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3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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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看他自己的本领有多少。”
姚玉兰却是笑出声来:“光有这两点就够了,难道他魏举还不满足,哪怕是京中的顶尖勋贵,也不敢说一生下就有滔天富贵,也得自己想办法搏出来!对了……”
姚玉兰又把话题拉回青州府的话题上:“对了,我们不但要把巡防队撤回来,而且还要把沂水、日照让出来,那么怎么也要在青州府留下点什么吧?”
事实上巡防队进入青州府只是既成事实,而沂水、日照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在都不是龙口的地盘,龙口作出的让步非常有限,而得到的地盘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谷梦语却也觉得柳鹏的这一次让步太大了:“是啊,除了护卫队之外,咱们得留点什么才能保护我们在青州府的利益!”
柳鹏没想到这几个女人的胃口这么大,只是他早有想法:“我们可以把羊角沟还给青州府,驻羊角沟的人马也可以退回来,但是……”
柳鹏加重语气说道:“小清河却必须是我们的!”
小清河、大清河可以说是山东境内大运河之外的通航河段,特别是小清河从羊角沟更换河舟以后可以深入青州府,甚至可以一路上行济南府,在龙口的战略布局中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只是姚玉兰与谷梦语以及张玉蝉都没有想到柳鹏连每年都能产生巨额税款的羊角沟都交还给青州府,怎么还说:“小清河是我们的!”
倒是江清月有点明白,他问道:“柳鹏弟弟的意思是我们要垄断小清河的航运吗?”
相对于成本高昂而且运力十分有限的陆路运输,水路运输不但廉价便捷而且运力是陆路运输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所以龙口从一开始就堪称水路运输业的巨子,执山东航运之牛耳。
柳鹏当即给了一个很复杂的回答:“虽然是小清河是我们,但是小清河也是大家的,我们只是想要小清河的自由航行权而已,我们只要求龙口的船队在小清河内畅通无阻,不能受到任何阻碍。”
谷梦语她们是没看到垄断航运带来的惊人力量,而且受禁海政策加上通航条件的限制,东三府的内河航运可以说是极不发达,因此并不了解柳鹏想干什么。
但是江清月跟着江浩天走南闯北,来往于辽海不知道多少回,她当即明白过来:“如果我们在垄断青州府的海路之余再垄断了小清河的航运?”
柳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那我们就捏住青州府的七寸,甚至我们不用武力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明的禁海政策是非常简单粗暴而且极其失败的制裁战术,但是柳鹏手上掌握太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如果垄断了小清河的航运,那么柳鹏完全派几个掌柜就能掌控整个青州局的局面。
而那边姚玉兰也明白过来:“那我们只是把巡防队撤出来吧?不对,是把陆路的巡防队撤回来,水上巡防队仍然留在青州府!”
柳鹏一下子就笑得很开心:“姚姐姐说得不对,我们已经把巡防队全部撤出来,现在在小清河与青州沿海只是水上护卫队而已。”
说是水上护卫队,实际是不打巡防队旗号的水上巡防队,但是跟巡防队留在青州府不同,那些挑毛病的大人物一向是鼠目寸光,即使水上巡防队常年在小清河活动,他们也是视而未见。
而那边姚玉兰已经完全明白柳鹏的战略布局:“那我们确实可以在夏收之后把巡防队撤回来,趁着我还能在山东呆一段时间,我会使足力气帮柳鹏弟弟多争取一些利益。”
“嗯!”柳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反正在底线之外,我们尽可能多作一些让步,让那些大人物心满意足,但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会针锋相对寸土不让,我已经准备杀人放火了!”
“杀人放火!”那边江清月已经摩拳擦掌了:“这我喜欢,这一次找谁下手?或者说谁现在冒出头来跟我们作对?”
一说到这,柳鹏就大叹苦气:“现在都是些聪明人,在见过衡王府的下场之后,纷纷躲在幕后拆我们的台,却是不敢站出来公开跟我们决裂,若是有人敢公开站出来,我早拆了他的房子灭了他们满门!”
明明知道柳鹏杀气很重,但是江清月觉得这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总是有办法的柳鹏:“那我们再拿衡王府下手怎么样?”
