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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我被打脸的那些年-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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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么深的感情都会被日复一日的沉重枷锁取代,渐渐变得不耐。”

    “在那之后我就知道,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有与没有没差的,没有反而能够更加清醒无束缚的活着。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的苦难与他人无关,他人苦难也与我无关。除了施加伤害者,我从不用记住任何其余的人事,而记住施加者也只是因为我需要报复他而已。”

    “可是我在这里傻掉了,却发现不一样的事情。徐朔他却愿意背着一个傻子活着,他带着我,无论我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厌其烦的照顾我,我在山中走丢了,他一声声的喊着我,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他从没想过要丢下原主,更没想过让他一个人消失于山林。商英,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不被抛弃的感觉也很好,好到我及时知道这份好不是对我的,却也还是很喜欢。所以我从未想过伤害他。”

第73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白色的披风挡住了凛冽的寒风;扶着墙壁的手冻得已经没有感觉了。路上坑洼地方的积水很多,鞋已经全部湿透;连带着白色的披风底部都被脏污的颜色覆盖,从下到上颜色由深到浅,黑色的泥水落在披风下面的一圈,随着姜越弯腰的动作在地上的雨水中拖过,湿淋淋的划下水痕。

    姜越顺着墙壁一点点往回走着;阿伊朵给的药,药效似乎越来越无用了,他总会出现眼前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的情况。他摸索着前行;终于顺着刚才的痕迹走了回去;越往前尸体越多,不过还好没有那个人的尸体。

    他走了一阵子,在小巷的尽头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黑色的长发被刚才的雨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衣服上,有种凌乱的美感。

    他穿的衣服很单薄;单薄到姜越都替他感到冷;此时握着刀的手都有些变了颜色;而他最暖的衣服,在刚才分离的时候给了另一个人;暖了他的身子。

    感情就是这样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会关心他,大事小事都会想到他,不管这种动作有没有重量,需不需要存在,这都是喜欢的一种表现。这种举动无关性别,也不是男人之间就并不存在,存在了就是扭捏的腻味,而是你喜欢他,所以就会想要照顾到他。他喜欢你,就会考虑到你。

    会去关心照顾喜欢的人,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想法,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姜越瞧见他的身影脸色变了,他并没有因为男人还站着感到开心,而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如傻了一样注视着男人胸口穿过的箭。

    男人身上的伤口不少,最致命的是梁云倒下的时候射出的冷箭,他在姜越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手松开了那把满是鲜血的长剑,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看到背后回来的姜越,也不知道姜越为他去而复返。

    他倒下的动作在眼前放慢,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离他远去,姜越嘴唇抖动着,脑海中出现了个人影,正在为着对方的倒下嘶哑吼叫着。

    那个身影很熟悉,在宫中他遇到过,之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如同失去了至宝的人,连带着他也受到了脑海中画面的影响。

    姜越的心中有种痛到极致的感觉出现,复杂而强烈的就不像是他的情绪,却带动着他变得疯狂,变得不正常,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心脏,痛的他发狂。

    他的眼睛在沈橝到下的时候黑了下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能看得到东西,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黑暗的世界中,他似乎都能够看得到那肉眼无法看见的蛊虫在身体里放肆,因为他极度不稳的精神而躁动。

    身体在这一刻沉重的不得了,没哑却无法发出声音,没傻却不能做出反应。

    他惊慌失措地向前跑去,想要到达对方的身边,却在刚跑了两步的时候就被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脚步,一下子跌倒了。

    手臂与粗粝的砖石摩擦,导致了一大块红痕出现,破皮的地方很快流出了血。姜越慌张地半坐起来,周围的环境很黑,周围什么都没有,他黑暗中找不到对方,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想要大喊出声,但不知道又怎么叫他。

    也许叫叫他就能起来了

    他也许会出一声应一下自己

    这种可能也是会出现的。

    姜越咬住嘴唇,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却像是催眠自己一样如此想着。

    他往前爬着,手摸着前方的东西,想要顺着刚才看到的位置爬过去找到他,弯起的身体如同年迈无助的老人,只能迟缓地前行。

    膝盖下的青石太冷了,冷到他失去了方向与温度。

    相似的一幕在脑海中出现,他似乎以前也看到过这个画面,却看不清画面中那两人的脸,只能看得出画面中的绝望。

    到底是在哪里看过?

    心中的这情绪又是什么?

    姜越喘着气,到处乱摸着周围的一切,却不知道对方离他的距离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好不容易靠近的时候恰巧与对方错开,没有摸到他的尸体,只是经过的鞋子轻轻踢过对方的手掌,本人却因为慌乱而没有了感觉。

    系统无声的注视着眼前的画面,以前还没觉得,如今这么一看,确实太过残忍了些他们的选择从很早以前就是由错开始的,带给了这一代无数的磨难。

    商英闭上眼睛,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将脸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男人紧闭着眼睛躺在青石地面上,白衣凌乱的像是一朵盛开之中的花,却又因为主人的苍白而失去了美丽的色彩,透露出衰败的模样,瞧上去有些孤单。

    姜越蜷缩起身体,一点点的越过他的尸体,在五步外停下,将头贴在地面上,眼睛红了起来。

    找不到

    找不到

    找不到

    在那里?

