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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苏宽的春秋大业-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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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国到苏国的路上:

    田丹带领随员共四乘车,点着灯火赶夜路。

    在曲沃绛城时刻注意着武公动向的田丹得知曲沃武公连夜去成周时,他马上发现了一个对虢国来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苏国来说也是一个挣破枷锁,迎来大发展的千古良机。武公前脚走,田丹后脚跟着出了绛城直奔温城而去。到凌晨星光都没有的时候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绛城到温城直线距离300里,山路难行要翻一番,田丹一行人马跑了一日两夜,在第二天半夜赶到温城。一进城田丹立即求见苏公。在内书房见到苏公,田丹不及行礼,边急急趋向苏公,边说道:“苏公,千古良机!”苏公止住田丹行礼,邀他坐下。

    “苏公,诡诸送晋国财货到了成周,您知道吧?”一坐下,田丹直奔主题。

    “公子黔牟有书信来,说欲劝周王封曲沃武侯为周伯,以制衡齐国。周王联苏虢为盟,于中取利。”苏公迟疑道。

    “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啊!黔牟误公啊!”田丹一拍大腿说道,“曲沃代晋,其国中疑虑重重。诸晋公子心怀不忿,曲沃一族也心怀恐惧,整个晋国可谓是毫无战心。以下犯上,以庶代嫡,于礼不合。天子诸侯伐之正合礼仪,民心军心在我。此时提一师劲旅可一鼓而下全晋。呑而并之,抑或分而食之,随心所愿。何必封什么周伯?”说到这,见苏公恍然大悟,田丹又说道:“我星夜赶回,就是如今更有个天赐良机,或者我苏国崛起就在今日了。”

    苏公闻言瞪大了眼睛道:“此话怎讲?”

    “苏公,昨日曲沃武侯星夜赶往成周,必是成周有书信来。则诡诸在成周必是已得其逞。武侯此去必是促成其事。然——”说到这田丹目视苏公,目光炯炯。

    “然——晋国空虚?可惜我苏国无权征伐啊。”苏公迟疑道。

    “不仅仅是晋空虚。既然曲沃武公父子皆到了成周,这正是将曲沃头脑一举成擒的天赐良机。如此兵不血刃可得全晋。苏公可连夜启程赴成周,对周王晓以利害,当机立断扣留武侯父子!你想,曲沃财物已经到了成周,其父子又落在周王掌心,如此周王握绝对主动,可杀可留,随心胜意啊。”田丹接着道,“苏公再修书一封,臣遣人赴上阳城,请虢公配合,以恢复晋宗室的旗号起兵伐晋,必可一鼓而下全晋。”

第19章 姬称封公() 
“苏公可连夜启程赴成周,说服周王扣留武侯父子!再修书一封,请虢公配合起兵伐晋,必可一鼓而下全晋。”田丹星夜赶到温城,进城后没耽误一刻,直接上门给苏公出了这石破天惊的一策!

    苏公起身拿起案上烛台,走到墙上挂的木质地图边看了一会儿。再走回席上坐下将烛台放回去。沉吟道:“如此确实可行。只是对我苏国能有什么益处?”

    田丹道:“苏公!苏乃小国,自周兴以来就是王室卿相。虢国类似于苏,两国一文一武拱卫周室。周虢存则苏存,周虢强则苏强。反之周虢弱苏必受累,周虢亡则苏必不能独存。反之亦然!周室东迁以来,苏更是一变成了畿内之国,如置桶中,几乎无处可置手足。如此,若王室振兴扩张,苏虢方有可能壮大。苏公试想,若周室不存,以苏温的体量,社稷能支持几年?”

    苏公点头道:“必也亡矣,绝无幸理!”

    田丹接着说道:“黔牟之策也并非全无是处。周苏虢暗地盟誓,推心置腹合力施展方有机会。此次若能扣下曲沃父子,说服周王,以周、虢、苏三家分晋,对晋只需存其宗庙,其余尽可取之。则周王大义无亏,又得实利,还能摆脱窘境。虢国失去北方压力全力应付楚国,苏国也将打开西方北方壁障迎来大发展。苏公,晋宗族内斗西方北方大片无主之地坐视狄人盘踞壮大必成大患啊。只要此策一成,请得节钺伐狄,大好河山将任我苏国驰骋。”

    见苏公有些意动,田丹决定加把火,站起身道:“苏公可知道齐、楚、秦、晋已经开始了兼并?苏公以为,兼并一旦开始,还会停止吗?最后又将会如何?”

