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神医-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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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中,伸手不见五指,就连行路都成问题,何况是追踪。
好在南依霜身上有许多火折子,加上雪不太大,二人总算没有跟丢,一路追到了一处山脚下。
方承天喘着粗气,抬头一望,便看到山上约摸数十丈的地方一大火都被火光照亮。
他顿时想起建在汝水边上的那座舂磨砦,心中开始猜测,暗道这山上的寨子,恐怕与汝水边那座是一样的吧。
南依霜灭掉火折子,四下顿时漆黑一片,她低声道:“走吧,上去瞧瞧。”
山上果然有座营寨,营寨中果然有许多巨碓,只不过巨碓旁边没有无辜的百姓,而且还有几个巨碓尚在建造中。
营寨中,每隔一段距离还燃着一个篝火,里面还有许多箭塔,每个塔上都有三个持弓守卫,若想悄声无息地潜进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想将王仙芝的尸首抢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嘎吱”
忽然,方承天听得旁边传来一阵怪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南依霜牙齿咬得太紧而发出来磨牙声。
南依霜似乎感觉到方承天在看她,缓缓转过头来,低声道:“终于找到这些畜生了,原来是你们的人!”
方承天摇了摇头,道:“王大哥与黄巢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所以他才会被害死。”
他又叹了口气:“我在想。。。。。。师父当初是不是发现在黄巢的秘密,所以。。。。。。”
说着,他的声音哽咽起来:“那黄刚居然还骗我,说我师父是被裴刺史率领的军队所害!”
南依霜咬了咬牙,冷冷道:“本姑娘这就进去杀光他们!”
她竟真的从大树后走了出去。
方承天一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南姑娘,你别冲动。”
南依霜娇喘着,道:“他们还杀了你师父,难道你不报仇?”
仇,当然要报!可凭借自己与南姑娘两人,又如何冲得进去?方承天摇了摇头,叹道:“我又何况不想,而且正是因为我想报仇,所以我才不想白白送死!”
南依霜咬了咬嘴唇,方承天说的话,她又何尝不懂,先前在王仙芝大营后,她还劝过方承天不要送死,刚才她只不过实在太气愤了而已,如今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再去送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赶紧走吧,他们在这里建这个寨子,必定是想攻下蕲州后,将百姓们。。。。。。”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方承天却懂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又探出去瞧了瞧不远处的寨子,便与南依霜一同往山下赶去,往蕲州城赶去!
清晨,风雪虽停,乌云低压,似乎将有一场更大的风雪要来。
蕲州城被埋在一片雪白之中,就像被埋在土地的巨人一般,瞧着虽很雄壮,却根本就不会反抗。
城外,旌旗飘扬,兵士林立,一眼望不到边。
裴偓站在城楼上,一脸惊疑,冲着旁边的一个浓眉将士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浓眉将士也是一脸迷茫,恭敬地道:“裴刺史,末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半个时辰前便开始在城外集结,末将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吩咐部下关了城门。”
裴偓皱着道,喃喃道:“难道王大将军反悔了?”
他双目一张,瞪着那个浓眉将士,沉声道:“如今形势如何?”
