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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防化尖兵(重回千禧当兵王)-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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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越退役之后,也打听过他的情况,据说刘传伟在防化连呆了七年,后来牛再栓升防化营营长,刘传伟才从中尉排长升副连长,后来成了防化营洗消连连长,最后去了防化科当了个主任参谋,再后来,就没消息了。

    一想起来,也是感觉曾经沧海了。

    太特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应该早就应该忘记,杨越本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看到那几个实习军官,他忽然就感觉到,这些早就过去的事情现在就在眼皮子底下悄悄地发生着。

    那些本来应该老去、模糊的脸,现在如此清晰地一张一张地出现在杨越的面前。那些记得名字的,不记得名字的过客,再一次回到了杨越的心里。

    这个感觉很奇妙,杨越会心地笑了笑,“张朝封,这是个老实人,别欺负他。”

    张朝封仰着头,看着杨越,“你说反了吧?我一列兵,我怎么敢欺负他?”

    “不一样的”杨越哈哈笑道,“过两天你就懂了!”

第82章 再见,王亚文!() 
部队是一个讲资历、讲阶级的地方。学院兵嘛,在象牙塔里闭关修炼四年,本来以为自己牛逼地不行,出来就是中尉,少说也是个排长,在身份上就自觉要高人一等。更何况当前大boss们都倡导科技强军,有文化就有一切。而且那时候大学生少,能留在部队的大学生就更少了,简直凤毛麟角。

    这所有的种种,就注定了他们身上有光环,在普通人看来,他们脑袋上长犄角。

    但是实际情况呢?

    自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当兵的从不玩套路,最讨厌拐弯抹角。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把一说成二,也别把二说成一。人家理解不理解是一回事,关键还觉得你这人装逼。

    文绉绉的没点兵样且不说,你个军官业务业务不强,体能体能不强的是想闹哪样?凭什么当领导?

    就他们在学校里学的那些理论,放在训练场上水土不服,遑论还不是本专业毕业的国防生,那就更加不受人待见了。

    刚好,刘传伟就是个这样的人。

    两天后,藤素文正式将一排的指挥权交给刘传伟。全排集合,在灯光球场上见证这历史的一刻。

    站在队列前,刘传伟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说话的声音连蚊子听了都嫌小。

    一个排的弟兄,站在那纹丝不动,各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整整三十号人,军姿挺拔,军容齐整。八一帽徽下,黝黑的脸上目光如炬,挺起的胸膛呼吸平稳。

    “立正!”

    藤素文一声令下,队列“啪“一声惊天动地。那种士兵的威严让刘传伟措手不及。

    他哭了。

    不知道他是激动坏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准备好。

    “排长同志,防化连一排集合完毕,应到三十二名,实到三十名,其中两名西门岗哨,请指示!”

    刘传伟连回礼都忘记了,干着嗓子:“入列。”

    藤素文缓缓地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站在那让刘传伟太尴尬了,干脆自己下了个“稍息”的口令后回队列里去了。

    刘传伟差点走出来个同手同脚,到了队列面前,不知道该怎么站,他一个军礼敬得有气无力,紧张让他练了一天的动作走了形。

    “同同志们”

    然后二班的在队列里就窃窃私语了

    “卧槽,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货真的是我们排长?”

    “他算个鸡毛的排长,就是一个新兵蛋子!”

    “”

    藤素文瞪了二班长一眼,孙连在走了,你特么就不是新兵蛋子了?刘传伟的脸蓦地便红了,刚才还流着眼泪,现在连嘴都瘪了。要是再有人说他,他可能会真的哭给这帮兵看。

    关键是站了半天,刘传伟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杨越闭着眼,叹了一口气,赶紧解散吧

    尴尬癌都快犯了。

    牛再栓和王亚文走过来,看见刘传伟红红的双眼,牛再栓问:“一排长,干啥呢?集体站军姿啊!?”

    王亚文笑了笑,招了招手,把刘传伟叫了过去,然后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说话去了。撂下个一排站在太阳底下不知所措。

    “一排都有!”藤素文站了出来,“下去之后,迅速换常服、扎腰带、戴大檐帽,五分钟后排集合地集合,欢送老连长!解散!”

