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香-第3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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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谢宸
江南。
扬州府,知府府中,沈楠坐在书房内,里头聚集了五六人,个个眉头深锁。
争论了许久,其中一人扬声道:“沈大人,您说说这怎么着吧,再这样下去,江南就要暴乱了,这折子更是拦下了一箩筐。再这样下去,这联名状就要拦不下了啊!”
“就是啊,我等已经尽力了,这联名状从杭州府一路到扬州,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了,如今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只怕江南就要控制不住了。”
“这次针对殿下,真是一大手笔。”
“可不是,我等死不要紧,只是还有女眷”
“干脆一刀下去都砍了算了,省得麻烦。”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沈楠连眉头也未松过,他看向众人,说道:“这些学子都是受人蛊惑,错不在他们。况,若是真这么做了,对太孙殿下来说,只是添乱扯后腿罢了。”
“那沈大人的意思是”
“他们这么闹,不过是因为正统二字罢了,若是给他们个正统,那么,他们是不是该停了?”
众人不解,“沈大人的意思,恕在下不解其意。”
沈楠并不回应,只是看着面前的联名状,百家书。若是这些东西若当真传到了京都,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传令下去,严守水路!”
只怕,等谢宸来了,要赶紧到杭州府走一趟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乱是从杭州府开始的,那就从杭州府解决才能拔除根本。
散了众人,沈楠又磨墨提笔,开始写信。
半月后,信传到陈煜的手里,让他眉头不展好些日子。
正逢大雨,豆子般地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响亮得很。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水洼,人人都得避开去。
站在窗子前,沈静仪穿着薄衫,一旁的绿拂在慢慢地打着蒲扇,一边擦着汗。
看了眼,沈静仪道:“你去茶房歇着吧,那里有冰盆,换月季来就行。”
“奴婢不怕热,”绿拂又擦了擦脖子,“奴婢小的时候,可比这儿热多了,没有冰盆,没有瓜果,照样都过来了。”
沈静仪笑了笑,“现在能舒服点儿了,你还不知道享受。”
绿拂露出两颗小虎牙,“奴婢现在看着小姐跟小少爷就是享受啊!”
“油嘴滑舌”
沈静仪看向雨雾蒙蒙的远方,一直延伸到院子外头。
“刑房两个近日如何了?”
“已经好了,就是三夫人,倒是身子的确不大好,染了风寒,这几日在吃着药。”
“世子爷没有说什么?”
“世子爷说,什么抓到凶手了,什么时候放了她们。”绿拂打着扇子,道:“小姐,三奶奶那儿近日有些不一样。”
沈静仪挑了挑眉,“哦?”
绿拂再道:“三爷每月都会分出十天去两位姨娘处过夜,五日独自住在书房,剩余的不出意外都在正房。只是这个月,似乎一次也没去过其他地儿,都留在正房了。您让奴婢盯着三奶奶,可除了这点儿,三奶奶倒是一点儿动作也没有,四房整个都平静得很。”
“平静的很?”沈静仪扯了扯嘴角,其他人看到了平静的表象,而她却看到了薄情的内在。
若非打算将胡氏推出来,陈烙又怎会这般?
这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这种女人。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正房内,胡氏坐在炕上,替自己的女儿梳着头发,手指灵巧地给她梳了个双环髻,看起来娇俏可爱。
“我们悠悠真漂亮,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她给她拿了朵珠花戴上。
陈悠看着铜镜里珠光闪耀的珠花,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道:“娘亲,您也是个美人儿。”
胡氏看着她清澈无邪的眸子,眼眶微微泛热。
“天儿不早了,今儿个母亲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悠悠最喜欢娘亲做的饭了。”才七岁的孩子,一听到吃的,自然最高兴了。
胡氏微笑,亲自去厨房,挽了袖子做了顿好吃的。
天色渐晚,陪着陈悠睡下,胡氏便悄悄起身。
要说这天儿也是,要么不下雨,一下,就是大雨。
漆黑的天空不时划过两道闪电,胡氏一身白衣独自走出了院子。在她身后,一人静静地看着,直到她身影消失,这才收回了目光。
转身,绣着叶纹的衣袖在夜里划过一道弧度。
闻香斋门口,因着大雨天儿,院门早早地落了锁,守门的婆子也回去歇下了。
一道身影游荡而来,闪电划过,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眸子森冷得让人胆寒。
只见她举起手中的匕首,落在锁上,削铁如泥!
