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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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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将军的战车驶向宽儿战车,苏宽感觉到一股子嗜血的杀气迎面逼来,刺得面皮生疼。黑夫和暴昭都瞪大了眼睛,手一会儿端起来,一会儿又放下,脸上僵着,显然也迫于威压。两车在场上相隔两丈多远停下,这直观一对比,远处众人买了苏宽赢的顿时大为后悔。

    ——这完全是大人打小孩嘛!也对,苏宽这一车最大的不过暴昭,也就十五岁。

    于是目夷周围顿时围上一帮子人,要加码的、要另买的、求退票的,闹闹穰穰。

    这时候那景将军说话了:“苏宽公子,昨天得了三十万钱,正好可以买三千个上好的楠木棺材,等会给你一个棺材装上一片,保证不会浪费一个。”车上另外两人立时哈哈大笑,显得对此战毫无压力。

    苏宽毫不在意,抱拳对景将军说道:“大叔等会让着我们点,我保你个全尸。”

    “好说好说,只疼一下子,后面就不疼了。”

    两车各回本队。这时周王仪仗过来了。待侍从摆好榻案,张好伞盖。萱萱公主扶着周王落座,周王马上使人唤苏宽过来说话。

    苏宽过来拜见,周王道:“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寡人可以为你斡旋,比试争胜负即可,不伤性命。你看如何?”

    看看萱萱公主,见她一脸的担心,完全没有昨天的没心没肺。知道她年少,又从没出过深宫不知道厉害。给公主一个宽慰的眼神,苏宽对周王道:“王上不必再劳神费力,那熊艰必不肯的。打不过,我就跑!”

    周王愕然,萱萱公主却噗嗤一声笑了。

    周王挥挥手,萱萱公主轻轻道声:“小心。”

    于是苏宽回去本队。

    随着一声磬响,众人聚拢。王子颓主持,先是宣布规则:场地由小旗圈定,不可出界。双方各出一车各三人。三通鼓响过后由场地两端对冲。

    接着杀牲祭天,洒酒祭地,然后双方立誓,比试生死不论,事后无悔,不翻旧账。

    王子颓道声:驾驷各安其位!两车各向场地两端而去。

    第一通鼓响。众人安静下来,看向场中。

    只见景将军一车驷驾三人矗立在起点,纹丝不动,竟然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众人不由得暗暗点头。不愧是百战之兵、陷阵之将。杀气腾腾。反观另一端的苏宽三人,在车上不知道捣鼓什么,一下起来,一下坐下的。众人不由得摇摇头。

    第二通鼓响。众人有的咬牙,有的握拳,被鼓声催得紧张万分,毕竟是生死之战啊!两车相错,立断生死!

    景将军抄起巨钺,目视前方,驭手双手持辔,微微下蹲。射手摘弓搭箭。再看苏宽三人,兵器也没拿起,愣愣地站在车上。看那苏宽公子还在给两人面授机宜的样子。众人已经对三人不抱希望了。先前那带被子的苏国人仲兄竟然嚎啕起来,被苏明喝止。苏明其实自己也快哭了,苏宽和自己兄弟情深,从小就没打过架。当然苏明比苏宽大上十几岁也打不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手足啊。

    第三通鼓响。众人皆吊长了颈子,汗出来了也无暇去擦。突然鼓声戛然而止!众人立时屏住呼吸。

    景将军战车动了,以一往无前之势轰隆隆向前碾去。看苏宽战车愣了片刻也动了,却是越跑越斜微微向右偏行。

    这是……?观战众人不明所以。有人已经开始大喊:“歪了歪了!”

    一般情况下两战车交战,双方远远的对冲。车左对射弓箭,如果没人死亡,两车相会的时候,车右持长戈攻击。两车错开,拉开距离,这叫做一合。御者调头再迎面对冲,这叫一回。然后就是重复回合,直到一方死亡或逃跑。

    可是苏宽公子怎么刚开跑就歪了?