    杨越摘下作训帽,着实地松了一口气。

    张朝封一脸微笑,朝杨越挤眉弄眼,“卧槽,我们这排长真是个塌头货啊!”

    上官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内务条例白学了?”

    “这不还只是实习排长吗,咋就上纲上线了呢!”

    “那也是你排长!别学二班的那帮货,就知道狗眼看人低!”

    “三班长,你说谁狗眼呢!?”

    上官哈哈大笑,“眼睛贼得很,耳朵还挺灵!哮天犬来的吧?哈哈哈哈”

    “呔!上官小平,你欺人太甚,看招!”

    藤素文挤开两人,“都闲得慌是吧?换衣服,送老王了!”

    “诶!”老藤发话了,两个班长也就不打闹了,各回各家换衣服去了。

    王亚文走的时候,连队放了一挂鞭炮。所有人员都放弃了体能训练,站在营门口列队欢送。丘水根搬来了一面鼓,也不知道敲的什么玩意,反正“咚咚咚”地很是壮烈,边上站着仇几满,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吹唢呐。

    鼓和唢呐,那声音真是天打雷劈的绝配,杨越从来没听过这么刺耳的“音乐”。王亚文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但杨越知道,他的这个连长,对防化连有多深的感情。离开了这个他呆了整十年的连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没哭,是因为他是连长,也是个老兵。老兵没有眼泪,因为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干了。时间磨出了他眼角的皱纹,也磨平了他的情感。

    他才二十九岁。

    可是看上去,和三十九岁差不了多少。

    “狗崽子们!”王亚文站在高处挥手,“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几个侦察连的兵背着他的包,抱着他的被褥。无论他在这里呆过多久,走的时候和大部分士兵一样,一个包,一床被褥,就装走了他的所有。

    “全连都有!敬礼!”牛再栓两眼潮红,但王亚文给他使了个眼色。小伙,现在不是你流泪的时候,我走了,你得挑得起这幅担子来!

    但王亚文能阻止牛再栓,却阻止不了别人。

    丘水根一边擂鼓,一边流泪。杨二小则飞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王亚文。谁也没想到,他和自己的连长,感情已经那么深了。

    藤素文几个老兵没哭,可是表情比哭更要难看。

    杨越站在队列里,看见自己的老连长的背影从涌过去的人群里艰难地挤出去,一边走,一边偷偷地抹眼角。

    他是防化连的标杆,现在,他真的走了。杨越以为自己的内心会有波澜,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是冷血动物,只是王亚文离开防化连的情景,他已经见过一次。再见第二次的时候,一切仿佛都那么地自然。

    这就是历史,谁也不可能阻挡。

第83章 讲故事() 
“咚咚、咚咚——”

    火车轮子碰撞在钢轨的接缝上,有节奏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杨越感受着这震动,他一边想着王亚文离开时的场景,一边拧开水壶的盖子,放在嘴边,忽然想起他刚才才喝过水,于是又把盖子拧了回去。

    “有剪刀没?”

    张朝封在那摆弄着火腿肠,龇牙咧嘴地不甘心。杨越摇头,“没!撕个火腿肠需要用剪刀吗?”

    “不好看啊!”张朝封瞧见邻座的几个维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吞了口唾沫,把火腿肠放进了包里。

    用牙齿咬,多没形象。

    欧阳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杨越,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们买张卧铺?一千多公里,坐车都要坐出前列腺炎来。”

    杨越摇头,“你有钱你也可以补一张卧铺。”

    “真的可以吗?”郭廖插嘴道。

    “你想多了!”

