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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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圣祖文睿帝实录》
天统元年五月九日夜,晋阳宫建始殿
高纬头戴蓝玉冠,身着一件精致的玄色帝王衮服,坐在御座上,心不在焉地接受着高氏诸王的敬酒与朝贺。不远处,高湛正高兴地喝着朝臣递来的敬酒,旁边的胡曦岚则正和朝中贵妇们闲聊着什么,剩下的朝臣们要么彼此举杯敬酒,要么和自己的妻儿窃窃私语着,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这时,殿外传来宦官的禀报声:“左皇后,右皇后驾到。”大殿一时变得安静,众人纷纷向殿门方向看去,斛律雨和陈涴举止优雅地进殿,只见斛律雨头梳含烟髻,发插翠玉梅花步摇,额头贴一紫色的梅花银花钿,身着一件翠绿色的金缕衣,而陈涴则是头梳芙蓉归云髻,发插白玉芍药攒银钗,额贴一浅红色的扇面银花钿,身着一件米白色的金缕衣,如此打扮,在加上迷人的凤眼,以及如玉的脸颊,使二女看上去宛如坠入凡间的小仙女,光彩夺目,连高纬都有些看痴了,何况其他人。
直到二女向高湛和胡曦岚行礼,众人才回过神,高湛笑道:“快免礼吧。”“谢父皇,母后。”二女答道,随后转身,立于御座前方的右侧。高湛见此,点了点头,赞道:“好,看来皇帝有此二妻真是她的幸事,我大齐有此二后,也是大齐的福事啊,哈哈。”“太上皇说的极是。”群臣附和。高纬走下御座,如以前那般牵起她们的手,斛律雨还是自然地如以前那般,不过在高纬碰到陈涴手的时候,高纬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刹那的僵硬,随后恢复柔软,感到这样的变化,高纬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后,朝着高湛说道;“父皇说的是,朕有此二后,真是朕的福气啊”一边说着,牵着陈涴的那只手,有些微微用力,直到感觉到陈涴的小手有些滑动,才撤了力,心道:让你和我保持距离,哼哼。
正想着,突然另一只手的虎口有些疼痛,微微侧头,看到斛律雨依然保持者得体的笑容,显得温文尔雅,如果忽视正掐着高纬虎口的两根玉指的话,大概被高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斛律雨放过了高纬的虎口,转头看别的地方了,没了疼痛感,高纬又转头看了看陈涴,不出意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看到这个,更是让高纬欲哭无泪。原来在高纬做小动作时,斛律雨早看到了,等到高纬撤了力,她立马掐住高纬的虎口,并给了陈涴一个‘我来帮你出气’的眼神,陈涴也给一个感谢的眼神,所以高纬又被二女合伙欺负了,而且因为她们三人站在御座的右侧,没人会注意这些小动作,高纬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了。唉,谁叫高纬小心眼那。
三人入座后,宴会正式开始(庆祝高纬登基的。),因为高纬是受禅后,登基做的皇帝,高湛未死,所以不用像前几任皇帝那样,一月守丧期间不可举行重大典礼,一年间皆穿素衣的。所以这宴会倒比除夕宴还要隆重些,单单是宴会中要演奏的乐曲,和士开就准备了七部。分别是《国伎》,《清商伎》,《高丽伎》,《天竺伎》,《安国伎》,《龟兹伎》,《文康伎》,另外在七部乐曲演奏完后。就马上演奏疏勒、扶南、康国、百济、突厥、新罗、倭国等四夷伎乐。种类之繁多的同时,且部部不同凡响,让人大饱耳福。
