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后宫路-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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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封了个低位的妃嫔留在了后宫中。
不想今日竟然在这种场合再见了!
“朕听你刚刚在和夏公公说话?”太上皇的语气有些虚弱。
“是,儿臣不孝,不能时时守在父皇身边,只能从夏公公等处询问父皇的身体。夏公公说父皇比昨日里好些了,儿臣很高兴!”
皇帝露出喜悦的眼神,似乎连初登大位的忐忑都少了很多。
太上皇刚刚升起的一点怀疑瞬间便消散了,他问道,“你昨日里都做了些什么?”
“听父皇的吩咐看了很多奏折。”
新皇脸上升起一分恰到好处的烦恼,似是对看奏折很烦恼似的。
见此,太上皇脸上升起了几分恨铁不成钢,“我这么听说你昨日看了好几个时辰的诗词集?”
新皇脸上闪过几分忐忑,声音有些弱的道,“看奏折乏了的时候看看诗词,儿臣会更加有精神批阅奏折。”
太上皇脸上说过不赞同,“如今你是皇帝了,不能再像当晋王时那样,整日里坐在诗词书画中出不来”
被当做隐形人的迎春倒是看了一场好戏,新皇在自己的宫殿中做了什么,隔天太上皇就知道了,细思极恐啊!
而新皇,知道新皇真面目的迎春知道,新皇不是个喜好诗词的,而这种不喜好诗词的新皇,却在自己的宫殿中做戏,装作沉迷于书画诗词的样子,真是好一处大戏。
但令人发笑的是,明明就想要掌控新皇的太上皇面上却偏要表现出对新皇不务正业的恨铁不成钢。
而明明很想要掌握大权的新皇却偏要表现出不喜掌权。
皇权啊!
好一会,太上皇训斥新皇满意了后,眼神放到了眼观鼻鼻观心当木头人的三妃身上,“这就是贵妃、淑妃、贤妃?”
三妃连忙蹲身答是。
太上皇道,“都是品貌皆佳的女子,好好伺候皇帝。”
“是”三人恭敬的答道。
太上皇又将眼神放到了新皇身上,说道,“你如今膝下荒凉,这三人都是品貌皆全的,朕怎么听说你从未召后妃侍寝过,可是不喜欢她们?”
太上皇管的真多!
新皇有些尴尬,“儿臣最近有些忙!”
太上皇不赞同的道,“你之子嗣也是大事,关乎万民,不可轻忽!”
新皇低了低头,答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会抽出时间召后妃侍寝的。”
于是,迎春等三人随着新皇到大明宫晃了一圈,连句话都没有说,就又被新皇带出了大明宫。
再见元春()
才一出大明宫;迎春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往日里独得上皇圣宠;在宫中风光无限的甄贵妃;如今素面朝天;满脸憔悴;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裳;手中提着一木制的饭盒;低声下气的对着一个太监说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罪妾甄氏做了几个上皇爱吃的小菜;特来给上皇赔罪。”
公公一脸苦色的道,“上皇不愿意见娘娘您,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
甄贵妃;如今的甄太贵妃一脸的沉默;太监又道,“娘娘你日日来送菜;上皇又有那一天见您了?娘娘请回吧!”
见此;甄贵妃看了一眼上皇所在的方向;说道;“罪妾愧对上皇;若不是日日来求见上皇;罪妾怕是早已愧疚而死,如今日日都能来上皇住着的大明宫一趟,罪妾无比感激。”
甄贵妃将饭盒递给太监道;“上皇不愿意见罪妾;罪妾就不进去讨上皇的嫌了,只是上皇吃惯了罪妾做的菜,御膳房的怕是吃不惯,劳烦公公将这些菜给上皇送去,别说是罪妾做的。”
太监叹了一口气,终是接过了饭盒,这时,正好新皇带着迎春等三妃路过,太监连忙低头避让,甄太贵妃也让到了一边。
迎春正好看见了甄贵妃粗糙不已的双手。
新皇宫中的事情上皇都能知道,这大明宫的发生的一切上皇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迎春看向皇帝,就见皇帝面不改色的走过,仿若是没有看见甄太贵妃似的,倒是甄太贵妃,见到新皇的时候低垂着眼睑,但放在外面的双手似有片刻的过度用力。
等回了后殿之后,贤妃突然开口说道,“两位姐姐今晚可别太早的关门,说不得皇上就要召两位姐姐中的某一位侍寝呢!”