    景将军的反应是:这小子莫不是想跑?那可不行。于是指挥御者也向左偏,想截住苏宽。

    看看只差几个车身的距离就接近弓箭射程,突然间,苏宽那车人全部下蹲往左倾,苏宽靠在车厢板上双手带掌套握住车轮,就像单轮刹车一般,黑夫早配合好御马左转。这下子苏宽的车变成轨迹偏左了。车轮跳动了两下恢复平稳,这时两车成不太正的平行,相距接近弓箭射程。

    围观众人正不明所以,只见苏宽和暴昭两人各端出一张弩来,“噹噹”两声金声振响,弩箭飞出。

    在众人的大哗声中,那景将军的战车一跳,然后“轰”的一声反扣落地。将驭手压在车厢下,口鼻出血,眼见是凶多吉少。同时景将军和那多射也被抛到地上。

    场外有人大叫:“这是射中服马了,可是那马甲不管用么?”他哪知道这改良的劲弩穿透皮甲毫无悬念,射进马体内尾羽都不会留在外面。马甲正面三层生牛皮钉铜钉,侧面就弱多了。苏宽和暴昭两箭正是从侧前方射过去的以避开正面。

    再看黑夫反而将车停下。苏宽公子,从车中又端起一张弩来。向前走两步,瞄着射手就是一箭!那射手正摔得七荤八素的站起来,一低头,就看见胸口长了根刺,随即倒下。暴昭和黑夫也跳下车往地上一坐就开始给弩上弦。这时候那景将军爬起来了,没了战车的高度和速度,大钺是不能用了。车厢反扣,他从翻倒的车上抽出根长矛来,反身就往苏宽方向冲。苏宽接过递来的弩,单腿跪下,端得稳稳的,“当”的又是一箭。正中景将军胸部,穿透青铜护心镜顶到肺了。那恶来口中喷出血来,打个趔趄不管不顾又冲。苏宽坐下上弦,黑夫又起来了,“当”的一箭射中胯部。那恶来又是一个趔趄,却马上速度不减又向前冲。景将军心里知道,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

    他知道,对面有何尝不知道呢?黑夫坐下,暴昭又站起来“当”的一箭。这下子射中了肩膀,一点也没让恶来停下。宽儿又起来了,这下距离近了,苏宽瞄着大腿“当”的一声,正中目标。应该是射中骨头了,总算是让他慢下来了。

    那场外众人早看傻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楚国太子也傻了:“这是在执行死刑么?”那昭大夫一招手,就想带人往场上冲,立马被目夷、陈款、薛文欢带兵拦住。昭大夫人少动弹不得,只能接着看。

    只听得场上“当”,“当”,“当”响个没完。那景将军已经成了个刺儿球,不能看了,看看差个十丈远了,却似乎永远到不了。最后苏宽心中不忍,对着那景阳的心脏射上一箭,那座人形肉山才轰然倒地。场外场内一片寂静!场上的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激烈战斗后的应激期;场下的人则是傻了!只听见倒在地上的战马的嘶鸣声。

    半晌,突然有人大叫到:“二十二箭!景将军中了二十二箭!”

    “轰!”场外炸开了锅,目夷等人逼着楚国太子等人。其他人全都冲进场中。

    苏宽放松了下来,弩弓从手中滑落在地。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中说道:“萱萱公主是我的了。”

    正在酷酷地感怀的苏宽公子,突然听见身边响起了阵诡异的笑声,扭头一看,只见暴昭坐在地上,傻傻地笑着,两眼毫无焦距地说:“发财了,发财了,七十万呐!发财啦!”这时候场外才传来欢呼声!

第26章 第一桶金() 
场外传来欢呼声,接着大群的人向场内冲进来。

    目夷等公子则带人逼住昭大夫等几个楚人,见其插剑回鞘神色平复方才放其自便。

    苏宽见暴昭高兴傻了,他却不能像踹黑夫一样踹他。叫黑夫收好弩弓,别让人趁乱拿走了。自己把暴昭一拽,牵着手一起往周王仪仗处去。

    到了近前,卫士早在周王示意下放行。“苏宽!”萱萱公主像只燕子一样从周王身边飞过来,拉着手在他全身上上下下查看,对宽儿说:“刚才吓死我了,开始以为你真的要逃呢,我还在心里给你鼓劲跑快点儿。”萱萱公主天真烂漫,活泼开朗。接受苏宽了,就一颗心全扑在对方身上,对周围的人、事不管不顾的。苏宽却知道这种女孩最珍贵、也最需要呵护。于是将萱萱公主的手握住,说:“你还在这呢,我怎能逃?岂不是便宜那个斜眼小胖了?”

