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4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不知主何吉凶?”虞侯马上询问道。
“当主人主辞世。”郭偃说道。
“哦!”众人心中合计,虢公刚刚升天,周王眼看也快了。还有两个是谁呢?也许是夷狄之主也未可知。
“先生卜算,明日攻城成算几何?”虞侯又问。
“卦象不吉!”郭偃就是简单的四个字。
诡诸连忙说道:“无妨,就算是围而不战,几个月围城,下阳必下。”
郭偃皱皱眉,心中隐隐不安,却也不再说什么。
士蒍同样不安。
他在心中计算,若是围城三个月,十几万大军需要耗费多少粮草?须知仅仅是人吃不算马嚼,一日就需要耗费近两千斛(二十多万斤)。
若是战事迁延不断,到了开春农事繁忙,此时军中许多农家子弟,届时无法回家务农,国中今年必然歉收。
七十年内战,国中仓储本就不丰,而经过此战,国中粮仓顶多支撑到三月,三月到五月俗称“青黄不接”很可能导致国中饥馑,要死很多人的!
画面回到苏宽的采邑——渑池。
吹了半月的强劲北风,黄河终于上冻了!冻过几天,拉着铁矿石的大车都能安心地走在河面上。
清晨天蒙蒙亮,北风稍弱。
一夜北风呼啸,直如鬼哭狼嚎一般。在茅津渡对面瓠邱城头,一伍的城门卒全都躲在城楼班房里烤火,虽然晋虢正在交战,可是此地远离战场,河对面算是周王的领地,故而这个边缘小城此时反而没人关心,这些戍卒更加轻松自在了。
那个晋国戍卒恰好又该当班,把门一拉开,迎面一阵北风就灌进了脖领子。他骂骂咧咧往外走,欲走到女墙那去放水。一边放水一边不经意地往城外一看,差点把尿吓回去,只见城下黑压压一大片人,瞪大眼细看,原来是姜戎!起码两三千的姜戎士兵!
正想大叫,就看见自己面前一晃眼的功夫就出现一个大汉。这大汉一手大斧,一手圆盾,看着自己晃晃手中的大斧,道:“嘘!”这戍卒立马用手捂住了嘴。
大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那戍卒就见大汉身后“嗖嗖嗖嗖”跳上来四个手持短兵的大汉,四个大汉上来后将绳索又扔回城下,为首的大汉对着他努努嘴,示意他继续尿尿,居然就无视他,带着人走向城楼班房去了。不多时,那戍卒见自己的几个袍泽个个完好无缺地从房里被赶出来,走到自己身边抱头坐下,那戍卒看见自己的伍长居然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心中就松了口气。
不多时,城门大开,瓠邱城就此易手。
城中军民惊奇地发现,以前以抢掠为生的姜戎,占了城池之后却好似改了性子。居然对城中居民秋毫无犯,只是将官吏和兵卒看押,然后告诫居民不许出城。
此时的苏宽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身着名家出品的黑亮犀甲,马上骑枪弓弩剑盾具备,立马于茅津渡口,显得神威凛凛!看见对岸的信号,苏宽把手一挥,当先纵马驰向河面。身后小岗之侧隐藏的数千铁骑轰隆隆地跟随踏上河面。
畅通无阻地穿过冻得坚硬如铁的黄河河面,苏宽来到瓠邱城下,与出城的诡狐数十骑汇合。两边汇合之后也不搭话,大队骑兵如同钢铁的洪流往北进发!
前世遗憾没有机会从军的苏宽,此刻胸膛之中如同激浪奔涌的大海,心中无声地呐喊——
“为了家园,为了亲人,目标——桐乡邑,前进!”
第67章 胜利会师()
下阳城沿河而建,位于黄河的一段转弯内弧的淤积小平原上,是个长七里宽四里的长方形城池,一面临河,西北都是崎岖的山脉坡地,只东边临大路,城北门外有一片开阔地。
由于地形限制,只有城墙的东面和北面能够攻击。而东墙太短,攻方无法展开兵力,所以防守方能够集中精锐力量,只需重点防守北城墙即可。
第一天试探攻城。
清晨,联军列阵北门外,万众瞩目之下,数辆轒辒缓缓靠近北门。轒辒,四轮车,排大木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来运土填堑,木石所不能伤。
城头的虢军对此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其靠近,然后往返。
很快,联军就在北门外填平了一段壕沟。随即,轒辒退回,开始云梯攻城!