“打猫病怎么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柳鹏不大同意这种看法,他说道:“衡王府现在是一只真正的病猫,我们就是把衡王府收拾得再惨,大家也不当一回事,反而以为我们是欺人太甚,反而看轻了我们。”
现在的衡王府不管是战场还是经济上或者是威信都遭受到极其沉重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柳鹏再重创一次衡王府也毫无意义,反而可能会带来一些无法预期的风险。
“那请马杜恭马道台帮忙,我们搞一票大的?”姚玉兰当即说道:“反正我们可以借赈济的名义,一切都很方便。”
这是典型的内府思路,无中生有简单粗暴,但是柳鹏却是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确实要搞一票大的,但是我还不知道对谁下手?”
姚玉兰当即脸带微笑,看了一眼柳鹏,然后又笑了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个非常合适下手的对象,就是怕柳鹏弟弟师出无名!”
“怕什么师出无名,只要合适我们就能找到理由!”柳鹏信心十足地说道:“说吧,姚姐姐想要收拾谁?”
姚玉兰当即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柳鹏弟弟觉得收拾临清郑家怎么样?”
一说到临清郑家,姚玉兰就柳眉倒挑,杀气腾腾,不怒自威,让一旁的张玉蝉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姚厂公!
即使是女儿身,但这就是那个威震东三府的姚厂公!
第528章 除恶务尽()
而柳鹏不假思索第一时间就给出了答复:“既然姚姐姐说要解决临清郑家,那我们就送临清郑家上路吧!”
姚玉兰对柳鹏的答复很满意,虽然她与田立年不能算是真正夫妻,田太监在很多方面也非常对不起姚玉兰,但是田立年终究是跟她做了十年名义夫妻,田立年死在临清郑家的暗算之下,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因此姚玉兰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这件事就要辛苦柳鹏弟弟了!”
而柳鹏想了想以后才说道:“姚姐姐可不要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做,上一次姐姐回京的时候,不是嘱咐我要对付临清郑家,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给临清郑家真正的致命一击。”
姚玉兰的手指轻轻弹了弹柳鹏的额头:“柳鹏弟弟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对付衡王府这件事比一切都重要,能救活那么多生命比对付临清郑家更有意义,再说了,我们对付衡王府同时也顺便收拾了临清郑家……”
“而且你前次不是说了,金百万不是交代了,临清郑家与建州女真也有勾结,金百万运给建州女真的军国物资,大半是临清郑家帮他们筹措的。”
柳鹏点了点头:“是这么一回事!”
“那我们收拾了金百万,自然也等于是斩断了临清郑家的一只手掌!”姚玉兰想得非常清楚:“再说了,我亲手对付临清郑家方是真正快事!”
看到姚玉兰与柳鹏说的亲切,张玉蝉不由插嘴问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对付临清郑家?总不能真的师出无名吧?”
正如姚玉兰看她有些不顺眼,她也看姚玉兰不大顺眼,两个人虽然算不上针尖对麦芒,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闹着别扭。
而江清月也站在她的立场:“对付临清郑家,我们得找出个原因来!”
