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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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并非是不偏不倚的砸向眉翎的,否则,她也看不见了;是不偏不倚的砸向她三步之前的。
当时,她前方正颤颤巍巍的行着一个老妪。快到只在眨眼间,眉翎当时没顾上去看,是从哪一间酒楼雅座的窗口抛出来的酒壶,就地踢起一个空鸡笼筐,捞在手中便往前探去。
她是想借鸡笼来接住那酒壶,这个急智的想法和利索的身手都很漂亮;而且酒壶也精准的接住了。
然而她始料未及的是,没等她把鸡笼收回来,顺着那股子力,酒壶骨碌碌的一滚,自是再没有砸向老妪,却转了方向直奔向旁侧的摊位。
那一瞬,眉翎是绝对不想睁开眼的。
手中的鸡笼筐再也爱莫能助了,直到听见轰隆一声碎响,比肩接踵的街道上,已经以她为中心生生的挖开了一圈空地,而那遭殃的摊位处,几道凶狠的目光似要吃人一样杀来。
如斯寂静的此刻,老妪已晃晃歪歪的拄着拐杖消失在攒动的人群中了,甚至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独留她一人就这么顶着烈烈的日头,和一条街上震诧的目光,忐忑的挪向那一地狼藉处。
人倒霉,真是连鸡毛都如影随形,但一声怒音猛的朝她砸来,就连那几根鸡毛似都被震开数尺。
“陪钱!”
人潮里顿时语声分作,眉翎是该庆幸还是有人替她说话的,然而摊主一捋袖子一声吼之后,剩的只有朝她的指指点点。
“我不是开善堂的,她要救谁是她的事,我还得养我老娘呢!”
这话说的无可辩驳,不是她的错,却是她的祸!
第37章 暧昧(一)()
一个棕褐色的酒壶完好无损的躺在中央,满地的玉碎琳琅还散发着酒香,一闻就是好酒,只是不知道是花雕还是女儿红?
她大概是跟玉犯冲,才弄丢了半块,今日又砸烂了一堆,这一地的碎玉各自不成方圆,但每一个都映照着她窘迫的眉眼,每一个都映照着越加多的指指点点。
如果,眉翎自我宽慰的想,这里面没有特别名贵的玉器,那她身上所有的银两加一块,应该可能估计勉强够陪给这位小哥了。
“对不住,囊,囊中羞涩”
眉翎刚嗫喏的去掏钱袋,一道声音似从天而降,转瞬已离的很近,近得听得见微喘的气息,他衣袍的熏香入鼻时,她能感受到身后毫厘外的另一个人胸膛前的温度。
“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眉翎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但他开口唯问了这一句,也只看向她一人,似乎这满街的惊刹都不重要。
片刻前,本就不大的豆腐西施的摊位旁已经围聚了很多人,他们四人又一去,再加上一匹马,那一片几乎是水泄不通了,而眉翎站在最外面,愣是被人流挤走。
她本想先顺着人群走,到了前面空旷些的地方再等他们。岂料,这下可好了,这会子她周围一圈空旷的,连翻跟头都打不到人,她这么想,便也如实告知了。
“方才人太多,我就被挤过来了,我想”
一道目光恍若无人的紧凝在她身上,素淡如常又似深蕴了什么,只是眉翎话未说完,催着赔钱的嚷声又在人群中噪起。
这下麻烦大了!
