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3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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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凡事碰过之人皆被入狱,史称:太元之变!
再说宫中,玄武门大开,京卫营与右军直面迎战,趁乱之际,沈治带领一只皇帝亲卫羽林左卫突袭,五军掩护。
一时间,宫中厮杀混乱,羽林卫奋力突围,右军接应。
离玄武门不远,羽林卫更是拼尽全力,沈治与陈煜一左一右护在朱瞻文身旁,入目,血光飞溅,尸骸满地。
弩箭射来,有血水洒在他们身上,朱瞻文抹了把,从为他挡住弩箭的羽林卫身上移开,突然抬头望向钟楼之上,那抹明黄身影。
他当真要他的命,当真不给他一点儿活路!
“殿下,走——”
沈治拖着他,一把将他带了出去,羽林亲卫全数牺牲,右军抵上,重新将他们围住,护送他们朝玄武门而去。
陈煜与青九护着他们,斩断几支流箭,前者看向朱瞻文,“殿下,别忘了皇上的话。”
朱瞻文眸子动了动,紧紧攥起手掌,他还在期待什么,或是,期盼什么?
那个人,分明是想要他死,他还顾虑什么,不若就此断了也好。
从来一山不容二虎!
突然夺过一把刀劈开朝他射来的流箭,他高声道:“近日随孤冲出去者,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钟楼之上,太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被护在中间的人,片刻后,他抬手,挥下道:“杀无赦!”
说完,他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不知是钟楼之上的风太大,还是那底下的厮杀声太震,他突然觉得眼了,由着内侍监扶着下了楼。
总归是他的骨血,不疼,是不可能的。
可,这点儿疼与那个位置相比,却是半点儿不及。
两人在一场厮杀中越走越远,仿佛与身后的血腥格格不入
七月七,沈静仪等人在济宁府停下,彼时正是乞巧,街上人来人往。
坐在马车里,沈静仪撩着帘子望去,一片繁华,人潮中,却没有能够让她安定下来的人。
他还没有追上来,不知何时才能追上来?
手中捏着一个香囊,这是陈煜留给她的东西。
里头是两个名字,陈琅,陈珊。
他说,若是个男孩儿,就叫陈琅。若是女孩儿,就叫陈珊。
看着她脸颊上又滑落的泪痕,绿拂低着头,默默地拿出帕子替她擦干。
纵然盛世,无你相伴,何以再称盛世?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刘嬷嬷撩了车帘进来道:“你们赶紧收拾下,前头来人查了。”
绿拂月季两人连忙将沈静仪乔装了一下,各自也都贴了假脸。
似乎是守城的军队,见到她们这么一辆大马车,不得不查。
沈琮骑在马上,以商人之相面人,瞧见来人,忙下马揖礼道:“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说着,他暗中塞了两个金元宝给那带头的士官,“我家娘子身怀六甲,受不得惊,还望各位官爷行个方便!”
“身怀六甲?”那士官默默地惦着手中的元宝,看向那辆马车,上头让找的人也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这
“官爷,可是不便?”沈琮说着,又塞了两个给他,“内子胆小,还望官爷莫吓着她。”
那士官想了想,道:“让你夫人出来下,我们看看,只要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自然可以出城。”
沈琮揖了揖,“谢官爷!”
闻声,月季扶着沈静仪露了面,那士官取来一张画像,左右看了看,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静仪乔装之后,比之前老了几分,与外头沈琮的打扮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再加上这些日子,她的确憔悴了些,是以,尽管这眉眼有些相似,可,到底也不大一样。
这样的,要不要也抓回去呢?
沈琮在一旁手指微微移到了腰间,马车上的刘嬷嬷也屏息听着。
不仅他们,周围人群里也有不少人将手按在了腰间或袖子里。
仿佛只要这士官一有动作,他们便会立即出手结果了他,掩护主子们出城。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来禀报了几句,那士官一听,突然大骂道:“他奶奶的,敢在老子的地盘儿闹事,不想活了?”
