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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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经意抬起;意外到了抱着小瑞炘走进来的陈涴;高纬当即怔住。
直到陈涴走到御座前;瑞炘朝着高纬伸手;她才回过神;连忙接过女儿。
蹙眉朝坐到御座的另一侧的陈涴问道:“你带瑞炘来干嘛?”“我中途来这里的时候;宫人告诉我;这孩子一醒来见我们都不在;哭闹不止;我只好让人把她抱来;一并把她带来;也正好能转移你的注意力;安你的心。”
了紧闭的内殿门:“还没消息吗?”高纬摇了摇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阿雨晕了一次;现在醒了;曦儿还在帮她。”
胡曦岚毕竟是有生产经验的;高纬便请她在斛律雨临盆时帮她;尽可能降低风险。
今夜斛律雨突然腹痛;胡曦岚怕瑞炘哭闹;便让陈涴和乳母一起护孩子直至睡着。
没想到陈涴刚走没多久;这孩子就醒了;闹得陈涴不得不带她来。
小瑞炘听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后又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虽然比其往常要严厉些;但还是让孩子安了心。
孝子向父亲;正巧到父亲白皙的额角流下一颗汗珠;孝子一下子愣住。
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八颗小乳牙;笑嘻嘻地为父亲拭去汗水;让两个已经为人父母的人狠狠呆住了。
没曾想;惊喜还有;孝子开口:“兄兄。”高纬不可置信问道:“炘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兄兄;兄兄”果然是贴心的小女儿;乖乖重复了好几遍。
高纬欣喜若狂地抱起女儿:“兄兄的好女儿!”
这时;“哇”一声婴孩哭声响起;殿门被倏忽开启;斛律雨的贴身女官喊道:“恭喜陛下;娘娘诞下一位皇子!”
高纬闻声去;胡曦岚抱着被黄缎襁褓包裹着的孩子笑意盈盈地着她们。
高纬木然将瑞炘交给身旁的陈涴;随后;身子一歪;眼前一黑;身子重重摔到地板上。
“阿纬!”陈涴和胡曦岚异口同声喊道;这是高纬最后听到的声音。
是的;当今皇帝陛下在自己第一个儿子出世当夜;很没出息地晕倒在紫宸殿。
作者有话要说:高纬这是正常反应;长期紧张;一下子放松;有些人是会昏倒。
ps:穆宁雪说的“他”不是我笔误哦。
第105章 虎符()
六月二十五;左皇后于紫宸殿诞皇长子;今上欣喜若狂;下诏按皇太子出世礼制赏赐各宫与百官府邸;咸阳王府的赏赐比之其他王府多于数倍。(▽)
翌日;于含章殿下谕旨:皇子诞生;国之大幸;即日起囚狱者自大逆之罪以下皆减罪一等;两都之内减罪二等;免去国境之内一岁田赋及丁税。
一时之间;朝野之间开始流传两种猜测:一为今上不久之后就会册立嫡出的皇长子为皇太子;另一种则为皇子尚不满周岁;今上也才十八;不会轻易册立太子。
七月初五;深夜;宣政殿房
案两侧的银质苍龙纹宝灯上的红烛依旧在燃烧;紫檀御座上的人却还在批阅奏疏。
赵庸端着参汤走进来;到此番景象;悄悄叹了一口气。
“赵庸;你觉得我会立太子吗?”他刚把参汤放到案上;皇帝突然对他问道。
“册立太子是陛下的;不管奴才的事;奴才也不能妄自猜测。”
高纬眼睑微抬;半响;露出一丝笑意:“很好。”
目光移到展开的奏疏上;眼神变冷:“可限的那屑子并不懂这个道理;说什么应遵从礼制尽快为皇子赐名;说到底还不是要朕会为皇长子任名来判断册立太子的可能;都是不省心的。”
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左皇后那里怎么样?”“娘娘近来正在全心照顾惺子;近来也只有斛律氏的女眷入宫探望;娘娘与她们的谈话并没有涉及册立之事
。”
高纬点了点头;她不是不相信斛律雨;只是担心斛律氏中有人会借机不安分。
“不过;爷”高纬抬头他;赵庸继续道:“右皇后和左娥英都希望您尽快为惺子赐名;毕竟惺子已经出世十日了。”
高纬沉默了一会儿;拿过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上两个正楷大字:恒、恪
象牙笔依然握在指间;抬头问道:“你觉得哪个合适?”