城中对此早有准备,滚油浇,烈火烧,很快数十架云梯就全部损失。双方各有伤亡,不过都不在意。
次日,攻击重点转移到北城墙的西段,此处城外地势较高,可以借得地利。同样双方各有伤亡,联军无功而返。
虢丑一连两日均在城头观战,见这两日均是晋军主攻,意志并不坚决,知道只是试探攻击,联军在寻找城防弱点。
到了第三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到来。
这日清晨,只见联军攻城的阵容比前两日庞大几倍。
同样是轒辒先上,将前日填平的壕沟连成片,之后大型云梯、楼橹、冲车、临车齐上。
之后晋军、虞军轮番攻击。城中守军压力大增。
城中守军也将大型弩盾和小型弩炮搬上北城墙反击。从晨至昏,勉勉强强算是守住了。
之后接连数日皆是强攻,一度撞开城门,却被大桶大桶的火油从城门顶上孔道倾下,燃起大火,接着矛戟小橹十余具,其上绞车连弩一阵攒射,险险守住!然后就是一袋一袋的土包堆上来,将门堵住。
观战的诡诸、士蒍都是拍红了大腿,喟然长叹。
晚上帐中议事,郭偃又道出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吾夜观天象,两日之内将有大寒,河面数日之内将会冻结。”
“嘶!”在座的几位都是吸了口气,诡诸道:“这浮桥不是白烧了?”
“无妨,分兵两千截断河面交通就是。”士蒍说道。
若是浮桥,不易攻击其上通行的车马,但是大河变成坦途就好办多了。
虞侯问道:“既然下阳难攻,我军是否可以转攻上阳?上阳驻兵多少?”
郭偃道:“不可!虢国全军四万余,吾观下阳守军兵力战士两万,再加上辅兵不过三万余。而上阳都城,军力只会更多。况且,若是移师转攻上阳,下阳军出,击吾归路,此为兵家大忌!”诡诸士蒍皆点头同意。
次日采纳士蒍建议采用土工,谁知掘进到城下,遇到大片的条石,无奈放弃。
果然,两日后开始西北风劲吹,三日之内,河水就开始结冰,五日之后河面就能够行走大型车辆了。
战况开始越发惨烈!城中滚木礌石似乎用尽,开始拆除房屋,扔下城的开始是房梁、大柱之属。大型弩盾也很少释放,从城外也能看见虢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城头督战。城头的士卒也略有减少,士气也有下降。城墙千疮百孔,也没见如前般抢修。诡诸知道,城中的兵力轮换不过来了!
奇怪的是,任由对岸打得如火如荼,上阳城除了每日与下阳烟火通讯外,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支援。
到了晚上,心中谋划着明日增加攻击力度和频次的诡诸,却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粮草车队有三日没来了!
十几万军队人吃马嚼,一日的消耗最少二十余万斤,也就是一百吨!大军出征粮草先行,而且必须源源不断,因为军中最多也就只能存数日之粮。
“可有遣人前去桐乡邑催讨?”诡诸急切地问。
桐乡邑乃军粮中转之地,军中粮草皆是由彼处运来。
诡诸又扭头看向虞侯,虞侯道:“吾昨日已遣宫之奇回都城催讨,此时并无消息。”
“速速遣人继续催讨!唔,军中万不可泄露此事!”诡诸说道。
三日时间,诡诸不用去查看,可以猜到基本上就快没有存粮了。而此时只要消息走漏,十几万大军立马军心尽丧,仗就没法打了。
国中有晋侯坐镇,途中还有个虞国相隔,诡诸虽然心中烦恼,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后方会出什么问题,估计是道路出了点什么状况了吧。
次日,诡诸、虞侯等全部到阵前观战,诡诸孤注一掷,全军压上了!
这一战,从清晨直杀到正午,杀得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十几万的联军都已经轮番上阵四五遍了,可想而知城中两三万人此刻只怕是将将油尽灯枯了。
正在此时,一个全身黑甲的黑马骑士孤零零地出现在东边的大路转弯处,紧接着十几个、上千个、几千个披甲骑士在大路上出现。
看到这一幕,城头上的虢丑几乎泪下——终于来了!