    看不到

    他叫什么我又不知道

    喊不出来,找不到,道歉的话说了也收不到。他为他所累,为他所死,最后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连扶起他都不行。

    姜越在此刻如即将崩开的弓绳,他在名为情绪的弓上用力过多,却又不放手让自己轻松的发/泄出来,只是将力量积压在一起,使得绳子危险到下一秒就会断开。

    他绷紧了神经,压制住的情绪在渠荷的那个人跑过来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渠荷的那个内线拉住他,将他的身子拉起来了一些,姜越却一把推开了他,他在地上依旧爬着,手在地上拍打着去寻找,似乎在告诉躺下的那个人他的声音,他在哪里。

    那人又不依不饶的来拽他。

    “你放手!”

    “姜越!”

    “你放手!我东西掉了,你走开。”他一点点的摸索着,极痛却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姜越!”渠荷的那人咆哮了一声。

    姜越一怔,似乎被他的声音吓到了,他颓丧的跪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突然哭了起来。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角偶有泪水滑过。他哭得很克制,确是恨极了,也伤心极了的哭法。

    姜越这一生都不喜欢哭,哭太过软弱,软弱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他姜越要什么都不想要软弱,加上他是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难免奇怪让人发笑,所以他从不爱哭。

    可是,他今天却很想哭。

    他拉住渠荷那人的衣摆,歇斯底里地喊着:“父君——我的眼睛瞎了,我看不到了,你帮我找找!我看不到!”他将头埋在那人的膝盖处,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是啊

    你帮我找找他。

    这天太冷了,地上太凉了,他不能一个人躺在这里啊

    穿着渠荷衣服,冒充那个死了的细作,护他一天的男人摘下面具也慌了。

    “你这是怎么了?”

    他捧着姜越的脸,看着他口中吐出的血和黯淡无光的眼睛,声音大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姜越往旁边侧过头并没有回答他。他依旧在找着沈橝,直到清湛出现拉着他,带着他和沈橝一起回了家。姜越在马上吐了三次血,回到宁王府后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女帝死了,景王杀了周生意图称帝,却受到了阻止,姜妍以谋害天子的罪名把景王杀了,还拿出来不少的证据看来是早有准备。

    不过这一切姜越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这两天只是在做梦。

    姜越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他与沈橝进了山中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姜越心智不全,趁着沈橝不注意就自己走了出去,然后觉得走累了就在土坡下发呆。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看着天边的云都能看上半天,也不知害怕,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但他不怕不代表沈橝不怕,他心智不似常人,林中多有野兽,沈橝怕他出现意外,也怕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一个人在夜色中游走,孤零零的仿徨无助,那样的画面沈橝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也不想让他如想象的那般。

    他找了姜越找了很久,一边喊着姜越的名字一边来回寻找,却总没有得到姜越的回应,周围只有自己的声音。

    姜越那时听得见他叫他,但他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抱着腿看着脚下的蚂蚁,任由沈橝哑着声音在他身后的地方走过。那时候的他完全不懂,在他人担心你的时候,悄无声息让对方无处可寻到底有多残忍,又有多折磨。

    他在那里坐了一天沈橝在山中找了他一天,直到找到他的时候男人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面对姜越举起了手,却在落下的时候到底力度一减再减,最后只是改成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

    姜越那时不懂对方的感受,现在懂了,也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他闭着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在醒来的时候眼前右眼依旧是一片漆黑,左眼雾茫茫的勉强能够看到些东西。他侧过脸,柏成君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床边,依旧穿着那身渠荷暗卫的衣装,似乎这两日一直未曾离开过。

    姜越看着他,心中想要验证的事情算是彻底确定了。只不过方式与他想到有所出入,没想到对方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保护他了。

    他醒来动了一下,柏成君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站起来,不过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姜越不太能看得清,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以及并不是很平静的声音。

    “你醒了?”柏成君给姜越喂了一勺水,一边喂一边说:“没事的、没事的、父君在这的,你用多想,你会没事的!南疆那边我会找人,他们来的很快的,你别担心,父君不会让你出事的。”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像是在对姜越说安抚姜越,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催眠自己。

    姜越张开了嘴,问他:“外边是开花了吗?”

    现已是入冬了,外边的花早就败了,也开不起来了。

    柏成君看了一眼窗外,拿着汤匙的手有些发抖。他放下了碗,语气轻的像用尽了力气,“你想看花吗?”他伸出手给姜越按摩着眼睛,指尖微凉。

    “不想看,花不长久,无论多喜欢,开一阵子也就败了,来年再开也不是当年的那一朵了。不过,这屋子里很香,我很喜欢。”姜越语速很慢,淡淡的回道。

    很香?

    柏成君闻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这屋子里哪来的花香,只有闻着就难闻的苦涩中药味。

    这一下子他算是彻底慌了,直接站起身往外边跑去,在去追问有关南疆的情况。

    姜越拖不了多久了。

    他往外跑着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本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在补偿他的现在情况已经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想要补偿的人却马上就要远去了,他之前想过的一切,准备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他也没有给自己补偿的机会和时间。

    他的儿子啊,一个傻了,一个快死了这是否是对他造下杀孽的报应?

    柏成君疲惫的想着,也开始后悔了。

    他原来也许不应该那般对他,若不是那样姜越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不会与长夜联手被长夜算计。

    他咬着牙,此时此刻恨毒了长夜,也绝不会放过长夜了。

    他与长夜不死不休。

    *****

    清湛在柏成君离开后进来,他跪在地上,姜越问他:“尸体带回来了吗?”

    清湛点了点头,“已经收拾妥帖了,放在隔壁。”

    姜越说:“你带我去看看。”

    你去了也看不到,你现在最好静养。清湛张开嘴巴,最后又咽下这句话带他去了。

    姜越进到房间后摸着棺木,一点点顺着对方的手摸到了对方的脸,他眯着眼睛,无论怎么贴近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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