赵庸认真了:“奴才觉得‘恒’好?”“为什么?”
赵庸有些羞赧:“奴才对两个字的字义一知半解;只是‘恒’比‘恪’着稳固与漂亮。”
高纬也笑了:“你倒老实;不过你和朕选的一样。”敛了笑意:“为储君者;必须要平稳温德;而恒者;德之固也。”
语罢;在恒字上画了一个圈。
七月初六;今上为皇长子赐名高恒;表字子衡;封爵广阳郡公;却丝毫不提册立之事。
七月初日;宜婚嫁;东平郡王高俨与金紫光禄大夫李祖钦嫡次女——李雪薇于王府完婚。
今上爱护幼弟;与右皇后一起亲临东平王府主婚。
东平王府;和瑞堂
高纬举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着前面被众多官员敬酒的弟弟;着已经浅醉的弟弟;高纬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目光瞥到另一侧空着的软垫;轻叹了一口气:“涴儿怎么这么慢?”
高齐贵族成婚有地位最高的女眷在新房为新娘结绳、佩玉赐福的习俗。
斛律雨和胡曦岚为了照顾孩子都不便前来;故陈涴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女眷中身份最高的;不出意外地被其他女眷簇拥着去为李雪薇赐福。
高纬没想到赐福礼仪繁琐;都快一刻了;陈涴还没回来;让本来就想回宫的她愈加烦躁了。
头上突然出现黑影;高纬抬头一;竟到了眼带醉意的虢国公燕子献。
燕子献双手端着大银杯;似笑非笑着皇帝:“臣敬陛下一杯。”
高纬迟疑了一下;碍于情面还是举起了玉杯:“多谢姑父。”
燕子献年轻时深得神武帝高欢赏识;并将被自己收养的堂弟独女——淮阳大长公主许配给年纪相当的燕子献;所以高纬称他为姑父。
喝完酒;燕子献笑道:“想当年第一次在宫中到陛下的时候;您才刚满周岁。”
抬头着顶中央所悬挂的彩绘燕姞梦兰藕丝宫灯;感慨道:“当年诸位先帝都还在;当真是白驹过隙。”
“臣还记得;不论是显祖皇帝还是恭宗皇帝都经常夸奖过尚年幼的陛下;可是现在瞧着;臣怎么觉得您登基之后;越来越平庸了;一点都没有少时的早慧
。”
“难道是”燕子献凑到高纬面前;一字一句道:“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高纬微眯眸子;左手放在腿间;悄然握成拳;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放松了手。
目光落到燕子献稀疏的头发上;露出一丝讥笑:“朕的见识自然比不上姑父;正因为姑父的博闻广记;头发才会不茂密;依朕;您都快戴不上束发冠了。”
燕子献眼中出现愠怒;他头发稀疏一直是其余朝臣取笑的地方;所以一年四季他都戴着可以遮盖头发的戎帽;无视冬夏之别。
“季则!”燕子献还没说什么;就被一声成熟女子的声音打断。
淮阳大长公主走上前;一把扶住燕子献;皱眉着他:“你又喝多了!”燕子献翕动了下嘴唇;到妻子眼中的怒意;合上了唇。
“陛下;季则喝多了;我带他回府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堂姑;高纬只得点头答应。
大长公主立刻扶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燕子献路过众多不明所以的朝臣;向大门慢慢走去。
快走出堂门时;正好遇到回来的陈涴。
陈涴微微颔首:“姑姑;姑父。”大长公主颔首回礼:“娘娘;季则喝醉了;我要带他回府了。”“是这样啊;姑姑请吧。”“多谢娘娘。”
回宫的玉辂上;高纬阴沉着脸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没什么。”高纬想也不想地开口。
陈涴摸着下巴想了想:“是博陵公冒犯你了?”高纬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些居功自傲、不知尊卑的勋贵老臣;我迟早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陈涴担忧着咬牙切齿的高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玉辂外突然传来喊声;让高纬和陈涴皆一惊;高纬曲起中指扣了扣辂壁;示意玉辂停住。
玉辂外传来赵庸和人交谈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爷;平原王病重。”
玉辂里沉默了一阵;才响起皇帝的声音:“赵庸;你带三分之二的禁军护送皇后回宫;其余禁军随朕去平原王府。”“是。”
两名内侍当即移开两扇檀木小门;高纬弯腰出来;了另一名内侍牵来的突厥马;撩起袍摆;敏捷地跃到马鞍上;随后转头对自己周围的禁军喊道:“走!”“是。”
车队本来已经临近大明宫;百姓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今日高纬所穿的是深绛无纹常服;很难让人猜出她的身份;倒是并未引起很大的骚乱。
赵庸骑在马上着渐渐离去的高纬;为难地朝玉辂问道:“娘娘;是否回宫?”