浓眉将士道:“除了城东,城北、城西、城南都被围了。”
裴偓咬了咬牙,道:“派一个人去问问。”
很快,城门开了一条缝,一骑疾驰而出,就在快要驰到前军阵前时,突然“嗖”的一声,接着“嗖嗖”声此起彼伏,只见前军阵中射出至少数百支羽箭,将裴偓派去的使者射翻在地。
那浓眉将士一见,立刻怔住,惊呼道:“裴刺史,他们杀了咱们的使者。”
话犹未完,他又高声喊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他又瞧着裴偓,正色道:“裴刺史,此战已成定局,这儿已不安全,请您速速回府!”说完,他唤来几名将士,吩咐他们护送裴偓后,便急急调兵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偓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第116章 夺命一箭()
当方承天与南依霜赶到蕲州城时,只听得喊杀声震天,城头已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虽然有张瑁提供城防图,但在大雪天攻城,本就对攻城者极为不利,想要快速拿下城头,仍不是件容易的事。
方承天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李向荣、高士元、李大牛等人,数十万大军攻城,而且隔得这么远,不管李向荣他们在没在,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焦急之下,方承天来到了城东。
东城门已经大开,百姓们大喊着,大吵着,争先恐后地往城外挤。
方承天逮到人便问:“大叔,你有没有看到裴刺史,有没有看到裴姑娘,有没有。。。。。。”
然而,百姓一看到他,却“啊啊”尖叫着跑开。
低头一瞧,他才发现自己穿着草军戎衣,也难怪百姓们怕他。
他除掉戎衣后,总算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壮汉,被他挡了下来,可那壮汉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城里早已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城西,城南传来一阵欢呼,远远望去,雪白的城头上,草军旌旗飘飘,看来西、南两个城头已被攻下。
这下,城中百姓也沸腾了,不到盏茶功夫,这东城门中的人便挤得简直快要寸步难行了。
谁也不想落入草贼手中!
百姓们拼命地往城外逃,方承天却拼命地往城里面挤。
南依霜叹了口气,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声道:“别进去!”
方承天回头瞧了她一眼,道:“我要去找思诗!”
南依霜咬了咬嘴唇,叹道:“为了她,你连死都不怕吗?”
方承天皱着眉,瞧了她一眼,沉默片刻,道:“如果你有危险,我也一样会去救你的。”
南依霜苦笑着,道:“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你若不走,我便拖着你去!”
说完,她直接拖着他便往后退。
方承天皱眉道:“你放开我!”
南依霜却不理他,只顾拖着他往后退。
方承天心中一急,忽然大吼道:“放开我!”
“杀”话音未落,忽然自城中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叫,直接将他的吼声盖了下去,他回头一望。
却只能看到城门处的百姓们挤得更厉害了,而城中还多了许多惨叫声。
百姓们更加拼命地往外挤,可出城的速度却变得比先前还要慢。
“杀“又是一声整齐的喝声自城西方向传来,只见密密麻麻的草军将士,已化身血人,杀气腾腾地从城外西面冲来。
南依霜面色一惊,看了看仍在拼命与自己拼力气,想往城中冲的方承天,皱了下眉,忽然松手,道:”好,你要去送死,那便去吧,本姑娘陪你便是!“
说完,她竟直接冲向从西面而来的大军。
方承天向前冲了几步,忽然止步,回头瞧去,却没瞧见南依霜,目光一扫,大惊失色,高声道:”南姑娘,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迅速被周围的喧闹声盖住,根本传不出去。
”嗖嗖嗖“这时,西面冲来的草军竟放箭了。
方承天紧了下眉,回头瞧了瞧东城门里面,咬了咬牙,急叹一声,向南依霜追去。
箭雨就像那蝗虫一般在天上乱飞,绕是南依霜武艺高强,也有些难以招架了。
她跃起来,躲开一支箭,刚刚落地,又有两支箭飞来,她左右手开工,纷纷拨开,却还有第三支利箭,闪着噬人的光芒,向她胸口飞来,而且只有一丈远的距离了,那支箭来势迅猛,快如闪电,这一丈距离,只需眨眼功夫。
她的双手尚未收回,胸前全无防护,双脚又刚刚落地,就算立刻弹起,也躲不开这一箭!
她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本来她只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方承天放弃进城,可她过于自信了,以为自己就算打不过那些兵,至少自保与逃走的机会还是有许多,却不想那些兵士根本不近战,直接扬起弓箭便射。
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别说反抗,就连逃离,都没那么容易。
眼着着利箭就要射穿身己,南依霜快速闭上了眼睛。
“噗”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
此刻四周虽然喧闹无比,这声音仍然清晰地在南依霜耳边响起,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她顿觉不对劲,赶紧睁开眼睛。
她扫了一眼,瞬间双眼圆睁,目光忽然变得呆滞起来,她哆嗦着,喃喃道:“你为何这么傻,你为何这么傻?”