随即大手一挥,“走,老子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儿。”
沈琮连忙殷勤地让开身子,待到他骂骂咧咧的身影走远,这才直起腰来,看向依旧平静的沈静仪,道:“看来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咱们赶紧出城。”
在这里,若是被困住,只怕就不容易脱身。
虽说出了城也不一定安全,可,好歹还能拼一拼。
城门不远,他们一行人方才检查过了,这次只要走个形式就成,因此,很快便出了城门。
马车里,沈静仪靠在车厢上波澜不惊,绿拂与月季狠狠吐了口气。
第642章 寄托()
“这一路都顺当得很,怎么这会儿突然”
“月季!”
绿拂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沈静仪,果然,见她目光微动,道:“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小姐”绿拂低着头,声音坚定道:“世子爷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是劝她,亦是劝自己。
沈静仪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手中紧捏着香囊。
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寄托。
出了城,沈琮便带着她们加快赶路,好在沈静仪这身子不错,胎儿也听话,一路上并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即使有些不适了,刘嬷嬷也给她调理了。
没多久,他们弃了马车换上了一艘乌沉沉的黑船,马车里取而代之的几个与他们一样装扮的人。
到了船上,月季终于松了口气,由刘嬷嬷打点,伺候沈静仪梳洗,再用上温热的饭菜这才让她歇下。
乌船从水路出发,快如利箭,一路南下。
她们并没有走官道,只怕如今都等着抓他们,是以,只得抄小路走。
扬州府,沈楠一身盔甲手持长枪立在船头,朝廷与太孙各据一方,以淮安府为界,扬州府以下皆已在太孙掌控之中。
如今由他领兵驻守,朝廷就是大军压境,也奈何不得他们。
只是,唯一让他担忧的是沈静仪
“太子已经登基,如今只怕还腾不出手来指挥作战,就算有,朝廷多半的将军都不熟悉水战,咱们这儿,还是占着优势的。”谢宸依旧一身白色袍子,负手站在他身后,目光却是盯着对面的大军。
沈楠收回神思,低声道:“这件事还得赖子铭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同父亲将这江南收拾了。”
谢宸扯了扯嘴角,“也不知他们如今到哪儿了,一旦太子腾出手来,只怕江南就要陷入战火之中。届时若是太孙不出现,军心必散。”
闻言,沈楠也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太孙还未出现,他们确实没有理由让将士们出战。
短暂的沉默后,谢宸上前两步,迎着河风,道:“静仪那儿有消息么?”
“沈琮来信,已经快到徐州了,只是朝廷突然设置了各个关卡,只怕他们还需要些时日才能赶来。”说着,他又道:“若是静仪落到他们手中,只怕只怕”
“我去迎他们,”谢宸看向他,“扬州府需要你来镇守,千万不可分心。”
“可是你”
“我会将她平安带回来!”谢宸定定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沈楠咬牙,“若是你将她平平安安带回来,我沈楠,便欠你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还用不着你来欠。”他嗤笑道:“她也是我谢家人。”
至少身上还流着一半儿的谢家血。
京城百里之外,战火纷飞,以太孙一系将士节节败退,不怪他们,朝廷现在的兵力都集中来对付他们。纵然他们手中也有几万兵马,可面对朝廷,他们还是没有多大优势。
营帐内,陈煜指着地图上的地点,“咱们如今的情况,不宜硬碰硬,还是早早地脱身为上。就从这里,踩出条道来,翻过这座山,朝廷想要再追,就不容易了。”
朱瞻文目光在他所指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点点头,再看向沈治,“沈侯觉得呢?”
“臣也觉得可行!”
“好,就按子铭说的办,”他道:“加快南下,若是父他腾出手来,势必还会下令攻打江南。我们,必须再那之前赶回去。”
“是!”
从营帐内出来,外头已是繁星高挂,陈煜走到山坡上,拿出怀中的香囊,取出里头的一截秀发。
这是他曾经在沈静仪头上折下来的,若是,若是他回不去,至少这截秀发可以代替她,陪在他身边。
“爷”
陈煜抬头,看到是青九,微微一笑,“都巡查完了?”
