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记-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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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玢一脸愕然,穆长宁皱了皱眉,委婉道:“姜玢师兄,自从我来到七重天,承蒙你的关照,以后若有需要,能帮上忙的我会尽力,旁的便不劳费心了。”
姜玢哑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种心思被道破的尴尬。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概就是他这样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又看了几眼穆长宁,只觉得美人如花隔云端,不好亲近,只得叹了口气黯然离去。
一出闹剧落幕,可脚踝上的花丝还是紧紧缠着不肯松开。
穆长宁觉得扶摇学聪明了,这个时候不会再暴躁地闹腾发泄不满,而是这样无声地表达抗议,而很显然的,后者更加管用。
她不由好笑起来,“你放心,在你真正修出灵体之前,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扶摇晃晃身体,未有得到保证后的喜悦,反而苦恼起来。
等到它修出了灵体,姜沅是不是就不管它了?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的修行可以再慢一点,或者,一直停留在当下也没关系。
……
在神农百草宫的工作十分清闲,穆长宁只需要负责一部分区域的洒扫,望穿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于他而言,养着这么多水灵灵的漂亮小姐姐,光是看着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甚至偶尔还会赏她们一些灵果灵药,助益她们的修行。
所以提起七重天上的小殿下,绝大多数女修都会眉开眼笑,而进百草宫供职,也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求而不得的事。
穆长宁用灵露灵果酿了果子酒,而望穿也如后世一样也是个小酒鬼,恨不得天天泡在酒窖里,每每都要喝得小脸绯红。
某一日,他醉醺醺地跑到她面前,拉着她歪头打量,喃喃自语:“总觉得宁宁有些不一样。”
穆长宁蹲下与他视线齐平,好笑道:“哪里不一样?”
他噘着嘴想了想,悠悠道:“我看不透宁宁的想法和内心。”
穆长宁微微一顿,恍然间想起来望穿是有读心术的。
后世的时候他能够轻易捕获他人的真实想法,包括她的,唯二两个例外,一个是师叔,一个则是温岚,而到了这里,或许是时空错乱的原因,望穿的读心术在她身上失效了。
如此说来,他会注意到自己,邀她前来百草宫,也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或许是觉得她有些特殊。
“告诉宁宁一个秘密。”望穿扬起小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道:“我有读心术,绝大多数人心里所思所想都瞒不过我……当然也不是全部啦,比如主人和谛听,我就看不明白,王公那里也是时灵时不灵,现在又多了一个宁宁。”
他站都快站不稳了,穆长宁扶了他一把,望穿扯着她的衣袖嘿嘿笑道:“其他小姐姐对我好,主要是因为我的身份,她们都在讨好我……可我觉得,宁宁是真的对我好。”
不含目的的,没有功利的,简单而纯粹,这一点望穿能够感受出来。
他晃晃脑袋,原地蹦起来,从身上哗啦啦地掉出许多闪闪发光的石头,全都是上品仙玉。
“宁宁,你不用辛苦炼丹再去坊市卖丹药了,看,我有好多好多的仙玉,都可以给你。”望穿随便抓了一把就往她手里塞。
穆长宁不由失笑,心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她摸摸他的小脑袋,让他把仙玉收起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对我而言,炼丹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并不辛苦的。”
望穿小脸皱起,有点委屈,穆长宁只能好笑地捡了一些收下,然后泡了杯灵茶给他醒醒酒,顺道拉着他到通风口吹会儿冷风。
这么一来,酒劲就去了大半。
望穿挠挠头,还知道不好意思。
穆长宁想起他方才提及的谛听,又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和谛听有着解不开的联系,不由便问起来,“小殿下方才说的谛听,可是尊上的坐骑?”