贵妃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太上皇都提了出来,新皇向来孝顺,哪怕再忙,今晚都必定会召人侍寝。
迎春猜,新皇今晚必定会召一人侍寝,不过,是真侍寝还是只是做做样子,就不清楚了!
不过迎春倒不希望新皇召自己侍寝,目前这种形式,新皇和老皇帝必定各种明争暗斗,不管新皇宠爱那个妃子,那接下来这个妃子必定要面对所有人、包括太上皇的算计了。
再则,今日见到了甄太贵妃,迎春恍然,那位甄贵妃读吧皇宫十多年,十多年在宫中的经营,又岂会一朝倾覆,再如何,怕是也留了不少的暗子吧!自己被上皇冷落,亲子被上皇圈禁,她岂会甘心?
又加上新皇和太上皇的权力之争,新皇后宫中众妃嫔的某些算计,这宫中果然是暗朝汹涌,稍有踏错怕就是粉身碎骨!
迎春吃能告诫自己,要步步留心!
正说着话,就听流苏说尚衣监宫女过来送新作的礼服了。
迎春奇怪的看了流苏一眼,有人送衣服,她们几个收下并给过来的人给个装好银子的荷包就好,如何特意还来禀告与她。
见迎春疑惑,流苏悄声说道,“奴婢瞧着来人好像是二房的大姑娘。”
当然,因为变化有些大,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看错。
原本斜靠在榻上的迎春坐直了身子,叹息一声道,“请进来吧!”
既有机会相见,又缘何不见呢?
“是”
迎春端起桌上的茶碗饮了口茶水,就见有一女低眉顺眼的举着衣物走了进来。
“奴请淑妃娘娘安,这是尚衣监为淑妃娘娘制好的礼服。”
“快扶大姑娘起来。”迎春连忙吩咐道。
流云流苏二人连忙上前搀扶,元春又是规矩的道谢,这才站了起来。
迎春这才看清楚元春,元春比她大了九岁,如今也就是二十四岁,可她的脸上却全是风霜之色,眼中更是暮气沉沉,露在外面的双手更是伤痕累累。
这让迎春恍然想起了初见时的那个元春,锦衣华服,脊梁挺直,肌肤白皙,脸庞如月,眼神中时时刻刻都有着傲气,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自有风骨。
而面前的这人,怕是入宫之后过的极差,被现实压弯了腰吧!其气质变化之大,差点让她不敢认!
“快坐。”迎春拉着元春坐到了榻上。
若是元春过的不差,她的态度大概会很冷淡,可一看元春如今的光景,她倒是冷漠不起来了!
不用迎春说,向来明白迎春意思的流云便给元春端上了茶水。
元春低头道谢,这让知道元春往日里作风的流云流苏受宠若惊。
“你”迎春才说了一个字,倒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倒是元春,释然的一笑,问道,“娘娘是想问妾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如何吧?”
迎春点了点头。
元春笑了笑,说道,“其实挺好的,毕竟奴当初入宫时,家中花了钱,再如何也是有品级的宫中女官。”
只是,花了钱也只是个小女官,上面不知道多少的上级压着呢!若是没有狠狠的吃过几次亏,她又岂会改了性子、变成这幅模样?
“在我这里,你不用自称奴的。”迎春说道,到底是贾家的女儿,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她听着也别扭。
元春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有些虚无,“已经习惯了自称奴,倒是不好改了。再则在娘娘这里不自称奴,到了外面怕是会不注意顺口弄错,到时候招来祸患就不好了。如今这样挺好的,本就是进宫为奴,怎么可能避讳得了?”
说道后面,元春的神色有些自嘲。
迎春有些不是滋味,试探着问道,“明年你要满二十五岁了吧?家中老祖宗和二太太都甚是想念你。”
宫中有有一条例,年满二十五的宫女可以出宫嫁人,她如今占着妃位,再去求一求皇上,应该能让元春在明年出宫去。
“怕是要让娘娘失望了!”
