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3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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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府接到消息后,太孙自然也接到了,如此一来,他就更不需要犹豫,下令开始攻打都城。
直到兵临城下,皇帝仍旧重病在身,朝中群龙无首,内阁议事却是多次政见不一,不了了事。
虽说朝廷不买太孙的账,可京都的百姓却是异常热情,说是翘首以盼着他们入京都不足为奇。
暖阁内,好不容易拖着病体,坐到御案后的皇帝处理起堆积的奏章来。知道朱瞻文已经打到都城外,他并没有再像从前那般激动,只问道:“内阁派了谁守城?”
掌事太监躬身道:“回皇上,是原来的京卫指挥使,谭旭谭大人。”
“谭旭?”皇帝扯了扯嘴角,“朕记得他与谢宸关系匪浅,内阁竟然用他,这是存心将朕的皇城拱手相让啊!”
掌事太监不敢说话,只好沉默下来。
“淮安府的战况如何了?”他病了的这些日子,淮安府投降的消息并未报给他知晓。闻言,掌事太监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察觉到不对,皇帝眸色突然凌厉起来,“说,你们究竟隐瞒了朕什么!”
太监立即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回皇上,秦老将军,他,他投降了”
皇帝睁大眼睛,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随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隐约瞧见了暖阁里人影晃动,来来去去许多人,最终他还是失去了意识。
太孙得知城内消息并不太难,可以说如今的皇城到处都是漏子,是以,皇帝重病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他的手上。
当即,他一声令下开始攻城,哪知兵马才动,都城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大汉,见着朱瞻文,立即下马跪迎道:“臣谭旭恭迎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瞻文眯了眯眼睛,想起来谢宸来信上说的几人,其中一人便是这谭旭,他道:“平身!”
“谢殿下!”谭旭起身,随即命令身后的京卫队两排开道,实打实地带人迎进了太孙进城。
不少百姓都欢呼起来,不怪他们,实在是太孙这一年的表现太好了,尤其是雪灾开始,不仅安置流民,这一路走来还派士兵们帮百姓耕种,建房。
他们要的,便是这种天子,能够为他们百姓着想的天子。
看着人群躁动,欢呼不已的呼喊声,朱瞻文骑在高头大马上,忽然露齿一笑,左右问道:“陈卿,沈卿,看来孤这个太孙比皇帝的名声还要高啊!你们说说,孤不做天子,都没天理了,是吧?”
两人闻言,各自咳了咳,不大好意思地应了几句。
“是是是,您本就是天子。”
“没人比您再合适了”
朱瞻文赞同地点点头,扬着下巴,“孤也这么觉得!”他看向那座皇城,面上虽带着笑意,可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在很早之前他便预料到了,也很早之前便做好了准备。
可,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不如之前所想得那般轻松。
里头,是他父亲。
而他,即将要取代他,成为新的帝王,这天下的主宰!
到了皇城外,他顿了顿,吩咐道:“父皇不是立了个太子么,去,把他给孤绑来,让孤瞧瞧是个什么货色。”
陈宁与沈治相视一眼,立即吩咐人去办。
不多时,一名锦衣卫便真的提了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
“太孙,太孙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被扔在地上的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不过是个被推上这个位置的人罢了,根本不想如此的啊!
更何况,正统就在眼前,他哪里还敢肖想那些有的没的。
朱瞻文厌恶地看着脚下的“东西”道:“就这么个玩意儿?”
“回殿下,这便是新立的太子没错。”
“哼,我看他是病糊涂了,竟然立了这么个东西,”说着,他对着还在哭求的人喝道:“闭嘴,简直丢我皇家的颜面,滚――”
地上的人愣了愣,随即大喜道:“谢太孙,谢太孙。”说着,他倒是真的滚起来了。
陈宁摇摇头,对皇帝的失望又比之前多了些。
宫中已然乱成了一团,伺候皇帝的掌事太监听闻羽林卫来报后,想了想,便将一块令牌拿了出来,道:“打开宫门,迎太孙入宫!”
