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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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已落下的长指,竟未拨出一丝琴音,七爷轻轻转眸,与所有人一样,注目着身旁低眉浅唱的人,目光与以往无数次都相同,又似完全不同。
发髻束垂,只一只珠花倭堕,三千青丝干净的再无一饰物,她一身朦胧的胭红,似新月清晕,红梅堆雪,充斥了他满目。
纤指在他掌心一下一下轻轻的打着拍,长指一抚琴弦,没有精妙的旋律响起,七爷以最单调的弦音,在起承转合处和着,似一曲钟情默诉,伴她一曲无人听得懂的悲而不戚(见作话2)
琴上双鸾对舞,晚宴的最后一曲收在丝丝入扣的弦音上,七爷以一句但得琴中趣,何劳弦上音,向皇上请罪,再请太子赐教,皇上笑赞歌声不俗,倒是‘周郎’拖了后腿,太子笑骂若是自己也和不上来。
战战兢兢的人总算如释重负的退下,瑶琴,眉翎再也去没抱,谁爱抱谁去抱,瞧奸相乐的,她现在就是把琴砸了,他都能笑着拼回去。
第68章 周郎(二)()
奸相与江逸忙着与朝臣恭维;江甄被送去请随行的太医看诊,大概做戏也得做全套吧?
不过她不是病娇的人,伤的也不重,婉言谢绝了皇上传召的太医;眉翎趁着人少独自回了营地;
她估摸着时辰,自己回去还有些事要做;某人交给她的事,想着不禁失笑。
正走着,一道声音从旁地追来:“江小姐,请留步。”
若说江逸已是彬彬公子;那这位朱公子则更是礼字当头;仪字当表。
只见他广袖一展规规矩矩的一拜之后,方才温文道:“朱生这厢有礼了。”
眉翎欠身笑笑;算是回礼;却并未说话;两人皆沉默;一时间气氛不免有些尴尬,朱姝打两人身旁走过,推了推她哥哥,俏皮的眨眼道:“今晚夜色好,大伙都去观星台寻乐子了;我哥哥想问;可有幸邀你同行?”
“妹妹爱玩闹;江小姐莫见怪,朱生确有此意,不知”
朱姝说罢就闪,独留朱公子赧然点头,岂料他一抬眼,只见面前佳人淡笑摇首。
眉翎蜷了蜷手心,温热犹在,今晚在众人面前合奏的两人看似无甚交流,但两人手从琴下分开前,有人在她掌心写字,她今晚大概不会去观星台,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说,她只又恭恭敬敬的福了福。
一道白影打朱公子身旁幽幽的飘过,冷冷的剜了其一眼,某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后,却在听得身后又一声,头回的比谁都快。
“江小姐,请稍等!”
一侍从气喘吁吁的跑来刚呈上了物件,朱公子接过之后双手递出,“江小姐,这是在下听闻小姐不慎受伤后,叫随从回营地取的伤药,本想去观星台时候再,不过,幸好赶得及赠给小姐,小小心意,望小姐早日康复。”
言语中不无遗憾,俨然已被拒绝,药他可以不给,但这位朱公子风度依然,不管是为了丞相府,还是当真有心,从营地往返此处需要一段时间,他确实在尚不知自己能否合奏之前,就已差人去取药,否则一曲之内不可能来回。
这心意倒不好再拒,眉翎遂笑着接过小瓷瓶,“多谢朱公子。”
前方有某人冷瞪了小瓷瓶一眼,后方有几人负手笑望。
“姨丈,孤这个洛雪妹妹”
太子笑意狎昵的摸着下颌,江逸闻言额角顿时绷紧,江忠眸光微微捻动,打断道:“甄儿进宫去侍奉太子,洛雪就留给姨丈将来养老送终吧!”
太子何等狡黠,这明白的话,岂还会听不出来意味。他一笑收了音,目光仍在前方打转,江忠说着眼梢递向江逸,将话锋一转问道:“逸儿,明日狩猎的分组名单你可都安排好了?”
