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后宫路-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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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贤妃什么都没有做,却都有了儿女,贤妃有亲生的女儿,你更是连得二子,这怎能让人不嫉妒,我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华发,夜夜让紫衣为我拔掉头上的白发,可白发却拔了一茬又一茬,而你和贤妃,却光彩照人,怎能不让人嫉妒,是,是我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嫉妒你们过的好又有亲生的孩子,做了糊涂事,但我没想要小平安命的,只是看不过想要吓一吓你们。”
贵妃示弱,她希望自己的苦楚和心酸能唤起淑妃的同情心,让她度过这一劫。
“所以,你承认谋害皇长子一事是你做的了?”迎春问道。
听了那么多废话,这才是她真正想要问出口的,虽然她的心意已决,但是,她也多番谋算想让贵妃认罪。
将人强自处理了,总比不过证据确凿后的伏法。
她是能依圣心将贵妃处决了,但是,今日今时她有圣心,在皇上那里能交待过去,但他日呢?
男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手掌大权又能随意挑选属于他的女人的男人。
若是他日,她失了圣心,有人却比她更加得宠,当那个人想要扳倒她时,会不会将今日之事再次翻出来做文章?
那时,既无更加有力的证据,又无罪人认罪的状书,她怕是要被人盖上残害妃嫔的锅了。
因此,贵妃认罪的罪书必定要有,而这,也是她见到贵妃后,不断指使人做出要当场鸠杀了贵妃的原因。
当用死亡威胁时,她就不信贵妃会一直咬紧牙什么都不说。
很多事,尤其是在宫中,做任何事,都应该是走一步,看十步。
“既然认罪,便写下来吧,免得他日翻供不认账。”迎春说道。
迎春在用“他日翻供不认账”这七个字暗示贵妃,只要贵妃写下自己的罪责,今日就不会要她的命,同时也暗示贵妃,今日要想了了此事,必定要将一项把柄交给迎春。
本来看着是必死的绝境,却突然出现转机,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便是贵妃看到的。
不过是一个罪状,写了今日逃过一劫,只要留着一条命,将来翻供什么的都有可能,若是不写
贵妃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怕死的人,她只能同意写。
宫人们呈上笔墨纸砚,墨都是研好的,贵妃接过开始书写。
迎春坐在一旁等候,还未到一盏茶的时间,贵妃便道,写好了!
迎春接过一看,只见一张纸上就十来个字:
“某年某月某日,妾吕瑶致使皇长子落水。”
迎春只看了一眼,便似笑非笑的看向贵妃,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领会。
“致使”这个词,可用的正好,太经不起推敲了。
迎春的眼神飘向桌上的瓷瓶,那里面,放着巨毒鹤顶红。
贵妃的脸色变了,额头上有汗滴滑落,她的理解,这是迎春在告诉她,若不老实,那就鹤顶红伺候。
再不敢耍心眼的贵妃,重新拿起一张纸,老老实实的开始书写:
妾吕瑶供认,于某年某月某日,谋害皇长子,致其落水。
下面是落款,吕瑶供认于某年某月某日。
迎春眨了眨眼,虽然差强人意,但还凑合吧!
她直接示意宫人让吕贵妃咬破手指压指纹,然后叠着放到了锦盒中,交给了身后的嬷嬷。
迎春拍了拍衣服站起身,贵妃满眼希冀的望向迎春,这时候,用诗词来形容自己,贵妃一定会用,“龙卧浅池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句,然后再用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展望未来。
但是,一切都是空话。
“鹤顶红那种巨毒,本宫一个遵守宫规的人怎么会私藏呢!”说着,迎春将那只瓷瓶不在意的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后,瓷瓶四分五裂,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贵妃不可置信的望向瓷瓶,然后抬头看向迎春,却见迎春不再掩饰的眼中,杀意闪现,瞬间,贵妃懵了!
但贵妃被吕阁老教养多年,哪怕是一时因死亡的威胁转不过弯来,只要迎春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瞬间便能想明白一切。
不再掩饰的眼神,里面如实质般的杀意,这告诉贵妃,她今日必死!既然必死为什么还要虚虚实实的威胁她写出罪状?
