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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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直接放肆地饮酒庆贺。
第166章 王子渐长成()
夏宫东侧的有一处小院,院中东南侧是一片小竹林,角落中散植着一丛丛风毛菊,淡紫的花瓣绽开,整座小院的气氛显得清幽静谧。
院中有一什侍卫站岗,个个面无表情,听着从屋内时而传出的读书声。屋内,干净的硬木地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座小案,刘珩等王子,正跪坐于其间。
崔烈持一本新誊写的太史公书,背手于前后踱步,不时扫过正提笔书写的刘渊子嗣们。他虽被刘渊封为司空,当掌监察百官,风闻奏议之权,然就此时的夏国而言,也只是空挂一名头罢了。故,刘渊直接令其教授子嗣。
崔烈于大汉买官之后,虽然名望大跌,逐渐衰退。但其为冀州名士,历经宦海,学识见识之广,实非浪得虚名之徒。令其教授子嗣,刘渊也不怕其误人子弟。
除了刘珩几个王子,还有刘纾这个小丫头,与王兄们一齐进学。此时,撑着下巴,提着狼毫在摊开的纸上面写写画画,显得百无聊赖。
“大王到!”随着张让一声高呼,顿时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拜见父王(大王)!”刘渊几步跨入,扫视了一圈,挥手让其免礼。
入崔烈座,刘渊含笑对其道:“威考公,将此地打理地曲径通幽,有隐士之风呀。孤方至之时,便感到其中悠然自得之意,赏心悦目,疲乏尽消啊!”
听着刘渊的恭维,崔烈只是微微弯了下腰,并不接话。倒是一旁的刘纾见刘渊前来,迈着小腿兴奋地跑到刘渊身旁,甜甜叫道:“父王!”
刘渊淡淡一笑,摸了摸其发髻,温柔道:“纾儿,好像又长高了!与孤说说,与先生都学了些什么,有无调皮?”
“尚书、左传、论语、孟子”刘纾如数家珍般将她所知一一道出,向刘渊卖乖。
“哦?学得还真不少嘛!”刘渊“好奇”一笑,问道:“与孤讲讲,这些书都说了些什么?”
“这”闻言,刘纾小脸一苦,六岁大的小女孩,她也就仅能道出书名,真要让她讲出学了什么,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起。支支吾吾地,小脸涨得通红。
见状,刘渊开怀一笑,只觉得刘纾的表情甚为可爱。刘纾手指绞着袖角,闻刘渊大笑,有些害羞地扑入其怀中。
将之搂住,转头望向底下一字排开的几兄弟。刘珩、刘珝、刘琤、刘⒘跞穑瓿と缌蹒瘛⒘醌嵳撸丫凰炅恕
刘渊有些感慨,仿佛是一晃眼的功夫,几个儿子都这么高了。平息心中的淡淡涟漪,刘渊余光扫过崔烈手中的书,问几兄弟道:“今日学的是太史公书吧,讲到哪儿了?”
“回父王,先生今日所讲,乃匈奴列传。”作为长子,刘珩首先禀道。
刘渊一听,眼睛立刻轻眨几下,心思一转,看向刘琤:“琤儿,你说说,匈奴何在?”
刘琤在下一愣,年长三王子中,就属他最不起眼,在卞氏的教导下,他也一向表现低调。未曾想到刘渊竟会问他,迎着刘渊的目光,刘琤吸了一口气,回道:“父王,依先生所言,世上再无匈奴,只有‘夏人’!”
听其回答,刘渊沉默了会儿,看了看刘琤,又瞥了眼崔烈。见其一副淡淡然的模样,刘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崔烈心思倒是剔透地紧。这些年来,刘渊一直在淡化匈奴、鲜卑,而加强“夏人”这个概念的宣传。其所教授,确实颇合刘渊心意。
思索了会儿,对崔烈道:“威考公于此教授这些孺子,却也屈才了。孤欲于你司空府下配备属官,这监察职责,还请威考公费心了。至于孤这些儿子,另寻博士以授业便可!”
“诺!”崔烈闻言,眼中明显露出一丝光彩。
“在孤选好新博士之前,就烦劳威考公继续费心了!威考公见多识广,給他们讲讲大汉之山川郡国,风土人情,制度民生,法律文化,讲讲汉书。”刘渊吩咐道。
临走之前,又对稍微松懈下来的几兄弟嘱咐道:“你们跟着先生好生学习,大汉可不易征服,我们必须了解它,融入它,而后吞并它!你们作为孤之子嗣,当为夏国之表率,日后为国出力!”
