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芜-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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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然一笑,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大国师曾有诺于承庆帝,护北沧皇室三朝,至父皇一代,已是最后一朝。”封无忌面色隐有遗憾,似是在期盼徐齐修呆的更久些?
有个修仙之人于庙堂之上,怎么看不是好事吧
万一是个心术不正的,施了术法迷惑帝王,那天下还不大乱?
我兀自思索着,听他继续道:“大国师从不涉朝堂之事,故而也不会干涉皇位更迭,但是,此刻情势危及,若是让太子继位,北沧局势定会动荡蒂芜若能劝了大国师,救了父皇清醒,届时,大皇兄自会面圣,将惠城一战与父皇说清楚,呈上太子构陷的证据,太子阴谋定然会破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迁怒()
原来徐齐修竟是个不管事的难怪不招人嫉恨。
思索片刻,我点了点头,“我可以帮忙,只是,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毕竟,我与徐齐修,只是旧识,各中分量该如何把握,得他来衡量。
“蒂芜,谢谢你!”
封无忌竟是起身,朝我拱手,行了一礼。
我立即站起,微微侧身避过,“现在道谢,言之过早。”
他见状,笑了一笑,眸光真挚,“不管如何,你肯帮忙,已是大幸。”
闻言,我眼眸微转,思及一事,问他,“你与封无殇见过面了?”
他颔首,复而神色怪异的看着我,“此事,也得多谢你。”
“谢我?”
我堪堪端坐,神色微怔,抬眸不解的看着他。
“大皇兄自惠城一战,受了重伤,之后为了躲避太子追杀,行踪极其隐蔽,我与他不过偶有书信往来,直到前些日子,将你劫了来他信中提及,我才发觉,他竟带了旧部隐匿在盗贼之中,遂前去与他见了面。”
封无忌说着,眸光带了温和笑意。
“他的脸便是在那一战伤的么?”我问道。
“嗯。”
我微微叹息,不无遗憾,“那般俊朗的容颜,可惜了”
封无忌一愣,顿时失笑,“呵呵原以为你前些日子不过玩笑,倒不想,真是个爱‘美’之人。”
我浅笑,眸光狡黠,看着他,“若不是爱‘美’,怎会大意被子畏劫至洛阳?”
他笑声戛然而止,面上绯色渐染,对上我目光,神色略有躲闪,我盯着他羞赧面容,‘呵呵’直笑
直至徐齐修与玉绫回来,我仍是乐不可支,不曾想在女人堆里长大的皇子,竟如此容易害羞,莫非是我说话太过直白?
“你一个劲儿的笑什么呢?”
玉绫挽了我手臂,忽闪着澄亮的眸子,凑近我。
我将她好奇的脑袋推开了些,笑道:“没什么倒是你们,相处的可好?”
“别提了!那个闷葫芦,哼”玉绫撅着嘴,瞪了眼徐齐修,神色忿忿。
看着情形,应是玩的不尽兴或者徐齐修,没搭理她?
徐齐修目光悠悠,任她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恁是没有一丝反应。
玉绫气恼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便往外走。
“不叫住她?”我眨了眨眼,小声问道。
徐齐修凉凉瞥她一眼,“不必,待会儿又会回来的。”
得就是仗着人家小女子稀罕你
玉绫许是听见了,步伐一顿,随即一跺脚,走的更快了些。
我无奈摇头,他们二人之间,我也懒得管这么多。
不过封无忌相求之事还是要说一说的,遂正了正神色,与徐齐修道:“徐齐修,我有一事与你说。”
“又想多管闲事?”
我:“”
呃这还没说呢,国师大人您是如何知晓的?
我目光疑惑,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莫非在府里设了阵法?能够偷听人讲话的阵法?还是法术?”
徐齐修会做这样的事么?我心存疑虑。
眼见着他脸色愈发沉沉,我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开口,以免将他气坏了
“你是怎么个性子,当年便知晓的很清楚,何须偷听?本以为失忆了,你会谨慎沉稳些,原来都只是表面而已。”
徐齐修黑着脸,神色极是不赞同。
我微微垂眸,摸了摸鼻子,声音小小,“其实,此事,我不过,帮忙说句话而已,真正需要出手的,是你。”
他挑眉,目光幽幽,“五皇子让你来做说客?”