    听到这里,苏公变色道:“最终三强鼎立?”

    “不!三强鼎立最多是暂时的平衡。最终必是——天下归一!”田丹说道。

    听到这,苏公已经是坐不住了。也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又拿起烛台走到地图前仔细观瞧。看了将近一刻,苏公道:“是晋,还是齐?”

    “晋也好,齐也罢,又或者是楚,最终所有国家都被吞并,最后周也将被取九鼎而代之。”

    田丹和苏公都没想到,最后是秦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实在是秦现在太没有存在感了。

    苏公听了对田丹一揖,说道:“幸得田太傅提点,孤知之矣!希望周王王命还没有下。”说完立即唤人整备车马卫队,然后到案前书写信笺,写完已经是三更天。见田丹看过无异议,苏公道:“时近三更,夜路难行。况太傅连日奔波,需要休息。明晨孤与汝一同启行。”

    田丹张张嘴,心中感觉不妥,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考虑到苏公古稀之年,自己也是连驰几个昼夜,竟夜奔驰实在难以支撑,于是田丹点点头告退,随即回府安歇不提。

    第二天一早,苏宽出门打算前去回访宋公子目夷等人,随从由黑夫和暴昭两个变成了三个,启用两辆轻车出门。黑夫暴昭前车前导,苏宽、白月儿驾车随后。

    晚上沐浴完之后,他问过月儿,月儿说了这些天的经过。

    原来,月儿是专门来看周王居所的。渡河之后,骑马直奔成周。她一个和苏宽一样从没出过门的女娃,哪知道出门的艰辛。到了成周,如愿以偿看见了高大的城池和宫殿,但是也被巡逻的野庐氏注意上了。周王车驾是每乘六匹马,都要白马。周王专用的车驾何其多哉?目前王室窘迫,正好白马不够。若献上一匹漂亮的白马可以得不少赏赐。况且这时代贵族都乘车出行,哪有骑马的啊?而且白马神俊,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驽马,这马来历可疑!拦住月儿稍一盘问,见说不出来历,立马要捉拿她。于是白月儿开始逃跑,虽然抓她的人多,好在骑马比驾车灵活太多了。在城外山中跑了几天,终于马力耗尽,月儿不得已弃了马。月儿此时身上食物也没了,饥寒交迫之下被野庐氏围上抓了。

    巡逻的野庐氏心疼白马,所以这些人在城外修整了两天,给白马喂些精料,稍有好转才将月儿用槛车押了回小司马官寮待审。

    两乘轻车刚出门,就看见路边窜出来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拦在车前。

    “跪下!该死野人,不知道贵人过路应该伏地避路的吗?”门口舍人大怒喊道,腰中的剑也几乎出鞘。

    黑夫停下车,暴昭将戟持在手中,苏宽的手也按住剑柄。这时月儿喊了声:“弃!是你!”苏宽忙止住要冲上来的馆舍舍人。白月儿跳下车迎向那人,那人也不避人,大哭起来。

    “公子,老奴找了你好多天了,总算见到了。”弃是个弃儿,被白月儿家收养,所以起名叫“弃”,对白月儿视为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他们四人完成任务,在朝歌碰面,左等右等等不到白月儿。弃就急了,让三人去滏口陉等着,自己先跑到成周。弃常年在外作刺探工作,当然和白月儿不一样。到了成周,弃先把马在一个山谷里散放了,再装作进城服役的野人,在工地干活混饭,同时到处打听。今天终于等到了月儿。

    苏宽一看这情形,回去吧,于是调转车头回去。

    回到馆舍,安排弃沐浴更衣,吃顿饱饭。收拾完一出来见人,立马又是个深沉狠厉的汉子站在人前,先前那个落魄相完全不见了踪影。

    弃在苏宽面前施大礼顿首道:“若非公子搭救我家公子,非但我家公子还在樊笼,就是我也不能成活了。大恩不言谢,必有后报。”

    弃这些天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坚决拦下少主的任性行为,不敢阻拦平时任性刁蛮的少主。后来约期一到,不见少主这才慌了,这才想到少主年少,从没离开过家的。心想,少主丢了,任务完成又怎么样呢?故而单人匹马跑出来寻找,本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以为自己怕是再也不能回家了。不想今日总算等到了月儿,一颗心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这刚一找到,生怕夜长梦多,马上想走,就对苏宽道:“既然我们公子已经找到,我们这就离开回去了,公子今后但凡有所差遣,赴汤蹈火绝无推辞!”

