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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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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宽每天在城头只能看看天上的流云变幻,觉得自己现在成了天地间第一闲人了。

    地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苏宽于是打算从平遥直接出发前往齐国,上大学去!

    在等到百里奚派来的平遥令到达以后,苏宽交接了平遥的仓储,又给守军交代一番,就和黑夫、暴昭、亘孟一起上路了。

    这日天没亮,四人四匹马从平遥出发了。

    苏宽坚决不让暴昭派人跟随,暴昭也就不再坚持。但是黑夫、暴昭却谁也不同意由苏宽带路了。于是黑夫打头,四骑战马计划先往东,再顺着太行山边往南,寻滏口陉去往苏国。苏宽的计划是先回苏国看看周王姬阆,再往齐国去。

    “暴昭,你的人真的没跟着?”看看越走越接近太行山,苏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异样,但是前后左右看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问暴昭。

    “公子,真没有!不过我已经叫人去齐国都城等着我们了。”暴昭回道。

    “你还真是个公子哥啊!也罢!”苏宽无奈答道,都已经去了,就这样吧。

    春秋时代的野外,才真的是野外!四人连着走了三四天,城邑之外就根本没有人烟。不过也好,人手一张弓,根本不愁带少了干粮。到了傍晚,终于抵达山边。四人看看天色渐晚,就开始寻找夜宿的营地。

    野外宿营,得先选好营地的营址。

    营地上方不要有滚石、滚木以及风化的岩石,尤其是靠岩石壁越近的地方越要留意

    营地不要选在离泥石流通道太近的地方。注意石块有无被泥土包裹的痕迹。

    防雷击防洪水,所以既不能选孤立的高处,也不能选沟底。

    另外就是在这个时代,防范野兽也是很重要的一条。

    终于在日头接近地平线的时候,四人找到了靠近一条小溪边的一颗巨大的槐树下,是个符合条件的理想宿营地。

    选好地方,黑夫喂马,暴昭打水,亘孟看树枝,苏宽则在树下挖灶坑。

    一个人呆在树下,苏宽心中的那个异样感再次浮现出来了,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三人在不远处的响动,苏宽心中稍安,又继续埋头挖坑。

    忽而觉得头上发髻有东西落下,苏宽用手摸了摸,又埋头苦干。然后又有根树枝掉在头上,苏宽就抬头往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把个苏宽的魂儿差点吓飞了——只见树上大枝杈间坐着一个浑身裹着破布条的野人,苏宽刚想大叫,那野人却说话了:“苏宽?真的是你!”

第101章 树上掉的() 
“苏宽,真的是你?”树上的野人开口说道。

    苏宽听见野人叫自己的名字,愣了!同时胸腔之中的心不争气地“砰砰”乱跳起来。

    “你,你是月儿?”苏宽强压下胸中的激荡问道。

    那野人没搭话,在大树枝杈中一闪就不见了,转眼间从树后面转了出来。

    “果然是你!”白月儿满脸漆黑的,露着一口白牙说道。

    苏宽还是不敢相信,见她过来,上前就抓住她的双肩眼睛就盯着她的鼻孔看。

    “你往哪看啊?”白月儿见苏宽盯着自己的鼻孔看个不停,又羞又恼,一晃肩挣开他的双手。

    苏宽看见果然是那种窄窄的鼻孔,而不是华夏人的圆洞鼻孔,再加上她的声音,这才确认真的是白月儿在自己眼前了。

    可是,这也太离奇了啊?这都走了几天了,荒山野岭的连人都没有,居然会碰上熟人?

    “你怎么在这?太巧了吧?”苏宽找回点以前相处的感觉了,“而且,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从树上掉到我头上?”

    月儿“噗嗤”一笑,道:“我都跟着你们半天了,这旷野中,你们四个人四匹马,几里地外我就看见了。”月儿说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等着我们?”苏宽仍然不解。

    “这天都快黑了,这方圆几里地还有哪好做营地的?”

    苏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转而又道,“不对啊!你不是回家了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晋国?”

    白月儿这次就是出来找苏宽的,可是作为傲娇的白狄公主,她怎么能承认呢?