“是啊,它是一头白象,真身有这么大!”望穿伸手比划了一下,又默默吐槽起来,“谛听很闷的,都不爱说话,但它比我厉害,它能聆听万事万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主人去哪儿都带着谛听,不带我……”
望穿语气落寞,唉声叹气,穆长宁心想望穿这跳脱的性子,确实不及谛听沉稳,何况谛听是坐骑,难不成望穿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要去给人当坐骑?
穆长宁光是想想有人“御石飞行”都觉得莫名喜感。
“那谛听现在在哪?”
“不知道。”望穿晃晃脑袋,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它一直跟着主人,许是去了天外天吧……我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到过主人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穆长宁脱口而出。转而又想到后世她捡到的望穿,还真有些苦恼。
支离破碎流落到修真界的望穿,在过去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们的谈话没再继续下去,穆长宁察觉到来人,忙收住了这个话题。
来人是个白袍老者,穆长宁虽未见过王公,却也从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个人的存在。
相传他只差半步便能飞升,修为也是如今整个七重天上的至尊。立于人群中,他不曾泄露一丝一毫的灵威或是高阶修士的气息,平凡地就像一个普通人,但他周身自带的气场,却令人本能地感到敬畏害怕,不敢直视。
第573章 报恩()
王公同样常驻在百草宫,只是他所在的西北角那块区域闲杂人等是无法靠近的。相传那里有一条天梯,会通往七重天上最神秘的一个地界,星墟。
穆长宁曾在梦里见过那个地方,她能从白灵界去到修真界,和星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可惜,现在的她是到不了那的。
穆长宁垂眸行了一礼,白袍老者并未多注意一个小小侍女,只是对望穿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小殿下,饮酒误事,切莫贪杯。”
望穿满口答应,老者也知他必是左耳进右耳出,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等到老者走远了,穆长宁才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块浮木,那阵莫名的压迫感骤然一松,长长舒了口气,背后竟不自觉地有冷汗浸出。
望穿噗嗤笑道:“你这个修为,在见到王公时有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穆长宁抿唇未语,望穿得意道:“不过我就不会了,王公虽然面相严肃,平素也不苟言笑,但我一点都不怕他。”
“……那你很棒棒哦。”
望穿哼哼两声,说起王公也是滔滔不绝,“宁宁,王公很厉害的,他已经是大乘后期了,不需要多久就可以飞升天外天的,主人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守着七重天,守着白灵界,这些年可谓劳苦功高。”
穆长宁安静听着,看得出来,望穿很尊敬王公,这位老者之于七重天,便如同一块金字招牌,同样也是坐镇白灵界的守护者。
望穿拉着她,走到露天的庭院,指着夜空。
此时月上柳梢,满天星斗闪烁,辽阔深邃,无边无垠。
望穿黑曜石一般的眼中映着点点星光,也像两颗星子一样璀璨夺目。
“宁宁,你看天上,能看到什么?”
穆长宁看了半晌,不确定地道:“星星月亮夜空?”
他一本正经地摇头,穆长宁想不出来了,望穿一字一顿道:“是命运。”
“……”这么有深度的哲学问题,从望穿嘴里冒出来,穆长宁还真有点不适应。
“宁宁,你要相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定的,人力所能够改变的东西很有限,而万事万物都有它特定的发展规律,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无法预料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罢了。”
望穿十分认真,眼神清明,毫无醉意,也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也不乏有某些天赋异禀者,能够从星辰的运转之中衍算出一定规律,渐渐便形成了一门奇术。”
越往后听越不对劲,穆长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占星术?”
望穿重重点头,脸上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王公便是这样的,他的占星之术独领风骚,任何一点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的推演,也从来没有出错过,说他通天彻地也不为过了,是不是很厉害?”
穆长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接。
占星之术她也听过,而且也切实接触过,这门奇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在后世,唯有蒲氏一族有这个能力窥探天机,是以世人便以“天算”的名号称呼他们。
若说真本事,确实是有的,但真的将他们妖魔化,说的那么神乎其技,就有些夸大了。
说到底,他们也是人,不是神,无法机关算尽,将一切都掌控于股掌之间。
穆长宁甚至觉得,他们有些过度依赖于占星术了,以至于对自己测算出的结果深信不疑,不顾一切地去达成……若非如此,那个从一开始便设置好的骗局也不会这样顺利地进行下去。
穆长宁皱紧眉,“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王公如此窥测天机,难不成不会有因缘果报?”
