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3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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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将手中的诏书拿去拓印,这,这真是胆大包天,不,这是玩儿命!
要让太子知道了,只怕
“祖父,您放心,子铭会将此事做的严密些,定不会叫其他人知晓。只要这诏书传到江南,堵住悠悠众口,自然也就了燃眉之急。”
“那你想过京都没有?”老太爷还是不大同意,“此事做了迟早会叫太子知晓,到时候,这一家老小,何去何从?”
陈煜一顿,抿了抿唇道:“祖父,皇上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老太爷愣了愣,随即沉默下来。
不怪他犹豫,实在是,此事一旦开始,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祖孙两人坐在书房里,一坐便又是一天。
扬州府,局势渐渐打成了平手,一部分是支持皇太孙,一部分支持皇太子,打压皇太孙。
沈楠因此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更恶劣下去。
议事厅内,依旧争论不休。
扬州府的知府对着沈楠说道:“沈大人,上头怎么说?这样下去,恐会影响市面,扬州等地还好,杭州已经关了上百家铺子了。这柴米油盐,也都随之暴涨,怕是不久,扬州等地也要遭殃。”
“金陵,无锡,苏州等地我可以保证不会如此。只要他们不动,就波及不到扬州府。”
“沈大人真的可以保证?”扬州闻言,心中一喜。
沈楠点点头,“自”
“当然可以,”一道声音传来,随即帘子打上,谢宸缓步进来,扫了眼在座的人,再看向沈楠,“听说局面控制了些,做的不错!”
沈楠挑眉,“若是你,只怕做的更好。”
“非也,”他摇摇头,“此事,你这么做是最好的方式。”
“沈大人,不知这位公子是”有人问了出来。
沈楠看了谢宸一眼,见他已经自顾自地坐下,便朝着众人道:“金陵谢氏谢怀瑾,如今乃是太孙身边左右。”
“原来是谢大公子,久仰!”扬州知府抬手见礼,见此,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落后。
寒暄了一圈儿,沈楠看着谢宸问道:“你何时到的,京都可还好?沈家和我妹妹都怎么样?”
谢宸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都还好,有陈子铭在,不必担心。眼下,应该担心的是咱们,”他微微抬眸,“来了这儿,只怕短时间内甭想回去了。”
或许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沈楠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长案上青花瓷的茶盏,冷静道:“都安排好了?你祖母不会也带回来了吧?”
谢宸摇摇头,“我要是把祖母也带上了,只怕陈子铭也不会让我过来了。”他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并不是什么好酒,可也还算勉强。
仰头饮尽,他道:“一月之内,天下必乱。”
议论不休的厅内,沈楠看着谢宸,许久之后,他才转过头,抿紧了双唇。
六月天最是炎热,就连看门的狼狗也拖出了舌头,滴着哈喇。
珍珠抬着一箱账簿进了国公府,直往闻香斋奔去。
几月未回来,见到众人也来不及寒暄便让人通报了沈静仪,自己打了帘子进去。
她如今养的极好,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一身葱绿夏衫,轻便纱裙。
见了沈静仪匆匆行了礼便道:“小姐,江南出事儿了。”
沈静仪正在打着扇子,靠在大引枕上,绿拂正给她剥着葡萄吃。闻言,她撑起身来,薄薄的纱衣在身上飘逸得出奇。
“出什么事儿了?”她问道,眉头微蹙,不是因为烦她,而是烦这天儿。
珍珠从两个婆子抬着的箱子里拿出几本账簿,放到她面前,“您看,这几本杭州府的。”
接过账簿,沈静仪放下蒲扇细细地查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你是说,这些生意,这两个月都没有做过?货都堆积了下来?”
“奴婢也是在查半年账才知道的,杭州府那边儿的掌柜都出不来,只能托了人送来账簿。据说早就送了,只是江南一带严守水运,这才绕了陆路过来,一耽搁,竟是快两月了。奴婢还听说,不止咱们一家如此,别人家也都是,这几个月损失了好多。”
沈静仪闻言,心中有些奇怪,难道,难道江南出什么事儿了?可,她没听陈煜提起过啊!