刘珩等人对刘渊之言明显有些懵懂,但在其威严的目光下,俱点头不已。
行走于美稷的街道之上,刘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得意。十余年前,此地虽为南匈奴单于庭所在,却不过一破落小城。如今,经过三次的扩充,业已发展成一座河套雄城。
多年之前,美稷周边的穹庐屋舍,便已被拆除,被新城所占据。沿着贯通南北的宽阔大道步行,此道可容纳一大车通行,脚下铺满了一地的青砖。
冬日将近,天气渐寒,街道上却也热闹得很。来自美稷周边的百姓,挑担驼物,将家中财货拉到城中售卖。美稷豪族甚多,习惯了安居城池的夏国贵族们也越来越像大汉贵族,美稷城的消费能力被开发出来,对各项物资的需求也日趋上升,每日货物吞吐量渐大。
不少人依托于此,从中发了大财。以往刘渊重视商旅,多因匈奴战略资源稀缺,如苏双、张世平者能倚之崛起,盖因刘渊想要托其手从汉境界获取铁器、粮食、布匹等匈奴高需求的物资。
这些年,刘渊苦心孤诣,大加吸收大汉百工之才,发掘国内资源以自給。对商旅的依赖大大减小,刘渊于国内施行重农、重牧,对于商贾之事,虽未抑制,却也无大兴其道之举动。
他是不希望夏国的农民、牧民脱离土地、牧场,而行商贾之事的。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尤其华夏处大变时期,粮食、布匹、牛马、羊畜、铁矿,这才是硬通货。
不过饶是如此,美稷的商业氛围依旧浓郁,来自大汉、漠南、甚至遥远的西域商旅,竞相往来货值。
既然都发展起来了,刘渊也不故作抑制,有鉴于来往美稷商旅成分复杂,贸易纠纷不断,城市治安与管理混乱。除了之前新建城卫军之外,又于美稷设东市,供货物交易,置市令笔吏监管。
“走,去东市逛逛!”转向向东,刘渊兴趣盎然吩咐道。
“大王,东市混乱,还是不去了吧!”张让在旁悄声谏道。
瞥了其一眼,张让脖子一缩:“诺!”随后头前引路。而隆頡则暗地里一招呼,几十个便装的侍卫,先行往前探路护卫,欲规避任何不利于刘渊的风险。
第167章 美稷东市()
至东市,刘渊方感受到美稷的“热闹”,一路步过,商旅往来不绝,小贩叫卖声不断。小小的东市拥挤不堪,刘渊却也从中看到了一种蓬勃发展的气象。
到东市,隆頡等人已经彻底将刘渊围住了,神经紧绷,东市龙蛇混杂,他们实在怕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刘渊正在兴头上,他们也只能于心中默默祈祷刘渊尽快回宫。
逛了逛,刘渊被路边一老汉吸引了,其倚靠在一辆拉车边,车上摆着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刘渊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煤炭。华夏民间实则早就有开始使用煤作为燃料,只是量不是很多,用得多的还得属木碳。
而刘渊此时突然意识到了,夏国境内除了丰富的铁矿资源,煤的储量可一点不少,这么多年竟然被其忽略了。缓步上前,刘渊打量了下那老汉,皮肤粗糙暗黄,该有四十多岁。
“贵人您看看,这绝对是好炭!”那老汉见刘渊上前,以为来了生意,当即操着汉话指着车的煤炭介绍道。
“老汉是汉人?”刘渊问道。
那老汉闻言一愣,随即大摇其头:“不,不,小人是夏人!”他可是听乡里亭长说过,在城邑之中,都只能自称夏人,何况美稷乎。
老汉籍属并州上党,前些年生活无计,携家小逃难至匈奴,与一众流民被安置在美稷南边五十余里的地方。正巧,其乡里周边有一大片露天煤矿,在这秋收之后,便与乡里青壮年,专门拾取煤球,运往美稷来卖。
在美稷,卖出的价格,可比其余县邑高得多。如此已有数年,每年来往几次,其收获颇丰。
刘渊抓起一颗煤球,颠了颠,厚实不似木碳的轻盈,微微一笑:“这不是木碳吧,汝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听刘渊这么一问,老汉迟疑了,支支吾吾地,看起来并不想透露煤矿地址。
刘渊见状心中有些感叹,这些愚民呀,据宝山还欲引为私有?对方就在跟前,不说刘渊,就随便一个稍有势力之人,若是重视想要从其嘴里得知煤矿消息,有的是方法。
冷眸一眯,盯着这老汉,几个呼吸的功夫,其就受不了了。扫了眼刘渊身后的几名侍卫,忐忑望向刘渊,颤声答道:“这些石炭都是小人乡里附近所产,遍地都是。小人等是观寒冬将至,故运往美稷贩卖,讨些钱财。”
“哦?”刘渊眼露精光,听其所言,那该是个大矿,还是露天的。笑了笑:“你这车炭孤唔,我都买了!”