    吉尔格力坐在里面,一直在看外面的风景,虽然只有漫天的沙子可以看。

    这次防化比武,师部给他们五个人买了一组座位。空出的一张座位本来是林曾雪的,可人家是个中校,年纪也大了,跟一帮小年轻挤硬座,一来受不了,二来没话说无聊。于是让杨越挂了个副领队的头衔,全权负责这帮小朋友的饮食起居,顺便监督军纪。

    说起来也是,在张朝封他们的眼里,一个中校那就是天大的官了。有个这样的大人物坐在自己身边,做啥啥都不得劲。

    只是就算林曾雪不在,出门在外的张朝封,也破天荒地收敛起了他那张涎笑的嘴脸。杨越跟他说,他们身上都穿着军装,出来了,就不仅代表了十六师,还代表了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破坏形象的事情,能不做就不要做了。

    张朝封什么都不在乎,但非常在乎身上这身军装。他祖上就是当兵的,打过日本人,干过刮民党,到了这西北边陲扎根才生下了他老爹,他老爹参军那会,虽然没打过仗,但是非常注重军人的修养。一家三代根正苗红,到了张朝封这一辈,虽然口无遮拦,性格冲动,但底限明确。

    列车从喀什出发,过了不知道多久,“嗤”地一声停在了吐鲁番。掉头之后,向乌市而去。

    吐鲁番上来了很多人,车厢里的座位不多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了过道里,郭廖朝张朝封使了个眼色,张朝封暗骂了句“德行”,便起身对那女孩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那女孩背着着几个当兵的,看上去蛮忌惮的。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放个行李箱而已,我个子比你高,举手之劳。”

    张朝封说着就帮女孩把行李箱放上了行李架,郭廖往吉尔格力身边挤了挤,把另外一个位置完全地空出来,“这里有个座,反正没人,你就坐着吧。”

    女孩笑了笑,“谢谢啊!”

    “没有事!”张朝封见了漂亮女孩,就暴露本性,一张嘴,一口黄牙笑嘻嘻:“为人民服务嘛,是我们子弟兵的义务!”

    女孩尴尬地笑笑,杨越捂着脸,这话听上去是这么个理,怎么从张朝封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张朝封掏出两根火腿肠来献殷情,“姑娘,没吃饭呢吧?这里有火腿肠,给你吃!”

    女孩连忙摆着手,道:“不了,谢谢!我不吃火腿肠”

    张朝封还想再掏,欧阳山在一旁制止了,“行了,注意形象。”

    “我形象怎么了?”张朝封莫名,这不是血溶于水,充分接触群众么?

    “来来来,打牌打牌!”郭廖拿出扑克牌来,没事找事,被张朝封一个白眼瞪住了,“当兵的打牌,你觉得可以吗?”

    “”

    杨越心说是啊,当兵的不容易,出门在外话不能多说,动作不能多做。娱乐活动除了唱军歌,就是干瞪眼。

    “要不咱们唱支歌吧。”吉尔格力说。

    “算了,我还是睡觉吧。”欧阳山立刻摆头,跟傻帽一样在一车厢人面前唱“团结就是力量?”

    拜托,千禧年了好不好!

    杨越想了想,反正左右无聊,还有一天一夜呢,总得想办法捱过去。

    “讲故事吧。”他提议:“一人讲一个,讲的好的,我们鼓掌,张朝封赏一根火腿肠,怎么样?”

    “行啊!”张朝封当场表示同意,讲故事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小儿科。

    “什么故事都行是吧?”

    “嗯!”

    “那我来了!”张朝封酝酿了一下,“且说这西门庆,一日到了这潘金莲的窗沿之下”

    “打住打住!”杨越赶紧封住了张朝封的嘴,“不带讲有颜色的!”

    “你特么想哪去了呢!?”张朝封哈哈大笑,“我讲的是水浒传!你以为金瓶梅啊?污!”

    “”

    吉尔格力来精神了,“水浒传?撒故事?我看过一本书,叫水许川,里面有个李达,善使一柄大爷”

    “卧槽!”

    郭廖一口水差点喷在了茶几上,坐在旁边的姑娘也情不自禁“噗嗤”笑出声来了。张朝封的反射弧太长,半天才理解吉尔格力说的是什么,抱着杨越,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吉尔格力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好了好了,讲故事讲故事!”杨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再取笑吉尔格力了。人家好歹一个蒙古哥们,自蒙语写蒙文长大的,说汉语都费劲,一时半会让他能读懂汉文,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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