鲜血自方承天右胸前喷溅而出,洒落在雪白的地上,仿佛盛开的点点红梅。
方承天却在笑,欣慰的笑。
又一支羽箭飞来了,向着方承天的胸口飞来。
南依霜一把抱住方承天,目光痴痴地落在他的胸前,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飞刀。
雪白的刀锋,血红的刀绸。
“当”的一声,她的手轻轻一挥,便将方承天身前的那支羽箭挑开。
方承天双眼睁得就像铜铃一样,步伐已经凌乱,他却仍然死死稳住身子,挡在南依霜身前,死都不肯退一步。
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嘴巴、鼻子中涌出来,沿着下巴滴在他的胸前。
那仍在颤动地利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胸膛,白色的羽翼,就像那索命的白无常。
他紧紧地咬着牙,咬得“嘎嘎”作响,冷汗已爬满他的额头。
南依霜的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话音未落,却闻方承天一声低吼:“别管我,你快走快走”
“你”南依霜一时说不出话来,又挥走挑飞一支乱箭,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走,快走啊”方承天刚开口,带着泡沫的鲜血却突然自嘴中涌出,封住了他的声音。
“撑住,你撑住”南依霜的泪水就像奔涌的洪水,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忽然抱起方承天,低头瞧着他道,“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方承天的眼神渐渐涣散,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张开嘴说话,口中吐出来的却只有夹杂着血泡的鲜血。
忽然,他整个人忽然一软,眼睛一闭,再无言语。
南依霜只觉心已窒息,无比后悔刚才自己的冲动,她紧紧咬着嘴唇,低声道:“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第117章 大难不死()
昏黄的灯光照着方承天的脸,他感觉眼前似乎有些亮,不由缓缓张开了眼睛,一盏灯顿时映入他的眼中。
他刚看了一眼,只觉这盏灯仿佛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他又立刻闭上眼睛,可眼前的明亮仍令他很不舒服,他又想伸手掩住,可刚一动,胸口登时传来一阵撕心般的痛。
他赶紧松了劲,可脑袋也痛得就像要裂开一般,喉咙中更像有把火在烧一般,他咬了咬牙,用力凝视,瞧向那盏灯后。
灯光后有一张脸,那是一张清瘦的脸,脸上布满皱纹,头发胡子都已灰白,脸色看着也有些暗淡无光,只有那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
方承天很少看到如此老的人还有这么明亮的眼睛,让他不禁想起了师父。
如今王仙芝也被害死了,师父之死十之八九也是黄巢所为,可惜草军他也回不去了,李向荣、李大牛、高士元等人也不知所踪,他想报仇,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黯淡。
那老人瞧他睁开了眼,一脸的惊奇。
方承天目光扫视着四周,但灯火刺着他的眼睛,他只能瞧出这里似乎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屋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人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条人影,他只能瞧出似乎是个女子,但长得是何模样却看不清。
这时,那老人已经把住了他的脉搏,皱着眉头细细思量着。
而那个女子也正在快速往他这边走来,走得近了,他总算瞧清了她的模样。
瘦了,也憔悴了,如柳叶般的细眉间还藏着几分忧郁。
方承天张了张嘴,想要唤她,却只能沙哑地“啊啊”两声,再也提不起气来。
那女子离着几步远,呆呆望着方承天,玉手抬起,想要伸出,却又停下,似是有些不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切。
她痴痴的看了方承天了许久,忽然咬住嘴唇,眼泪“刷”的一下滑了下来,可她的嘴角却又带着笑。
又哭又笑,泪落如雨。
卸去了白衣,换成了一袭蓝灰色的荆钗布裙,随意扎起的秀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那张清秀的脸上,也卸去了往日的冷漠,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