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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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姜恒,可以为了姜恒而活。这样可以逃避着杀死对方的问题,也可以逃避着父母兄弟的指责。他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不是姜彦,不是那个被新鲜事物吸引忘了之前做了什么,使得房间起了火的人,他没有害过任何人。
他这样催眠逃避着,可又在午夜清醒的时候无法欺骗自己是姜恒,从此陷入了纠结的折磨中。
姜越弯着腰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这样几乎疯了的姜彦突然冒出了一个新想法。
死也许很简单,痛过之后就结束了,结束便什么也没有了。
痛苦的活着和痛一下然后死去那个才算是最痛苦的?
——应该还是痛苦的活着!
如他一般,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着,活着才是折磨。
姜越想明白了这点轻声哼起了歌,他勾起了嘴角,轻唤着对方的名字,对方在雷雨中慌张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含着眼泪,如同迷了路的孩童。
——就像对方将他推向地狱的那样,他也要将对方推下去。
治愈他,让他有了希望,然后杀了他,让他充满绝望。
他这样想着,朝着姜恒伸出手,开始进行一场长时间的报复。
姜恒一开始并没有接受朝他伸来的手,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离去了。姜越本以为他不会轻易的接受别人的亲近了,却不成想在三日后又迎来了他的主动接近。不过他接近他的时候,既不是叫姜恒,也不是叫姜彦,而是叫姜宁。
他似乎无法承受用姜恒这个名字接近姜越,可能出于害死了姜恒的愧疚,他不想去用这个沉重的名字接近姜越,与姜越开心的玩耍,于是他抢了姜宁的身份,并且有时觉得自己就是姜宁,有时觉得自己就是姜恒,这些都是他。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姜宁也知道,但他无法说什么也就配合着姜彦,在姜彦想当姜宁的时候装作自己是姜恒,在姜彦要变回姜恒的时候又去变回自己。
他已经没了一个兄弟了,无论如何第二个也不能出事了。出于这种想法,他和姜父姜母沉默的谁也没有去拆穿姜彦。姜越也是。
姜越看得清也分得清他们,姜彦与姜宁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虽说都是一样的脸孔,不过姜彦的脾气其实是小孩脾气,他又傲气又没有什么城府。相比之下姜宁就比他沉稳的多,也聪明很多。
姜越知道他们双方的小动作小习惯,也就无论他们如何交换都能分得出。对方的手段在他眼中是一场可爱的游戏,他竭尽全力的去接受姜彦,带着心底的恶意将他一点点的救了回来,挽救了当时陷入崩溃的少年,无条件的对着对方好,似乎对方就是他眼中的唯一,他的一切。
他在姜彦面前露出了十足的仰慕,露出了离开他的照顾就会变得迷糊憨厚被人欺负的样子,他让姜彦重新站了起来,他让姜彦将照顾他变成是一种习惯。当然,他的靠近也成为了当时姜彦手中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他们渐渐不可分离,连姜宁和他父母的关系都不如他们好。
姜越满意的撒着网,一次一次的套路对方,直到姜父倒台,他们三个人被接到了沈家,姜越原来从容的步伐才被突然出现的沈橝打乱。
其实说实话刚遇见沈橝的时候姜越并没有想起他是谁,那日过于混乱过于伤神,他并不记得是谁给他的一盒热饭,他也就当做沈老太爷生日的那天是他们第一次遇见。当时看到沈橝唯一的感觉就是长得挺好看,可好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沈橝那样的人注定不可能跟他有什么接触,而他也不喜欢太聪明的人,那会让他感到有压力很不安。
比起沈橝,当年的姜越其实更喜欢耿直爱欺负人的沈贺,因为后者他想怎么耍弄都是没有问题,不像沈橝。
沈橝会出现在他身边说实话姜越是很意外的,但意外之后他的心中最多的情绪大概是烦。他只想找出昭蛾,只想对付姜彦,其他的人在他眼中说白了只不过是个背景板,他并不在意,也不会特意去观察背景板有什么不同。该应付的时候他也很容易的就能应付过去,不用多费什么心思,也懒得费什么心思。
可这位沈先生不同,他不敢敷衍欺骗,因为他的伪装和假象对方会很容易就看出来,这让他有些慌张。就像他逗弄着姜彦一样,他清楚的能猜到姜彦的想法举动,而这位沈先生也是,他同他的位置就如同姜彦与他,不过他完全是站了下风。他是精明,但精不过沈橝。