“已按计划排好,只等明日公布。”
说到此处,江逸与江忠一同望向旁侧,太子眸色一厉,猛的踢开足下一膈脚的砾石,冷笑顿时又添一抹诡意,“明日的狩猎,想必比今晚更精彩。”
太子说罢,大步迈开,江忠随后,只是刚走几步,他忽的意味深长的回头,一言不发,只把人盯住。
江逸本眉目紧锁,见状忙垂下了头,却闻得笑声传来,“有为父在,你勿需担心,你若还不放心,待甄儿大婚一了,为父替就你们操办婚事。”
没头没尾的话叫江逸一愣,顿时红了面色,却见江忠并不看他,只眺向远方,了然一笑:“被为父说中了?逸儿何时开始这样喜怒形于色了?”
“义父,孩儿知错了,我”
褐袍横金的袖口徐徐扬起,江忠摆手打断了江逸急急的话语,霜鬓牵起沟壑,一时目光沧蔼,似寻常百姓家再普通不过的父亲,又似忆起了什么遥不可及的往昔。
“为父也不是试探你,我方才与太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瞒你说,接洛雪来之前,为父就有这个打算,难得你两心意相通,而且洛雪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总觉得”
觉得什么,江忠微浊的双目有一瞬的失神,便再未说下去,脚下徐徐迈开步伐,他拂袖笑叹:“洛雪也算是我半个女儿,等你们成亲之后啊,你也别再义父义父的叫了,就都改口叫父亲吧,我那一双儿女啊”
说者轻叹转身,后面的声音就不甚清晰了,江逸应声点头时,前方一道瘦癯的背影已殁入夜色,独留笑音散在林间草地,
“你自己去吧,为父识趣的很,知道你早就着心急了,就不跟着去打搅你们了,你带上药好生去看看洛雪的伤,给为父带句话就行了,晚上你也带她去观星台玩吧,只要莫耽误明日的事就好。”
听到最后一句话,江逸的神色也不禁微微暗下,长身极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
营地设在猎场外围,以林木为屏障划分为多区,女眷与男子的营帐分列在不同区域,各有禁军把守。
皇帝自是安置在最大的一区,各皇子的营帐场地也相对宽敞,几乎各占一区,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互不干扰。
漫天的星光散在天幕,映着星罗棋布的营帐,每个帐子都透着灯光,这夜的狂欢,不过刚刚开始。
眉翎回到自己的寝帐时,一走进就忍不住想笑,地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小石炉,旁边甚至还摆了个小蒲扇。
炉里连火炭都有,还是生好的,一看就是不知从哪处膳房猝不及防的被带走的,她瞬间有点心疼上一个正在用这个石炉的人。
打了盆清水进来,将鱼腥草洗净,瓦罐内置水将草药没入,小火开始慢煮。
眉翎刚做好这一切时,门帐外响起人声
***
陵安王寝帐。
一高挑的身影掀帐而入,他二话不说直奔向床榻,手中一件衣物往榻上一甩,他二郎腿一翘,妖娆的躺下,手臂一支,脸半角朝上,唇上还叼了朵花。
只是他尚未来及问自己的造型,就被抢了白。
“九弟,你看我穿这两身,哪个好看些?”
声音自帐角的龙门架前传来,两件衣袍被比划在身前,九爷眯了眯眼,哪个好看倒还是其次,他第一反应是先找不同点。
因为,一个是黑的,另一个,也是黑的。
两个皆无花无纹,俱是长袍,连衣襟开口大小角度都一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箭袖一个直袖,换而言之即一个是劲装,一个是常服。
这一身白衣的人问这两个黑衣穿哪个好看?
“七哥,你向来都是衣靠人装的,穿哪个,哪个好看。”
拍马屁的精髓在于快准稳,最重要的是,莫要拍到马蹄上。
九爷见好即收,发现某七竟认可的点了点头,却仍旧拿着两件衣袍在比较。
某九努力的扩充了下脑容量,将小野花拉到唇角,开始挖坑,“七哥,你听臣弟慢慢分析啊,你看,你今晚若是准备去月黑风高地,想怎么方便,怎么来,那就穿劲装,你若是准备去星光漫漫处,怎么潇洒怎么来,那自然选常服,”
某九说罢,闪着很内涵的眼神等着点赞,见某七一副很有道理的神色在点头,毫不犹豫的选了劲装,他一脸我就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坏笑把带来的衣物递出。
“喏,臣弟对得起你吧?哪怕跑死一匹马,也得叫七哥你今晚有美衣赠佳人。”
一袭缎裙雪纱曼兆,银色的裙褶轻描淡绘,在指尖跌宕,如一抹月华流动。
正是九爷今日费了老大劲画出来之后,差人快马加鞭去买的成衣,竟有九层相似,比起慕欣那一身更胜之。
“九弟,你不是说有五件成衣么?怎的就这一件?”