“王公修为如此之高,还会怕什么果报?”望穿眨眨眼不明所以。
穆长宁心想,在后世,天算一族的每次测算都是需要以燃烧自身寿元为代价的,而王公都已经是半步飞升之人了,自然用不着在乎这一点半点寿元。
何况她也不能保证,王公的占星术,与她在后世所接触过的占星术是否属于同宗同源,也许二者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关系。
但她同样不能够排除二者的关联。
在这个时代,人界和白灵界是连通的,通天门并未彻底闭合,那施加在蒲氏一族身上的诅咒也是子虚乌有之事,但既然后来这个诅咒产生了,便说明是在天门关闭之后发生的事,说不定她还能找出根源。
想到这里,穆长宁不由问道:“你可知王公叫什么?”
望穿歪着脑袋不解,“王公不就是王公?”
“我是问王公的姓名。”
“在七重天上,他当然是姓姜了,至于名字嘛……”望穿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回忆,发现他还真不清楚王公的姓名。
他不在意地道:“来了七重天,以前的姓名都舍弃了,除却改姓姜,名字也都按照辈分排序,谁都不例外的,宁宁不也是这样吗?”
“……”穆长宁无言以对。
但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了,王公与后世的蒲氏之间有没有关系,她也只能暂时在心里存个疑问了。
在百草园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地过,穆长宁依然会去坊市贩卖丹药,而金鸾鸟的伤势也慢慢好了起来,穆长宁没有提起让它回梧桐林的事,金鸾也好像忘了这一茬。
穆长宁没有和它缔结主仆契约,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就是个过客,没必要去约束谁,金鸾是自由的,它想去哪就去哪,穆长宁不会过分干涉。
所以当某一天穆长宁找不到它时,也只是怅然叹了声,谁知在几日后,它竟伤痕累累地衔了一枚成熟的朱果落到她面前,伸长了脖子叫唤两声,一双眼睛亮亮的。
穆长宁微微一愣,“给我的?”
金鸾点头,乖巧地坐在她面前求表扬。
穆长宁有些哭笑不得,她以为金鸾走了,哪知它是去找朱果了。
这样一枚朱果,对她这个境界来讲自是十分适用的,但它周围势必有护宝妖兽,看金鸾的样子也知道经历了一场恶战。
她抚了抚它凌乱的羽毛无奈道:“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第574章 青年()
金鸾歪着脑袋,扑腾了两下翅膀,随后一个清越的声音低低响起:“不喜欢?”
穆长宁微愣,这还是她从梧桐林带回金鸾后对方第一次开口。
“原来你会说话啊。”
金鸾划拉了几下爪子,低头轻声道:“在梧桐林,凤族都不喜欢我,也不听我说话,慢慢我就不说了。”
穆长宁想起它在梧桐林受排挤的样子,又轻抚它的羽毛,给它处理伤口,交代道:“以后不要再轻易让自己受伤。”
金鸾似懂非懂地点头,固执地衔起那枚朱果塞进她怀里,“那你收下。”
穆长宁不由好笑,顺势收下朱果,又问起它的名字。
金鸾想了想道:“族长会按照辈分给每一个凤族起名,我和它们不一样,族长虽收留我在梧桐林,但没有给我起名字,因为是由蛋孵化出来的,它们都叫我蛋生。”
蛋生……
穆长宁恍惚了一下,作为一个起名废,她当初给蛋蛋起名字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理由。
蛋生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叫你主人吗?”
穆长宁微怔,蛋生昂首挺胸,张开双翼展示自己,“我会乖乖听话,会努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