原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柳鹏很快想出了什么,他当即说道:“就是姚姐姐不准备对付临清郑家,我也准备出手了,因为现在临清郑家居然在我们东三府贩卖妇女儿童。”
姚玉兰吃了一惊,她一度沦落风尘虽然最终保得贞洁之身,但是对于这种贩卖妇女儿童的事情却是恨之入骨:“临清郑家除了勾结后金之后,居然还发这种国难财”
伴随万历四十三、四年的这场大旱发生了很多社会问题,贩卖妇女儿童的现象尤其严重。
如果说是穷苦百姓把儿女卖与本地富绅充当奴婢以求温饱,同时也可以解决儿女的吃饭问题,那还有一些正面意义,至少能一定程度缓解灾情。
但是伴随灾情的严重以及人口贸易带来的暴利,使得这种人口贸易很快发展成跨地区、跨省之间的贸易,规模也越来越大,特别是以贩往南直隶、浙江为多,在另一个时空“妇女流鬻,江南淮安遂为人市”,莱州府、青州府与济南府等许多地方的地方志都有万历四十三年、四十四年妇女南贩的记载。
曹县人李悦心用一首七言诗形容当时令人绝望的情形,这首诗说:“丙辰丁已俱飞蝗,结阵排空蔽日光。过处食苗复复穗,捕来盈窑复盈仓。井里十九缺晨炊,商贾百千贩女郎。”
时人甚至称“东省之妇女贩入他省直者,不啻以百万计矣”,自然也代表着上百万个家庭的彻底破碎,而且妇女输出较多的昌邑、潍县、安丘等地恰好也是万历四十四年春季瘟疫特别严重的地区,这些可怜的妇女又把瘟疫带到了南直隶,导致南直隶也发生了严重瘟疫,“客死未归者十之七”。
而在本时空由于东三府遭受的灾情比历史上不可同日而语,连带让西三府的灾情也轻得多,因此贩卖妇女儿童的情况与历史上同样不可同日而语。
不管是父母还是女儿或是妻子,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不能背井离乡,因此固然有沦落风尘的有卖儿卖女的有自卖为奴的,但是很少人自愿离开故土成为秦淮河上的风尘女子。
而柳鹏虽然同样考虑到了很多升斗小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甚至已经处于家破人亡的地步,一定要给他们一条生路才行,所以不得不打开了收买奴婢的方便之门。
虽然他知道他这种收买奴婢的行为或许不符合某些圣母的道德标准,但是既想要维持高昂的粮价又要让绝大多数人活下去,他就必须这么干。
虽然成为柳氏家奴之后要改名易姓,而且可以很难重新拥有自由之身,但是柳鹏还是允许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投入柳氏名下成为自己的奴婢,甚至给出非常合适的卖身价钱,到现在为止,光是柳鹏自己名下就有上千奴婢,这还不算江清月与谷梦语名下的奴婢。
柳鹏的卖身身价给得很高,很大程度推高了整个人口非法交易市场的价格了,让大多数参与其中的小玩家都无利可图,所以东三府的人口非法交易规模只是另一个时空零头的零头。
而在贩卖妇女儿童的卖家之中,临清郑家堪称真正的大玩家,特别是衡王府垄断青州府米市期间由于米价急速暴涨,临清郑家又得到了衡王府的全力支持,几乎垄断了青州府的人口非法交易市场。
根据柳鹏得到的情报,临清郑家当时是大发其财,至少向南直贩运了上千名妇女儿童,当时是马车上路的时候哭声一阵肝肠欲断,却有不少收了临清郑家好处的缙绅硬说他们是在“做好事”。
只是柳鹏强势介入青州府以后,临清郑家的人口非法交易勾当虽然不能说是办不下去,但由于米价下跌而且柳鹏开出了很高的卖身价格,不管是利润还是规模都受到了很大限制,而那边江清月想起了一件事:“现在临清郑家不但是搞贩稍,而且还直接勾结一些奸恶之徒玩起了短稍?”
根据明代地方志的记载,万历四十三、四年人贩子贩卖人口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人贩子买入妇女然后运作目的地出卖,称为“贩稍”,另一种是不法之徒在山东到南直交界的道路上纠结多人直接抢掠流民贩卖,称为“短稍”。
“贩稍”虽然有坑蒙拐骗的成份在内,但至少表面看起来你情我愿,但是短稍就是典型的强抢民女逼得他们沦落风尘,可以说是阳光下最罪恶的勾当。
而临清郑家为了利润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借着现在秩序大乱不但到处坑蒙拐骗打着“大户收买奴婢”的名义贩运妇女,而且到处强夺民女准备运到江南卖个好价钱。
一听到这连张玉蝉都愤怒了:“临清郑家怎么能这么干?实在太过份了,太无耻了,柳少怎么不早点收拾他们?”
柳鹏苦笑一声说道:“他们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却不在登州府与莱州府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巡防队进入青州府以后,只要驻有巡防队的地方,他们就退出去省得被我们找到下手的机会,我们一方面是鞭长莫及,另一方面却是有太多的不平之事要我们去替天行道!等会……”
柳鹏一