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挚爱,我盛装另嫁-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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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长久的哑然,每呼吸一口气都令人感到了难捱的不舒服,霍郁白长久不吱声,顾宁的视线落在面前不曾动过的早餐点上,她几乎快组织不出什么真正能说的话,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端坐着,却是叫人感到无比煎熬的沉闷。
“霍郁白。”她的目光从面前餐桌上的早餐移开,放在他五官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尽量的不让气氛太过奇怪,她试图让语气轻缓柔和,“如果你觉得主动累了不想主动了。那没关系的,这一次,换我来主动。”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深谙的眸色中涌出了深沉。
他定定看着她,下颌微微收了紧。
顾宁拉开了椅子,站起身,她踱开了步子,慢慢朝他这里走来。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注视着她的行为,只见朝他这里走来的顾宁,唇角弯着浅淡的弧度,在他的身侧半蹲下身。
随后,她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大掌,昂起脑袋浅笑看他,“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接下来你什么都不必做,继续忙着你的事情就好。”
“”
“其他的,就交给我,我来主动,我来争取,嗯?”
她黑白分明的清眸染着温温柔柔的笑意,从里面不难看得见她的真诚跟决心。那样温存跟柔和的模样,看得人禁不住的心动且失神,无可否认,现在的她,忽然让人感觉很美。
是一种很特别的美,并非指的是表面。
足够美到柔化一颗坚硬的心脏。
霍郁白却推开了她的手,猛然起身。
“不必了。”他说。
顾宁浅淡的笑意还是僵住了,纵然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别太在意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跟每一个行动,但他一身寡漠到极致的气质跟冷淡如冰的语调,还是让她难以维持平缓放松的模样。
她昂着脑袋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他身姿挺拔修长。倨傲地站在她的跟前,忽然是有一种居高临下上位者的俯瞰感,分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隔了几座高上。
他居高临下得,突然让人感到可望而不可即。
然后顾宁看见他低眸盯着她,轻轻起唇说,“你何须放低姿态,让自己这么卑微的迎合别人。”
顾宁缓缓也站起了身,抿唇,“我愿意。”
“是么。”霍郁白凉凉笑了下,“那你可知,太过主动的女人,常常反而得不到男人的重视?”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不论做过什么,或者即将想做什么,她也从来不会后悔,她做过的每一件事。
或许对一个男人主动投怀送抱之类的事情,的确是显得随便了些,失去了她本该拥有的矜持,得到的通常不是男人的动容反而是轻视,但他现在一而再的退避,每分每秒都在用态度跟语气乃至言辞拉远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若还是不主动,岂不是就让这一场还没来得及好好盛开绽放的感情花朵,无端端的被掐断衰败?
从她毫不退缩的态度里。霍郁白看得见她的认真跟决绝。
他眸光深谙的低沉,“我不会娶你。”
突然而来的语句,所含的分量大得慑人。
顾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凝固了那么几秒钟,有一阵剧烈紧骇的收缩。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霍郁白英俊的脸庞上寡漠低沉得仿佛溢出了冰霜来,他缓声启唇道,“不论我现在对你什么样的感觉,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的事实,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抱着不纯的目的,既然我的目的不单纯,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之前不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可以尽信,我不知道以前是我说的哪一句话跟做的哪一件事让你心动,但你最好还是把那些都忘了。”
“”
“对于现在来说,你没有让我利用的价值,我也没打算跟你继续保持关系,你这个时候反而来认真,想主动,对我来说造成了困扰。”顾宁听见他低冷地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心,那么我只好坦白地告诉你,你若是想待在我身边跟我继续浪费时间,不如还是把心思都放到别处去。”
他寡漠得冻结人心,“我不会娶你,你就算待在我身边,从我身上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躲避我的原因?”
顾宁听见自己突然干涩下去,沙哑的嗓音问。
霍郁白更为冷淡了,“没有躲你,仅仅只是认为,没有什么必要的时候,不必再有什么联系。”
“没有故意躲我么。”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顾宁缓缓是笑,无声笑着笑着就感到深深地无力来,嚼着他的字眼,“没有必要,就不必联系”
在他们之间,这恐怕比他故意躲避她都还不如。
霍郁白看着她无声低笑的模样,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地紧握,胸膛里宛如堆积了众多的情绪,沉闷压得他呼吸短促而精神紧绷,可是他却始终都那么定定地站着,没再有其他过多的表示,任凭着几近凝固的气氛,在他们彼此之间游荡。
“你已经决定好了么。”顾宁低垂着目光,视线望着地面,她听到自己几近飘渺虚幻的嗓音,干涩而艰难地问他,“是不是要我远离你,别给你带去困扰,这就是你希望我做的事?”