若说风平浪静,可,这哪里像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去将刘嬷嬷请过来。”她沉声道。
绿拂看了看珍珠,立即擦了擦手应诺。
不一会儿,刘嬷嬷过来了,步子比之绿拂都快了不少。
她看了眼珍珠,对着沈静仪行了礼后,又道:“这是珍珠吧?”
“刘嬷嬷!”珍珠赶紧行了礼。
沈静仪直接问道:“嬷嬷,四房近日可有动静?”
“老奴一直盯着,倒是没有,就怕,只是表面!所以,到底如何,还得问问世子。”
“那,嬷嬷近日可有听过江南什么事儿?”她顿了顿,道:“或者是,朝堂上?”
第636章 监禁()
刘嬷嬷神情凝重地摇摇头,“老奴并未听过,若是夫人觉得有什么,还是问清楚的好,凡事得早做打算!”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的肚子。
沈静仪知道,她这是在提醒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问题是,她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事没事。按道理来说,江南动乱,必定也会传到朝堂上,除非是
“还是等世子回来吧!”她又拿起蒲扇扇了扇,想着,吩咐道:“珍珠,你让孟珏打听下,无论什么消息,都同我说声。”
珍珠连忙应诺,“那,小姐,这些账簿怎么办?”
“都留下吧!”她道:“你且回去,记得我说的话。”
“是,奴婢定当谨记在心。”
沈静仪额头冒出薄汗,不由地更加大了力道,绿拂看不过去,接过手去,一边打着扇子,一边道:“小姐这肚子越来越大,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若是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可如何了得?”
这也是刘嬷嬷担心的,想了想,看来她也得早些准备着才行。
待到陈煜回来,沈静仪终于证实了心中想法,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你疯了,若是我们出不了京都怎么办?”
“我会事先安排你们先走,这几日,你还同从前一样,让人隔几日送些东西慈溪堂就好。祖母身子不好,先给她送出去,回头,再让沈琮护送你南下。”
“那你呢?”
“我在京都断后,若是连我也走了,只怕到时候咱们谁都走不了。”
沈静仪抿紧双唇,猛地推开他,“别人走不走我不管,总之,我不走!”
“静仪”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她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
似是同意她的话般,肚子里的小东西突然踢了一下。感受到这动静,陈煜咽了咽喉头,凝视着她,“你先带孩子走,你们平安了,我才能放心,才能少了牵挂。”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沈静仪眼中涌出泪来,“你不走,我也会牵挂着你,担心着你。”
陈煜将她重新揽在怀中,轻轻安慰,道:“静仪,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皇上今日已经昏迷不醒了,东暖阁内现在连太医都无法进入,只留了贴身伺候的张伴伴,你大伯与太孙。
一旦皇上驾崩,以太子如今的势力,必会有所动作,也许现在不会立即杀了太孙,但是,一定会给我们这些家族按上罪名。没了我们,太孙也就只能任他宰割,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退守江南!”
沈静仪点头,这些她懂,可正因为她懂,所以她又怎能放心得下他?
她抽了抽气,问道:“若不是我先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哪天就悄无声息地把我送走?”
陈煜明显一顿,他是这么准备来着,为了这个准备,他这些日子,连密道都带人挖好了。
就等着那天到来之前,将她送出去!
见他不回答,沈静仪不禁更为气恼,“你便是连道别,都不给我么?”
闻言,陈煜叹了口气,“怎么会,我哪里舍得?”说着,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却是一唇的冰凉。
晚上,因着沈静仪没胃口,饶是陈煜再如何哄她,也只勉强吃了几口米粥,便歇下了。
见她睡下,陈煜整了整衣衫去了慈溪堂。
东院里,陈老太爷像是老了好几岁,看到行至跟前的人,他道:“你祖母送出去了?”