“是,”青九上前,看到他将香囊收起又揣进了怀中,道:“夫人想必也快到了扬州府了,只要到了那里,就一定安全了,您不必,太担心!”
陈煜点点头,刚想吩咐他下去歇息,突然想起来那日绿拂说的话,这些日子忙于奔波,他也没能分出精力告诉他。
“绿拂那丫头临走时要我转告你,说她做好嫁衣等着你,若是你敢失言,她便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青九眸光微动,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火热,“她,她是这么说的?”
“嗯!”陈煜笑道。
青九低下头,眼眶微热,即使这一站凶险万分,哪怕命不久矣,可,听到这句话,他竟然觉得异常满足。
原来,这就是心有安宁,有牵有挂的滋味儿。
“这一路,只怕还很长,”陈煜看着天空的星辰,道:“已经八月了,后几日有雨,最适合偷袭,来的人恐怕会是太子的心腹东厂番子。他们这群玩意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到时候,我会带领一支兵马先缠住他们,你跟着沈侯护送太孙先离开。”
“不,爷,若是这样您就危险了。”青九不同意,说什么,也没有丢下主子自己先走的理儿。
陈煜摇摇头,“我与他们打交道的多,知道他们的特性,一会儿我会先布置一番。”
其实,所要做的,不过是能抵挡他们弩箭的东西罢了。
弩弓威力大,非一般东西可挡!
而他们这个情况,盾牌就别说了,只能靠自己想法子。
青九抿紧了双唇,“爷,您说的属下都知道,可属下从小就跟着您,对他们也不陌生。”他看着他道:“不若由您护送太孙,再加上亲卫军一定能平安到达江南,就让属下跟沈侯留下来,为你们断后吧!”
陈煜摇头,“不可,沈侯作战经验丰富,这一路上不能少了他,所以,太孙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这断后的事,你不必操心,我竟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把握能脱身。”
“可是”
“好了,你不必多说,”他转过身,“好好护送太孙南下,若是此行我回不去,一定不要告诉她我的消息。”
有个念想,就能好好活着!
他的静仪若是知道他不在了,必定不会好好听话!
第643章 突袭()
是夜,乌船砰地一声巨响,停了下来,船身一震,里头的人也是一惊。
沈静仪从震荡中醒来,入眼便是披了衣裳过来的刘嬷嬷,身后跟着绿拂与月季。
“怎么回事?”她也拿过了床头搁着的衣裳,自己穿了起来。
刘嬷嬷安抚道:“夫人不必紧张,这船乃是战船,夹层安了钢板,周身也都有船刀护着,外敌近不得身。”
这是告诉她,她们是安全的,沈静仪知道,但是,“来的是什么人?官府,还是东厂?”
“是东厂!”刘嬷嬷道:“夫人放宽心,他们攻不进来。”
正说着,门窗传来紧促的箭矢声,咻咻地钉到船身上,沈静仪抬头望了一眼,随即沉下目光,道:“给我更衣吧!”
“是”绿拂上前替她整理好衣裳,夜里凉,她又给她披了件披风。
刘嬷嬷几人陪着她就这么坐在舱房里,随着外头越来越大的厮杀声,刀剑相撞间,磨得耳根子都发软。
沈静仪端坐着,毫无所惧,手边的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屋里煮着的茶水散发出清香,很是怡神。
外头,沈琮带领着锦衣卫竖起盾牌,抵挡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他们靠近不得,只得利用远攻,而弩箭就是最好的利器。
就算船身再坚实,他们只要耗尽他们的力气,总能攻得下。
毕竟,战船也不只他那一艘。
他们不让,沈琮又怎能带着人冲出去?
硬碰硬,恐怕受伤的只会是里面的人。
“沈二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人多势众,早晚会将这艘船攻下。”陈煜的心腹上前道,借着缝隙,沈琮的目光看向周围。
此时,天空泛着深蓝,看样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