霍郁白英俊的脸庞绷紧了起。
分明这个结果是他要的,结果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些疑似针刺的东西,在他的胸膛上扎了几下。
他说,“决定好了。”
“”
“我不会娶你,所以,我们最好各自都别在对方的身上浪费时间,这就是我的答案。”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选择。”唇角漾开弧度,她清浅地笑,眼眶却在不能自控的酸红了,点了下头,“好,如你所愿。”
霍郁白心脏抽滞,倨深黑的瞳孔,有一丝丝倏然的收缩。
“再也不会把刀子,送到别人的手里了。”顾宁说,“我不会后悔,但愿,你也不会后悔。”
当她那几个字落下,彷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尖上。
他连去看她眼底的情绪都来不及,话音掷地,她转身。
绝尘而去
霍郁白站在原地里,一贯寡漠的脸色,紧绷而冷骇得出现了迸裂的裂缝,却又就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他伟岸的身躯岿然不动,只是任由着霎时间狂乱的气息四处流窜,胸口上被满满难以呼吸的千斤巨石重压,他冷硬地抿起了唇。
**
该努力的,该去争取的,以及最终该得到的答案,终于都如愿以偿,顾宁想,她应该的确没什么后悔的了。
因为,她已经做了说了她力所能及的事。
可最终,还是落了这么一个结局。
她内心自嘲笑着想,可能这一次,她又做了一件笑话的事。
本来,霍郁白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早在这些他消失的日子里应该想明白的,为什么还总在心有不甘的期待他给一个痛快?或许她本不应该来这里,本不应该在体验到他照顾了她一整晚之后,生出对他准备要死缠烂打的心思。
甚至还想,若他是厌倦了主动之类的事情,可以换她来卑微的主动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努力了,争取了,结果没能是皆大欢喜的,这没什么意外的,毕竟人的心,是最不可控制的东西,他希望的是她远离他,别给他带去困扰,到了这个份上,那她就只能是满足他的要求。
可好像还是会很难受。
难受得仿佛呼吸跟细胞都在疼痛。
顾宁走出了别墅的门,连头都没敢让自己再回头去看一眼,因为她觉得,恐怕再回头去看一眼,她都有可能会改变主意,而她不能容许自己再改变主意,更不容许自己再低微地站在任何人的面前。
真的,再也不想把刀子送到别人的手里,让别人随随便便想捅几刀就几刀。
这种滋味,尝试过太多次,她真的负荷不了。
觉得,真的已经够了。
**
顾宁神色暗淡地离开了海天一线的别墅,眼眶是控制不住的极度酸红,好像有眼泪即将要砸下来,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用力地攥紧了双手,仰起头,强力地逼退回在眼眶边打转的酸涩。
她觉得,没有什么好流泪的。
不就是失恋么,不就是放弃一个人么,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不胜数,跟那些真正冷暖吃住都饱经折磨的人相比起来,她连不幸边的沾不上,用不着,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就悲悲戚戚的流泪。
哭也不是她的性格。
用力逼退回了眼眶边即将夺眶的脆弱,她深深呼吸了口气,攥紧双手做了几个来回的深呼吸,终于像是把心房上堆积满满的沉闷积郁都给随着气吐了出去,她微微勾了勾唇,绽放出一个并不能感到多少温度的绚丽弧度。
笑得完美。
然而当她重新拾起骄傲,放下脑袋,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正欲迈开步伐继续走,却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蓦然停到她的身侧。
顾宁已经没打算理会了。
毕竟说了要远离,不再给他带去任何困扰跟麻烦,那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的漠视,把他完全的排除她的生活当中,这就是她如今对他做到最大限度的仁慈。
什么都不必再去计较,也什么都不必再去介意。
最好的情况是形同陌路。
可是她都已经说服自己,并且也打算让自己的想法付之于行动,霍郁白却并不没有做到她跟的形同陌路,看着她迈开了步伐,没有转头过来瞧他一眼,很快就走出去几米远,透过车前的玻璃,他盯着她背影的目光,晦暗且深邃。
然后,开着车,他跟上。
阿斯顿马丁再次来到她身侧,顾宁仍旧没打算理会,车窗却在这时降下来。
“上车。”
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的男人,低沉的嗓音灌了过来。
顾宁轻抿着唇,无动于衷,依然还是保持着属于她不急不慢的步调,视线目不转晴地直视着前方,彷如身边没有车。也没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又走走出去了几米远。
霍郁白再度跟上。
这一次是没再叫她,反而是在她身后停下车子,他直接打开了车门,跨出长腿走了下来,几个步子就来到她的身前,倨傲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深沉地望着她道,“上车。”
她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见前面被挡住了路,她干脆绕到他身侧,从他身侧越开。
但是还没能走出去两步,手腕猛地被男人的大掌钳制住。
他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的嗓音低淡道,“先跟我上车。”
“够了。”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对他的视若无睹,更没做到完全对他的不予理睬,顾宁微微侧回了头,低眸注视着他箍住她的手,“放开。”
霍郁白瞳孔松动。
那样冷淡到陌生的语气,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冷硬的唇出声,“顾宁”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顾宁突然就像情绪爆发了一样,干脆的,她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回身来正面望着他,禁不住地冷冷嗤笑,“我已经答应远离你不再干扰你,这样已经够了吧,但是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之后,他现在却又开着车出来找她,是几个意思?
凝望她这副充满了刺猬般的模样,霍郁白眉头微皱了下。
顾宁嗤笑嘲弄,“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改变主意,后悔了。”
“恨我么。”
霍郁白突然是问。
深邃而晦暗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她白皙到没什么血色的脸蛋,他的神色,复杂极了,隐隐之中。眼底的深处,潜藏了太多的极度忍耐跟彷如深渊般窥觊不到的秘密。
顾宁翘唇,“恨?”
她轻轻地扯唇笑,漫不经心的反问,“为什么要很?”
霍郁白看得到,她眼眶里那抹浓郁的红,但是没有看见她眼部周围有任何的泪痕,他神色愈发的凛然了,喉结艰难地滚动,想说什么,然而却有太多的语言,根本无从说起。
最后,他只能是道,“如果很我能让你舒服点,你可以尽管恨,把你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我身上。”
他全部都承受得起。
顾宁却笑着,眼神溢出嗤嘲的暗淡,“如果你认为我恨你,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可以安慰你心里那点还仅存的内疚,那我偏偏就是不想恨你。”
停顿了下,她唇角弯起了淡漠,“再者说,你根本没有必要内疚,不就是分道扬镳以后别有什么瓜葛么,一桩小事而已,很正常,本来我们就没什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