎来了他口中的老友。
和他来时一样,中年文士身后也跟了不少男女,都是他的后辈。
“白首相知犹按剑啊。”他见了道上的老者,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都是上千岁的人了,就不要这么拼了,不如你我坐下来喝喝茶,这些事情就交给后辈们做吧。”
老者来的匆忙,带来的后辈虽然也不少,但比起中年儒士带来的人,修为差了不止一截。
如果真放进去,还不知道是谁抢得过谁。
他强硬道:“只要我在,你们一个也别想进去。”
中年文士微叹:“你大概真的是老糊涂了,与其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让他人做了渔翁,不如合作一场,两全其美。”
不是说他老来厌打杀或者是怕了老者,而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斗上,白白失了先机。
“多说无益。”老者不耐烦道,那半截似焦炭的手臂已有了动作,打定主意要把人悉数留下。
一拳,双眼血红的漆黑蛟龙随劲风击向儒士身后的男女。
龙吟破空,大地也一阵颤动,歧县上不少人都被突来的变故吓倒在了地上,甚至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子,四处嚷喊着发生地动。
儒士拦在他欲动手的那帮子后辈前头,甩了甩袖子,那尾拳风所化的蛟龙轻轻松松就被他纳入袖中,一阵鼓胀后消声匿迹。
“要打的是你,束手束脚怕影响到这个地方的也是你。”他冷然道,“你那点无赖心思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吗?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用就行。”老者答道,“或者你是希望把这地方毁了大家谁也得不到吗?”
儒士巍然不动,道:“正有此意。”
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了一杆笔,笔尖朱红。
他连朝空中舞出几个大字,目标不是老者,而是老者身后的歧县。
老者暗骂一声疯子,投鼠忌器,慌忙挥拳应对。
拳风笔锋交织相撞,轰鸣不断,看的就是谁先在这样攻守中应接不暇,失掉先机。
有伤在身的老者率先咳出一口血来,却是嘿嘿一笑,“果然,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刚刚硬扛下儒士的一击,也寻到了一个攻击的机会,黑色恶龙直接撞向了对方的心口。
他说话的同时,中年儒士也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客气道:“彼此。”
有些心知肚明的东西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但对于这场缠斗要持续多久,两个人谁也没底。
迟迟不能进县的中年文士急了,正欲尽力一搏把身后的小辈们先送进去,却见原本还面有得色的老者颤巍着指向了他的身后。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
高马尾的青年嘴上叼着根草,双手枕靠在树上,眼尾上挑,眸中带杀。
见到来人的那一刹,儒士瞬间有了决断。
他飞速掷出一张空白画卷将后辈全数卷入,趁着老人愣神的那刻将画卷投进县中,成功钻了个漏。
他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对老者道:“一码归一码,我的人现在也进去了,不如先合作。”
“毕竟两家后辈可以匀一匀,要是剑自个儿选主人,一切可就都白费了啊。”
闻言树下的青年抬起了眼,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们两个还没吃够亏吗。”
“还是说我态度太好了,让你们觉得钻了空子把我封在地底下这么久,我的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眼神交错后达成了协议的两位老友并肩站在了一起,像是很多年前并肩一样。
“我就猜到打了一场后你们肯定会赶紧过来的,我已经等很久了。”剑灵撑了个懒腰,“新老旧账一并算吧。”
老人一拳轰出,“你不过是强弩之末,还是乘早让道,让剑自己认主的好。”
文士也提起了笔,写下一个“封”字。
面对二人攻势的剑灵只是招了招手,身前陡然撕裂出一道晦暗虚空,轻轻松松就将攻势吸了进去。
“我都醒过来了,你们居然还想用这一招。”他漫不经心道,“你们以为拿阵法消磨剑鞘这么久,让它从神兵退为凡铁,让这个地方的人都沾染上剑鞘的气息,就能让剑认主了吗?”
“好歹我也是剑的剑灵,这么大的仇,就算是认个路边的小乞儿,也不可能认你们的好吧。”
中年儒士手上的朱批被他换成了巨大的沾墨狼毫,“只要你消失了就行。”
老者接过他的话茬,“要怪就怪你固执,不肯另择明主吧。”
只要剑灵死了,一把没有意识的剑还不是照样会受那些气息牵引?到时候剑会在谁的手上,还不是个凭各家本事?
显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剑灵平静道:“大话等赢了再说也不迟。”
他手中凝出一柄长剑,叹道:“就算剑鞘沦为凡铁,我的本体也尚在封印之中……对付你们,也足够了!”
剑花秋莲光出匣!
……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离县口近的不少人家的房梁就没停下过抖动,不少人提心吊胆朝着官府跑,希望胡县令能给安排个地方避避。
大堂上,即是将军又是王爷的紫袍战神终于喝完了酒。
双鬓已有雪色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碧绿树种,轻轻对它哈了口气。
绿光冲天,以官府为中心,整个歧县被淡淡光幕拢入其中,动荡顿止。
被儒士丢入县中的男女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身上一沉,修炼多少年的元功被压制到丹田一个极小的范围,一身法术废了大半。
……这个地方的禁制不是已经撤掉了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县上所有修为达到五境炼气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左恒呢?