贵妃瞬间便疯癫般的扑向捧着锦盒的嬷嬷,那里面有着她写出的罪状,此刻,她知道,若是没有罪状,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被掌握了罪状她,只有死路一条。
盒饭一()
贵妃自欺欺人的想要夺走;但迎春使了那么多的招数才哄骗贵妃写下了罪状;又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让人抢走?
贵妃知道这份罪状关乎她的生死;迎春更知道这份罪状关乎她处理完了贵妃后能不能全身而退、能不能毫无隐患。
没能抢回罪状的贵妃跌坐在地上;心中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完了!”她知道;她要完了。
“是我傻;若是中了鹤顶红而亡,哪怕是死后很多年,只要我的身体不是被焚烧殆尽;就会留下把柄,或许能牵连到你,你淑妃聪明绝顶;又怎么可能让我死于鸠杀呢!”贵妃眼神发愣的说道。
“自然;鸠杀不过是图惹人非议罢了,本宫没有那么蠢。你既然喜欢池塘喜欢睡;那本宫就如你所愿!”迎春说道。
“对了;最后;本宫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不是一直对自己不能有孕耿耿于怀吗?为你诊治的太医中;正好有与本宫交好的;他告诉本宫,你就是费劲心思调养也无济于事,因为早在六年前;你的身子便被人人为破坏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迎春说道。
当然没有什么认识的太医,这个消息是前不久皇上告诉她的,但这种时候,她总不可能将皇上供出来,只能随便编造一个莫须有的太医,总归,她说出来的消息是真的。
当时,皇上告诉她这个的时候,她吃惊极了,也实在是想不通,六年前的吕贵妃还在吕府待字闺中呢,多大仇,竟然人为毁了一个未出嫁姑娘做母亲的机会。
当时想不通,如今可算是想通了,以吕贵妃这种什么都要算计的性格,在娘家做姑娘时就和别人结下大仇也不是不可能。
“六年前?”贵妃懵了,吃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太医还不见好时,她也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让人无法察觉的药,有了这种猜测后她将后宫所有的女人都猜了遍,可谁知,她的身子竟是早在六年前就被毁了!
六年前,六年前她还是吕府的大姑娘啊!是她!贵妃突然就肯定极了,随即便是大笑不止,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啊,十年前她为了维护自己在吕府的地位,设计让嫡母流产不孕,她还傻傻的当嫡母不知情,谁知,就在她及笄前,人家就将这份因果还在了她身上,枉她还自觉聪明!
临了临了,吕瑶突然发现,她活了二十多岁,马上就要死了,却一个肯为她哭泣的交心人都没有,相反,全世界好像却布满了她的敌人!
是不是太失败了,贵妃吕瑶如此问自己。
“送贵妃一程吧!”迎春吩咐道。
“是”宫人接到命令后上前,将贵妃往院子外面拖去,也许是依旧意识到无力回天了,也许是被打击的狠了,贵妃毫无反抗的动作。
迎春随即跟了上去,流苏见此,连忙阻止道,“娘娘不若歇息一会,奴婢去外面盯着。”
才刚生产三十天的身子本就虚弱,迎春又是大喜大悲之下吐血伤了身,这让她的脸色比平常更加的苍白。
来不及休息便来东六宫处理这些闹心的事,又是与贵妃一番斗智斗勇,更是让迎春耗费心神,此刻,不管迎春的背挺的多直,她们也觉得娘娘的身子摇摇欲坠,好不惹人心疼。
“没事,本宫亲自看着。”迎春拒绝道。
她若是出手,必定要让对方一击致命,而不是各种疏漏,然后看着对方三番四次的找她麻烦,不光是因为打蛇不死反被咬,更是因为烦!
