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5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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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提到邓玉函的名字,孙元化就变得沉默起来,他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毕方济,但是正当他准备组织词汇的时候,突然有人插嘴说道:“只是为一位中国领主服务而已,你们想得太多了,我已经下定决心,马上就去山东!去山东传播主的光辉。”
一听邓玉函所说的这一切,不管是孙元化还是毕方济都是大惊失色,孙元化一把就抓住了邓玉函的手说道:“邓玉函,你疯了吗?这件事我们应当请示金尼阁神父与保禄!”
只是邓玉函却有着自己的判决标准,他告诉孙元化与毕方济:“我是神的子民,既然神让我去山东替这位柳总兵服务,那就不能拒绝神的召唤!”
毕方济却是明白邓玉函的心情,他再次询问邓玉函:“邓玉函神父,你真已经看到神的召唤吗?”
邓玉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错,我已经看到了神的光泽照耀中国的大地,我为这些年在中国殉职的教士与信众而骄傲!”
这个日耳曼传教士的声音里充满了虔诚与牺牲,也带着无限的圣洁与光辉,毕方济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邓玉函的意愿。
毕竟与邓玉函一起启程赴华的西方传教士有二十二位之多,但是跟着他一起活着抵达中国的传教士却只有八位而已,让邓玉函郁郁寡欢的不仅仅是这次远航给他带来的疾病,而是即使付出了如此惊人的牺牲,他仍然不能在中国传播主的辉煌与文明的智慧。
由于南京教案的影响,邓玉函并不能在中国自由传播文明的光辉,甚至连金尼阁用莫大热情运来的七千部西书大部分都只能留在澳门不能发挥用处,让邓玉函觉得自己万分愧对那些一起渡海来华而死于途中的教友。
因此毕方济不得不提醒邓玉函:“那位柳鹏柳总兵是一位集睿智、狡猾、阴险、勇敢、固执、残忍于一体的异教徒!”
只是邓玉函却是微笑道:“毕方济阁下,您在是说萨拉丁吗?还是说阿提拉?”
第892章 邓玉函的到来()
“建奴征伐朝鲜了?还是努尔哈赤领兵亲征?”
柳鹏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在他的印象之中后金要到皇太极时代后金才最终解决朝鲜问题,怎么海盖之战刚告一段落,女真大军就集中主力杀过鸭绿江征伐朝鲜。
而且努尔哈赤这次出兵朝鲜可以说是选择了最佳时机,打了海北军一个措手不及。
海北军不但在海盖之战损失了三千人,为了增强琉球方面的守备兵力又派出了两个营的兵力,同时还向徐州方面派去了姚杰所部,同时因为辽南撤防与新建兖州守备总队的缘故,海北军在辽南战线的正规军兵力大幅下降,现有兵力不足两万,虽然守备金复毫无问题,但是却不足以发起第二次海盖之战。
更不要说现在海北军的近半船队转用于琉球方面,海北军即使想增援辽南,运力也处于十分窘迫的情况,因此柳鹏不得不承认努尔哈尔这一招可以说是棋高一着,让柳鹏无处落子,他更担心的是朝鲜能不能顶住努尔哈赤的这一波攻势。
而萧夜当即汇报起更详细的情况:“这次建奴征伐朝鲜虽然是老奴率部亲征,但是建奴北有蒙古,西有关宁,南面又有我海北军,所以是以解决东江军为主!”
虽然东江的主要兵力都在镇江海上,但是他们在鸭绿江畔也有部分驻军,有一部分兵力甚至从义州越过鸭绿江在江上的岛屿一面屯田一面袭扰建奴,而现在努尔哈赤就把主要目标对准了这些东江军。
东江军本来就不是建奴的对手,何况建奴采取了突袭战术,因此数日之间东江军经营数年的鸭绿江防线可以说是土崩瓦解:“东江军战死溺死者实不下一千五百,被俘者亦达一千数百之名之多,甲兵米豆遗弃殆尽,只是这回征伐朝鲜,建奴的谋略很不一样!”
按照萧夜的说法,过去建奴对于这些俘虏的东江军即使不是尽数杀戮,也是充当炮灰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消耗掉,但是现在努尔哈赤不但允许贝勒们将这些东江军俘虏寄养旗下或是收为包衣阿哈,而且允许他们成为披甲上阵的汉兵,甚至让他们有机会编入牛录。
除此之外,萧夜还说道:“努尔哈赤这次还组建了好几个朝鲜牛录与半牛录,据说是用女真人管朝鲜人,用朝鲜人管汉人,又用蒙古人来管汉人!”