    听见周王一声咳嗽,苏宽脸一红连忙松手,对着周王行个长揖,道:“宽侥幸得胜,只是楚王那里……”

    周王道:“适才人人瞩目,汝为楚国太子逼迫应战。且双方盟誓:生死不论,过后不究。寡人自会修书楚王,与你分说明白。有寡人做主,苏宽公子无须顾虑。”那意思是:楚王这个哑巴亏吃定了,我保你了。

    此时的楚国在长江流域打下大片国土,吞并了不少周初封建之国。十年前吞并大国申国,目前又在谋攻黄国。甚至一再攻伐作为“汉阳诸姬”之首的随国。随国即曾国,立国之初的曾国是周王朝在江汉地域控制铜资源运输的重要据点和遏制楚国等南蛮扩张的重要诸侯。任务是监控南方蛮夷之国,以拱卫周疆。却在十二年前下溠之战后被逼迫得迁都。楚国向东扩张、挺进中原的野心人所共知,当然不受周王待见。苏宽落了楚国太子的面子,诸侯国君们肯定都会喜闻乐见。如果直接落了楚王的面子,估计就是喜大普奔了。

    暴昭此时总算醒过神来了,在一旁偷偷拽苏宽,于是两人告辞。

    楚国人抬着人和战车灰溜溜地走了,连一句狠话都没有放下,留下的只有马尸。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宽心想:楚王折损一员爱将,必然震怒!苏国远在黄河北岸自然不惧。只是那小胖的太子地位不知会不会受到影响。咳!我操这心干嘛?想到此哂笑一声,丢过不管。

    苏宽不知道,熊艰回去虽未受罚,那昭大夫的前途却被毁了。动用大笔黄金,出动一国储君,事情却办得没头没脑的,不办他办谁?太子身边的一个人,其实就是依附于他的一个家族势力,这太子去了一文一武的两条臂膀,两年后继位楚王,只在位三年就被他弟弟里通外国,联合随国给杀了,并且他弟弟楚成王以熊艰未尝治国,不成为君,号熊艰为“堵敖”,不以王礼葬之。

    其后继位的楚成王改变对中原诸国一付怨妇的态度,也开始实行尊王之策。他这一光明起来,果然减少了扩张的阻力,获得了更大的发展。这也是苏宽儿离开苏国后对历史进程做出的第一个影响。

    目夷等人围上来了,五个盟兄弟见面,个个兴高采烈!暴昭眼巴巴看着目夷,袖子里揣着木筹,都攥出水来了,此时却不好意思拿出来兑钱。

    这时黑夫跑过来道:“公子,那楚太子甲胄还没留下呢。”苏宽笑道:“怕他赖账不成?现在要他给了彩头,你让他光着回去?”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目夷早看见暴昭的样子,心里有数。这时候说道:“回营,兑钱!再给苏公子庆贺!”周围诸侯公子一大群都在等着呢,赢的输的一下子全都叫好,可见那熊艰太子这些天真没少得罪人。

    众人离去,空旷的战场上留下一具马尸。还有两个人!

    士蒍看着洞穿的马颈和没入侧肋部的箭创道:“变轨以出其不意、拉开距离;射马取其大以求稳妥;戎右弃戈用弩,与多射双弩齐发更是万无一失。更兼其弩矢甚劲!三弩连射,间不容发!此子有谋有断,胆色过人,果有伏虎之能!”

    诡诸道:“那楚车也是有弓有弩,变故之下失了先机。景阳目中无人,自蹈死路!”

    看完战场,两人走到随从处登车回营去了。

    由此地到大营不过数里,片刻就到。刚刚进入营区,目夷开始准备兑付赌金。

    苏宽悄悄地问目夷亏了没有,目夷只是笑而不言,看他笑得灿烂,估计赚的少不了。

    楚国货币是蚁鼻钱,没有成周晋国一带流通的布币,但是楚国盛产黄金,对外使用金币——郢爰和卢金。

    当时黄金的流通限于上层社会,而且只在国际礼聘、游说诸侯、国王赠赏、大宗交易时才使用。这是华夏最早的原始黄金铸币,其含金量在90%以上,质量上好的可达到99%。使用时,根据需要将金版或金饼切割成零星小块,然后通过特定的等臂天平,称量使用。东汉之前,盛行黄金货币。之后白银多起来才取代黄金成为主要流通媒介。

    目夷将布币全兑给周王及其一方人员,自己和苏宽全是郢爰,自然是出自楚国郢都的金版。

    黑夫拿起一块金版,见它像是现代的巧克力一样。一大块上隔成一个个小方块。每一小块上面用印凿打钤印文“郢爰”俩字。这当然不能像巧克力一样用手掰,得用刀切。幸好是黄金,方便苏宽他们搬运了。

    回到营地不久,昭大夫带人给苏宽送来了熊艰那全套精美的甲胄战靴,看他神情落寞,面色灰败。到下午便听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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