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医女-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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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外面的鼓声又重了几分,好像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了。
“是夔牛鼓,尽量不要仔细去听,会影响神智。”可能是察觉到了蝉衣的心思,素栖瑶突然提醒了一句。
“夔牛?山海经里的那个吗?”分散注意力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聊天,蝉衣听了素栖瑶的提醒,便挪了挪身体,向她靠近了些许。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记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嗯。”素栖瑶点了下头,手上的小刀发出“咔嚓”一声响——原本浑然一体的小刀手柄立即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一张白色小纸条来。
“呃?”蝉衣惊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刚刚那个小孩你认识?”难怪刚刚她提到有小孩来过时,对方一点都不惊讶。
“嗯。”素栖瑶没有否认:“不过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这。”说话间,她已经展开了手上的小纸条。
见她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蝉衣便也跟着看了两眼。不过,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图不像图,字不成字的符号,她也没看出什么。
素栖瑶应该一眼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但还是耐心地等到蝉衣转开了视线,她才慢慢地收起了纸条,重新合上了小刀。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吗?”蝉衣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问了一句。
“等!”素栖瑶一字定音。
为了不被外面的鼓声影响,二人都不敢再继续装睡了,但因为两人都不是凤十三那种自来熟的性格,所以一时之间都没有找到好话题可以转移注意力,只能各自捂着耳朵发呆。
蝉衣还记挂着不知下落的重黎,但是她又没有素栖瑶那样来去自如的身手,这让她的心情渐渐变得烦躁起来。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脚踝上的小铃铛突然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小虫子爬到里面去了一样。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一阵淡淡的药香从小铃铛里飘了出来。
“咚咚!!”两声闷响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橘黄色身影优雅地走了进来——是橘猫古尘。
“喵”古尘仰着头,冲蝉衣摇了摇尾巴,后者莫名地觉得自己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得瑟和嫌弃的意思。
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赶集抱起古尘看了看素栖瑶:“你还要在这儿等你的同伴吗?”
素栖瑶看着她怀里的古尘,想了一下,很快做了决定:“我跟你们一起吧,反正他们人手够了,不需要我帮忙。”
出了暗室,首先映入蝉衣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高台之上,篝火灼灼,数十位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青年男子分列于高台周围,正用力地挥舞着手上的鼓槌,击打着一面面被镶嵌在高台之侧的小黑鼓。那小黑鼓微微凸出来,在明亮的火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描绘着的暗红色火纹。
“咚咚咚!!”没有房屋的阻隔,激烈的鼓声更加明显起来,犹如惊雷一般的鼓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在耳边炸开,让蝉衣渐渐有了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喵”见蝉衣半天没动,古尘不由得有些着急,仰头叫了一声,还用尾巴扫了扫她的手臂。
“怎么了?”素栖瑶回头见蝉衣脸色有异,急忙走了回来。
“没事。”蝉衣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鼓声上拉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那快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儿。”素栖瑶抬头看了看星辉漫天的夜空,脸色有些严肃。