门锁啪嗒一声落下,和着雨声,并未惊动里头的人。
绿拂与月季正伺候沈静仪梳洗,肚子越来越大的她,行动间都不是大方便,只得靠着两人搀扶着进了浴桶。
突然,一阵响动传来,声音被雨声掩盖,所以有些听不大清。
“是不是世子回来了?”沈静仪吩咐道:“月季去看看。”
“是”月季福身从净室出去,外头的声音突然大了些,此时雷声一震,她一惊,打开门看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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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认罪()
净房里头的人也吓了一跳,绿拂更是手一抖,打翻了花露。??
“这个月季,乱叫什么?”
沈静仪拧眉,“你先出去看看!”说着,她伸手够了衣裳披上。
绿拂连忙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外头才知道,月季为什么叫。便是她,也忍不住捂紧了嘴。
“绿、绿拂姐姐”月季颤着身子,看向她,双腿软,几次也没能爬起来。
从三奶奶胡氏身上的几个窟窿里滴出血珠,越来越多,在她脚底下汇聚成了条小河。
而她,目光正盯着地上的月季,也不知痛苦还是怎么,扭曲了一张苍白的脸。
几个黑衣人缓缓抽出剑来,一人低声道:“让两位姑娘受惊了!”
绿拂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清醒过来,饶是她,整个人也有些软。
胡氏没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刚好,沈静仪走了出来,绿拂想也不想地回过身挡在她面前,“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去。”
沈静仪没有回话,鼻翼动了动,似乎有股腥味儿?
门口有抹白色身影,她抬了抬下巴,问道:“那是谁?”
“一个丫鬟而已,不小心摔倒了,”绿拂勉强镇定道:“月季,还不把人带走?”
月季颤了颤,忙应道:“是、是”
她刚想爬起来,却见一阵风拂过,眨眼间陈煜已经迈了进来,雨水顺着他完美的下巴滑落,看样子来的较急,正微微喘息着。
看到沈静仪完好无损,他目光冰寒地扫了眼抽搐了几下便断气的胡氏,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
“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祖父那儿没有雨披?”沈静仪上前两步,却被他抢先来到跟前,绿拂悄悄往门口挪了挪,再看,胡氏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褐色的东西。
不由地,松了口气。
“嗯,祖父不出门,也没有备着。”陈煜岔开话子道:“你可沐浴了?陪我一块儿?”
沈静仪扫了眼门口,并未再多问,只应了他。
水是沈静仪方才用过的,陈煜也不嫌弃,直接脱了湿透了的衣衫坐了进去,他看向沈静仪,心中松了口气。
翌日,府里立马传遍了,三奶奶胡氏畏罪自杀,死前留下一封血书,认了之前香料案的罪。
沈静仪听到这个消息时,抄着佛经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没再写下去。
她叹了口气,抬道:“昨晚那个人,是胡氏吧!”
绿拂看了眼炕头的陈煜,低下头去。
“嗯,可吓到你了?”陈煜手中的书翻了页,继续看下去。
沈静仪摇头,“我都没看到人,倒是月季,应该吓得不轻。这孩子到底还小,需要多练练。”
绿拂闻言,不由地瞥了眼沈静仪,悄悄挪开了些。
多练练
“既然已经认罪,那这件事就该结了,关了她们大半个月,再不放人,只怕某些人就要坐不住了。”陈煜放下书,勾起唇角,“夫人,你说呢?”