双方正在鏖战的士卒全都停了一下,都在疑惑,这只骑军是哪方的援兵?
此刻,那只骑兵队伍已经整好队形,开始小步慢跑,领头的骑枪枪尖上飘动着一面“苏”字帅旗。
“苏宽!”虢丑大喊。
“苏宽!”诡诸口中喃喃念道。
“苏宽!”士蒍心中无奈地说道。
“举烟!”虢丑大声命令。
随即,在下阳城头升起了三大股的白烟。片刻,在上阳城头也升起了同样的三股白烟,紧接着一乘乘战车从上阳城的各个城门冲出来,驰上河面,后面跟着上万的步卒。
下阳城尚完好的东门此刻也已经打开,从门洞中也冲出来数十乘战车和上千的步卒。
不用一时三刻,在上阳城到黄河河面,从黄河河面到下阳城,从下阳城到城东到城北,到处都是双方的士卒在奔跑追逐。
苏宽的骑兵军阵,此刻从慢跑已经加速到冲刺,骑枪也已经从树立变成放平前伸。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可是那黑压压的密集骑阵、那迅如闪电的冲刺、那寒光闪闪的晃动的枪尖,给毫无防备的攻城大军造成的威压是毁灭性的。
没等下令,攻上城头的悍卒自动退下城去,刚到城下,就被数千钢铁洪流冲得粉碎!整个联军在苏宽的骑兵枪尖撞上第一个敌人的同时“哗啦”一下溃散了!
整个战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面——不到三万的虢国军队追逐着十几万的联军士兵到处逃窜,联军士兵顷刻间就逃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少数逃进空空如也的大营拒守,大部慌不择路逃进深山。等苏宽一个冲锋兜回来再次冲锋时,发现面前早已经没有还在抵抗的敌军建制了。
苏宽眼睛到处寻找,最后在遍布战场的巨型攻城器械之间,在一群士兵的围护中终于找到了诡诸的身影,士蒍不出意外地站在他的身边。
“岳父大人,投降吧!”苏宽骑马缓步走近诡诸,黑马、黑甲、黑盾、黑色骑枪,显得威风凛凛!在他所经过的路上,联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放下兵器跪倒。
诡诸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苏宽,眼中竟然露出了一副欣赏的神色——我的薇姬总算不是所托非人了!
这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大战以虢军的胜利和联军的失败而告终!
联军诡诸、虞侯以下数万人被俘,上十万人逃散。
苏宽的四千五百骑兵和虢丑所帅不到两万人、上阳城参与会战的一万余战士在下阳城下胜利会师。当部下询问是否追杀逃敌时,苏宽和虢丑两人对视一眼,虢丑道:“逃敌勿追,由其自去!”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那一刻的豪迈,深深铭刻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永不磨灭!
第68章 两国为相()
“这么说晋侯薨了?”虢丑诧异道?
“哦?详细说说。”苏宽也吃惊不小,对着那姜戎信使问道。
“自我三千族兵接管桐乡大仓之后,尊照公子的吩咐,大仓之中到处堆放引火之物,只要晋国大举来攻,随时准备放火烧仓。”那姜戎使者饮了口水,接着道,“谁知除了第二天有两拨数人前来远远查看,之后数日竟无一兵一卒前来。”
苏宽吃惊道:“如此要地,关乎十数万大军的生死,怎么可能!”
使者又饮了口水,继续道:“公子说的是,吾族长诡狐也觉得奇怪,故而命人前出打探,发现晋国新绛全城缟素,原来是晋侯薨了。”
苏宽心想:“倒是听说晋侯生了背疽卧病,只是怎会亡故如此之速?”于是开口问道:“后来呢?”
使者回道:“族长遣人前去吊丧,竟获接待。”
“哦?何人接待?”苏宽奇道。
“公子申生太忙,托公子重耳接待。那重耳道是晋侯接报桐乡被破,大惊失色之下,又兼急火攻心,立时吐血数升!到了晚间就薨了。”
苏宽和虢丑对视一眼,同时说道:“真没想到!”
虢丑说道:“那晋侯姬称最是性急暴躁且刻薄寡恩,倒也不奇怪!”
苏宽仍然不解,问那使者:“那为何诡狐派人吊丧,申生公子竟派公子重耳接待?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