“好。”蝉衣应了一声,顺着古尘尾巴所指的方向小步跑了过去。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蝉衣这才看出她们现在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山村里。整个村子除了一栋十米多高的圆形建筑以外,就只剩下关押她们的那座破木屋。那建筑外围布满了四四方方,眼睛一样的小窗口,模糊的交谈声从窗口里飘出来。现在似乎正是他们吃饭的时间,外面除了那群正在敲鼓的青年,没有任何人走动,倒是方便了正在找出路的两人一猫。
“呜”就在这时,一声号角声从圆形建筑的顶端传来,躲在暗处的蝉衣二人仰头一看,只见一位长须飘飘,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站在屋顶上,手里举着一只一臂多长的牛角,正卖力地吹奏着。
不多时,一些脸上画着红色火纹的村民陆陆续续地从圆形建筑里面走了出来,大部分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奇怪的是,从走出建筑后,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交谈,都沉默地往高台的方向前进着,动作缓慢得近乎诡异,仿佛没有意识的傀儡一般。在人群之中,蝉衣还惊讶地看到了那位送了自己银色小刀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蝉衣指着小孩,看向一旁的素栖瑶。
“嗯,我看到了。”素栖瑶神色镇定,好像对小孩的出现并不意外。
等到原形建筑里面的居民全部都走了出来,屋顶上的老者这才停止了号角声,然后走到了围墙边,双手背于身后,缓缓地飞了下来。
“哼,故弄玄虚。”素栖瑶冷哼了一声,慢慢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等一下。”蝉衣看着素栖瑶脸上的神色,总感觉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对着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放心,这里的事不归我管。”素栖瑶看出了蝉衣的担忧,语气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喵!”古尘不耐烦地叫了一声,从蝉衣的怀里跳了下来,晃着尾巴走进了圆形建筑里。
“小尘子。”蝉衣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等等!”素栖瑶本来很是闲适地跟在蝉衣身后,却在两人刚一踏进建筑群里时突然变了脸色,拉住了蝉衣:“里面有点不对,你待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说着,也不等蝉衣回话,变闪身进去了。
“小心点!!”蝉衣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便抱着双臂乖乖地蹲在进门的位置,耐心地等着那一人一猫。
“咳咳咳!”一阵熟悉的咳嗽声由远及近,蝉衣仰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提着一个小桶,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蝉衣愣了一下,想到那小孩身后可能还有其他人,连忙起身躲到门后的一片树影下。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然后停在了离蝉衣不足一米远的位置。
提着小桶的小孩站在如纱的月光下,使劲地耸了耸鼻子,小声嘀咕道:“咦,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姐姐身上的香味?”
“叮铛——”正当蝉衣迟疑之时,她脚上的铃铛突然自动发出一声脆响,暴露了她的位置。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小孩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惊讶地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蝉衣。
“我”蝉衣最不擅长说谎话,毕竟在小南山上,没必要这么做。所以此时只得支支吾吾地愣在原地,低着头和小孩大眼瞪小眼。
见蝉衣迟迟不答话,小孩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两只小拳头捂得死紧死紧的,关节处已经隐隐发白:“姐姐,你也是来找起死回生药的吗?”
“起死回生药?”蝉衣一愣,她学医多年,见过的稀奇古怪药材也不在少数,但还从未听说过什么起死回生的药材,就算有,也只是传闻,一眼便能知道真假。
“你不是”看到蝉衣眼中明显的惊讶之情,小孩微微放松了一些,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旁边并无其他人,这才快速地一手提着小桶,一手拉住蝉衣的手腕,面黄肌瘦的小脸上满是严肃,道:“姐姐我带你去藏起来,不然被他们找到,你就危险了。”
蝉衣闻言暗暗一惊:“他们之前还抓过别人?”