“已经让人送走了,”说着,他顿了顿,道:“为了以防万一,孙儿已经四房看起来了,祖父放心,只要您和父亲还有静仪顺利离开,我就放了他们。”
陈老太爷没有反对,“你大了,这陈家往后都是你的,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留他们一命就好。”
毕竟当年的事,总归是欠了人家的。
“至于三房,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一同南下,你三叔总归没有坏心的。”
“祖父说的,子铭会照做!”他抬起眸子,“只是,此事过后,子铭想要祖父答应孙儿一件事!”
老太爷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缓了缓道:“好!”
六月中最是炎热,成国公府经三奶奶丧事后,府中便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来往。
这其中,尤其是四房,不仅主子们,就是平常的下人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比如,四房多了些冷面护卫,美名其曰是来保护四夫人,可,长眼的人都知道,这分明是监禁。
不仅四夫人出不得门,其他人更是,进不得,出不得。
正房内,陈烙坐在炕边,手边的茶久久未动,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脸疲惫的四夫人,只听她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烙哥儿,想办法给你父亲递个信,让他小心为上。”
陈烙皱着眉头,“母亲的意思是,陈煜难道想对我们四房赶尽杀绝?”
“是不是都得防着,这小子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可若是他真想这么做,祖父那边”
“你祖父老了,这府中早已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如今又加个沈氏,将这天换了个遍。”说起这个,她扯起嘴角,“我倒是要瞧瞧,他可能将三房处置了,当初的事儿,谁也跑不了。”
“那何不干脆再添把火?”陈烙目光微闪道。
四夫人沉吟了会儿,摇摇头,“我何曾不想,可你也看到了,那沈氏也不是个好东西,再加上陈煜,白白让我们折进去一个胡氏。”
说起这个,陈烙眸子微沉,“如今四房被看得严实,只能等机会潜出去了。”
四夫人点点头,有些担忧,“若是没法子,你也不必勉强,我不信,他还敢真的将我们都灭了不成。”
“是!”陈烙低声应道,眉头却依旧未松开,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味儿。
可又说不清是哪里!
是夜,陈烙一袭黑衣劲装,出现在门口,因着院子里早早就熄了灯,是以一片漆黑。
门口有两个守门的,不动如山,他隐在黑暗中粗略估算了下,只怕他一人闯不出去。
第637章 所求()
不是他功夫不到家,而是守门的只怕都不比他差。
用这样的人看着他们,这分明是不想让他们踏出一步。所说是为了灭口,可,总觉得是囚禁更合适。
正思索间,一人突然低声说了什么,接着便抱着肚子跑远。
见此,陈烙眸子一亮,捡起一颗石子打在屋顶上。
“什么人――”
假山后,陈烙又出手打出了一颗擦着他脸面过去的,一颗打在了东厢的窗子上。这样看去,好似有人进去了似的。
果然,那人脚步一点便朝着东厢跃去,趁此机会,陈烙隐在黑暗中快速地逃离开来。
出了四房,陈烙看了眼大房的方向,黑暗中,眸子微沉,一刻也不敢耽误,便扭头离去。
从偏僻的院墙翻过,刚落地,便心中一沉。
月光下,那个身形修长,松散着长发,身着白色宽大的衣袍的人,正缓缓地摇着扇子含笑而立。
亦如从小到大一般,在世人眼前,总是装模作样地出现,卖弄风骚。
陈烙目光锁在他身上,慢慢地,从不屑变成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一切好的都是他的?世子之位是他祖父抢来的,陈宁的国公之位本该属于他父亲。
他的世子之位该是他的,若他是世子,就不用娶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胡氏,像沈家,顾家,杨家,都该围着他转。
他想挑谁就挑谁!
而不是如今这个模样,从小藏拙,事事只要做到平庸。
他不甘心,更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