眉翎暗自咬唇,将手中差点就要掏出来的钱袋蜷的更紧了。没错,是钱袋,不是女儿家的荷包。
囊中羞涩是不假,她和墨玉逃亡出来的时候真的是除了命,一无所有。
但是,饭总是要吃的,所以她卖了那两匹战马换来的银两,除了住店和各自买了一套女装以外,都是尽可能省着用的。
她的衣裙还好,本就是素色的,墨玉的那套碎花底的已经洗的发白了。
别问江洛雪那么多的彩锻衣裙,她俩为何不穿,故人的遗物实该敬之,更何况,那还是江家的钱物。
骨气,确实不能当饭吃,但多少还是要有的。
然而,囊中羞涩是她的事,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眉翎此刻惶恐的是,衣衫,她们是换成女装了,可那钱袋,她敢保证整个燕国哪个旮旯地里的姑娘家,都不会用这种黑缎布的钱袋。
那一看就是男子的式样,其实,这倒也罢,当众掏出来,她也不是觉得有多难堪,难道还能比在大街上,被人这样指指点点更难堪的么?不然,她方才就不会去取了。
可要命是,这位爷一来,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钱袋,眉翎倒也无所谓了,反正就他亲眼所见的,她反常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样。
但麻烦就麻烦在,那钱袋上绣的花纹,并非寻常男子常佩戴的松竹梅兰,黑底金线,绣的正是一面猎猎军旗的形状,而军旗正中央,龙腾虎跃的是一个赫赫威严的‘苏’字。
这自然不是她绣的,她哪会绣,她的白妈妈晚上闲来无事,熬了足足一个月才绣了这么两个,她常年着男装自然不会用荷包,这钱袋她便与她哥哥一人拿了一个。
当初,即便身无一物的逃亡,可但凡是与身份有关的一切,眉翎都小心的匿起,可唯这个钱袋,绣它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她一念及此,侥幸做诡便没舍得扔,心想只是一个字,姓苏的多了去了,哪会想到眼下这一刻的窘迫。
说白了,她此刻若掏出来,那钱袋正面就是一个缩小了的苏家军军旗,她手稍作遮掩的话,寻常百姓未必能看出是何物,可这位七爷是何许人物啊?
还离得这样近,难不成叫他先走?
地上忽起的碎乱的脆音将眉翎的思绪揽回,长指轻轻拨开冗杂的破片,若细细看去,那手背上交错的痂痕似比这一地的狼藉还乱。
周遭声色渐渐寂灭,一时都瞩目在撩袍而下的人的指尖,连摊主小哥也抱着臂膀,一副看这人要玩什么花样的鄙夷。
几番捻挑之后,一段璎珞从一堆渣滓中越出,珊瑚红珠缀着翡色罗缨,倒像是玉碎瓦全下幸存的一件。
“这个几钱?”
似也不意等答案,未待摊主嗤嗤的哼出几字,七爷直接收起璎珞,同时递出了什么,没再说话,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人群里不知谁先啧了一声,沸起一片惊呼,竟比方才砸破东西的声响还大。眉翎咬着牙刚递出一半的手还僵在半空,一根灿灿的东西已捧在小哥手里。
那哪里是几钱啊?一整根足寸的金条,足已承包扬州小半条街。
眉翎直觉得小哥双目放光的看着金条,必有一个想法:咬上两口。
果然,她无声的阖目,她也只有一个想法:把金条抢回来。
这位爷不动声色的买了一串璎珞,可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忙帮的,太贵重了,别说她那包碎银了,她就是再去卖几匹战马,也压根还不起!
就当眉翎还这么思绪跳跃的盯着金条时,悬在半空的手忽的一重,有温热裹来,一道淡声翩然入耳,“我们走吧!”
大掌就这么轻轻的挽起她手,在繁华的长街之上,在拥堵的人群中央,亲昵的没有半点突兀。若只是这般,那她耳尖微烫,在他长指又仿若无人的撩过她耳后的发丝时,他目中溺起的笑,更是旖旎无限。
虽然,他从她发上拂下了一根鸡毛,可呆怔的人,思绪仍萦绕在那两个字,我们?
她一直是一个人,只有我,没有们!但是,等等
猛然有一道惊电从脑门闪过,两人似都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微胶皆一愣,又同时落在相握的手上。
第38章 暧昧(二)()
掌心温热,那是沙场上仗马执剑的手,薄薄的茧,无缝隙的摩挲在指腹,一股热流,无端在心尖颤起。
这,太暧昧了!
眉翎低低的耷下脑袋,尴尬,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现在了。若昂头,她内伤的血大概都能喷出半炷香高。
她指骨纤细,而此刻,钱袋一角的黑底金线偏作妖般的,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逼得她只能将他的手,扣得不能再紧。
虽只露冰山一角,可一眼也知是男子用的钱袋了,好端端的女子为何用男子的钱袋?既然有钱又为何迟迟不掏出?
等等等等,眉翎脑中略过一万只神兽,但是,解释倒还是其次,怎么不露痕迹的拿走才是关键啊!
嗯,这是个技术活
然而,还没等眉翎从放飞的思绪中挣扎出来,那骨节匀称的大掌已握着她手,轻轻晃了晃,“不走么?”