见令如见人,羽林卫不敢疏忽,况,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犹豫。
忠心,只要对皇家就好!
宫门大开,朱瞻文闭了闭眼睛,看着里头迎出来,跪了一地的官员以及宫女内侍,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他下马,在唱声中,带着将士缓缓进了宫门,中途,他顿住,问道:“父皇如何了?”
领头的官员立即道:“回殿下,皇上他不大好。”
索性,朱瞻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听了确切的消息,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道:“带路!”
一名内侍监出来躬身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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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成王败寇()
暖阁内室,朱瞻文才到跟前,步子便停了下来。他记得,先皇之前也是如此,整日药用不尽,无论到哪儿,身上都带着股药味儿。
就如现在一般。
“咳咳,咳咳给朕,端走,都是些无用的东西,还吃什么”
“皇上,这”
“端走!”
“可是太医说”
“放下吧,”朱瞻文缓步进来,身上的盔甲还未除去,腰间挂着宝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皇帝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竟然,竟然咳咳”
哇地一下,一口鲜血涌出,喷了一地。一旁的内侍监早已退了出去,再不敢耽搁。
朱瞻文面色平静,走到跟前,瞥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道:“父皇是想说,我怎会进城,怎会入得了宫门,怎会来到这儿,是不是?”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地瞧着他,神色莫测。
朱瞻文笑了笑,在锦杌上坐下,悠悠地道:“当初离开时,狼狈万分,父皇可曾想到,有一天,你脚下的子民会因为孤的到来而欢呼,你手中的朝臣会亲自跪拜相迎?”
“朕只恨当时没能斩草除根,给自己留下后患。”
“父皇真这么觉得么?”他嘴角依旧挂着微笑,看着有些痞气。
皇帝哼笑了下,嘴里溢出殷红来,道:“朕早就知道你是个祸患,偏偏先皇疼爱你,朕乃长子,这些殊荣本就是属于朕的,可却要因为你才能坐稳太子之位。甚至,传位诏书也是给你,你说,朕如何能容得你?”
“皇祖父传位给孤,那是早就知道你对孤有了杀心。一旦你登位,必然会赶尽杀绝。”
“难道你不是么!”皇帝喘了几口气,突然笑了起来,“朕不死,你即便继位了,上头也总压着一人,更何况,你早已知晓朕没病。朱家的子孙,向来都不会允许卧榻之侧容人安睡,若是你,也会跟朕一样。”
这话是肯定,朱瞻文听了,却只是笑了笑。
“孤自然不会容他人安睡,可,孤也不像你,虎毒不食子,这是皇祖父教孤的。”
皇帝面色变了变,随即嗤笑一声,“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儿上罢了。”他看着他,道:“如今成王败寇,朕也无话可说。”
闭上眼睛,他将一切不甘都掩埋在了眼皮下。
朱瞻文看着他,有些失神。
从前的过往历历在目,不知何时,早已物是人非。这权利,果真是个好东西,能够让人失去一切,也能够让人拥有一切。
站起身,他缓缓离开,走到外头,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头作恭敬模样。
踏出东暖阁,朱瞻文的声音传来,道:“太上皇身体抱恙,即日起,移居南宫安养。”
皇帝骤然之间就变成了太上皇,对于这个结果,没有一人置喙。早在太孙进了皇城开始,就已经定好了结果。
只不过,这比他们想象的要好上许多。
扬州府,沈静仪养好伤已是半个月过去了,太孙在京都顺利进城的消息她也收到了。她曾想过很多,以为以皇帝的性子,必然不会就此罢休,势必要有一场恶战。
没想到,竟是这样容易。
直到现在,京都之事她已经可以完全放下了,身上的包袱总算轻了些。
此时夏风炽热,屋子里放了冰盆也总是感觉热得慌,直到中午,天雷滚滚,竟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一场雨下得昏天暗地,恨不得连地面都给砸出个窟窿来。
绿拂端了水伺候沈静仪擦拭了一番,看了看窗外说道:“这雨下得这样大,来势汹汹呢,也不知要下多久,可别把咱院子里的花儿都给砸坏了。”
“坏了就坏了吧,左右再换就是。”沈静仪懒散地摇着团扇,刚拭过脸,这风一扇凉飕飕的,真当舒服。
瞧着天色暗沉,沈静仪索性褪了外衣,就在窗边的榻上躺下了。
“若是哥儿醒了,你就让奶娘抱去给祖父,我睡会儿,这样舒服的天儿,不好好睡一觉就太可惜了。”