而且他和沈橝处事的差别做法也是他最受不了沈橝的问题。
姜越的为人复杂,他是就算再烦你,你就是骗他,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会考虑到日后和周围的环境,给彼此留些余地,方便日后相处,然后在趁其不备。就好比姜越知道某个人为了迎合自己可能会说出某句话,虽然大家都清楚对方的意思,不过在面上谁也不会挑开让对方下不去台。
而沈橝恰恰与他相反,他也复杂,却从不用这样的委婉,特别是对姜越。
姜越每一次对他演戏,对他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拆穿姜越,将姜越的脸打的啪啪直响,最后姜越还要咬着牙捂着脸说您说的都对。
第37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沈橝是个怪人。
有的时候的他深不可测;让人畏惧,有的时候的他脑回路会突然与常人不同;让人无语。
姜越拿着女装,接受了对方的投喂,又要拿出不像是对待别人的伪装他才能舒心的不会折腾。
他靠近的时候姜越疑惑他的接近原因,可同时的想好接近他的有利之处。算计人心是他这几年唯一长进的地方,虽说是不算好的成长;但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他的心里有问题,不算健康,他自己清楚,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有的时候会不想笑;有的时候会不想说话;有的时候会突然烦躁,可这些情绪他都发泄不出去,他也不愿意发泄出去;他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情绪;将自己的伪装披上一层又一层。他站在他扭曲的角度看着所有人,看到的东西也是扭曲的充满着阴郁;他世界中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让他安静的休息。
起初沈橝的出现也是如同其他人一样;扭曲的让他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直到与对方接触开始;姜越才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沈橝在外是什么样子姜越并不是很清楚;沈橝对着他的时候基本上很少生气;要是生气也是闹别扭的气法,毫无威慑力。姜越起初有点怕他,后期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那点怕是没有了,只剩下怎么对付太聪明的男人的想法。
他就像跟着对方下棋一样,被对方吞掉棋盘上的棋子便努力琢磨打算吞掉对方的棋子还击。一来一往,时间长了有些感情就不受控制了,那本来扭曲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慢慢恢复正常,不在与其他人一样带着鲜艳的色彩扭曲的混在一起。
当沈橝这样的一个人全心全意宠着你的时候,不为所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姜越以往的生活中从未有出现过像是沈橝这样的人,也没有人像沈橝这样对待过他,无论是童年还是在姜家的时候,他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照顾关怀,不用怕做错事情,不用怕刁蛮任性会使人远离,出现危机的时候沈橝反射性的动作是先护住自己。他沉迷在沈橝带来的感受中,渐渐不可自拔,同时在心里小声对着自己说,也许,他真的是只想要对我好而已。
他这么坚信着,又犹豫着不敢踏出靠近的步伐,直到沈橝生日的那天,随着零点一过,他牵着那个人的衣角被他带回家中,空洞的心被人填满了一块。
有人会等他。
有人会找他。
有人会带他回家。
他还有家可以回。
姜越跟着对方,在走进家门的时候将头靠在了沈橝的背上,尝试着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在次日的时候彻底接受了他的世界中出现的沈橝,不再犹豫大胆的走到了心中花朵盛开的地方,摘下了那朵象征幸福的格桑花。从此生命中除了母亲妹妹昭蛾姜彦外,还给沈橝留了一块位置,一块不同于对面的沉重阴暗,满是阳光的位置。
他一边找着昭蛾,一边与沈橝靠在一起,人一旦在意另一个人会随着关心角度的不同而看到很多不同的事情。他挽着沈橝的胳膊,见到许林的妒忌,微微皱起眉毛,挽着沈橝的手臂的手往下滑了一些。
姜越抬头看向沈橝,男人朝许林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姜越将手拿了下来,转身之后便去问了林婆婆,老妇人的回答很简单,他们的关系暧昧暧昧。