这些新组建的朝鲜牛录对于海北军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过去努尔哈赤虽然有心化家为国,但是始终采取极端的爱新觉罗与女真本位主义,稍不顺从就采取杀戮政策。
别说是汉人、朝鲜人与蒙古人,就是女真人对努尔哈赤甚至努尔哈赤的亲眷部族稍有不敬,努尔哈赤也立即横加杀戮。
因此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努尔哈赤控制过的汉民足足有数百万人,俘虏的朝鲜兵亦有上万人,但是努尔哈赤从来没考虑过怎么好好利用这些人力资源,始终是以奴隶与炮灰的眼光来消耗他们。
而现在努尔哈赤不但编立朝鲜牛录,而且还玩起了分而治之的手法,柳鹏就不由感觉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老奴这一回除了编立朝鲜牛录之外,还有什么作为?”
萧夜当即说道:“暂时还是鸭绿江一线行动,只不过朝鲜国希望我们能派兵进驻平壤!”
这次女真大军是沿着鸭绿江行动,虽然一度越过鸭绿江杀入义州杀戮收降朝鲜军民,但是整体来说仍然是一次边境冲突,只是除了重创东江军之外,后金军还击溃了多支朝鲜军队并俘虏收降了上千朝鲜军民。
但是朝鲜君臣却仍然因为努尔哈赤的越境而胆战心惊,他们第一时间就希望海北军能出兵支援,只是他们,而是希望海北军能派出精锐驻兵平壤北方的平城,一旦后金军侵入朝鲜直向平壤,在平城驻守的海北军就能帮驻平壤的朝鲜君臣挡住南下的后金军。
现在海北军现在朝鲜的驻军只是一个加强连而已,总兵力不过一百二十人而已,朝鲜君臣一致认为这点兵力实在太少,简直是杯水车薪,海北军应当出兵千人常驻平城,而且他们还表示海北军如果进驻义州、铁山,他们也是不胜欢迎,但是最好的方案仍然是驻兵平城。
甚至在一直不肯松口的驻军费用与供应问题上,朝鲜君臣也是第一次松口,答应海北军能分摊一半的驻军军费,只要海北军能及时派兵进驻平城,朝鲜君臣表示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除此之外,他们还希望海北军能在大同江口派驻几条快船,方便双方使者及时往来。
这是随时准备要跑啊!
事实上,建奴如果全力征伐朝鲜,柳鹏觉得海北军即使在平城驻兵千人,仍然不足以对抗蜂拥而来的数万建奴,何况朝鲜君臣对海北镇仍然百般提防,只肯让海北军驻兵平城,一旦建奴用兵平壤,平城的海北军必当首当其冲,却不愿意海北军进驻平壤。
因此柳鹏觉得朝鲜君臣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妙,海北军如果出兵朝鲜那必须常驻平壤才行,柳鹏决心与朝鲜国慢慢谈,不怕朝鲜君臣不同意海北军进驻平壤,只要朝鲜君臣控制在海北军的手里不肯投降,那么建奴就不能完全控制朝鲜。
至于朝鲜要求海北军进驻义山、铁山等沿边诸地,柳鹏对于这一要求可以说是哭笑不得,朝鲜君臣这是想让海北军在火上烤。
只是他也知道朝鲜虽然不堪战,但仍然是牵制建奴的重要力量,就象东江镇一样,东江镇战胜建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牵制建奴却是尚有余力。
只要朝鲜君臣站在海北镇这边,那边海北镇就可以放心经营辽南,因此柳鹏当即说道:“派兵千人是不是有点多?”
那下面的江浩天当即回答道:“绝对太多了,现在不管是辽南一还是登莱,兵力都是十分吃紧,而且派兵朝鲜,一切战费供应多半都得自己来出,而且哪怕有上千战兵仍然不足以扼守平城之地,反而容易在建奴围攻之下受了损失,但又不能冷了朝鲜君臣的一片赤诚之心,我觉得可以依照琉球国例,派一营兵进驻大同江!”
只是那边钟羽正却不这么认为:“只有一营兵恐怕没有什么作为,朝鲜国既然想我们派一千人过去,那我们派一千官兵过去也无所谓,反正朝鲜这块地盘咱们海北镇不能丢掉,但这一千人我们应当部署在平壤!”