见迎春不解的看向她,元春脸上露出一二分的苦涩来,“虽说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可事情又哪里会那么简单!”
“我可以去求一求皇上。”迎春说道。
元春眼中闪过泪意,强自压下去后眼圈有些发红,“知道家中有人惦记着奴,知道娘娘也疼惜奴,奴便知足了!出宫的事情娘娘不必再提。有些时候,人走在独木桥上,哪怕是知道会摔的粉身碎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知道,若是回头,只怕立马就会被摔死。”
迎春被元春说的心中一跳,听元春这话,倒不像是不想出宫,而是被牵扯到了某些事中,只要露出出宫的想法,怕是立马就活不了了!
侍寝()
“你这又是何苦呢?”迎春只能如此说道;若是元春当日不选择执意入宫;或许也到不了这一步。
元春脸上露出苦笑;她问道;“娘娘可知?为了让让奴入宫;贾家花了多少银两?”
这她倒是知道;迎春回答道;“约莫二三十万两吧!”
“不止呢!”元春苦笑着摇头,“奴从小时候开始,吃穿用行无不是京城中最顶级的;就为了培养奴的眼界和气度,从小时候培养奴开始,再到选秀各种打点;几家人合起来怕是有个四十万两白银吧!可是奴自己作孽;没能入宫,让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那么多银子白花了;若是奴留在府上;该以何面目自处?就是老太太和太太等人容得下奴;其她家怕也是容不下奴了吧?倒不如离了府;以后是生是死全看天命。”
她并不是个愚蠢的;怎么会不知道那种地步时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贾家,找个平常点的人家嫁了,可是贾、王、史、薛四家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银两和人脉;她若是不入宫;贾家怕是对其他三家难以交待。
且她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如何不知道老太太对贾家荣耀的看重,当她失去帮衬贾家的能力时,老太太虽然会难过,但绝对会坚定的选择舍弃她。
何况那时老太太和太太都格外看重宝玉,没有了价值的她在她们心中又值当什么?
如此境地,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愿嫁入平常人家过平常的日子。
倒不如直接入宫,是荣耀加身还是灰飞烟灭搏一把,或许能找一条出路来,可惜,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迎春心中震动,倒是未想到元春如此不相信老太太也不相信王夫人,十几年养条狗养只猫都能养出感情,何况是亲孙女亲女儿?
况且到了那一步田地,明明知道入了宫搏一个前程的可能十分微茫,倒不如以找个上进有前途的年轻人当女婿作为投资、十拿九稳的为荣国府找帮手为借口,说服老太太等人,宫外到底不宫中好谋划点。
在宫外规避开其他三家的势力范围找个人嫁了也并不是不能谋划,只是,大约入宫也成了元春的执念,不搏一把不死心,谁知,一入宫,却将自己陷入泥沼中。
元春叹了一口气,说道,“贾家看似荣华,却早已从京城权贵尖掉落,若无英才力挽狂澜,贾家怕是再经个两三代就要彻底的没落了,只盼着娘娘能扶一把贾府,奴出身贾家,自然盼着贾家好。”
“这个自然,你出身贾家,我同样出身贾家,自然也是盼着贾家好的。”迎春说道,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娘家和姑娘家荣辱一体的,况且,贾家虽然有糟心的事,但也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人和事。
“这就好,这就好。”元春神情有些放松,元春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奴以前不懂事,对娘娘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恕罪。”
“哪能算什么得罪?不过是姐妹间一时意气罢了!”迎春连忙扶起元春。
“娘娘宽宏大量。入了宫门有太多身不由己,往娘娘保重。”
迎春扶着元春的手一僵,元春这是暗示她不要相信宫中的元春吗?
“娘娘小心脚下。”元春的声音平常,好像是担忧迎春没有踩稳似的,但她的手却指向了大明宫的方向。
那个方向,不但有太上皇,还有甄太贵妃,而元春不敢明说只是暗示,是因为知道这后殿中有她意指的人的爪牙吗?
见元春脸色恢复了进来时的低眉顺眼,迎春索性就不送她出去了,免得有人看见她有些意兴阑珊的神情多想。
元春的话能信吗?若是能信,那元春让她小心的人又是谁呢?那人的目标是单单一个她、还是想她们这样入宫的后妃?
当夜色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