姜越坐在饭桌上,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他看着对面极为般配的两人,心情很复杂,吃饭也不是吃得很香。在这张长桌上有很多人,他认为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小动作,就夹着米粒往嘴里塞。
对面的沈橝一直在听许林讲话,姜越心底冒起了黑气,有些危险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他很想站起来用刀贴在那张嘴上,让许林安静些不要一直讲话。可在这个家里、在沈老太爷的眼中,他才是不应该在许林说话时发出声音的存在。他捧着碗,在这一瞬间,他变得很失落。
他比不得许林。他比谁都清楚。
他低着头吃饭,小餐碟被放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沈橝,他朝自己点了点手指,示意他吃菜。许林在一旁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不善的目光朝姜越这边看来,姜越的心里又冒出了一点点的希望。
许林这么跟他说话,他依旧发现了自己没有吃东西,也就是他一直关注着自己。
姜越在心里反复对着自己说着,可筷子到底没有去碰沈橝给的菜。
晚饭在食不下咽中结束,沈橝吃完饭便叫他去了花房。男人知道他喜欢躺在草地里看星星就给自己准备了这里,姜越虽然不怎么来,可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他坐在了地上,仰起头看着沈橝等着对方接下来会说的话。
沈橝半响后才开口:“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他蹲了下去,“有件事情我不想瞒你,我觉得要跟你说句实话,我接近你一开始只是想借你气许林。”
他在说什么?
姜越看着对方的脸,心里原本填上的地方又再次陷了下去,他的表情暂时空白了两秒。
“但很快就不是了。起先是别有目的的靠近,后期查了一下也有些同情你。”
姜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难怪,他在夏日中被蚊子叮了一身包沈橝会给他弄这个花房,而他在雪地中行走的时候沈橝却不打扰,估计是这么个原因。
姜越瞬间觉得很恼怒,就像秘密被人强行发现,别人眼中的同情是他最不屑得到的感情。
他有一瞬间想给沈橝一巴掌,告诉着对方,同情于他毫无意义。
“我想着对你好一点也没什么,然后便真的开始对你好了。”沈橝伸出手摸了摸姜越的头发,“不再是因为许林,不再是因为可怜,只是在日常的相处中有了更深的感情。就像你对我一样姜越,我们都在互相试探,一点点靠近之后选择接受对方喜欢对方。我承认,一开始的动机是我不纯,是我不对。在这段时间中,我有想过跟你说,可是姜越”沈橝将脸靠近了他一些,“我看你看的时间长了,就了解你了,我不介意跟你坦白,也愿意接受你的生气和惩罚,可你不会这样,你听了我的话之后不会在再去想我的后半部分的话,你只会记住我靠近你的理由,并不会在接近我。”
“你不会选择对我发脾气,就像我无论如何揭开你的伪装,想要告诉你,你可以在我面前露出伪装下的样子你都不会一样。你的心防太高了,我不想在好不容易进去之后又被人赶出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
“因为欺骗无论如何伪装的怎么华丽,都是逃离不出欺骗的本质。说再多,有所隐瞒就是有所隐瞒。”
姜越闻言不在去看沈橝的脸,只是压低了声音:“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就算是前期别有用心,你之后的在意也是真的对吗?你再告诉我,你本可以不告诉我,这样我们会依旧如初,而你为了显出你的真诚,不想欺骗我你还是告诉了我。”
沈橝没有说话。
姜越站起身朝外走去,他在靠近门边的时候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先生,其实你是这样想,你怕我发现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发现了,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因为这个理由,你才会在我看见许林不对劲的时候选择坦诚。如果我没想错,你要是有十足的把握,觉得我不会发现,你都不会选择对我说,而是当做这个事情从来都没发现过。”
“你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你。”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