    于是月儿说道:“我还问你呢,你不在苏国作你的二世祖,跑晋国来干嘛呢?害得我跟半天不敢上前相认。”

    两人说着走到树下的一根大树根上坐着,正要接着聊,就见暴昭黑夫他们三个过来了。

    黑夫见是个野人,老远就大声叫道:“公子,哪来的野人?刚才怎么没见啊?”

    暴昭则早就凑近卸下来的弓弩旁边。

    “黑夫臭小子,谁是野人?”月儿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

    “?”

    黑夫和暴昭都懵了!

    这谁啊?好熟悉的声音!

    亘孟倒是憨憨滴说了声:“公子,你媳妇追来了?这么老远,够恩爱的哈!”

    白月儿白了他一眼,没吭气。倒是对着暴昭喊道:“暴昭!连我也不认识了?”

    这下两人确认了——白月儿呀!

    可是,她怎么来这了?而且怎么又象上次偷她出来时一样,搞成这个样子?

    暴昭见问,说道:“原来是白月公子,可是你怎么又搞成这样子?那次在成周你也是这个样子吧。”接着又问苏宽。“公子,你从哪把她给变出来的?”

    苏宽苦笑道:“她从树上掉下来的。”

    “!”

    “!”

    “什么?哦,哈哈哈!怎么白公子你又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哈哈哈!”暴昭和黑夫都是大笑起来。

    月儿见被两人嘲笑,气急道:“你们几个笨蛋!尤其你黑夫带的什么路?放着条直路不走,非要拐个大弯。我就知道你们会在此扎营,在这等了小半天了你们才到!笨笨笨!”

    苏宽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了——被她说中了!

    眼看着天开始黑下来了,几人分工合作将营地搭好,篝火升起来。

    临时营地,简单。树枝扎的斜坡顶,一头接地,一头敞开。斜坡顶的下面再铺上干草,两个棚子开口相对,再竖一堵树枝扎的墙挡风。两个棚子中间生上篝火就行了。一个棚子的话也需要在开口的对面扎一堵墙以反射热量。

    大家围着篝火烧上一锅野菜汤,大家分着喝了。然后腾出铜釜放些黄米进去煮着,就各人拿出些干粮先吃着了。白月儿从身上的皮口袋里拿出些干肉,苏宽见上面还带着些血迹,就问她:“你才打的?”

    “都好几天了,一只小鹿。”白月儿道,“我喝了血,就饱了。只将腿上的肉片下来放在大石头上晒了一天。这就够我吃七八天了。”

    暴昭和黑夫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想:“夷狄就是夷狄,茹毛饮血的!”

    苏宽倒是很欣赏,他知道鹿血象鹿茸一样最是补人。戎狄的女子相对诸夏的女子果然更为彪悍!

    吃饱了饭,大家身上的一路风寒尽去,暖洋洋的篝火烤着,都开始说笑起来。

    苏宽娶亲的事情他没有往外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果他知道白月儿真是为了找他,找了一年多的机会才跑出来的话,那他就更不会说了,多伤人啊!

    暴昭和黑夫也都避开这个话题,只是说说当年成周和敖山圃田的一些趣事。

    只有亘孟不太说话,他还没适应苏宽这种自己人之间没大没小的作风。跑去又抱来些粗树枝放在火边,又从树下取来四条毛毡铺在干草上。亘孟又取了些干草放在拴在树下的马前。

    于是大家开始准备安歇。

    见苏宽将自己的剑放在一个棚子下面,白月儿当仁不让先睡了进去。暴昭和黑夫二话不说进了另一个棚子,然后一拉亘孟,三个人躺下就睡。

    苏宽也就进了棚子,问月儿:“月儿,你也不去洗洗脸?都认不出你了!小溪在那边。”

    “不洗,我脸上抹了鹿油,洗了半夜脸会冻坏。”

    苏宽也就作罢,挨着月儿躺下。

    当年苏宽从苏国出来,就像小和尚下山一般,月儿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同龄女孩儿。

    苏国之中要么是同姓宗族姐妹,要么是见到自己就低头不敢说话的国人或者野人女儿,月儿是他第一个直接正面接触的女孩儿。

    但凡第一个,总是能给人更深刻的感受。如今分别两年后,再次相逢,苏宽心中的埋藏的情感不免复苏起来,想着当年两次意外相逢和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露出微笑。月儿身上虽然看起来脏,其实却没什么味道,反而一股子熟悉的体香直往苏宽鼻子里钻。