“嗯,”小孩一边走,一边小声回答着蝉衣的提问:“很多咳咳他们抓了很多像姐姐一样的人每隔几天就抓”
蝉衣见小孩走得吃力,便弯腰接过了他手上装满清水的小桶,心里则默默思量起小孩话里的意思来。
“抓人、很多、隔几天”这些词语在蝉衣的脑海里转了几圈,再加上她们刚刚看到的那个燃烧着篝火的高台,和那几面能迷惑神智的夔牛鼓,她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
“姐姐,你就先藏在这儿吧,等他们休息了,我就偷偷带你出去。”小孩将蝉衣带到了一个破落的小茅草屋前,推门说道。
开门的瞬间,蝉衣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其中还隐着淡淡的腐臭和霉味,一个年龄大概在八九岁的小孩,从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木椅上惊慌地抬起头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乱乱的褐色短袄,面孔全都隐在暗处,只能看见几缕枯黄的头发垂在肩膀上,随着他动作滑落到了身前。
“小桑,我们今天有客人来哦。”小孩从蝉衣身边探出脑袋来,笑眯眯地同里面那个孩子打着招呼。
“客人?”被称为小桑的孩子歪了歪脑袋,隐在阴影中的面孔露出来了一半,那是一半苍白秀气,带着一种病态的幼稚脸庞。因另一半脸还隐在暗处,一白一黑,泾渭分明,让蝉衣忽然生出一种看到了幼年重黎的错觉。
“对呀,是位漂亮的姐姐。”小孩牵着蝉衣快步踏进了屋内,然后转身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你好,我叫扶桑。”坐在木椅上的小孩微微扬起脑袋,跟蝉衣打了一个招呼。他的目光里流露着一种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的疲惫感,但神态却又极为温和,仿佛是一位背负着千斤重担,徒步跋涉过千山万水的归乡人,虽然浑身伤痕,却又因为终得安定而心满意足。
“打扰了,我叫蝉衣。”蝉衣微微俯下身体,这时,她才终于看清楚那刺鼻的草药味原来是从面前这位叫作扶桑的孩子身上传来的——准确来说,是从他那双伤痕累累的双足上传来的。
“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不小心冻伤了,希望没吓到蝉衣姑娘。”扶桑见蝉衣低头看了许久,便轻声解释了一句。
“这药”蝉衣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没按捺下自己的习惯:“这药有些问题,之后还是不要用了。”
“这药是大法师那里求来的,不好吗?”带着蝉衣过来的小孩放好小桶,正好听到了两人的交谈,连忙问了一句。
“不,不是药的问题,只是这药不适合给扶桑用。”蝉衣立即解释道:“这些草药确实可以治疗冻伤,但药性太烈,扶桑的面色明显有体寒气虚之相,用这种药对他的冻伤没有太大益处。”
“难怪小桑这么多天都没好”小孩听完蝉衣的解释,失望地低下了头,小脸上充满了懊恼的情绪:“我真没用,连冻伤药都找不到,明明小桑帮了我那么多”
蝉衣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扶桑的冻伤,思索了一会儿,侧身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安慰道:“其实冻伤药并不难找,你们村子里就有很好的药材。”
“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来。”小孩闻言立即抬起了头,满怀期待地看着蝉衣,眼睛里具是惊喜。
“村子东头,我们刚刚遇到的那个地方。”蝉衣细细地讲清楚了位置。
“那里?”小孩低着头侧首想了一下,然后皱着鼻子道:“可是那里只有一个臭臭的大树呀。”
“就是那棵树。”蝉衣狡黠地眨眨眼睛:“你去那棵树下捡一些它的果子回来,我们可以用它的果子来医治小桑的冻伤。”
“好,我现在就去。”小孩一听,半点都没有怀疑,立刻转身开门,走出了小茅草屋。
“蝉衣姑娘是大夫?”等小孩离开后,扶桑好奇地问了一句。
蝉衣怔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缓声道:“只是一些土方子罢了。”
“苦楝子治冻伤确实是土方子,不过单凭望色知道我体寒气虚,不应该是土方法吧?”扶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感。
苦楝子就是蝉衣让小孩去寻找的治疗冻伤的药材,是一种白色的,形似红枣的小果子,旷野、村落都很常见,确实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土方子。只是她随口说出的体寒气虚之相,却是中医望、闻、问、切四诊之首——望,也就是人们口中常常会提到的察颜观色,是对病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以测知内脏病变。虽然说着容易,但想要结果准确,却还需要大量的实诊观察。所以扶桑才认定这个刚刚被自己的小伙伴领进门的人,绝对不是个什么恰好知道冻伤土方子的普通人。
蝉衣心里暗道了一声“失策”,神色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一边打量着这个简单的茅草屋,一边暗暗地斟酌着扶桑的问题,然后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道:“我确实只是恰好知道这个土方子,至于你的体寒气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