对于这些乐曲的来历,高纬自是知晓,不过高纬疑惑的是,在前世,这些乐曲明明是她加冠礼的那年宴会上演奏的,怎么现在到提前到登基大典了,那不成这也是重生的不同之处?不过高纬清楚,斛律雨和陈涴可不清楚。这不,刚刚开始演奏,斛律雨就问上了:“阿纬,你可知这《国伎》的由来。”高纬看了看另一侧的陈涴,陈涴虽不说话,但是眼中的好奇不可忽视,高纬为翘了翘嘴角,说道:“这《国伎》原名《西凉》。苻坚末年,秦国大将吕光、沮渠蒙逊等人率军占据凉州,改编龟兹声乐而制成此曲,当时号为《秦汉伎》。前魏的太武帝平定河西后,就把俘获的整个歌舞班子带回前魏宫廷,把这部部乐称为《西凉乐》。后来,改称《国伎》。这一部乐中,乐师所使用的曲项琵琶、竖头箜篌等等乐器,都出自西域,非中原旧器。其中的《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歌谣,皆出自胡戎地区,也非汉魏遗曲。而那《天竺伎》部乐,是晋末据有凉州的张重华所创。歌曲有《沙石疆》,舞曲有《天曲》。乐器有凤首箜篌、琵琶、五弦、笛、铜鼓、毛员鼓、都昙鼓、铜拔、贝等九种,演奏时需要乐工十二人。《安国伎》则是乃前魏冯太后时代从西域引进。歌曲有《附萨单时》,舞曲有《末奚》,解曲有《居和祗》。乐器有箜篌、琵琶、五弦、笛、箫、筚篥、双筚篥、正鼓、和鼓、铜拔等十种,需要乐工十二人。”
高纬稍稍顿了顿,喝了一口清酒,润了润嗓子后,继续介绍道:“至于那《龟兹伎》,原为秦国大将吕光灭龟兹时所得,后流传四方。前魏占领中原后,重新得到了《龟兹伎》部乐乐团,流传至今。还有《文康伎》,则又称《礼毕乐》。这一部部乐,倒是中华正音,本出自后晋太尉庾亮府中。庾亮死后,他家中的歌伎追悼他,制作面具,象其容而舞之,并取庾亮的谥号为部乐命名。当时,每奏九部乐,最后都要演奏此曲,所以又称为《礼毕乐》。其行曲有《单交路》,舞曲有《散花》。乐器有笛、笙、箫、篪、铃槃、鞞、腰鼓等七种,三悬为一部。共需要乐工二十二人。”随着乐曲一部一部的乐曲的演奏,高纬也慢慢地说出步步乐曲的来历,期间斛律雨也提问了许多问题,高纬一一解答了,渐渐陈涴也加入了讨论,等到解释完了,三人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随后陈涴问道:“陛下是如何知道如此多的乐曲来历的?”高纬说道:“朕自幼也喜欢这些古乐,耳濡目染的,再过它们的来历,自是对这些明了于心。”二女点了点头,因为她们想的也是这个原因。其实高纬之所以知道,还是前世和士开献殷勤,介绍给她听,高纬当时觉得不错,也就记下了,不过高纬还是打心底的不喜欢和士开。
等到这七部正式乐曲演奏完后,那开始演奏那些四夷乐曲了,在这些乐曲的演奏中,那些臣子和贵妇们(诸王的王妃们则都去向胡曦岚敬酒,不过太妃们也可向高纬她们敬酒。)就可以互相敬酒了,包括皇帝皇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所以很快就有人举杯向高纬她们她们敬酒了,“臣高攸(高润)在此恭祝陛下与两位皇后婚姻美满。”身穿紫色亲王衮服的彭城王高浟和穿着浅蓝色亲王衮服的冯翊王高润(同父同母的两兄弟)恭贺道。“多谢五伯与十四叔。”高纬坐在御座上,端起酒杯和二王一饮而尽,斛律雨和陈涴也浅饮了一口酒。
等到二王走后,没多久,头顶便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哀家在此也敬陛下与两位皇后一杯。”高纬她们抬头,一个美妇已经将玉杯举到高纬面前。高纬她们都认得她,她就是二王的母妃——郑太妃郑大车,这位太妃以前可是深受神武帝宠爱,就算是和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文襄帝高澄私通,最后只是文襄帝受罚,她照样受宠,几年后,更是生下冯翊王高润。不过,高纬眯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高润,坊间却有传言说,郑太妃和她的亲儿子高润也有暧昧关系,这也使郑太妃声名更加狼藉。而且这位太妃虽然已经年过不惑,可是驻颜有方,皮肤和面容仍如二三十岁的少妇一般滑嫩,再加上她以前的事,也难怪有如此流言了。
可是,人家都把酒杯举到面前,不喝实在不好,高纬她们只好站起(太妃虽比太后低一级别的,但是还是属于皇帝的长辈,皇帝也要对其行礼的。),拿起酒杯,又饮了一杯,高纬刚想坐下,便听郑大车说道:“陛下,忘了还有哀家手中这杯那。”高纬无奈,只得伸手去拿,却被郑大车躲过了,郑大车笑道:“陛下,如此在案几后拿酒,是不是对哀家有些不尊重。”高纬忙躬身道:“孙儿不敢。”说完,连忙出了案几,再碰到玉杯时,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郑大车的玉指竟然划过了高纬的手心,带来一阵微痒感,不过高纬没敢多想,只是快速饮了那杯酒,还好也是清酒,不易醉人,可是在高纬要把玉杯还给郑大车的时候,高纬突然瞪大了眼睛,她居然看到正对她的杯沿上有一个唇印,抬头一看笑意满满的郑太妃,和她鲜艳的嘴唇,高纬有种窒息感,僵硬的抬起手,把玉杯还给了郑大车,说道:“多谢太妃的酒。”郑大车笑着收回玉杯,说道“看来陛下喜欢哀家的酒,那哀家就放心了,哀家也走了。”“恭送太妃。”“呵呵。”