    伸手往火堆的边上再加两根柴,听着耳边月儿的鼻息,苏宽仿佛心中缺的那一块东西现在给补上了,说不出的一种安心,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102章 惊变突起() 
清晨,苏宽睁开眼,先是侧头看看火堆,还有点余烬在冒着烟。然后伸手摸摸身边,摸到了月儿温温软软的身体,听见月儿咕咙了一声,苏宽这才确定昨夜不是在做梦,心中不由暖洋洋的。

    再看向对面,三个人直挺挺的睡着呢。

    苏宽心道:昨夜最后一班不是黑夫守夜么?怎么睡着了?也是昨天走得实在辛苦。

    苏宽慢慢坐起身来,看向外面,这可就一下吃了大惊——马呢?

    苏宽立即从棚子另一头伸出头去探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又被吓了一大跳!

    棚子外面围了一圈人!个个手持兵器,上身穿着羊皮袄,下身穿着羊皮裤,脚上蹬着牛皮靴,正直愣愣地瞪着自己。

    苏宽连忙缩回去,用手推推月儿。见她醒来,示意她看外面。

    见苏宽的样子,月儿知道有了变故,却似乎毫不惊慌。

    她慢条斯理地坐起来,将挂成绺子的衣服穿好,再坐着穿好鞋。从棚子里钻出来,说道:“弃,你们还是追上来了?”

    “弃?”苏宽想起来了,这不是月儿家的家奴吗!月儿知道他会来啊?

    “少主,老奴早就到了,我们跟着少主追了十几天了,知道少主辛苦,就没敢惊动。”

    此刻暴昭、黑夫和亘孟也醒了,苏宽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别乱动。然后自己也走了出去,站在月儿身边。

    “弃!你怎么来了?”苏宽满脸的惊喜,“我们的马呢?你牵走了?”

    暴昭和黑夫一哆嗦——公子装得可真逊啊!亘孟则傻傻的,怎么要么几天见不着一个人,要么以来这么多,都是熟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苏公子!少主去年就说要去找苏公子,这次跑出来果然就找着了。”然后弃正色地行了个华夏的揖礼,道,“当年少主和弃的性命都是公子所救,此恩必报。”

    苏宽一听,心就放下一半了,记恩就好!

    转而又听见弃说道:“少主,咱回去吧!”

    “不回!”白月儿靠近苏宽,伸手拉住他的手说道,“我找到苏公子了,再也不回去了!”

    白月儿的母亲早没,父亲虽然没有再立后,却在几年间又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妃。白月儿思念母亲,经常想起母亲在时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对父亲就有了嫌隙。

    此刻找到了苏宽,就更不想回去了。白狄族中自有猛士,可是哪有苏宽这个华夏公子的黑发华服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的舒展大气?

    “少主,吾王有命!令将少主和少主看中的人一起带回,交给王验看!”弃说道,完全没有通融的意思。

    苏宽急了,什么“一起带回“,还要”交给王验看”?你们问过我了吗?

    苏宽正要上前理论,就见白月儿说道:“看望父王可以,但是看望过后父王不能留难我们。若是答应我和苏宽就跟你回去。”

    苏宽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月儿堵了回去——月儿不是吧?你这是帮我做主答应了啊?

    弃听此言心下大喜,连忙道:“只要少主答应回去,王那里我会去说。老奴以性命担保公子无事,何况公子还救过你我的性命呢!”

    这时白月儿望向苏宽,目光中尽是恳求。她心中所想的是:女儿找到了意中人,按本族的风俗,也确实应该得到父亲的祝福!

    苏宽看看围在周围刀出鞘、箭上弦的几十个白狄武士,又看看暴昭和黑夫,开口说道:“我还能不答应吗?”

    闻言双方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就有武士上去想收缴苏宽几人的武器,苏宽怒目而视道:“竖子敢尔!”随即手按剑柄。

    弃连忙手往下按,止住随从武士,对苏宽说道:“弃不敢收缴公子的佩剑,但请公子答应老奴,这一路上不得寻机逃走。”

    苏宽傲然而立,扬声说道:“君子一诺,泰山为轻!”引得白月儿满眼的小星星。

    然后苏宽将月儿拉到一边,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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