“你要的这个,缎庄老板说只得这一色,那剩下三件你说去哪了?人家晚上都穿上了,你不还说好看么?那这最后一件”
“唔,这一色好,这一色最好,早知道我也画几件出来差人去买,今晚看红色也不错,比青色还好看”
某七接过衣裙便自顾自的欣赏,未理会榻上那撩骚的身段。
某九索性将小野花往鬓角一插,门神般的姿势挺胸一站,尚未来及献宝,某七转身又将月华裙与黑衣并排往身前一比量,“九弟,你看这两个搭么?”
“搭,黑色百搭!”
某七很满意的点点头,某九很不甘心的一蹦跶换了个姿势,长臂一伸扶着并不存在的墙,一甩头,唇角衔着的一朵小菊花碎了一片花瓣,“七哥,你看臣弟这一身,今晚能艳压全场么?当然,除了你之外!”
某九瞄了眼那一团黑衣,违心的补充了一句。
被这衣光一闪,某七今晚终于开始正眼看某九。
只需一眼,你就会知道,十二生肖少了孔雀是多么的遗憾!
一身翠绿翠绿的长袍,袍底处一朵粉色的大荷花一直开到衣襟,腰间袍摆水波荡漾,游着各色小鱼,胸膛前的荷花更是招蜂影碟,整一个鲤鱼精,那唇上衔着的是小野菊吧?
“九弟,这就是你哪怕跑死一匹马也要买来的?”
“七哥,这是差点跑死一匹马,买四送一,送来的!”
“唔!”某七意味不明的闪了闪眼,搭着某九的肩膀走起,“九弟放心,你今晚这一身,不用把我除外。”
“那七哥你看,我能否在观星台震撼全场?”
“九弟你真准备震撼全场?”
看那诚挚的小眼神,某七深深的抿了抿唇,一边拉起门帘一边利索的点头:“九弟,其实,只要你不怕冷,你不穿,保准能震撼整个猎场!”
某七可是连花花草草和小动物都算上了。
“诶?七哥,你不跟我一道去观星台?”
“噢,本王还要更衣,就不耽误九弟惊艳登场了。”
“还更什么衣,七哥,我们一道去震撼猎场”
九爷被一把推出去之后,声音已是从帐外传来,这会刚探进一张坏笑的脸,又被七爷笑骂着踹了出去。
两兄弟互相坑完之后,七爷捧着雪色缎裙傻乐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撩帐唤进了一暗卫,“庞牧”
庞牧是七爷的暗卫统领,主子但凡是格外紧要的事,都是他亲自去办,京都长街上与眉翎接洽的也正是此人。
他这一被唤进去,其余几个暗卫不免都跟着紧张起来,殊不知庞牧一脸苦笑的走出,无甚大事,就是叫他去接一个人,也不算接,就是暗中陪着。
自打扬州回来,他就一直在干这事,手下人不免打趣,这差事敢情好,也不用隐身,就在大街上晃悠,谁都不用回避,还尤其要跟着的那个人看见自己。
这真是跟暗卫所有的准则都是相悖的,也难怪其余暗卫都好奇,旁人不知,庞牧却是知道缘由的,自然不觉得奇怪。
不过,他也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何每次他穿着黑袍回去禀告的时候,主子看他的目光都是赤果果的冷鄙,难道不是主子他自己千叮万嘱要他穿黑衣么?
然而刚刚进去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主子竟然也换了一身跟他一毛一样的黑衣,还问他好不好看?
不就是长得帅一点么?外头兄弟清一色的黑衣,乍一看跟一个人似的,这位爷咋不问他们觉得自己好不好看呢?
庞牧头点得跟捣蒜似的,表示‘很英俊’,虽然他也想冷鄙上几眼,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我都快穿了两个月的黑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个夏天都没换衣袍,你说我看黑衣好不好看?
***
凤凰花正值花期,树下的人知道花落多少。
月光与篝火斑驳勾勒出的身影俊逸英挺,长身所立之处,正是今日两人来过的猎场的另一个入口。
此处与众人趋鹜的观星台方位相悖,夜色正清幽,远处瀑布浪花飞絮,水雾轻烟依稀可见。
晚宴上一曲奏罢,七爷在眉翎手心写的字便是约来此处。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