绿拂掩唇笑了笑,“小姐就是懒,还找理儿了。”
沈静仪睨了她一眼,“再多说,回头不让你去外院了。”
绿拂见此,鼓起双颊吐了吐舌头便坐在锦杌上扇风去了。
小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别说,这样舒服的雨天的确最适合睡觉,没过一会儿,沈静仪便沉沉睡去。梦里,她看见陈煜回来了,一身银色盔甲,犹如天神下凡,红缨枪在他手中划过流光,更显威风。
多日不见,相思成殇,他亲吻着她,犹如**,一点即燃。
“嗯”唇上的温热让沈静仪猛地睁开眼睛,刚想推开,却被一股熟悉的味道溢满。
这是
“陈煜?”她唤了声,小心翼翼。
在她唇上轻啄一口,陈煜才道:“是我,我回来了!”
沈静仪此时才清醒过来,托着他的脸,微微离开些,待到看清了他,才知道真的没有认错人。
“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
陈煜微笑,伸手将她抱起,回道:“你不是做梦,我真的回来了。”
沈静仪眼眶一热,却犹自不敢相信,他怎么就回来了呢?事先也没听说啊!想着,她手中用力,捏了下他的脸颊。
陈煜脚步顿了顿,看向她,在她臀上拍了下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可我之前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收到?”
“喔,那是我不让他们报的,”他说着,将她放到床上,“我想给你个惊喜。”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在她眼上落下一吻。
他的妻子,受苦了!
沈静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中更是紧拽着他的衣襟,就怕他会消失。发现这一点,陈煜心中更加酸疼。
“瘦了,也黑了,胡子也长出来了。”沈静仪突然说道,颇为嫌弃,却禁不住眼中热泪更甚。
陈煜叹了口气,“莫哭,若是让人知道为夫丑哭了自家夫人,可要被笑死了。”
“噗嗤”沈静仪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你讨厌,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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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急色()
陈煜接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着,片刻后,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不,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是。”静仪抬手圈上他的脖颈,埋在他颈间,道:“好多次,我做梦都做到了你回来了,可一醒来你都会消失,所有的欢喜都是一场梦罢了。”
陈煜微笑,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干脆随着她一块儿躺到了床上。沈静仪这才想起来,“你才回来,去看过祖父没有,还有琅哥儿”
“看过了,现在只想陪着你。”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
日日夜夜,已然记不清了。
“大哥他们也都回来了吗?”
“嗯,都回来了。”
“那就好,”她笑了笑,“大伯娘每日都在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们平安归来,看来,回头我们可以去还愿了。”
陈煜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她,任由她说道,听着她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慢慢闭上了眼睛。
为了赶回来,他们马不停蹄,着实累的慌,这会儿回来,闻着沈静仪的味道,便如最好的安神香,他可以放心地睡了。
见他许久没说话,静仪转脸一看,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消瘦的脸上胡渣都未来得及清理,虽瞧着碍眼些,可却比从前多了味道。
微微抬起下巴,在他唇上偷偷落下一吻,便窝在他怀中继续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下,因着未掌灯,她一睁眼只觉得坠入黑洞,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胳膊。
陈煜倏地睁开眼睛,揽住她,“怎么了?”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