那老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道多谢。刘渊则转身与张让吩咐道:“派人将这车炭与此人送至军械监那儿,焉罗那儿用得着。”
说完便带头离开,往他处逛。果然,一路所见,有好些人都在卖煤炭球,生意还都不错,都是些大户人家仆人采购。询问之下,与那老汉所说无异,看来,在美稷南边真有一处隐蔽的大矿。
逛了整整一个时辰,对美稷市貌刘渊心里大致有了个底,虽然依旧有些混乱,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满意的。
累了,寻一处酒肆歇息。在这东市,这些年来,慢慢地开起了不少酒肆、饭馆,当然少不了的便是“青楼”行院。
刘渊所选之处,稍显安静,不似其余所见大吵大闹。环境不错,酒肆中种植了不少花草,酒肆主人显然是个妙人,于大堂中央立了面白墙,供往来书生文士酒兴作诗之用。
这些年,随着刘渊加大对汉人的任用,又兼大汉乱局,不少出头无路的寒门士人陆陆续续地朝美稷而来。刘渊也择其善者而用之,虽不见什么大才,却也补充了夏国从中央到地方郡县的一些职位空缺。当然,也不多,聊甚于无。
墙面上已然写了几首,刘渊驻足打量了会儿,都是些四言骈句,五言诗歌,读起来并未有什么精妙之句。至少在刘渊看来,没什么灵气。
酒肆的主人看到刘渊一行人,见其衣着不凡,尤其是刘渊,一身锦袍,带镶翠玉。很有眼力劲儿,有心问询,凑了上来,被隆頡阻住。
刘渊转头看了其一眼,挥手让隆頡放他过来。其对刘渊弯腰一礼:“在下太原王英,添为这家酒肆主人,这位客官,不知有何吩咐。是否吃食?在下与您安排一个雅室?”
“可!”刘渊淡淡答道。
“您这边请!”说完王英便头前亲自引路,他是看出刘渊的身份绝不简单,该是个夏国贵族,还不是一般的贵族。否则,他才不会表现地这般殷勤。
步至二楼,进入了此间酒肆最豪华、最干净的雅室之内,纵目一览,布局明显是用了心的,看起来很舒服。侧边有两道窗户,窗页被支起,靠近窗子能全览街景。
入座,刘渊看着王英:“店家出身太原王氏?”对于王氏,刘渊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要说前一世为王氏子时都没多大的归属感,反而只有借王氏之力成自己大业的想法。
反倒是如今,对上一世的记忆慢慢模糊,但对王氏竟然还有些“感情”,怪哉!
王英眼神略微闪烁,别低了头,笑道:“王氏枝叶繁叶茂,影响遍于太原,但也不是每个姓王的都是王氏之人。”
“是嘛!”刘渊玩味地盯了其一会儿,看得王英极不自在,心中暗思,此人反应,必是王氏之人无疑。突然道:“吾闻祁县王氏,其家主名为王隗,不知其年岁几何?”
那王英本被看得有些紧张,闻言下意识答道:“客官定是道听途说了,王隗公早已逝世十多年了!您”突然收声,见着刘渊嘴角挂着的表情,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刘渊面上恢复了严肃:“吾不限制大汉士族来往美稷,但既到了我夏国,就得守我夏国之法,遵我夏国的规矩!”
不知不觉,刘渊又将他夏王的威严展露出来。见王英明显被震慑住了,刘渊一摆手:“給我上一壶温酒,一盘牛肉,退下吧!”
“客官您稍等!”王英赶忙出屋,此人一定是夏国重臣,还是权力极大的那种,他心中暗思。但就算如此,又是如何知晓王氏之事的?王隗,这个早已作古的人其又是如何知晓的,王英心中有些疑惑了。
他是晋阳王氏一脉,庶出,随着匈奴崛起,草原一统,夏国建立。作为扎根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