她发现在方才突来的颠簸中粉裙妇人也是一样的惊慌,除了那些能伤人的缎带之外也没有别的手段,更没有那日美妇身上的那种气势。
虽然身上被擦伤不少地方,但她的行动能力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身上衣服又变得破破烂烂的女童伸手,扯住了飞来的粉绸。
这个炼气士,好像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厉害啊。
她想。
县外,红衣女郎站在山巅,俯瞰整个歧县。
她背负箭篓,手上弯弓如满月。
箭尖指着的,正是女童那个方向。
第34章 收网()
左恒扯住了飞来的粉缎,手上就像被爬山被砾石磨破一样火辣辣地疼。
这个举动挺冒险的,如果对方真的很厉害,那么她的手掌可能已经被其貌不扬的粉色长布割掉了,但是她赌赢了。
粉裙妇人的水平要比牵着双金童玉女的美妇差上太多,至少左恒能有把握她的绸缎不会把自己一击就击飞出去,断上好几根肋骨。
她不知道的是粉裙妇人是曾与她擦肩过的老者身后那拨人里面修为最弱的一个,修为勉强摸到三境,会的手段不多,也没练过体魄,更是没什么打斗的经验,也就摆架子唬唬人还可以。
要是换个普通的小童,这会子早被她的粉缎缚住了。偏偏妇人运气不好,遇上的是左恒这种又犟又倔,能试绝对不跑的怪胎。
眼见女童扯着粉绸试图接近,有些慌神的妇人咬了咬牙,扬起手臂,袖中又冒出数条绸缎试图挥退女童。
左恒一连冒出好几声闷哼,觉得这些布条打在身上其实还是挺疼的,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尽可能的留住那些布条,两只手攥不过来就拿脚踩着,还把一只手上能攥过来的绸缎简单打了个节。
一时很难说清是妇人束缚住了左恒,还是她拖延了妇人。但左恒确实是有意识地在与妇人接近。
离得越远,那些飞舞的布条能干的事情也就越多,假如她和对方贴在一起,对方不就无法靠那些布条耍手段了吗?
女童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以至于等到妇人想要抽身退开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左恒放下了手上扯着的那些长条绸缎,朝她撞了过来,直把她撞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这让从未被眼中所谓的“凡人”这么对待过的妇人彻底恼了,也顾不得所谓的仙子风范,扬手就朝左恒脸上扇过去。
左恒仗着个子小,朝她身旁一钻,这一巴掌就落了空。
自己搞不定准备唤人来帮忙的粉裙妇人正欲跺脚,却发现原本两手空空的左恒不知怎的手上又扯住了她没有收回去的绸缎。
女童面无表情地冲她咧嘴笑了笑,有些渗人。
她拽着那几截的绸缎已经短了不少,妇人觉察不对,慌忙看向自己身下,那儿已经松松地系了好几圈带子。
“你们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她轻声说道,扯紧了手上的带子。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地站到了妇人的身后,“怪不得他们和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觉得还是他们好一点,你们太坏了。不过我都不喜欢就是了。。。。。。”
寸步难移的妇人气都气疯了,根本没有闲心去管左恒在自言自语什么,而是威胁道:“识相就赶紧松开,要不然等会来人了我定要把你抽筋扒皮。。。。。。”后面还跟着一大串左恒听不懂的话。
傻子才松嘞,左恒想。她还有些懊恼在接连失去铁片和庚金之后没有及时准备个锋利的东西的——不然现在就不用守在这儿不敢松手了。
松手了,人从带子里头跑出来报复怎么办?
看来还得去趟铁匠铺,让帮忙打个又长又薄的铁片带在身上才行。
女童还在盘算着未来的计划,一道火矢疾射而来,如流星坠地,直直从贯穿妇人的眉心。
直至倒下,妇人脸上的神情依然充满愤怒,没有半点恐惧。
箭矢快到她来不及恐惧。
左恒愣住了,手上紧攥着的绸带也松了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妇人,有些愣神。
“。。。。。。好吧,你们真的很厉害。”
“但是我以后会更厉害的。”她对自己说道。
山上,红衣女郎英姿飒飒,带着酣畅与快意,手指和箭一并搭上了弦。
这次,弦上足有八只箭。
儒生带来的后辈,刚好是八个人。
县外,战至正酣的剑灵忽然停下,大笑数声后看向浑身是伤的儒生与老者二人。
“留你们半条命。”他嘲弄道,“真以为三千年前成功让你们设了禁制,全天下就只有你们知道这码子事,能够抢占先机了?”
“难道不是吗?”儒士呕出一口血来,强制保持着镇定,“就算能把我们伤成这样,你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南域再怎么势弱,也好歹出过几位圣人,出过我主人这样的惊世剑仙。”剑灵似笑非笑道,“你们莫不是在东方顺风顺水惯了,忘了一方天地一方规则,真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你们来的时候,想着独占这么大的好处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问问上头那些真正的老祖宗?”
“好了,能说的话我也说得差不多了,反正你们那几个后辈是铁定出不了歧县,看在好歹认识这么多年,希望你们能活着回去。”
“毕竟你们回去也好啊,给上头的人报个信。”
他收起了玩笑般的神色,认真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何况,你们就凭什么认定我是那个蝉呢?”剑灵没有再看神色突然惊惧起来的两人,转身踏入蒙蒙的虚空之中,潇洒利落,如同他来时一样。
陷入惶恐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剑灵在转身的瞬间朝着虚空吐出的一大口黑血,脚步匆忙,有些踉跄。
他说的话不假,可强弩之末,也是真的啊。
剑灵最终停在了曾带女童来过的矮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