一回到御座,高纬就马上漱了口,然后就拿着赵书庸递来的丝绢死命地擦嘴唇,最后二女都看不下去了,斛律雨说道:“你干嘛这样?”“没什么。”高纬含糊不清的应道,接着擦着嘴巴,终于二女忍无可忍地按住她的手,陈涴劝道:“别擦了,等会儿,还有王爷会来敬酒的,你这样子像什么,再说,你不是还要为我们挡酒的吗,把嘴擦破了,怎么喝酒?”斛律雨在旁点了点头,“。。。。好吧。”这样高纬才放下丝绢。随后的两个半时辰中,高纬几乎把所有的酒都给挡了,吓得其他的大臣都不敢来敬酒了,深怕自己会惹恼了高纬,而高纬也处在半醉不醉中,但是二女心头的疑惑却更甚,不过也因为这样斛律雨与陈涴和高纬的关系倒是又亲近了不少,日后更甚。
等到回了宣光殿(高纬寝宫,高湛还是住于嘉福殿。),高纬更是一进殿,就撂□后的一群宦官,跑去亲自漱口了,愣是把龙乾宫的宫侍们吓得不起,心想,陛下这是怎么了。
一直到高纬就寝了,宫侍们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高纬却没松气,她觉得她和这郑太妃这个女人的瓜葛一定不会就此了结的,日后可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唉。”高纬带着心头满满的烦躁,很不安稳地入睡了。而二女那边也决定日后有空要问问高纬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也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就一直怀疑郑大车是不是正太控,不然高澄高润怎么都是在年少时和她有瓜葛的那,正好高纬现在也是长得和正太一样,所以,嘿嘿。o(n_n)o~
第23章 玄兰听曲情根终种()
天统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晋阳大明宫宣政殿
(高纬处理朝政的地方,宣光殿也属于大明宫。)(大明宫是河清二年时修建的,高纬登基后,每日的朝会和处理朝政都移到大明宫,斛律雨和陈涴也住到了大明宫。晋阳宫还是由高湛胡曦岚他们居住,不过像新帝登基这样的重大事件还是在晋阳宫举行。)
高纬坐在御座上,眉头紧蹙地看着两份折子,陷入了深思:一份是工部上呈的修缮殿宇(包括皇室宗族的府邸)的折子,想来邺城晋阳两都的皇宫都有十几年未修缮了,是该好好修缮了,不然以后说不准要出什么大问题。
而另一份则是北方诸州上呈的折子,说原周地和原突厥地域的百姓现在生活良好,户户都相对富足,不过他们奏请高纬派一些重臣替天子巡视北方各州,这样可使北方各州民心增加,让百姓更加拥护朝廷,虽然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是偏偏这两件事凑到了一起,这修缮殿宇也是要派重臣监管的,而且一个两个必是不够的,可是这样巡视各州的人选就可能不够,并且要去巡视的臣子还得各方面做的都不错,脾气还得好些,也因为经过这几条筛选,那可以派去巡视北方诸州的人选就更少了。
而且除了这两个头疼的问题,还有一个大问题,两都的殿宇都修缮了,以高纬这个皇帝为首的皇室宗族要住哪啊。离两都比较近的大城只有洛阳和平城了,可是洛阳的宫殿早拆毁了,高纬他们不可能住在一堆宫室残骸中吧。并且洛阳这几十年来连年征战,虽然朝廷已经开始慢慢发展洛阳的人口和经济,但是也不过刚刚发展了两年,还远远没有真正恢复那,这样一想洛阳就更是不能住了。
而平城因为前魏孝文帝的迁都洛阳与之后几十年的混战,导致那里的宫殿都荒废几十年了,要彻底整理干净最快恐怕也要两三个月那,可是难道要整个皇室风餐露宿等它两三个月,那就真的荒唐了,所以平城也不能住。可是除了旧都洛阳与平城,离两都近的就只有一些小城池了,堂堂大齐皇族,怎么能住于如此小邑,历史上好像只有城破国亡了,亡国之君才会带领皇族逃到小城避难,如果真住了那样的小城邑,传到了他国,还不知大齐和高氏皇族会被怎样议论那,为了大齐的威望和皇族的名声,决不能屈居于小城,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