“你都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比起这些琐事,我更关心大哥如何了。”
“你大哥,的确有些麻烦!”陈煜也头疼,昨儿个与老太爷商议许久,也未能有个好办法。
沈静仪盯着他,显然她也现了他这几日的烦躁。
“可是那边儿的事太棘手?”她就知道,若是不棘手,前世太孙又怎会也差点儿折在那里。
陈煜的沉默算是回答了她,更让她心神不宁,“那些学子就这么麻烦么?”
“不是那些学子麻烦,而是,这件事麻烦。”陈煜敲了敲炕桌,让得砚台里的墨缓缓荡漾开来。
他道:“那些学子们不过是受人蛊惑,给人利用了当枪使罢了。偏偏朝廷还不敢碰他们,否则,就是给太孙招黑。”
“打蛇打七寸,将那些幕后怂恿之人抓住,让他们群龙无,到时候官府再打压打压,不就可以了?”
陈煜摇头,“并非如此简单,”他眯着眸子,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解决了根源,才能解决此事。”
“根源是什么?”沈静仪凑过去问道。
一阵熟悉的淡香扑面而来,陈煜心神一荡,看向她,“正统!”
“正统?”
“不错!”
沈静仪退回去,靠在茜红色的缠枝大引枕上,素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自己凸出的肚子,呢喃道:“若是为了这个,只要证明皇上要传位的是太孙不就好了?”
陈煜一边欣赏眼前的美人儿,一边道:“若是诏书拿到了江南,相信,这边出了京城,这边太子就能逼宫。”他认真道:“他是巴不得我们把诏书拿出去,到时候随便按个罪名,就能让我们变成反贼。况,就算不是拿着诏书出城,只要公布出来,他立刻就能结果了那位,自己登基。”
沈静仪撇撇嘴,嗔了他一眼,“我知道”
陈煜含笑,目光不离。
绿拂看了几眼,选择无视,悄悄退了下去。
“我是说,有没有法子,让诏书不出京城,却能传遍天下?”沈静仪抬手敲了敲脑袋,她前世没听过这些,到了现在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煜盯着她,慢慢地回味了下她方才的话,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问道:“静仪,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什么?”
“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是说,有没有法子,让诏书不出京城,却能传遍天下?”沈静仪眨了眨眼睛,难道这话说错了么?想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陈煜却是抿起唇,低头沉思起来。是啊,他们现在处于劣势,诏书又出不了京城,更不能公布。那么,只能想法子让江南的那些人知道,太孙到底是不是正统了。
或许,若是运用得当,还能反将一军。
思及此,他抬头,眸光大盛,“好静仪,你可真是我的宝儿,你且在房里待着,为夫去去就来。”
说话间,他已经趿上鞋子闪身出门。
沈静仪只觉得一阵风拂过,炕几上的纸张动了动,随后又落于平静。
她呆了呆,皱眉沉思着,不过是一句话,陈煜这是想到了什么?
第635章 必乱()
绿拂不解地进来,看向沈静仪,“小姐,奴婢方才看到世子爷一阵风似的就刮走了”
沈静仪正思索着,闻言,看了她一眼,“四房的事如何了?”
“哦,奴婢听说三奶奶的娘家来人了,四爷在前头待见,听说四房的长孙女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才七岁,真是可怜见的。”
可怜?
静仪扯了扯嘴角,“可怜也是他们造的孽。”说着,她目光晦涩,“算了,吩咐下去,多给那孩子送些吃穿,母亲不在了,只怕难有人照料好她。”
“这不是还有四夫人嘛”
“女儿家,又没了母亲,能有几个好的?”说这话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子黯淡了下来。
绿拂见此,也闭上了嘴。
慈溪堂,东院的书房里,陈煜与老太爷坐在临窗的炕上,后者眉头深锁,有些犹豫不决。
陈煜见此,再行劝道:“祖父,现在这是唯一的法子了,江南之变,再拖下去只怕就要控制不住了。”
“沈家大哥儿不是去了么,难道也解决不了?还有谢宸,不都去了么?”老太爷拈着胡子半天没动。
要他将手中的诏书拿去拓印,这,这真是胆大包天,不,这是玩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