“算是吧”
“让皇帝清醒?”
我一愣,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沉默不语,眸光忽而深邃,望着我。
我锁眉,沉思着,目光瞟过他沉沉眸子,忽而便明白了
徐齐修乃是国师,朝廷那些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秉持着不干涉朝政的信念不曾管而已。
“那你可会出手?”
他蹙眉,神色有一瞬郁结,“我曾允诺承庆帝,护北沧三朝至今上过后,便可得自由之身,你可懂?”
诚然我是懂的,只要当今圣上驾崩,徐齐修便可离去,从此不受承诺束缚。
而,若是将今上救了回来,不说其中耗损的修为,便是这自由之日,也得往后推移于徐齐修来说,百弊而无一利
如此,我也不会为难于他,便道:“不想允,回绝了便是。”
皇位更迭,本就是凡间之事何况,太子那阴狠的性子,真正拥护之人定然不多,只要封无忌与封无殇携手好生谋划,不愁扳不倒太子。
只是,封无忌那胞妹,怕是等不到那时了
小姑娘着实可惜了此去祁凉,造化如何,天意实难测
见我不住叹息,徐齐修目光略带惊疑,他缓缓开口,道:“很希望我帮忙?”
我垂眸静默片刻,这话着实不好答何况,我也不觉自己能影响徐齐修的想法。
“那便帮吧”
他轻叹一声,语气无奈。
我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道:“你若是觉得为难”
“不过推迟些时日离开,不碍事。”
他神色淡淡,无半分勉强。
可我却觉着,他应是有些为难的。
“一百多年都过了,不差一时。”
他见我神色郁郁,勾唇一笑,眸光带了几分暖意。
“真的?”
“嗯,何况,你与玉绫都在,也不会无聊。”
徐齐修神色带了无奈,目光状若随意往我身后瞥了一眼,我微微凝神,便感知身后有浅浅呼吸声那人不曾掩饰身形,光明正大的偷窥着。
我抿了口茶水,轻笑一声,朝徐齐修眨眼,故意拖长了音调,“玉绫嘛嗯”
声音压了下去,张嘴,却是无言,只最后‘嗯’了一声。
徐齐修亦是勾唇一笑,装模作样的作倾听状,最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轻‘嗯’出声。
身后潜藏的那人气息明显急切了起来,我掩唇,轻咳,“虽说玉绫你觉得呢”
徐齐修挑了挑眉,似是不经意微微颔首,“尚可。”
闻言,我笑出了声,适才我用唇语问的是:虽说玉绫是妖精,但也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女子,你觉得呢?
徐齐修竟颔首赞同,看来。。。某个小女子离心愿又近了一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一半留一半的!”
某个小女子终是忍不住了,自我身后跳了出来,小嘴儿撅起,柳眉倒竖,眸光愤恨不已,丝毫没有偷听墙角的尴尬。
我连连失笑,看着她跳脚的模样无端的觉得欢乐,对面徐齐修亦是淡淡勾了唇角,眸光温和。
“你们!”
玉绫察觉了异样,知晓我们故意逗她,顿时气得小脸嫣红,眸光火苗簇簇。
“蒂芜,你欺负我!”
她执了我身前茶盏,往桌上一拍,神色忿忿盯着我。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抬眸望着她,“我何处,欺负了你?玉绫,可不许无理取闹。”
便是故意逗弄又如何谁让你偷听来着?
压抑着微翘的嘴角,我神色正经了起来。
“你”她看了看我,再望向徐齐修,那厮亦是受了笑脸,面容冷淡。
玉绫迟疑了,缓缓靠近,坐在我身侧,凝视着我,“当真没有欺负我?”
“我如何,欺负你了?”