而且,自己下的决定,总该亲眼看一看。
若是可以,她也想自己永远单纯快乐,手不沾染丝毫的血迹,可是,处在这个位置,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她又有什么办法能置身事外呢,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期望有一天可以成功上岸。
亲眼看着一条生命消逝,还是自己下的命令,迎春不后悔,但难受是避免不了的。
等贵妃气绝之后,流苏过来禀告,以及这长安宫人该如何处理请迎春示下。
迎春的眼神从恍惚中回过神,瞬间便变得坚不可摧。
“全都绑起来一一排查,本宫可不信谋害皇长子这么大的阴谋是贵妃一个人亲力亲为完成的,必定有同伙,一个也不许漏。”迎春吩咐道。
“是”
“另外,罪妃吕氏曾经掌握半个皇宫大权,其中必有与贵妃狼狈为奸之人,仔细排查。”迎春说道。
贵妃已身死,但是她不想几年之后有人以贵妃忠仆的身份找她或者她的孩子们复仇,清洗贵妃在宫中的势力,便十分必要了。
不过卫嬷嬷向来稳健又能干,又有绣橘、绣桐等人辅佐,应该很快能办好。
“将二阿哥抱到东三所,等禀明了皇上再决定二阿哥的归属,现在,你们随本宫去乾清宫请罪。”
贵妃已死,她虽然手中握有贵妃亲手写的认罪书,但一个正一品贵妃,她还真没有权利处置,完全的越权,若是深究起来,她也是罪责难逃。
索性今日便将这罪请了,也免得有人借此做文章。
已经过了午夜十分,迎春身边的宫人们一身一盏烛灯为迎春开路,迎春扶着绣橘的手,缓缓的走着。
“娘娘,要不要乘坐辇车?”流苏问道。
她们这些贴身伺候娘娘的人,今日可心疼历坏了历经过波折的娘娘。
“不了,本宫走走。”迎春说道。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冷静,今日是她第一次动手要人命,心理素质再好,心中也难免起些波澜。
冬日的夜晚,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让地面多了一层朦胧之感,因此,虽然夜不是很黑,但也朦胧。
出了东六宫的门,再走上片刻,便是乾清宫了,乾清宫中,哪怕是皇上已经就寝,宫中的烛灯也依旧亮着。
很意外,不需要叫,乾清宫的大门就是开着的,迎春想,皇上大约随时关注着她是如何处理贵妃一事的,这才在夜中,没让乾清宫的大门下钥。
迎春让人通传后便等在了门外,谁想,守门的宫人说话了,“淑妃娘娘不必在门外等看,可入内等候。”
迎春点了点头,便走进乾清宫。
隐隐约约中,迎春看到正殿中是有光亮的,皇上还没休息吗?
“夏公公,皇上可歇下了?能否代本宫通传一声?”迎春问道。
“启禀淑妃娘娘,皇上还未曾歇息,请娘娘稍待,奴婢这就进去禀报。”夏公公硕大。
迎春点头示意,不一会,太监就出来了,说是皇上请淑妃娘娘入内说话。
迎春谢过之后,手中拿着贵妃写的罪状走进殿中。
皇上不在明间,迎春绕过金黄色的幔帐穿过屏风,便到了内间。
这个季节,屋子中的炭火烧的正旺,且没有丝毫的烟味,而皇上,便穿着一身略宽松的明黄色亵衣亵裤,歪靠在炭盆旁边的榻上。
出初皇上时,被皇上的美色所迷,再到后来入宫随皇上入宫,看着皇上在宫中步步为营直到大权在握,迎春发现,皇上的面容似乎未曾变过。依旧是一头黑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带着丝风流的眼睛,眼中闪着的光芒夺人心魄,略微薄了些的嘴唇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冷漠,肌肤比寻常女子都要白些,两条像是笔墨画就的完美剑眉让他过分精致、邪气的容貌一点也不女气,反而大气、让人一眼难忘。
若论美貌,皇上是她见过的第一人!
不过,迎春并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去说,皇上对自己的外貌有些不满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臣妾特来像皇上请罪!”迎春进去之后先什么不说,干脆利落的禀明来意。然后跪在了地上。
虽然有证据,但不通过皇上直接处死贵妃,她还是有些逾越了,即使皇上将此事交给她调查时特意说全凭她处置。
或许按照宫规将贵妃交给皇上处置是她最能全身而退的应对之策,但是她怕夜长梦多,万一皇上有了其他的考量,留下贵妃的命,天天看着那一张脸,她嫌膈应。
哪怕是冒上几分险,她也坚信,不出手则罢,若出手,必须一击致命。
皇上抬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迎春格外苍白的脸色,仿若随时能倒下似的,他不悦的皱了皱眉,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