这就是有了纷争,钟羽正之所以对朝鲜这么有兴趣,自然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控制朝鲜,但是江浩天却觉得他想得太简单,朝鲜不可能允许上千海北军直接驻兵平壤城。
至于海北诸将也各有各的看法,因此会议开得不大顺利,直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会场上的争执:“兖州府的丁宫丁专员报告说,邓玉函先生已经抵达兖州府,请求柳帅指示!”
虽然丁宫作为海北军在兖州的第一号人物,事实上有便宜行事的权力,很多事情不经请示他已经自行决定,但是在邓玉函的问题上,丁宫却不敢擅自决定,毕竟邓玉函一行虽然只有六七人而已,但这可是“国之大事”。
因此他一面安排邓玉函一行住下去,另一方面却是快马急报柳鹏。
“邓玉函先生来了?好!”
柳鹏当即下了最后的决定:“建奴迟早是要征伐朝鲜的,因此增兵朝鲜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再派三百官兵过去,两百增援大同江口,一百进驻平壤,如果建奴真要杀到平壤城下,那么也能掩护朝鲜撤到大同江口,从容转移到海上去!”
“告诉朝鲜君臣不用慌乱,万历二十年故事尚不远,海北必存朝鲜宗社!”
万历二十年的故事,自然是指万历援朝抗倭战争,想必柳鹏有了这句话,朝鲜君臣就能吃了定心丸,而柳鹏很快就开始宣布迎接邓玉函的具体安排:“告诉丁专员,一定好好款待邓玉函先生,邓玉函先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他是问。”
对于邓玉函的到来,柳鹏是特别激动。
邓玉函可能是这几百年间踏上中国土地最优秀的科学家,比起许多以科学技术知名的传教士,比方说同船抵达中国的汤若望,他的学术水平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在离开西方之前,他是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家,甚至可以不用增加“之一”这个后缀。
用一个例子就可以说明他的学术成就,邓玉函是猞猁科学院(意大利科学院前身)的第七名院士,而猞猁科学院的第六名院士则是伽利略,他成为猞猁科学院院士的时间只比伽利略晚了几天而已。
而且邓玉函的科学成就可以说是博杂来形容,是顶尖的医学家、博物学家、天文学家、机械学家、数学家,罗马教廷之所以把邓玉函派到中国来,是中国天主教会长期以来都希望能获得一位真正的天文学家。
第893章 寄以厚望()
天文学在中国的“天人感应”政治之中有着极其特殊的意味,但是在邓玉函之前的西方天主教士虽然能对天文学说得头头是道,让中国的士大夫们以为他们在天文学有特殊造诣。
但是他们在天文学的实际水平只能用滥竽充数来形容,还好中国历学家一直沿袭完全错误的大统历却完全不知道其所以然,甚至连滥竽充数都算不上,所以才会让这些西方传教士蒙混过关。
包括利玛窦在内的在华传教士反复争取了几十年,才终于让罗马教廷决定派遣邓玉函、罗雅谷在内的一批天文学家抵达中国,但是最令人讽刺的是他们抵达澳门的时候却发生了南京教案,就连原有的在华传教士都被逐出了中国,他们的天文学自然同样毫无用武之地。
柳鹏是本时空少数认识到邓玉函价值的人,虽然邓玉函的认识有着历史的局限性,甚至能存在着一些致命的错误,但是他仍然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他与顶尖科学家之间探讨的一些学术问题,甚至会让后世的大学生、研究生仍然头痛不已。
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邓玉函来到中国以后,曾写信给伽利略请教更精确测量日食、月食的方法,而伽利略因为其天文学说被罗马教廷判为“异端邪说”并逐出教会,因此伽利略不想再与罗马教廷甚至耶稣会发生关系,故此一再拒绝邓玉函的请求。
在这种情况下,邓玉函于1623年再次写信求助于当时在英戈尔施塔特大学执教的数学家和天文学家同事,请求他们寄给他推测日月食的资料,并打听是否有天文学方面新出版的书。这封信在发出四年之后才转到约翰尼斯?开普勒(就是发现行星运动三大定律的开普勒)的手中。开普勒接信后,立即回答了邓氏在信中提出的所有问题,并寄了两册自己刚出版的“鲁道尔夫”测表。
但是当此两册测表于1646年才到达澳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