我颇为无辜的反问。
她终是反应了过来,适才自己在偷听来着故而神色讪讪,挽住我胳膊,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兀自倒了杯茶水,轻抿着,时而抬眸偷瞄我与徐齐修,眸光忽闪,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实在好笑。
三日之后。
皇宫内传来喜讯,卧病一年多的皇帝竟然清醒了过来,且,一醒来便是招七皇子封无忌御前侍候,平和许久的洛阳城紧张气息渐渐蔓延了开来
百姓们后知后觉,这天儿似是有些变了。
随着太子被斥御前失仪,太子一党多位大臣因诸多罪名被贬的贬,抄家的抄家,处斩的处斩不过短短数日,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东宫门可罗雀,一时间人心惶惶
要说这太子殿下也真是够倒霉的,自己行为不端,又怎能期待手下之人品性端正?如此被削弱了势力,也只怪他平时管教不够,才会有把柄教封无忌拿住。
只是,我未曾想到的是此人不思己过,反倒将大部分责任推卸到了我身上!
望着眼前拦住去路满脸凶狠的太子,明黄仪仗很是惹眼,路上行人纷纷注目,偏偏那人横行惯了,当街便拦住了我。
“太子殿下,您拦住我作甚?”
我手指缠上发丝,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
“是你对不对?!”
他眸光狠厉死死盯着我,眼底含了血丝。
我愣了愣,不知他所说何事,遂问道:“不知太子,所言何事?”
他微眯了眼,神色愈发阴鸷,“还想装蒜不成?难道不是你求的国师,将父皇救醒?”
闻言,我了然般的点了点头,面上带了喜色,“皇上醒了啊,那要恭喜太子殿下了,怎么皇上醒了殿下并不开心?”
街上仍有行人在,见了那威仪仗势,不住往这边瞄来,太子殿下即使再如何横行霸道,可在皇上刚醒的当口,也不敢坐实了我适才所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局已定()
“休得胡言!父皇醒来,本宫自是开怀,倒是。。。蒂芜道姑你,身为修仙之人,为何还要管这俗世之事?莫不是看上了老七的美色?才如此帮衬着他?”
太子眸底狡诈一闪而过,他手撑着下巴,话音暧昧不清。
闻言,我不由挑眉,对于我那日所言,太子殿下记的倒是清楚,不过这暧昧悱恻的话语,我可不敢接。
我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在洛阳停留几日,可封无忌身为皇子,若因我坏了名声,那便是我的过错了。
我敛定心绪,轻眯了眼,缓缓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蒂芜不过是传话之人,终究是七皇子自个儿求了国师大人,救了皇上,这一番孝心,怎的到了太子殿下口中便是蒂芜的功劳了呢?”
太子神色一滞,那一双眸子狠厉异常,望着我时脸颊隐有抽搐,额角似有青筋凸起,“蒂芜道姑竟能在国师面前说上话,果真是好本事!”
“既然知道我本事好,太子殿下还带人当街阻拦,就不怕我回去之后与国师说道说道?”
我微挑了眉,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眼见着太子封无棣面色黑沉似乌云,我眸中笑意更甚,心中笃定他奈我不何,言行间便少了顾忌。
待他黑着脸甩袖冷哼率人浩浩荡荡离去,我才惊觉自己适才似是放肆了些,咬了咬唇,眸光闪过一丝懊恼,太子看着便不是个好相与的,我还这般开罪他,万一他记恨在心,频频寻我错处岂不是麻烦?
定是与玉绫呆久了,连她脾性也沾染了一二。
轻叹一声,迷着眼仰首望了望头顶暖阳,但愿封无殇与封无忌动作能更快些,让太子无暇顾及我不然我这平白受他迁怒,还真是冤枉。
回了国师府,闲庭花开,色洁如脂,清香淡雅,伸手抚上花瓣,细嫩柔滑,花枝在我掌下轻颤,回首瞥向思绪不知飞向了何处的玉绫,唇角勾起,故作叹息,声带怅然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玉绫骤然回神,瞧见我眼底戏谑之色,娇俏面容顿时绯色浸染,澄亮眸子似是含了水光,微波潋滟,她撅了嘴,羞愤道:“蒂芜,你欺负我!”
我轻抚手下栀子花,神色微正,“玉绫这话可说差了,我不过是念了诗经所著诗句,怎的就是欺负你了?”
闻言,她气恼更甚,却又不知如何反驳,瞪着眼,撅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我斜睨着她,眸底笑意愈发明显,唇角梨涡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