    苏宽听了心想:黑夫昨天说他们是可能是狄人,虽说不曾犯我苏国到底是和华夏不对付的异族。明日周王田猎,带着他俩真不合适。若有差池,不堪设想。于是看向白月儿道:“月儿,你失踪多日,你的家人必定担忧于你。你且回去,但有机会尽可以来苏国找我。”说完,将那个丝绦重又双手递给月儿。

    月儿咬着嘴唇强忍好久,终还是红了眼圈。走上前环抱住宽儿的腰,脸贴上宽儿的胸膛。

    月儿做的自然而然的,周围众人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可见真情流露,人人感动。月儿道:“苏宽哥哥,等我回家禀过父亲,我再来找你!”

    “好!”苏宽拍拍靴筒里的短匕,对月儿说道,“你赠予我的短匕,我必随身佩戴时刻不离。”

    于是两人告辞,苏宽担心节外生枝,带着黑夫暴昭相送,打算送到渡口上船。仍然是两乘轻车,奔驰出城。刚出城门,就见前方大路烟尘大起。有互者驾一乘昭车开道而来。苏宽两车让在路旁,只见紧跟着互者之后的五六乘车驾急急赶路,前车持节,打晋字大旗,后车有曲沃和武侯大旗。车队人人尘土满面,疲惫不堪。

    曲沃武侯到了!

    苏宽心中那点不安更强烈了,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叫暴昭近前,附耳说了几句话。暴昭领命下车飞奔回城去了。苏宽和黑夫分别载着月儿和弃两人往渡口而去。

    却说那武侯姬称,到了成周城内仍然毫不延迟,急急奔外朝大殿而去。到了外朝陛下,有官员通传上去。那姬称不待接引,下车直接跑上台阶,五丈多高的高台一口气跑到了顶,疾步趋到大殿门前,姬称免冠跪倒大哭,边哭边以首墩地,口称:“曲沃武侯拜见我王,姬称有罪,万死不辞啊!姬称有罪啊,陛下。”

    片刻有內侍上前引武侯入殿。进入殿门,那武侯小步急趋直到周王座前扑通一声跪倒行大礼拜见,口称:“罪臣称,昼夜疾驰,前来陛前认罪领死!陛下!”言毕叩首,叩的地上金砖当当地响。

    周王在武侯进殿之后一言不发,待到此时方才开口道:“称父,请起来说话。”周王对本家姬姓长者皆称“父”。

    那武侯听见周王称呼自己为“称父”心中放下一半,估计自己今日多半不会死了。回道:“称不敢起来。向者宗族逼迫,称不得已相抗,只为求存。因不得王命,不敢抗天兵。今幸得不死,立即长途奔波前来王城请罪。”说完抬起头来。

    周王见他满面尘土,被汗水和眼泪一浇狼狈不堪,更兼额头上叩出血来,心中不忍。再者多年没有哪个诸侯象这个姬称一样当自己这个周王一回事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满足。于是姬胡齐从座中起身,扶起姬称道:“称父虽然有过,其情可悯。然遣子朝贡有功。”

    “有功当封赏!”詹父此时接话了。

    周王一愣,他正准备说“功过相抵”,却被詹父说了这么一句。狐疑地看了詹父一眼,心想:“怎么对称父,倒是早有定计,称父打着尊王的旗号,虽然有过,在如今情势下缺少典型,真的不可不封赏。”当然周王早存了私心,所以话里话外“有罪”就变成“有过”了。于是周王道:“依詹父之见,该如何封赏?”

    詹父道:“可封晋公,加周伯,假节钺,准其讨伐不臣。”

    周王姬胡齐心道:“这詹父不知收了诡诸多少财物?只是寡人与之有亏,罢了罢了,既已议妥,且顺水推舟罢了。”

    于是周王姬胡齐道:“可!”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却见詹父取出一卷早已经拟好的诏书,双手呈于周王。周王此时又被詹父强奸己意,就像失足少女,心里说就这一次,到被人再次掰开腿却没法拒绝了。于是爽快地用玺。

    用完玺印,詹父立即把相关官员找来,早就等在一旁了。神速地把所有流程当庭办妥,不过一时两刻,王诏就被一车车使者带着四门而出飞报天下。

    此时詹父又开口了:“陛下请下诏,命晋公自成一军,以镇戎狄。”这次周王更像失足少女了,反正就是再多叉开一次腿罢了,答应吧。于是周王又说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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