光是听声音,都可想象说者唇角含笑的模样,必是好看迷人的。
可走嘛?她倒也是想走,就是
眉翎没好意思去看七爷,只委婉的将目光一寸寸的递向旁侧。
地上,一‘神机妙算’的竖帆莫名打了个弯,像原本威风凛凛的将军折了个腰,生生将神机与妙算扭曲开来。
那正是紧挨着玉器的一个摊位,想来那酒壶应是先撞上竖帆,再殃及到旁侧的。所以,眉翎今日不仅把那一摊的玉器给砸碎了,还把这一摊的招牌,给砸歪了!
话说毁人舵主、断人堂口、砸人招牌,可是要抄家伙杀过去的梁子,而她今日手一滑,轻而易举的就占了两个。
不过,没准,这是个机会,把钱袋拿走的好机会。
而且,她万万不能让这位爷再阔绰一根金灿灿的什么,虽说有钱人的钱,都是以根为单位的,但现在以米粒为单位的她,还不起啊!
嗯,只要他一转移视线去掏出什么,她立马就脱手
眉翎已脑补了一场快手抢结账的好戏,这才望向了摊主,一身灰色褂袍无疑是个道士装扮,只见他捻了捻垂至胸前的花白长须,眯眼打量了过来,未待她开口,对方先咧嘴一笑,“姑娘这是日行一善,我岂能自添业障?”
啥?这是碰上什么好人了?
“噢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
眉翎情绪复杂的回绝,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已有衣袖摩擦声,她心肝一颤,又有什么金灿灿的要掏出来了么?
岂料七爷相握的一手并未松,以至于她脱手未遂,眼睁睁的看着大掌向前摊开。
呃?这个,落差有点大!
她懵怔的望着冠玉的容颜朝她淡淡一笑,抬手将一枚铜钱递出。
一摊千金,一摊一文?
一刹,眉翎思绪有些空怔,周围攒动的人群早已川流如初,而她眼中只有一个人清隽的侧颜,声音也是独有的低醇,说不出的好听。
“这位姑娘的一点心意,不算业障!”
道士眼珠溜溜一转,抚须笑开,“那姑娘的心意在下领了,这一枚铜钱,我送姑娘一卦!”
什么?这两人聊的真好,不用看她。
眉翎愣愣的摇了摇头,既没想到七爷会给一枚铜钱,更没想到道士会爽快的收下。
而道士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面上巡过一圈之后,只望向眉翎笑道:“我既已收了姑娘的钱,便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我给姑娘测一个字!”
测字?
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掠过道士递来的笔,又落向两人紧握着的手,抿了些许笑意,眉翎轻晃了晃了手道:“七爷,你来写?”
语调平缓的俨然不是个问句,七爷也并无二话,笑着接过了笔,更未去看她赶忙收起来的钱袋。因为他挽她的是右手,其实,他左手也会写字,不过,他仍旧依言放了手,只问道:“何字?”
“玉”
回答几乎是未加思索,道士扬眉笑问,“姑娘可是问姻缘?”
“寻物!”
同样是一瞬不瞬的回答,叫纸上游龙走凤的一笔生生分了个叉,幸亏,某人最后一点又将笔锋圆了回来。
笔搁置,立即有人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又默默的按了按腰际,然后默默的看着道士煞有其事的品味着那总共也没几划的字。
“主字一点移位成为玉,是以此物早已易主,玉字谐音遇,这玉字又从王,是乃王者腰间玉,常言,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意味着姑娘要寻的物,匿于遇到的王者腰间啊,然而”
然而就再也没有听到了,眉翎堪堪藏好的她的小钱袋,一抬头眼前人影模糊,她已被一股掌力拉入人群中。
“七爷,道士方才说了什么?我还没来及听。”
“唔,胡言乱语,不听也罢!”
一人一马在街上如放风筝般由着一个人牵着,一个劲的往回走,且他连头也未回,只哼了哼,“江湖神棍!”
“呃”
九爷无比兴奋的打了第六个饱嗝后,更兴奋的目光落在迎面一双紧牵着的手上。
“九弟,照你这么走,天黑也走不到头。”
某人早已洞若观火,赶在九爷开口之前,顺势抬手指向后者先发制人,面上却不可避免的染了几分绮色,一时倒看不出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