“立刻回宫。”玉辂中很快传来陈涴毫不迟疑的声音;赵庸点头;招手大喊:“回宫!”
平原王府
段韶的两个年长儿子段懿和段深在大堂外的大道上来回徘徊;焦急等待。
“咴”府外传来数声马叫声;没过多久;进来一个绛色的身影
。
两人连忙行礼:“拜见陛下。”“免礼;平原王何在?”“家父病重;在主寝殿中修养。”
高纬点了点头;随着两人前往段韶养病处。
高纬想过外寝殿内会有许多人;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甚至于自己的两位姑姑也会在此。
向两位皇姑简单作揖行礼后;直接走到內寝殿里。
在到段韶的那一刻;高纬心头一震:
昔日的齐朝第一元帅;形容枯槁地躺在床榻上;锦被上的两只手瘦骨嶙峋;往常光洁的下巴上长满胡渣。
高纬心头一酸;论起血缘辈分来;段韶是她的亲表叔;待人温和有礼;段韶在朝政上一直尽力为国分忧;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段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表叔;侄儿来你了。”段韶睁开眼;到高纬时;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出现微弱的光彩。
“陛下。”高纬赶忙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听他继续说:“臣不行了;臣没什么遗憾;只是放心不下两件事。”
“哪两件事?”“一是我的幺妹;段太昭仪;我实在不忍心她继续担着一个文宣太妃的身份;在后宫耗尽年华;她今年也不过三十九岁啊。”
“您想让我做什么?”“臣想请陛下废除她太妃的身份;为她与唐邕赐婚。”
“昌国公唐邕?”“是的;玉华她年少时就喜欢唐邕;只是当时唐邕身份低微;又是鳏夫;我就没有同意;没过多久;文宣帝为了要笼络段氏;迎娶了玉华;但我没想到;几十年了;唐邕都没再娶妻;去年我进宫望玉华;发现她还没忘记那段少时情;陛下;臣只有这一个妹妹;臣求你了;应允臣吧。”
说着;段韶挣扎着要起身叩拜;高纬赶忙拦住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朕答应你。”“臣多谢陛下!”
“那么另一件事又是什么?”段韶从床旁的几上拿起一份黄绢;交给高纬;甫一打开;就愣住了:“这不是先帝河清四年的赐婚谕旨吗?”
段韶点点头:“先帝待臣亲厚;更是让臣的次子尚永昌长公主;这本来是天大的恩宠;只是段深太不争气;让他们夫妻之间一直貌合神离;臣也为之神伤;如今臣大限已至;不愿他们之后的几十年还这样;恕臣大胆;臣请求陛下让他们和离吧;这样对皇家和段家都好。”
高纬默然不语;永昌长公主和段深的这段婚姻确实一直让她头疼不已;却碍于是高湛的旨意;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段韶提出这个请求;正好让她有了借口。
但也不能答应得太绝对;所以高纬说道:“如果他们都同意和离的话;朕就立刻下诏。”
段韶终于放心了;转头从玉枕旁艰难地拿起一个手掌大的檀木盒;颤颤巍巍地向上抬。
高纬赶忙接住;打开木盒;到那躺在黄缎上透着温润光华的羊脂玉物件;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段韶低低喘着气:“自臣四十岁起;就长期掌握庞大兵权;虽然陛下相信臣;但是武将掌握兵权还是不合适;所以今日臣想将这虎符交还陛下;助陛下巩固皇权
。”
高纬露出一丝笑意:“若是朕没有答应表叔那两个请求;你还会将虎符交给朕吗?”
段韶沉默不语;的确;他原先的想法便是得到高纬的承诺后;才将白玉虎符交给她。
将木盒收入袖中;淡淡说道:“表叔好好休息吧;朕改日再来望你。”
段韶垂下眼睑;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恕臣不能恭送陛下了。”
夜;宣政殿房
双龙纹黄绢铺在小几上;中舍人刘承趺坐于几后;一边听着皇帝陈述谕旨大概;一边捏着湘竹毛笔起草诏。
诏写完后;刘承将诏交给皇帝;皇帝确认无误后;他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